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兄弟！做人不能这样！
从天而降的正是蟾聿。
它现在的体形。
足足比蛟龙大了两倍有余！
所以它才能咬住蛟龙！
“这不公平！
你欺负本王境界比你低！
你不要脸！”
说话间。
蛟龙已经被蟾聿甩到了空中。
只见。
蟾聿吐出长长的舌头将蛟龙层层包裹。
然后用力往下拽。
在蛟龙快接触地面时。
蟾聿迅速的松开舌头。
蛟龙便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嘭！”
由于这力量太过巨大。
蛟龙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一时间。
尘土飞扬。
根本看不到坑内的情况。
当尘埃落定时。
还是没有看到蛟龙的身影。
看来。
它是躲在大坑里了。
蟾聿跳至空中向下看去。
看到了令它毕生难忘的场景！
一条蛟龙。
正撅着尾巴。
似一条野狗。
卖力的刨着土！
这场景。
从古至今。
恐怕都未出现过！
蟾聿瞪着圆滚滚的大眼望着下方。
应该是异常震惊！
不过。
它似乎不准备放过蛟龙。
它调整姿态。
落在了大坑旁。
“嗖！”
它再次伸出长舌。
将蛟龙卷了起来。
蛟龙似是真的没有反抗的能力。
就这么被蟾聿的舌头卷了起来。
蟾聿如法炮制。
但这次。
它将蛟龙抛向空中时。
舌头也没有松开。
当然。
蛟龙在最后触地的时候。
还是做了努力的。
它努力调整姿态。
避免头部接触大地！
“呃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出。
蛟龙再次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蛟龙不好受。
窃途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就感觉。
天旋地转！
这种剧烈的飞行和撞击。
导致他差点将刚吞下去的龙涎给吐出来！
但。
他心里是开心的！
脸上保持着坚毅之色！
由于这撞击太过猛烈。
最后。
他不得不抱住蛟龙的尖牙。
才避免自己滑出蛟龙的嘴！
“咔嚓！
哎呦！”
蛟龙察觉到窃途的位置后。
用力咬牙！
可惜。
窃途的反应比它稍微快了那么一些。
及时向里面退去。
导致蛟龙最后咬到了自己！
又是发出了哀嚎！
蛟龙郁闷的情绪还没完。
它的眼神就又变了！
因为。
蟾聿的长舌再次将它裹了起来！
没有任何疑问。
它再次被甩向高空。
又砸回地面！
不一会。
这里的地面上。
已经多出了许多大坑！
蟾聿根本没有“怜香惜玉”！
有的只是。
“辣手摧花”！
“呕！
呜！
暴力！
残忍！
呕！”
没错。
窃途没撑住。
吐了。
但他反而在夸赞蟾聿！
或许。
这便是。
敌人的敌人，是暂时的朋友！
估计窃途怎么也想不到。
这个其貌不扬的灵蟾。
竟会如此的暴虐！
“癞蛤蟆！
你不得好死！
嗷……
本王要杀了你！
你个死蛤蟆！”
蛟龙虽一直被蹂躏。
可它还是没死。
只能说。
它的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
但。
即便它没死。
它也是受了严重的伤！
它四肢断了。
尾巴也折了。
嘴角溢血。
眼睛外凸。
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蛟龙一副心灰意冷之色。
眼睛里。
已经没有了任何光彩！
而窃途。
现在状态也非常不好。
要不是他足够坚强。
或许早就已经崩溃！
因为。
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也不是人过的日子！
蟾聿再次卷起蛟龙。
看它那模样。
它是准备结束蛟龙的生命！
“吾本是龙……”
恍惚之间。
窃途突然听到声音。
再仔细一听，便听到：
“先祖在上……
请宽恕……
卑微的嗣！
宽恕嗣的软弱！
宽恕嗣的无能！
嗣将死。
死则死矣！
但。
嗣无法忍受这种侮辱！
现在。
嗣燃烧血肉。
请先祖降临！
惩罚嗣的敌人！
让嗣的蛇灵。
永远缠绕它！
让它。
日不能眠。
夜不能寐。
寝食难安！
请先祖接受嗣虔诚的誓言。
收下嗣的倔强灵魂。
让嗣的信仰……
跟随灵蛇一族。
继续征战四方！
灵蛇之绝。
祭！”
这低沉嘶哑的声音。
来自蛟龙。
蛟龙说着说着开始痛苦挣扎。
但等它说完后。
它突然便安静下来！
它的身体开始皴裂。
一股奇异的力量。
似要从它内部冲出！
要突破它这躯壳的桎梏！
不断有红色的光芒。
从那皴裂的部位向外照射。
这场景。
让人毛骨悚然！
“嘭！”
突然。
又是一声巨响。
蛟龙爆炸开来！
纵然。
蟾聿已经预料到不对。
但不知为何。
它没有及时收手！
所以。
它的舌头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
在收了舌头后。
它快速跳到一旁。
谨慎的盯着蛟龙！
而就算如此。
蛟龙还是没有死！
它已经奄奄一息。
身上也烂了个大窟窿！
其余部位。
四分五裂！
要不是筋脉牵扯。
它估计会彻底裂开！
血水。
不断从它身体的裂缝往外流。
现在的它看上去。
无比凄凉！
窃途的脑袋翁翁的！
他跌跌撞撞从蛟龙的嘴里爬了出来。
刚才那声巨响。
让他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当他顺利爬出来后。
他没有向后看。
只是向前挪动着脚步。
所以他没有看到蛟龙那对怨恨而冰冷的眸子！
在走了五丈远之后。
窃途跌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
大口喘着气！
“自由了！
我终于……
又自由了！
外面的空气。
是如此的香甜！
外面的一切。
是如此的美好！
如果可以。
我希望……
在那城门处。
我便被那城卫给抓住。
如此。
我便不会经此磨难……”
窃途望着蔚蓝色的天空。
低声倾诉着。
可惜。
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倾诉。
那些话语。
随风飘散。
但那忧愁。
却留给了他！
“呸！
世上最无耻的，
莫过于灵蛇一族！
打不过别个。
就来这套！
这么多年了。
还是没有改变！
你们还真的是一脉相承！
就你们这样的。
灭绝了最好！”
蟾聿受伤后痛骂蛟龙。
但。
其中嘲讽的意味比恨意更浓！
窃途听到这声音后突然惊坐了起来。
不过他依旧安静。
没有打扰这两个凶兽的对话。
“哼……
蟾聿。
你都已经知道。
本王要自爆。
你都没有第壹时间收回舌头。
你就是想弄死本王。
在本王生命的最后。
有句话。
要送给你。
不要自视甚高。
等下。
你就能品尝苦果。
灵蛇一族的毒。
可不是你想解就能解的……”
蛟龙已经不能动弹。
但它的双眼依旧瞪着蟾聿。
那眼神中。
有且只有恨！
“你个王者一阶的弱者！
有什么资格在本尊面前嚣张！
本尊还就是不相信。
灵蛇一族的毒有那么霸道！”
蟾聿一副自信之色。
不时用爪子摩擦着舌头伤口周边的部位。
这时候。
它爪子上的尖刺会自动缩进肉里。
完全不会伤害到舌头。
“不相信？
等下你就相信了！
哈哈……
恨只恨。
本王不是王者三阶。
本王若是王者三阶。
轻松虐杀你！
你们灵蟾一族……
永远摆脱不了食物的命运。
你们生来……
就是我们灵蛇一族的食物……”
蛟龙已经没有多少说话的力气。
它这个时候都已经要死了。
还能说这么多废话。
窃途也是相当佩服的。
“咕……
咕……”
蟾聿突然开始鼓动它的声囊。
那巨大的声囊鼓起来简直像两个巨大的球。
将它的头都给埋了进去。
“难怪你没有其他的能力。
原来你把进阶获得的能力。
都放在了毒液上！
本尊就说。
怎么这么简单就把你给收拾了。”
蟾聿说着便开始吐泡泡。
吐出的泡泡五颜六色的。
很是好看。
但吐着吐着它就瘫软了下去。
“嘿嘿……
治不了那小鬼。
还治不了你。
本王把所有力量都放在强化龙涎上了。
本王。
就算是死。
也要拖着你一起死。
你个癞蛤蟆。
你该死。”
蛟龙的语气虽然强烈。
中气已然不足。
看的出来。
属于它的死亡的脚步已经临近。
“本尊的确是被你毒到了。
但只是不能动而已。
还不至于会死。
可你……
必死无疑。”
蟾聿比较平和。
这是实力带来的底气。
它有这个实力。
才有这底气。
窃途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两只凶兽像是一直刻意忽略着他的存在一般。
此刻。
他终于动了。
他手中握着匕首。
款款而行。
他的目的。
不言自明！
当他过来的时候。
四只眼睛都瞄向了他。
蛟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攒了些力气。
再次开口。
“龙涎都毒不死你。
你个小杂种……
命还真硬！”
蛟龙对窃途的怨恨。
比山高。
比海深！
如果不是窃途。
它根本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它不用那么着急。
进阶也会顺利许多！
它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强大自己。
然后再来挑战蟾聿这样的凶兽！
可惜。
没有如果！
它没能杀死窃途。
就注定了它后面的悲剧命运！
窃途缓缓靠近蛟龙试探起来。
经过一番试探之后。
他终于确定。
蛟龙确实是丧失了攻击的能力！
“哼……
叫的越凶。
死得越快！
从小我师父就告诉我。
凡是叫的凶的。
都是没本事的！
就像那会叫的狗一样！
有本事的。
不会跟你啰嗦！
直接就动手了！
你现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不趁现在宰了你。
这辈子。
我都不会再有机会！
我要帮那些少年们报仇。
你个畜生该死！”
窃途小心翼翼的靠近蛟龙。
他手中匕首的刀柄。
由于被蛟龙涎腐蚀。
已经破损不堪！
好在。
还能用！
他跳到蛟龙的背上。
找到裂缝。
毫不犹豫便刺了进去！
这一刺。
蛟龙流血。
而由于刀柄损坏。
他的手也被割破了！
但他。
依旧奋力舞动匕首！
好似。
每一刀下去。
都能解他的心头恨！
每一刀下去。
都能减轻他的悲伤！
当然。
有一点还是得提。
蛟龙很硬气！
它在被匕首狂刺的过程中。
没有一声哀嚎！
没有一声求饶！
它静静的。
默默的。
承受着痛苦！
它的眼珠。
在努力移动。
想看清。
想记住！
这个导致它万劫不复的人族少年。
究竟是什么模样！
“刺你一刀。
算帮一个人报仇！
你自己算算。
我要砍你多少刀！”
说话间。
窃途已经泪如雨下。
他倔强的抿着嘴。
孤独的不断挥动着匕首。
他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刀。
直到。
他累的脱力了。
他才停下。
他就这么。
躺在蛟龙背上。
他仰望着蓝天白云。
眼角依旧有泪划过。
诡异的是。
直到此时。
这里都非常的安静。
两只凶兽。
都未发出声音。
蛟龙可能是没有了力气。
蟾聿就不知为何了。
“咕咕……”
当窃途的肚子传来信号时。
他才缓缓坐起。
他挪动身体捧住蛟龙血大口往嘴里送。
这时。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开始切割蛟龙身体裂缝内的蛟龙肉。
一片一片。
送进了嘴里。
用力咀嚼！
此刻的窃途。
显得异常的恐怖！
他已经不像是个人。
而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
或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
或许那恨意已经多到无法宣泄。
他终于，像是失去了理智！
其实。
死去的这些人和窃途并没有关系。
甚至可以这么说。
这些人。
窃途一个都不认识！
一个都叫不出来名字！
或许。
是那一张张绝望的脸。
是那一块块残块。
激起了他作为一个人族的愤怒！
“小泥鳅……
你怎么不求饶呢？
莫不是。
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蟾聿显得有些蔫巴。
它这状态。
看上去比蛟龙也好不了太多！
听到蟾聿的调侃后。
蛟龙攒了攒劲，回怼道：
“灵蛇一族……
永远是……
最高贵的族群。
我们灵蛇。
绝不会……
向人族求饶。
人族这样的低等族群。
都该死。
就和。
你们癞蛤蟆一样。
你们。
都只是。
我们灵蛇一族的。
食物。
你会向。
你的食物求饶么？
呵呵……
不会……
永远不会！”
蛟龙的慷慨陈词并未打动蟾聿。
蟾聿轻抬眼皮，淡淡道：
“小泥鳅！
你怕是有什么错觉。
连你们老祖。
现在恐怕都不会如此自信。
认为人族是低等族群。
认为他们是你们的食物。
难怪被选来这里的是你。
你呀。
肯定是被抛弃的那个棋子。
只是用来消耗筑灵界内的力量。
你这么蠢……
难怪回不去你们的祖地！”
“祖地？
什么祖地！
癞蛤蟆！
你说什么呢！
你在瞎说什么呢！”
蛟龙原本几乎没有什么神采的双眼。
突然迸发光芒！
它似乎。
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它强忍着疼痛。
想要站起来。
可惜。
没能成功！
但它没有放弃。
它努力控制自己的爪子。
虽然它的爪子动了几下。
但已经无法支撑它更多的想法！
“哈哈……
原来如此！
本尊知道了。
你进阶之后。
并没有得到灵蛇祖地的传承信息！
所以。
你就是棋子！
你就是个牺牲品！
简直太讽刺了！
本尊简直要笑死了！
看来。
你进阶前的品种不太行啊……
估计也是在什么犄角旮旯之地。
艰难的生存着吧。
难怪戾气如此之大。
感情是缺爱啊！”
蟾聿圆鼓鼓的眼睛。
仿佛有了神采。
连它身上的光泽。
似乎都增加了几分。
“不！
不！
不可能！
不经历磨难和考验。
怎能知道祖地在什么地方！
癞蛤蟆！
你一定是在骗本王！
本王是不会上你当的！”
蛟龙还在努力。
想要控制自己的躯体。
看它那样子。
是想爬到蟾聿面前。
从它那执着的眼神来看。
估计。
它是想拎起蟾聿的“脖颈”。
去扇蟾聿的耳光。
这时候。
它的眼中。
只有蟾聿！
它甚至已经忘记了还在大口吃着蛟龙肉的窃途。
可见。
它对这问题。
究竟有多重视！
“哼！
小泥鳅！
你都要死了。
本尊还有必要骗你么？
连本尊这个外族。
都知道你们灵蛇一族的消息。
你作为灵蛇一族本族的一份子。
你都不知道。
你不觉得奇怪么？
更可笑的是。
你竟然在此质疑本尊。
你是不是蠢！
看样子。
你就只是个渣。
渣你知道么！
熬完药后。
废弃无用被倒掉的那东西。
就叫渣！”
蟾聿越说越开心。
越说越嘚瑟。
它完美的践行了那句话。
将自己的快乐。
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时候。
它也尝试着想站起来。
可惜。
它亦是失败了！
“本王。
不相信！
噗……
本王。
绝不相信！
蟾聿。
蟾聿！
你是在骗本王的！
对不对？
你一定是在骗本王！
你一定是！
本王一生。
勤勤恳恳！
本王。
那么努力的生存！
那么努力的苟活！
这一切的一切。
都只是为了。
有朝一日。
可以光宗耀祖！
为。
宛灵毒龙一族。
正名！
谁都不能阻止本王！
谁都……
不行！
蟾聿！
你说的不对！
不对！
宛灵毒龙一族。
是最伟大的龙族！
最高贵的……
龙族……”
蛟龙四肢尽断。
但它。
仍然没有放弃。
它控制下颚。
向前挪动。
即便。
它已经在吐血。
它也不管！
它现在。
一心只想。
得到答案！
知道真相！
可惜。
这世界。
哪有那么多的真相！
真到假时真亦假。
假到真时假亦真！
你之所见。
便是真相！
其余的。
全都是假相！
“再高贵！
你都得死！”
就在此时。
窃途怒吼一声！
一匕首刺进了蛟龙头部的裂缝里！
这一刀。
结束了蛟龙罪恶的一生！
或许。
是罪恶的半生？
蛟龙罪恶么？
站在人的角度上看。
它罪恶！
它罪该万死！
可若换个角度去看。
它不但罪恶。
它还悲哀！
直至最后。
蛟龙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或许。
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
它已经得到了答案？
只是。
它不愿承认罢了！
但愿不承认。
不代表。
事情不是这样。
从它那死不瞑目的样子来看。
它已然明白。
它只是颗棋子！
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它那么愤怒。
只因。
它的信仰崩塌了！
它想用愤怒掩饰。
自己此刻的脆弱！
它认为自己是灵蛇一族的一员。
谁知。
其他灵蛇。
并不把它当作同类！
它被骗了。
或许。
正如蟾聿所言。
它出身不好。
它也知道。
自己出身不好。
它当然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最终。
还是失败了！
它一直。
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世界上最高贵的族群中的一员。
可。
这世上。
哪有什么高贵的族群呢？
都不过是一坨烂肉罢了！
不过。
蛟龙这凄惨的结局。
或许也算是对它最好的惩罚了！
毕竟。
比死更难受的。
便是信仰的崩塌！
王者蛟龙。
最后被一个还未正式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族少年击杀。
这种事。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
是连想。
都不敢想的！
只能说。
窃途的运气太好！
他的手腕。
突然剧烈的抖动！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
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却看不清楚。
他满脸都是血。
双目无神。
坐在蛟龙尸体上。
从他那木讷的神色中。
看不出他现在是何种情绪。
良久。
清风拂过时。
窃途才似乎清醒一些。
“兄弟们……
虽无亲无故。
也无从知晓。
你们的名字。
但。
好歹。
帮你们报了仇。
无论如何。
你们。
可以安息了……”
窃途那哀伤而又感慨的情绪。
随风轻荡。
希望。
这情绪。
能被风。
带向远方。
不再返航。
窃途缓缓爬回地面。
拉开与蛟龙的距离后。
端详起蛟龙的面庞。
蛟龙的眼睛仍旧半睁。
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此刻的它。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霸气与嚣张！
宰了蛟龙后。
窃途心中的仇恨，似乎已经消失。
他神色轻松，目光移向远方，呢喃道：
“念念！
天愁！
想不到。
我竟然活下来了！
不知道。
你们现在过得如何。
但。
无论如何。
请你们。
好好的活下去！
将来。
我们还要驰骋筑灵界呢！”
窃途看的方向。
不是他来时的方向。
因为。
他已经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他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眼中突然露出了迷惘！
“我去！”
突然。
窃途似是想起了什么。
只见他神色巨变。
缓缓转过身去！
它现在的体形。
足足比蛟龙大了两倍有余！
所以它才能咬住蛟龙！
“这不公平！
你欺负本王境界比你低！
你不要脸！”
说话间。
蛟龙已经被蟾聿甩到了空中。
只见。
蟾聿吐出长长的舌头将蛟龙层层包裹。
然后用力往下拽。
在蛟龙快接触地面时。
蟾聿迅速的松开舌头。
蛟龙便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嘭！”
由于这力量太过巨大。
蛟龙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一时间。
尘土飞扬。
根本看不到坑内的情况。
当尘埃落定时。
还是没有看到蛟龙的身影。
看来。
它是躲在大坑里了。
蟾聿跳至空中向下看去。
看到了令它毕生难忘的场景！
一条蛟龙。
正撅着尾巴。
似一条野狗。
卖力的刨着土！
这场景。
从古至今。
恐怕都未出现过！
蟾聿瞪着圆滚滚的大眼望着下方。
应该是异常震惊！
不过。
它似乎不准备放过蛟龙。
它调整姿态。
落在了大坑旁。
“嗖！”
它再次伸出长舌。
将蛟龙卷了起来。
蛟龙似是真的没有反抗的能力。
就这么被蟾聿的舌头卷了起来。
蟾聿如法炮制。
但这次。
它将蛟龙抛向空中时。
舌头也没有松开。
当然。
蛟龙在最后触地的时候。
还是做了努力的。
它努力调整姿态。
避免头部接触大地！
“呃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出。
蛟龙再次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蛟龙不好受。
窃途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就感觉。
天旋地转！
这种剧烈的飞行和撞击。
导致他差点将刚吞下去的龙涎给吐出来！
但。
他心里是开心的！
脸上保持着坚毅之色！
由于这撞击太过猛烈。
最后。
他不得不抱住蛟龙的尖牙。
才避免自己滑出蛟龙的嘴！
“咔嚓！
哎呦！”
蛟龙察觉到窃途的位置后。
用力咬牙！
可惜。
窃途的反应比它稍微快了那么一些。
及时向里面退去。
导致蛟龙最后咬到了自己！
又是发出了哀嚎！
蛟龙郁闷的情绪还没完。
它的眼神就又变了！
因为。
蟾聿的长舌再次将它裹了起来！
没有任何疑问。
它再次被甩向高空。
又砸回地面！
不一会。
这里的地面上。
已经多出了许多大坑！
蟾聿根本没有“怜香惜玉”！
有的只是。
“辣手摧花”！
“呕！
呜！
暴力！
残忍！
呕！”
没错。
窃途没撑住。
吐了。
但他反而在夸赞蟾聿！
或许。
这便是。
敌人的敌人，是暂时的朋友！
估计窃途怎么也想不到。
这个其貌不扬的灵蟾。
竟会如此的暴虐！
“癞蛤蟆！
你不得好死！
嗷……
本王要杀了你！
你个死蛤蟆！”
蛟龙虽一直被蹂躏。
可它还是没死。
只能说。
它的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
但。
即便它没死。
它也是受了严重的伤！
它四肢断了。
尾巴也折了。
嘴角溢血。
眼睛外凸。
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蛟龙一副心灰意冷之色。
眼睛里。
已经没有了任何光彩！
而窃途。
现在状态也非常不好。
要不是他足够坚强。
或许早就已经崩溃！
因为。
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也不是人过的日子！
蟾聿再次卷起蛟龙。
看它那模样。
它是准备结束蛟龙的生命！
“吾本是龙……”
恍惚之间。
窃途突然听到声音。
再仔细一听，便听到：
“先祖在上……
请宽恕……
卑微的嗣！
宽恕嗣的软弱！
宽恕嗣的无能！
嗣将死。
死则死矣！
但。
嗣无法忍受这种侮辱！
现在。
嗣燃烧血肉。
请先祖降临！
惩罚嗣的敌人！
让嗣的蛇灵。
永远缠绕它！
让它。
日不能眠。
夜不能寐。
寝食难安！
请先祖接受嗣虔诚的誓言。
收下嗣的倔强灵魂。
让嗣的信仰……
跟随灵蛇一族。
继续征战四方！
灵蛇之绝。
祭！”
这低沉嘶哑的声音。
来自蛟龙。
蛟龙说着说着开始痛苦挣扎。
但等它说完后。
它突然便安静下来！
它的身体开始皴裂。
一股奇异的力量。
似要从它内部冲出！
要突破它这躯壳的桎梏！
不断有红色的光芒。
从那皴裂的部位向外照射。
这场景。
让人毛骨悚然！
“嘭！”
突然。
又是一声巨响。
蛟龙爆炸开来！
纵然。
蟾聿已经预料到不对。
但不知为何。
它没有及时收手！
所以。
它的舌头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
在收了舌头后。
它快速跳到一旁。
谨慎的盯着蛟龙！
而就算如此。
蛟龙还是没有死！
它已经奄奄一息。
身上也烂了个大窟窿！
其余部位。
四分五裂！
要不是筋脉牵扯。
它估计会彻底裂开！
血水。
不断从它身体的裂缝往外流。
现在的它看上去。
无比凄凉！
窃途的脑袋翁翁的！
他跌跌撞撞从蛟龙的嘴里爬了出来。
刚才那声巨响。
让他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当他顺利爬出来后。
他没有向后看。
只是向前挪动着脚步。
所以他没有看到蛟龙那对怨恨而冰冷的眸子！
在走了五丈远之后。
窃途跌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
大口喘着气！
“自由了！
我终于……
又自由了！
外面的空气。
是如此的香甜！
外面的一切。
是如此的美好！
如果可以。
我希望……
在那城门处。
我便被那城卫给抓住。
如此。
我便不会经此磨难……”
窃途望着蔚蓝色的天空。
低声倾诉着。
可惜。
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倾诉。
那些话语。
随风飘散。
但那忧愁。
却留给了他！
“呸！
世上最无耻的，
莫过于灵蛇一族！
打不过别个。
就来这套！
这么多年了。
还是没有改变！
你们还真的是一脉相承！
就你们这样的。
灭绝了最好！”
蟾聿受伤后痛骂蛟龙。
但。
其中嘲讽的意味比恨意更浓！
窃途听到这声音后突然惊坐了起来。
不过他依旧安静。
没有打扰这两个凶兽的对话。
“哼……
蟾聿。
你都已经知道。
本王要自爆。
你都没有第壹时间收回舌头。
你就是想弄死本王。
在本王生命的最后。
有句话。
要送给你。
不要自视甚高。
等下。
你就能品尝苦果。
灵蛇一族的毒。
可不是你想解就能解的……”
蛟龙已经不能动弹。
但它的双眼依旧瞪着蟾聿。
那眼神中。
有且只有恨！
“你个王者一阶的弱者！
有什么资格在本尊面前嚣张！
本尊还就是不相信。
灵蛇一族的毒有那么霸道！”
蟾聿一副自信之色。
不时用爪子摩擦着舌头伤口周边的部位。
这时候。
它爪子上的尖刺会自动缩进肉里。
完全不会伤害到舌头。
“不相信？
等下你就相信了！
哈哈……
恨只恨。
本王不是王者三阶。
本王若是王者三阶。
轻松虐杀你！
你们灵蟾一族……
永远摆脱不了食物的命运。
你们生来……
就是我们灵蛇一族的食物……”
蛟龙已经没有多少说话的力气。
它这个时候都已经要死了。
还能说这么多废话。
窃途也是相当佩服的。
“咕……
咕……”
蟾聿突然开始鼓动它的声囊。
那巨大的声囊鼓起来简直像两个巨大的球。
将它的头都给埋了进去。
“难怪你没有其他的能力。
原来你把进阶获得的能力。
都放在了毒液上！
本尊就说。
怎么这么简单就把你给收拾了。”
蟾聿说着便开始吐泡泡。
吐出的泡泡五颜六色的。
很是好看。
但吐着吐着它就瘫软了下去。
“嘿嘿……
治不了那小鬼。
还治不了你。
本王把所有力量都放在强化龙涎上了。
本王。
就算是死。
也要拖着你一起死。
你个癞蛤蟆。
你该死。”
蛟龙的语气虽然强烈。
中气已然不足。
看的出来。
属于它的死亡的脚步已经临近。
“本尊的确是被你毒到了。
但只是不能动而已。
还不至于会死。
可你……
必死无疑。”
蟾聿比较平和。
这是实力带来的底气。
它有这个实力。
才有这底气。
窃途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两只凶兽像是一直刻意忽略着他的存在一般。
此刻。
他终于动了。
他手中握着匕首。
款款而行。
他的目的。
不言自明！
当他过来的时候。
四只眼睛都瞄向了他。
蛟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攒了些力气。
再次开口。
“龙涎都毒不死你。
你个小杂种……
命还真硬！”
蛟龙对窃途的怨恨。
比山高。
比海深！
如果不是窃途。
它根本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它不用那么着急。
进阶也会顺利许多！
它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强大自己。
然后再来挑战蟾聿这样的凶兽！
可惜。
没有如果！
它没能杀死窃途。
就注定了它后面的悲剧命运！
窃途缓缓靠近蛟龙试探起来。
经过一番试探之后。
他终于确定。
蛟龙确实是丧失了攻击的能力！
“哼……
叫的越凶。
死得越快！
从小我师父就告诉我。
凡是叫的凶的。
都是没本事的！
就像那会叫的狗一样！
有本事的。
不会跟你啰嗦！
直接就动手了！
你现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不趁现在宰了你。
这辈子。
我都不会再有机会！
我要帮那些少年们报仇。
你个畜生该死！”
窃途小心翼翼的靠近蛟龙。
他手中匕首的刀柄。
由于被蛟龙涎腐蚀。
已经破损不堪！
好在。
还能用！
他跳到蛟龙的背上。
找到裂缝。
毫不犹豫便刺了进去！
这一刺。
蛟龙流血。
而由于刀柄损坏。
他的手也被割破了！
但他。
依旧奋力舞动匕首！
好似。
每一刀下去。
都能解他的心头恨！
每一刀下去。
都能减轻他的悲伤！
当然。
有一点还是得提。
蛟龙很硬气！
它在被匕首狂刺的过程中。
没有一声哀嚎！
没有一声求饶！
它静静的。
默默的。
承受着痛苦！
它的眼珠。
在努力移动。
想看清。
想记住！
这个导致它万劫不复的人族少年。
究竟是什么模样！
“刺你一刀。
算帮一个人报仇！
你自己算算。
我要砍你多少刀！”
说话间。
窃途已经泪如雨下。
他倔强的抿着嘴。
孤独的不断挥动着匕首。
他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刀。
直到。
他累的脱力了。
他才停下。
他就这么。
躺在蛟龙背上。
他仰望着蓝天白云。
眼角依旧有泪划过。
诡异的是。
直到此时。
这里都非常的安静。
两只凶兽。
都未发出声音。
蛟龙可能是没有了力气。
蟾聿就不知为何了。
“咕咕……”
当窃途的肚子传来信号时。
他才缓缓坐起。
他挪动身体捧住蛟龙血大口往嘴里送。
这时。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开始切割蛟龙身体裂缝内的蛟龙肉。
一片一片。
送进了嘴里。
用力咀嚼！
此刻的窃途。
显得异常的恐怖！
他已经不像是个人。
而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
或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
或许那恨意已经多到无法宣泄。
他终于，像是失去了理智！
其实。
死去的这些人和窃途并没有关系。
甚至可以这么说。
这些人。
窃途一个都不认识！
一个都叫不出来名字！
或许。
是那一张张绝望的脸。
是那一块块残块。
激起了他作为一个人族的愤怒！
“小泥鳅……
你怎么不求饶呢？
莫不是。
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蟾聿显得有些蔫巴。
它这状态。
看上去比蛟龙也好不了太多！
听到蟾聿的调侃后。
蛟龙攒了攒劲，回怼道：
“灵蛇一族……
永远是……
最高贵的族群。
我们灵蛇。
绝不会……
向人族求饶。
人族这样的低等族群。
都该死。
就和。
你们癞蛤蟆一样。
你们。
都只是。
我们灵蛇一族的。
食物。
你会向。
你的食物求饶么？
呵呵……
不会……
永远不会！”
蛟龙的慷慨陈词并未打动蟾聿。
蟾聿轻抬眼皮，淡淡道：
“小泥鳅！
你怕是有什么错觉。
连你们老祖。
现在恐怕都不会如此自信。
认为人族是低等族群。
认为他们是你们的食物。
难怪被选来这里的是你。
你呀。
肯定是被抛弃的那个棋子。
只是用来消耗筑灵界内的力量。
你这么蠢……
难怪回不去你们的祖地！”
“祖地？
什么祖地！
癞蛤蟆！
你说什么呢！
你在瞎说什么呢！”
蛟龙原本几乎没有什么神采的双眼。
突然迸发光芒！
它似乎。
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它强忍着疼痛。
想要站起来。
可惜。
没能成功！
但它没有放弃。
它努力控制自己的爪子。
虽然它的爪子动了几下。
但已经无法支撑它更多的想法！
“哈哈……
原来如此！
本尊知道了。
你进阶之后。
并没有得到灵蛇祖地的传承信息！
所以。
你就是棋子！
你就是个牺牲品！
简直太讽刺了！
本尊简直要笑死了！
看来。
你进阶前的品种不太行啊……
估计也是在什么犄角旮旯之地。
艰难的生存着吧。
难怪戾气如此之大。
感情是缺爱啊！”
蟾聿圆鼓鼓的眼睛。
仿佛有了神采。
连它身上的光泽。
似乎都增加了几分。
“不！
不！
不可能！
不经历磨难和考验。
怎能知道祖地在什么地方！
癞蛤蟆！
你一定是在骗本王！
本王是不会上你当的！”
蛟龙还在努力。
想要控制自己的躯体。
看它那样子。
是想爬到蟾聿面前。
从它那执着的眼神来看。
估计。
它是想拎起蟾聿的“脖颈”。
去扇蟾聿的耳光。
这时候。
它的眼中。
只有蟾聿！
它甚至已经忘记了还在大口吃着蛟龙肉的窃途。
可见。
它对这问题。
究竟有多重视！
“哼！
小泥鳅！
你都要死了。
本尊还有必要骗你么？
连本尊这个外族。
都知道你们灵蛇一族的消息。
你作为灵蛇一族本族的一份子。
你都不知道。
你不觉得奇怪么？
更可笑的是。
你竟然在此质疑本尊。
你是不是蠢！
看样子。
你就只是个渣。
渣你知道么！
熬完药后。
废弃无用被倒掉的那东西。
就叫渣！”
蟾聿越说越开心。
越说越嘚瑟。
它完美的践行了那句话。
将自己的快乐。
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时候。
它也尝试着想站起来。
可惜。
它亦是失败了！
“本王。
不相信！
噗……
本王。
绝不相信！
蟾聿。
蟾聿！
你是在骗本王的！
对不对？
你一定是在骗本王！
你一定是！
本王一生。
勤勤恳恳！
本王。
那么努力的生存！
那么努力的苟活！
这一切的一切。
都只是为了。
有朝一日。
可以光宗耀祖！
为。
宛灵毒龙一族。
正名！
谁都不能阻止本王！
谁都……
不行！
蟾聿！
你说的不对！
不对！
宛灵毒龙一族。
是最伟大的龙族！
最高贵的……
龙族……”
蛟龙四肢尽断。
但它。
仍然没有放弃。
它控制下颚。
向前挪动。
即便。
它已经在吐血。
它也不管！
它现在。
一心只想。
得到答案！
知道真相！
可惜。
这世界。
哪有那么多的真相！
真到假时真亦假。
假到真时假亦真！
你之所见。
便是真相！
其余的。
全都是假相！
“再高贵！
你都得死！”
就在此时。
窃途怒吼一声！
一匕首刺进了蛟龙头部的裂缝里！
这一刀。
结束了蛟龙罪恶的一生！
或许。
是罪恶的半生？
蛟龙罪恶么？
站在人的角度上看。
它罪恶！
它罪该万死！
可若换个角度去看。
它不但罪恶。
它还悲哀！
直至最后。
蛟龙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或许。
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
它已经得到了答案？
只是。
它不愿承认罢了！
但愿不承认。
不代表。
事情不是这样。
从它那死不瞑目的样子来看。
它已然明白。
它只是颗棋子！
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它那么愤怒。
只因。
它的信仰崩塌了！
它想用愤怒掩饰。
自己此刻的脆弱！
它认为自己是灵蛇一族的一员。
谁知。
其他灵蛇。
并不把它当作同类！
它被骗了。
或许。
正如蟾聿所言。
它出身不好。
它也知道。
自己出身不好。
它当然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最终。
还是失败了！
它一直。
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世界上最高贵的族群中的一员。
可。
这世上。
哪有什么高贵的族群呢？
都不过是一坨烂肉罢了！
不过。
蛟龙这凄惨的结局。
或许也算是对它最好的惩罚了！
毕竟。
比死更难受的。
便是信仰的崩塌！
王者蛟龙。
最后被一个还未正式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族少年击杀。
这种事。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
是连想。
都不敢想的！
只能说。
窃途的运气太好！
他的手腕。
突然剧烈的抖动！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
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却看不清楚。
他满脸都是血。
双目无神。
坐在蛟龙尸体上。
从他那木讷的神色中。
看不出他现在是何种情绪。
良久。
清风拂过时。
窃途才似乎清醒一些。
“兄弟们……
虽无亲无故。
也无从知晓。
你们的名字。
但。
好歹。
帮你们报了仇。
无论如何。
你们。
可以安息了……”
窃途那哀伤而又感慨的情绪。
随风轻荡。
希望。
这情绪。
能被风。
带向远方。
不再返航。
窃途缓缓爬回地面。
拉开与蛟龙的距离后。
端详起蛟龙的面庞。
蛟龙的眼睛仍旧半睁。
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此刻的它。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霸气与嚣张！
宰了蛟龙后。
窃途心中的仇恨，似乎已经消失。
他神色轻松，目光移向远方，呢喃道：
“念念！
天愁！
想不到。
我竟然活下来了！
不知道。
你们现在过得如何。
但。
无论如何。
请你们。
好好的活下去！
将来。
我们还要驰骋筑灵界呢！”
窃途看的方向。
不是他来时的方向。
因为。
他已经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他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眼中突然露出了迷惘！
“我去！”
突然。
窃途似是想起了什么。
只见他神色巨变。
缓缓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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