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顺治
辛野策马飞奔一阵，前面出现了一片山林，他便弃马往山上而去。山林行军不便，却正是辛野的主场，他有的是办法轻易摆脱追兵。如此一路绕行，但大方向一直往南，大概行了五天左右，辛野已经早早的甩掉了追兵，人也到了五台山附近。他可是知晓，顺治皇帝可正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呢。
顺治年间清军屠城之举无数，“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而作为皇帝，辛野可不会觉得他对此一无所知，而他的身份也天然便需承担几分罪孽。辛野更不信佛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套，也不会因为他放弃皇帝不做改吃斋念佛，就真当他尘缘已断，既往不咎。这次既然碰上了，自然要想法子的取了他的头颅，以祭奠这数十年间死难的数千万汉族百姓。
五台山中寺庙众多，清凉寺在其中却规模不大，只有五十余人。辛野在五台山下小市镇稍一打探，便知道了清凉寺的大体情况。清凉寺乃是禅宗，方丈澄光老和尚据说有一身不俗武艺，但在清凉寺中平时却只坐禅说法，并未传授武功，清凉寺五十多名僧人，极少有人是会武功的。
次日一早，辛野一身寻常江湖人打扮，腰间别着把长刀，便进了五台山，行不数里便是一座寺庙，这是入五台山后第一座寺院涌泉寺。再经台麓寺、石佛庙、普济寺、古佛寺、金刚库、白云寺、金灯寺而至灵境寺，再折回向北，到金阁寺后向西数里，便是清凉寺了。辛野常年修炼国术，脚程比常人要快的多，别人需一天多的行程，他一日不到便到了目的地。那清凉寺在清凉山之巅，和沿途所见寺庙相比，也不见得如何宏伟，山门破旧，显已年久失修。
辛野进入山门，向知客僧告知要求见澄光方丈。知客僧见他双手空空并未带礼物，但又自有一番气度，有心不让他进寺却又不敢，纠结一番后，只得将他请进厢房奉茶，再入内向方丈禀报。
过了一会澄光方丈进入厢房，问道：“不知施主是谁？见我所为何事？”
辛野合十一礼，道：“大师，我叫辛野，来此是想知道顺治皇帝现在在哪，不知大师可否相告？”
“人屠辛野……”澄光方丈双眼一缩，道：“皇帝当然在皇宫了，不知道施主怎么反而到我们这小小寺庙找人来了？这里可没有皇帝，也没有法号叫顺治的，只有礼佛的大小和尚。”
辛野看着澄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和尚，你也别打机锋，我自有我的渠道知道顺治在此。我不管他现在叫什么法号，反正他曾是顺治，就永远都是顺治。你若实说，对大家都好，不然就别怪我用强了。”
澄光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这里确实没有什么顺治，你还是离开吧。”
辛野嘿嘿一笑，不再说话，迈步出了厢房，直往寺里闯去。澄光方丈身形一闪，挡在辛野面前，但辛野不闪不避，侧身往前一撞，“铁山靠！”。
澄光方丈不敢大意，呼呼两掌拍出。他招数甚慢，一掌一掌的拍出，似乎无甚力量，但风声隐隐，显然劲道又颇凌厉。这却是澄光精修数十年的少林寺“般若掌”了。
“嘣！”澄光方丈双掌和辛野侧身相触，两人都浑身一震，辛野顿住脚步，而澄光方丈则噔噔噔连退三步，显然在碰撞中吃了小亏。
辛野笑道：“方丈武功不错啊！”再度跨步向前，双手一向一后，以劈挂之势当胸向澄光方丈劈下。澄光方丈无法，只能以般若掌硬碰硬抵挡。辛野也不变招，只是一下一下的劈挂硬打。国术赋予辛野远超常人的体魄，即使在这有低微内力的鹿鼎记世界，除了鳌拜，他也还没碰上真正可以一较高下的高手，特别是这般硬碰硬的，更是几乎无人可敌。这澄光方丈和尚虽然武功还不错，但也没到能硬扛的地步。
“砰”、“砰”、“砰”……澄光方丈硬接了五掌之后，便感觉气血浮动，再接两掌，喉咙已隐隐泛甜。澄光方丈有心变招，但在辛野毫不讲道理的硬劈挂之下根本来不及。再勉强接了三掌之后，澄光方丈终于支撑不住，“咔嚓”一声手骨断折，再一掌已当胸打在他身上，一片骨骼断裂声响起，澄光方丈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整个人抛飞出去，撞在厢房墙上，接着缓缓滑下坐在地上。
澄光方丈大声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血来，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手下留情。”
辛野道：“拳脚无眼，大师得罪了。”说着越过他身前，往其他院房而去。清凉寺其他被惊动的僧众拿着棍棒哆哆嗦嗦的跟着他身边，就是不敢向前，眼见他们眼中武功通天的方丈大师都被几下打的吐血，他们不通武功的更是毫无抵抗之力了。澄光方丈喝道：“都退下吧，你们都不是这位施主的对手。”
如此搜寻过几个院落，都没发现和顺治气度匹配的上的和尚。虽然很早看过鹿鼎记原著，但书中细节辛野早就忘记了，只记得顺治是个中年和尚，法号叫什么痴，跟前还有个莽和尚护着，使的韦陀杵之类的兵器。
这时辛野来到东北方一座小僧院前，只见院门紧闭，辛野也不客气，使劲一推，木门当即大开，僧房中却黑黝黝地，寂无声息。但辛野隐隐的能听到其中有两个呼吸声，显然其中有人。
辛野也不怕什么意外，迈步进入，突然间门口金光一闪，僧房中伸出一根黄金大杵，直朝辛野头上砸落。辛野伸掌上托，大仵正中掌心，辛野只觉掌心一沉，差点托不住，猛然想起似乎原著中对这莽和尚的描述就是天生神力，力大无穷，这一时不查之下连他都差点吃了亏。
和尚一击未见凑效，当即缩回大仵，然后再度向辛野砸下。这次辛野有了准备，掌力带了点御劲。如此几次正面相击，和尚半点便宜都没占到，而辛野反而摸清了他的底细，知道他只是占着力大，本身并无多少武艺，当下便连用巧劲，几掌带的大仵连连往外荡去，趁这和尚最后回力不及，抢身撞入他胸口，一记铁山靠撞的他仰头欲倒，再双掌下击，拍在他胸前，只见“咔嚓”一阵骨裂声响，和尚胸前不知断了几根肋骨，仰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摔倒在地。只见他挣扎欲起，但努力了几次仍使不上劲，实在是受伤太重，无力再起了。
辛野转头他顾，只见内室还有一个中年僧人，大概三十来岁年纪，身高体瘦，丰神俊朗，双目低垂，对周遭情势竟是不瞧半眼。按照书中描述，这应该就是顺治皇帝了。辛野吁了口气，叫道：“顺治？”那中年和尚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转动手中佛珠，口中无声的念着佛经。
辛野依稀记得顺治出家是因为情伤，不知道是哪个宠妃被害死了，他接受不了出家避世，当下呵呵笑道：“怎么，死了老婆到现在还在念叨，情深似海呢？”
中年和尚手中念珠一停，但转瞬又转动起来，依旧对辛野不闻不问。
辛野也不再废话，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念珠丢到地上踩碎，然后走到他身后提膝撞在他双膝膝窝里，撞的他忍不住跪倒在地。辛野嘿嘿一笑，左手压在他肩膀上，道：“顺治，你只是死了一个老婆而已，就这么过不下去非要躲在这吃斋念佛，那你可曾想过你们入关这几十年来，五千多万的汉族百姓死在你们的屠刀下，我们汉人该怎么做？”
中年和尚不言不语，只是想撑着站起来，但是根本抵不过辛野的力气，被死死压着跪在那里，无法动弹。
辛野右手“唰”的一声抽出长刀，压在中年和尚的脖子旁，道：“我这两年杀汉奸和清官不过万，而且都是一击毙命，尚且人人都说我心狠手辣，称我为人屠。而你们满清入关以来稍有抵抗动辄屠城，满城数十万男女老幼，往往幸存不过数十数百，而哪怕尚在襁褓的幼儿都动辄惨遭虐杀，那又该如何称呼你们呢？禽兽吗？”
辛野顿了顿，又道：“你贵为皇帝，虽然你可能并未下过命令屠城，但你看过的奏章无数，屠城之事你心知肚明。只不过你也和满清所有人一样，都视我们汉人如猪狗，生杀予夺惯了。你为皇帝时，清人搜刮我们一国之力以供你，而如今你落入我手，我认定你需为他们的罪孽承担后果，势必要拿你头颅来祭奠我们惨死的五千万同胞，你可有怨言？”
中年和尚无语片刻，终于合十道：“阿弥陀佛！世间冤业，须当化解。既有此因，便有此果，业既随身，终身是业。我虽未曾亲手杀人，但确实也该承担责任。你想报仇，我之头颅，你若想要，你就拿去吧。”
他虽未亲口承认自己身份，但这么说，无疑也默认了自己是顺治的事实。
顺治年间清军屠城之举无数，“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而作为皇帝，辛野可不会觉得他对此一无所知，而他的身份也天然便需承担几分罪孽。辛野更不信佛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套，也不会因为他放弃皇帝不做改吃斋念佛，就真当他尘缘已断，既往不咎。这次既然碰上了，自然要想法子的取了他的头颅，以祭奠这数十年间死难的数千万汉族百姓。
五台山中寺庙众多，清凉寺在其中却规模不大，只有五十余人。辛野在五台山下小市镇稍一打探，便知道了清凉寺的大体情况。清凉寺乃是禅宗，方丈澄光老和尚据说有一身不俗武艺，但在清凉寺中平时却只坐禅说法，并未传授武功，清凉寺五十多名僧人，极少有人是会武功的。
次日一早，辛野一身寻常江湖人打扮，腰间别着把长刀，便进了五台山，行不数里便是一座寺庙，这是入五台山后第一座寺院涌泉寺。再经台麓寺、石佛庙、普济寺、古佛寺、金刚库、白云寺、金灯寺而至灵境寺，再折回向北，到金阁寺后向西数里，便是清凉寺了。辛野常年修炼国术，脚程比常人要快的多，别人需一天多的行程，他一日不到便到了目的地。那清凉寺在清凉山之巅，和沿途所见寺庙相比，也不见得如何宏伟，山门破旧，显已年久失修。
辛野进入山门，向知客僧告知要求见澄光方丈。知客僧见他双手空空并未带礼物，但又自有一番气度，有心不让他进寺却又不敢，纠结一番后，只得将他请进厢房奉茶，再入内向方丈禀报。
过了一会澄光方丈进入厢房，问道：“不知施主是谁？见我所为何事？”
辛野合十一礼，道：“大师，我叫辛野，来此是想知道顺治皇帝现在在哪，不知大师可否相告？”
“人屠辛野……”澄光方丈双眼一缩，道：“皇帝当然在皇宫了，不知道施主怎么反而到我们这小小寺庙找人来了？这里可没有皇帝，也没有法号叫顺治的，只有礼佛的大小和尚。”
辛野看着澄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和尚，你也别打机锋，我自有我的渠道知道顺治在此。我不管他现在叫什么法号，反正他曾是顺治，就永远都是顺治。你若实说，对大家都好，不然就别怪我用强了。”
澄光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这里确实没有什么顺治，你还是离开吧。”
辛野嘿嘿一笑，不再说话，迈步出了厢房，直往寺里闯去。澄光方丈身形一闪，挡在辛野面前，但辛野不闪不避，侧身往前一撞，“铁山靠！”。
澄光方丈不敢大意，呼呼两掌拍出。他招数甚慢，一掌一掌的拍出，似乎无甚力量，但风声隐隐，显然劲道又颇凌厉。这却是澄光精修数十年的少林寺“般若掌”了。
“嘣！”澄光方丈双掌和辛野侧身相触，两人都浑身一震，辛野顿住脚步，而澄光方丈则噔噔噔连退三步，显然在碰撞中吃了小亏。
辛野笑道：“方丈武功不错啊！”再度跨步向前，双手一向一后，以劈挂之势当胸向澄光方丈劈下。澄光方丈无法，只能以般若掌硬碰硬抵挡。辛野也不变招，只是一下一下的劈挂硬打。国术赋予辛野远超常人的体魄，即使在这有低微内力的鹿鼎记世界，除了鳌拜，他也还没碰上真正可以一较高下的高手，特别是这般硬碰硬的，更是几乎无人可敌。这澄光方丈和尚虽然武功还不错，但也没到能硬扛的地步。
“砰”、“砰”、“砰”……澄光方丈硬接了五掌之后，便感觉气血浮动，再接两掌，喉咙已隐隐泛甜。澄光方丈有心变招，但在辛野毫不讲道理的硬劈挂之下根本来不及。再勉强接了三掌之后，澄光方丈终于支撑不住，“咔嚓”一声手骨断折，再一掌已当胸打在他身上，一片骨骼断裂声响起，澄光方丈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整个人抛飞出去，撞在厢房墙上，接着缓缓滑下坐在地上。
澄光方丈大声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血来，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手下留情。”
辛野道：“拳脚无眼，大师得罪了。”说着越过他身前，往其他院房而去。清凉寺其他被惊动的僧众拿着棍棒哆哆嗦嗦的跟着他身边，就是不敢向前，眼见他们眼中武功通天的方丈大师都被几下打的吐血，他们不通武功的更是毫无抵抗之力了。澄光方丈喝道：“都退下吧，你们都不是这位施主的对手。”
如此搜寻过几个院落，都没发现和顺治气度匹配的上的和尚。虽然很早看过鹿鼎记原著，但书中细节辛野早就忘记了，只记得顺治是个中年和尚，法号叫什么痴，跟前还有个莽和尚护着，使的韦陀杵之类的兵器。
这时辛野来到东北方一座小僧院前，只见院门紧闭，辛野也不客气，使劲一推，木门当即大开，僧房中却黑黝黝地，寂无声息。但辛野隐隐的能听到其中有两个呼吸声，显然其中有人。
辛野也不怕什么意外，迈步进入，突然间门口金光一闪，僧房中伸出一根黄金大杵，直朝辛野头上砸落。辛野伸掌上托，大仵正中掌心，辛野只觉掌心一沉，差点托不住，猛然想起似乎原著中对这莽和尚的描述就是天生神力，力大无穷，这一时不查之下连他都差点吃了亏。
和尚一击未见凑效，当即缩回大仵，然后再度向辛野砸下。这次辛野有了准备，掌力带了点御劲。如此几次正面相击，和尚半点便宜都没占到，而辛野反而摸清了他的底细，知道他只是占着力大，本身并无多少武艺，当下便连用巧劲，几掌带的大仵连连往外荡去，趁这和尚最后回力不及，抢身撞入他胸口，一记铁山靠撞的他仰头欲倒，再双掌下击，拍在他胸前，只见“咔嚓”一阵骨裂声响，和尚胸前不知断了几根肋骨，仰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摔倒在地。只见他挣扎欲起，但努力了几次仍使不上劲，实在是受伤太重，无力再起了。
辛野转头他顾，只见内室还有一个中年僧人，大概三十来岁年纪，身高体瘦，丰神俊朗，双目低垂，对周遭情势竟是不瞧半眼。按照书中描述，这应该就是顺治皇帝了。辛野吁了口气，叫道：“顺治？”那中年和尚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转动手中佛珠，口中无声的念着佛经。
辛野依稀记得顺治出家是因为情伤，不知道是哪个宠妃被害死了，他接受不了出家避世，当下呵呵笑道：“怎么，死了老婆到现在还在念叨，情深似海呢？”
中年和尚手中念珠一停，但转瞬又转动起来，依旧对辛野不闻不问。
辛野也不再废话，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念珠丢到地上踩碎，然后走到他身后提膝撞在他双膝膝窝里，撞的他忍不住跪倒在地。辛野嘿嘿一笑，左手压在他肩膀上，道：“顺治，你只是死了一个老婆而已，就这么过不下去非要躲在这吃斋念佛，那你可曾想过你们入关这几十年来，五千多万的汉族百姓死在你们的屠刀下，我们汉人该怎么做？”
中年和尚不言不语，只是想撑着站起来，但是根本抵不过辛野的力气，被死死压着跪在那里，无法动弹。
辛野右手“唰”的一声抽出长刀，压在中年和尚的脖子旁，道：“我这两年杀汉奸和清官不过万，而且都是一击毙命，尚且人人都说我心狠手辣，称我为人屠。而你们满清入关以来稍有抵抗动辄屠城，满城数十万男女老幼，往往幸存不过数十数百，而哪怕尚在襁褓的幼儿都动辄惨遭虐杀，那又该如何称呼你们呢？禽兽吗？”
辛野顿了顿，又道：“你贵为皇帝，虽然你可能并未下过命令屠城，但你看过的奏章无数，屠城之事你心知肚明。只不过你也和满清所有人一样，都视我们汉人如猪狗，生杀予夺惯了。你为皇帝时，清人搜刮我们一国之力以供你，而如今你落入我手，我认定你需为他们的罪孽承担后果，势必要拿你头颅来祭奠我们惨死的五千万同胞，你可有怨言？”
中年和尚无语片刻，终于合十道：“阿弥陀佛！世间冤业，须当化解。既有此因，便有此果，业既随身，终身是业。我虽未曾亲手杀人，但确实也该承担责任。你想报仇，我之头颅，你若想要，你就拿去吧。”
他虽未亲口承认自己身份，但这么说，无疑也默认了自己是顺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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