第四章——血战
………
奈特里弗犯了个很致命的错误，当他声嘶力竭地示警其他人时，那些袭击者同时注意到了他。
一个兽人大步上前，轻而易举地将营地入口的木桩拔地而起，举在半空，向那个发现他们的人类扔来。
奈特里弗几乎下意识地蹲下身，头顶阴风呼过，耳旁回荡着那些怪物的疯狂笑声。
那根木桩可是白天由四个人一同搬运回来的，但在那个兽人面前却像是三岁孩子的玩具。
抬起头，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疑问——他们到底在和什么样的怪物战斗？
……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
营地内乱作一团，一些朦胧初醒的人走出帐篷便僵在了原地，惊恐万分地看着那些怪物朝别的同伴发起攻击。
他们终究是新兵，没有经历过实质性的战斗，尤其是几天下来平静无事，已经懈怠，所以在危机来临时才会这般手足无措。
奥克里斯和大多数人一样，只穿了裤衩和内衬，盔甲和武器都闲置在帐篷内。庆幸的是，他有一点领袖的意识，试图下达命令，唤醒士兵们的战斗意识，但那些猛兽的吼声让他的声音显得纤细无力。
奈特里弗是为数不多穿着盔甲的人，他的佩剑和盾牌也一直挂在腰上和背上。
反击，反击。
他挥起长剑，挡开一个巨魔扔过来的匕首，但光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让他紧张的全身是汗。
有个兽人看到了，露出了笑容，仿佛像是找到了有趣的对手，以阿拉希迅猛龙的速度冲了过来，手中的巨型战斧化成一道既宽又低的弧线，自下而上劈来。
奈特里弗没有躲避，而是打算用盾牌格挡，此刻，他没有想过这么做是否正确，全凭训练时的记忆行动。
军士长格杰恩也曾这样攻击过他，当时奈特里弗及时举盾格挡的反应甚至赢得了他的称赞。
但格杰恩是人类，而面前的是兽人。
就像有块巨石砸中了他的手腕，奈特里弗向后飞去，翻了个跟头，重重地跌落在地，脸贴着带有泥腥味的地面，嘴里塞了几根草。全身一阵剧痛，剑也脱手了，满身盔甲在此时变成了负累。
他抬头看，盾牌缺了好大一块，几乎成了半截。那个兽人正带着凶狠的冷笑向他走来。
来不及站起身，奈特里弗已经感觉到有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后颈。他被提了起来，眼前是张扭曲、丑恶的脸。
兽人玩味般打量着他的狼狈不堪。
要成为俘虏了吗？但那双眼睛里只有破坏和杀戮。奈特里弗意识到，要么等死，要么活下去。
没有别的选择。
红眼兽人错误的估计了情况，以为手里的人类失去了抵抗意识。但奈特里弗的右膝盖突然猛地向上一蹬，他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但兽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口气堵在嘴里，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是唯一的机会。
奈特里弗在大脑向自己发出命令之前已经开始行动。他左手的残缺盾牌猛力右挥。兽人完全没有防备，盾牌缺口正中目标，深深地切入了没有受到保护的脖子。奈特里弗的右手也抓住了兽人的脖子，双臂、牙齿、双腿，同时用力，要将盾牌永远镶嵌在血肉中。
这头怪物抓狂了，口齿不清地闷哼，一只手死死锁住奈特里弗持盾得手臂，阻止盾牌继续深入，另一只手刹住了他的脖子，想要将他推开。
两个不同种族的死敌僵持在一起，互相濒死，难分胜负。
奈弗里特的眼睛已经翻白，无数过往忽闪在脑海，亲人、家园、朋友……
就在此时，兽人旋转身子，借力甩开了他。
怪物蹲在地上，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死。
奈特里弗立刻冲了过去，盾牌砸向兽人，使其倒地，然后举起盾牌，用所能爆发出的最大力量，狠狠落下，不管他砸到了兽人的脸还是脖子。
一股绿色血液喷涌出来，渐到了他的脸上。这东西如同兴奋剂，他失去了理智。
一下，又一下！每一击都是咬紧牙冠，不留余力。心中似乎有发泄不完的愤怒，永无止境。直至眼睛被鲜血覆盖，再无它物，奈特里弗仍没有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森林中又响起一阵陌生语言的呐喊，还有号角声，似乎是援军到了。
奈特里弗颤抖的双臂再也没有了力气，几次喘息帮助他恢复了理智，在血腥味的刺激下眨了眨眼，发现面前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一滴绿色液体流到嘴边，他才发觉自己的嘴干得可怕。他浑身颤抖，震惊与恐惧让双目失神，眩晕感接踵而至。他倒了下去，躺在兽人尸体旁，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眼皮。
……
这一觉睡的很沉，奈特里弗很久没有这样安眠过了，直到他眼前的黑暗闪入一道光线，睡意才消退了几分。
睁开眼睛，是熟悉的三角帐篷，狭窄的空间让他有种全身紧绷的感觉。奈特里弗试着动了动身子，但光是一用力，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全身散架了吗？奈特里弗用力咽了咽口水，然后他的注意力就全在靠近的脚步声上了。
“你醒了？最好不要动。”
是格杰恩，奈特里弗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眉宇间的担忧迅速舒展了一些。
“长官？”
“你安全了，小子。感觉如何？”
和军士长四目相对，奈特里弗露出了勉强的笑容，他不知道该回答身体状况，还是回答经历生死之后的体会。
他现在不想说话，一个字也不想，因为无论说什么，他都得回忆起那天晚上。
“我在哪儿？”奈特里弗轻声问道。
“一个精灵的村庄，也是我们部队的驻扎地。你很安全，不用担心。”
帐篷内的对话戛然而止，二人沉默了良久，在这之后，不管格杰恩问什么，奈特里弗都只是摇头。
军士长紧紧抿起嘴唇，目光向左右移动了好几次，想说什么，又不可置否某一事实。
“你做得很好，奈特里弗。你战胜了一个敌人。”
听到长官的赞扬，奈特里弗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越发清晰地想起了自己做了什么。
他侧翻过身，干呕了起来。
……
奈特里弗犯了个很致命的错误，当他声嘶力竭地示警其他人时，那些袭击者同时注意到了他。
一个兽人大步上前，轻而易举地将营地入口的木桩拔地而起，举在半空，向那个发现他们的人类扔来。
奈特里弗几乎下意识地蹲下身，头顶阴风呼过，耳旁回荡着那些怪物的疯狂笑声。
那根木桩可是白天由四个人一同搬运回来的，但在那个兽人面前却像是三岁孩子的玩具。
抬起头，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疑问——他们到底在和什么样的怪物战斗？
……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
营地内乱作一团，一些朦胧初醒的人走出帐篷便僵在了原地，惊恐万分地看着那些怪物朝别的同伴发起攻击。
他们终究是新兵，没有经历过实质性的战斗，尤其是几天下来平静无事，已经懈怠，所以在危机来临时才会这般手足无措。
奥克里斯和大多数人一样，只穿了裤衩和内衬，盔甲和武器都闲置在帐篷内。庆幸的是，他有一点领袖的意识，试图下达命令，唤醒士兵们的战斗意识，但那些猛兽的吼声让他的声音显得纤细无力。
奈特里弗是为数不多穿着盔甲的人，他的佩剑和盾牌也一直挂在腰上和背上。
反击，反击。
他挥起长剑，挡开一个巨魔扔过来的匕首，但光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让他紧张的全身是汗。
有个兽人看到了，露出了笑容，仿佛像是找到了有趣的对手，以阿拉希迅猛龙的速度冲了过来，手中的巨型战斧化成一道既宽又低的弧线，自下而上劈来。
奈特里弗没有躲避，而是打算用盾牌格挡，此刻，他没有想过这么做是否正确，全凭训练时的记忆行动。
军士长格杰恩也曾这样攻击过他，当时奈特里弗及时举盾格挡的反应甚至赢得了他的称赞。
但格杰恩是人类，而面前的是兽人。
就像有块巨石砸中了他的手腕，奈特里弗向后飞去，翻了个跟头，重重地跌落在地，脸贴着带有泥腥味的地面，嘴里塞了几根草。全身一阵剧痛，剑也脱手了，满身盔甲在此时变成了负累。
他抬头看，盾牌缺了好大一块，几乎成了半截。那个兽人正带着凶狠的冷笑向他走来。
来不及站起身，奈特里弗已经感觉到有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后颈。他被提了起来，眼前是张扭曲、丑恶的脸。
兽人玩味般打量着他的狼狈不堪。
要成为俘虏了吗？但那双眼睛里只有破坏和杀戮。奈特里弗意识到，要么等死，要么活下去。
没有别的选择。
红眼兽人错误的估计了情况，以为手里的人类失去了抵抗意识。但奈特里弗的右膝盖突然猛地向上一蹬，他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但兽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口气堵在嘴里，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是唯一的机会。
奈特里弗在大脑向自己发出命令之前已经开始行动。他左手的残缺盾牌猛力右挥。兽人完全没有防备，盾牌缺口正中目标，深深地切入了没有受到保护的脖子。奈特里弗的右手也抓住了兽人的脖子，双臂、牙齿、双腿，同时用力，要将盾牌永远镶嵌在血肉中。
这头怪物抓狂了，口齿不清地闷哼，一只手死死锁住奈特里弗持盾得手臂，阻止盾牌继续深入，另一只手刹住了他的脖子，想要将他推开。
两个不同种族的死敌僵持在一起，互相濒死，难分胜负。
奈弗里特的眼睛已经翻白，无数过往忽闪在脑海，亲人、家园、朋友……
就在此时，兽人旋转身子，借力甩开了他。
怪物蹲在地上，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死。
奈特里弗立刻冲了过去，盾牌砸向兽人，使其倒地，然后举起盾牌，用所能爆发出的最大力量，狠狠落下，不管他砸到了兽人的脸还是脖子。
一股绿色血液喷涌出来，渐到了他的脸上。这东西如同兴奋剂，他失去了理智。
一下，又一下！每一击都是咬紧牙冠，不留余力。心中似乎有发泄不完的愤怒，永无止境。直至眼睛被鲜血覆盖，再无它物，奈特里弗仍没有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森林中又响起一阵陌生语言的呐喊，还有号角声，似乎是援军到了。
奈特里弗颤抖的双臂再也没有了力气，几次喘息帮助他恢复了理智，在血腥味的刺激下眨了眨眼，发现面前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一滴绿色液体流到嘴边，他才发觉自己的嘴干得可怕。他浑身颤抖，震惊与恐惧让双目失神，眩晕感接踵而至。他倒了下去，躺在兽人尸体旁，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眼皮。
……
这一觉睡的很沉，奈特里弗很久没有这样安眠过了，直到他眼前的黑暗闪入一道光线，睡意才消退了几分。
睁开眼睛，是熟悉的三角帐篷，狭窄的空间让他有种全身紧绷的感觉。奈特里弗试着动了动身子，但光是一用力，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全身散架了吗？奈特里弗用力咽了咽口水，然后他的注意力就全在靠近的脚步声上了。
“你醒了？最好不要动。”
是格杰恩，奈特里弗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眉宇间的担忧迅速舒展了一些。
“长官？”
“你安全了，小子。感觉如何？”
和军士长四目相对，奈特里弗露出了勉强的笑容，他不知道该回答身体状况，还是回答经历生死之后的体会。
他现在不想说话，一个字也不想，因为无论说什么，他都得回忆起那天晚上。
“我在哪儿？”奈特里弗轻声问道。
“一个精灵的村庄，也是我们部队的驻扎地。你很安全，不用担心。”
帐篷内的对话戛然而止，二人沉默了良久，在这之后，不管格杰恩问什么，奈特里弗都只是摇头。
军士长紧紧抿起嘴唇，目光向左右移动了好几次，想说什么，又不可置否某一事实。
“你做得很好，奈特里弗。你战胜了一个敌人。”
听到长官的赞扬，奈特里弗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越发清晰地想起了自己做了什么。
他侧翻过身，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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