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命
暮色渐浓，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调息顾鞅才勉强将肩头崩裂的伤口复原。
刚要起身之时身后一阵微风乍起，随后只见一位身披华丽罩袍，头戴面具的独臂之人飘落于院内。
顾鞅对此来人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二人也是老相识了，所以仍就自顾自的整理着身上那件绣满卦经的黑色道袍。
面具人见顾鞅脸色苍白，于是侧脸望向顾鞅肩头，冷声道：“想不到十多年过去了，这伤却仍然难愈。”
顾鞅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咳嗽着起身为面具人倒了杯茶，苦笑道：“毕竟是被那苍云剑所伤，只怕这辈子都好不了喽。”
这道困扰顾鞅多年的剑疤还是在当年鸳都之战中所留下的，伤他之人是有着‘苍云剑首’之称的中洲大将军卫辽，而那把苍云剑则是‘盘古十二灵祈’中排名第五的神器。
面具人没有接话而是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回味一番后，说道：“刚刚他们几个说的我都听见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属实不该再留于世上！”
顾鞅神情温和应道：“虽是不忠之言，但也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听着这话面具人冷哼了一声，看着桌子上熟悉的木匣沉默许久才又说道：“话说回来，最后的期限就要到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十七年前顾鞅与面具人在逃出鸳都时曾有过约定，少主卫凉在觉醒灵力之前都由顾鞅抚养，面具人则趁机联络青莲旧部，等到卫凉成功觉醒灵力之后便可统领青莲旧部光复青莲。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鞅总是以少主性情急躁需要磨练等说辞来推迟卫凉觉醒灵力的时间，平时更是将卫凉护在身边不许青莲旧部接近，为此面具人更是与顾鞅吵了好多次。
顾鞅当然知道一旦过了十八岁人的灵根便会枯萎再无觉醒可能，可即便如此心中仍有顾虑，于是试探着对面具人说道：“可否不让他参与复仇？只让他觉醒灵力有个传承就好，否则对他来说这担子未免太重了些……”
闻言面具人起身狂笑了几声：“呵呵呵……你能保他一辈子吗！”
“有哪个做师傅的……会心甘情愿让徒弟去涉险呢？”顾鞅叹了口气犹豫道。
此话一出，面具人随即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怒喝道：“顾鞅！你不要忘了它不仅是你的徒弟，更是主公唯一的儿子！”
顾鞅闭上双眼，沉思片刻道：“我只当他是我的弟子……”
面具人愤怒的攥起拳头，犹豫一番后大步向屋外走去，边走边道：“你不该替他选择，他的天命从来就只有一个！既然你已心生退意，那少主就该由我来辅佐！”
眼见面具人打算离去，顾鞅连忙上前将他拦了下来，眼神坚定着说道：“韩青！你知道我为何心生退意吗？就是因为我不想将少主交到你这种人手里，今天有我在你带不走他！”
韩青是面具人的名字，由殷霄大帝所赐，此人原本无名无姓且来历不明，是当初殷霄吸收第三灵祈时凭空出现在青莲道场的，在那之后便做了殷霄的随从。
原本怒气冲冲的韩青听了顾鞅的话反而变得安静下来，缓缓侧身，不以为然道：“老东西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
说罢，韩青便一步退到了院中，一把扯下了挂在腰间的一串宝塔配饰，随着灵力渐起，韩青手中的宝塔配饰也有了感应，变得越来越大直到与人齐高漂浮在空中。
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宝塔灵祈，顾鞅着实有些意外，吃惊问道：“这是主公的……五行拖曳塔？”
五行拖曳塔本是殷霄大帝的第二枚灵祈，在他临死前为了使其不落入敌手转赠于韩青。
这枚灵祈共分为五层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可短时间转变自身灵力属性从而达到克制对手属性的作用。
眼见韩青不断将灵力注入拖曳塔的第三层，顾鞅并没有慌张而是回到桌子旁慢慢坐下并将手轻放在了木匣之上。
双方对视一会儿后，顾鞅率先开口：“这么多年来，你打着光复青莲的幌子成立的杀手组织‘青莲绝迹’，早已是各洲通缉的对象。你们随意屠杀中洲与玄元洲的无辜百姓在我看来这不叫光复青莲，只是为了发泄你心中的仇恨罢了。”
听顾鞅罗列着自己最近几年的残暴之举，韩青并不认为有什么过错。
韩青将灵祈端在手中，不屑道：“我杀的都是当年攻入鸳都的贼兵他们本就该死，让他们多活了这十多年已经是足够仁慈了，青莲子民的血债一笔都不能少！”
说罢，韩青见顾鞅不打算动手便收起了灵祈，转身就要向后山而去。
“站住！”顾鞅厉声道：“我会让凉儿觉醒灵力，可你要是想带他入局我便立马毁了这东西！”
事到如今顾鞅明白多说已然无用，只得将那木匣狠狠的掐在手里。
韩青看着那早已爬满灵力火虫的木匣，眼眸里闪出一道寒冷的杀意，不过此刻的他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怒之下只好一跃而起消失在了院落当中。
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言而无信，我必将血洗你彩云城！”
顾鞅明白今日过后韩青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卫凉觉醒了灵力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带走，如今之计除了自己盯紧徒儿以外就只能看大徒弟水遥会带回哪些消息了。
……
……
青云观内。
原本应该受罚的卫凉抖着二郎腿悠哉的躺在地上，旁边一堆吃剩下的鸡骨头被柴火烤的滋滋作响。
早在天黑之前他便将师妹顾清波送下了山并趁机顺了冯寡妇家里一只老母鸡。
吃饱喝足的他琢磨着反正今晚是回不去了索性就住在山上，等明天师傅来时自己也早就醒了。
正当卫凉打算眯上一会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他连忙起身扎起了马步。
随着粗气声越来越近卫凉也纳闷起来，虽然自己的师傅已经年过六旬但爬个山断不会气喘，于是便悄悄的向石阶处走去。
还没等看清来人，那人的声音便把卫凉吓了个半死。
“哎呦累死我了～我说小王八蛋你这又是被那老头子罚了多久啊？”
卫凉听出了冯寡妇的声音，急忙连滚带爬的将鸡毛和骨头踢向火堆。
还没等他处理完，冯寡妇这边已经抱着东西来到了院内，卫凉只好挡在火堆之前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冯寡妇傻笑。
“冯寡妇……哦……不对，冯妈妈～！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啊……”
听着卫凉叫自己冯妈妈，冯寡妇不好意思的跺了下脚，然后害羞道：“小王八蛋嘴真甜，你妈妈我呀知道你正在受罚特意来……”
话还没说完，眼尖的冯寡妇便发现了卫凉身后火堆旁还没燃尽的鸡毛，接着又伸着鼻子闻了闻。
反应过来后的冯寡妇一把扔下了怀里的东西，脱下一只鞋便向卫凉跑了过来，边跑边骂“我特意来！扒了你的皮……”
卫凉见状撒腿就跑，一时间二人在观内你追我跑好不热闹。
腿脚麻利的卫凉瞅准机会一个跟头翻上了身旁柳树。
对着树下掐腰喘着粗气的冯寡妇喊道：“我说冯寡妇你至于吗？不就是吃你一只鸡吗？早晚小爷我还给你十只！”
冯寡妇气的脸蛋通红，朝着卫凉吐了下口水，不屑道：“我呸！就你还赔我十只？这么多年你偷的鸡倒是不只十只了！”
卫凉颇为不服，嬉皮笑脸道：“嘿！我怎么了？小爷偷你是看得起你，小爷怎么不偷别人呢？还不是看你人美、心善又菩萨心肠吗……”
这套连环马屁显然是起了作用，冯寡妇脸上的怒气全消转而害羞的不知所以。
马屁归马屁，在卫凉心里确实认为冯寡妇在她们同龄人当中算是漂亮的。
当然真话还有一句，那便是偷鸡只偷冯寡妇家的鸡。
卫凉虽然顽劣但也懂得察言观色，城中之人谁是真心待他在他心里是分得清的。
城中两千多口人除了师傅顾鞅、师哥水遥、师妹顾清波以外，怕也只有她冯寡妇了。
当然卫凉不只是会偷她家的鸡，每次挑水都会把她家的水缸也填满，每次上山砍柴也都会带她一份。
或许某一时刻，二人也都把对方当做了亲人。
看着杵在原地得意的冯寡妇，卫凉一脸嫌弃，喊道：“喂！别当真啊你，这么晚了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冯寡妇瞪了树上的卫凉一眼，扭着腰走到刚才扔下的东西跟前，抽出一张皮子向卫凉扔了过去。
“老娘怕你小子半夜冻死！”
卫凉脚踩树干一跃接下了皮子，凑到跟前闻了闻，浓浓的胭脂味呛的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过他还是将皮子披在了身上，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在了火堆旁，装腔道：“以你的条件嘛想再找一个……咦……真是不敢想，所以大概会守寡到老，不过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小爷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为你养老送终……不对……养老还是免了吧，送终就好。”
冯寡妇瞪了卫凉一眼，咬着牙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骂道：“臭小子再敢胡说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便拾起那包东西也坐到了火堆旁，然后从中掏出了一卷红布，拿出一根针就在上面绣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借着火光卫凉看向了冯寡妇，她那一针一线的认真模样是那样的真实，这一画面对于从未见过母亲的卫凉来说可以把心都填满。
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在红布上绣的是什么，但此刻实在舍不得将其打断。
卫凉慢慢将双手向后一扬，随即慵懒的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冯寡妇见卫凉心事重重的盯着夜空，便放下了手中那卷红布，轻声问道：“喂～臭小子，心里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卫凉依旧盯着夜空，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如果我真的觉醒不了灵力算不算一事无成？”
卫凉之所以如此希望觉醒灵力，可能和城里某些嫌弃的目光有着一定关系。
冯寡妇闻言也躺了下去，同样看着星星，回应道：“老娘不懂你们那些灵力啊觉醒什么的，成家不算本事吗？娶个媳妇再生几个娃娃……一家人在一起别提多舒坦了……”
卫凉转头看向一脸羡慕神情的冯寡妇，打趣道：“你这愿望怕是要下辈子了……因为这辈子可没人敢娶你！”
冯寡妇恶狠狠的瞪了卫凉一眼，随后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刚要起身之时身后一阵微风乍起，随后只见一位身披华丽罩袍，头戴面具的独臂之人飘落于院内。
顾鞅对此来人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二人也是老相识了，所以仍就自顾自的整理着身上那件绣满卦经的黑色道袍。
面具人见顾鞅脸色苍白，于是侧脸望向顾鞅肩头，冷声道：“想不到十多年过去了，这伤却仍然难愈。”
顾鞅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咳嗽着起身为面具人倒了杯茶，苦笑道：“毕竟是被那苍云剑所伤，只怕这辈子都好不了喽。”
这道困扰顾鞅多年的剑疤还是在当年鸳都之战中所留下的，伤他之人是有着‘苍云剑首’之称的中洲大将军卫辽，而那把苍云剑则是‘盘古十二灵祈’中排名第五的神器。
面具人没有接话而是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回味一番后，说道：“刚刚他们几个说的我都听见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属实不该再留于世上！”
顾鞅神情温和应道：“虽是不忠之言，但也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听着这话面具人冷哼了一声，看着桌子上熟悉的木匣沉默许久才又说道：“话说回来，最后的期限就要到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十七年前顾鞅与面具人在逃出鸳都时曾有过约定，少主卫凉在觉醒灵力之前都由顾鞅抚养，面具人则趁机联络青莲旧部，等到卫凉成功觉醒灵力之后便可统领青莲旧部光复青莲。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鞅总是以少主性情急躁需要磨练等说辞来推迟卫凉觉醒灵力的时间，平时更是将卫凉护在身边不许青莲旧部接近，为此面具人更是与顾鞅吵了好多次。
顾鞅当然知道一旦过了十八岁人的灵根便会枯萎再无觉醒可能，可即便如此心中仍有顾虑，于是试探着对面具人说道：“可否不让他参与复仇？只让他觉醒灵力有个传承就好，否则对他来说这担子未免太重了些……”
闻言面具人起身狂笑了几声：“呵呵呵……你能保他一辈子吗！”
“有哪个做师傅的……会心甘情愿让徒弟去涉险呢？”顾鞅叹了口气犹豫道。
此话一出，面具人随即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怒喝道：“顾鞅！你不要忘了它不仅是你的徒弟，更是主公唯一的儿子！”
顾鞅闭上双眼，沉思片刻道：“我只当他是我的弟子……”
面具人愤怒的攥起拳头，犹豫一番后大步向屋外走去，边走边道：“你不该替他选择，他的天命从来就只有一个！既然你已心生退意，那少主就该由我来辅佐！”
眼见面具人打算离去，顾鞅连忙上前将他拦了下来，眼神坚定着说道：“韩青！你知道我为何心生退意吗？就是因为我不想将少主交到你这种人手里，今天有我在你带不走他！”
韩青是面具人的名字，由殷霄大帝所赐，此人原本无名无姓且来历不明，是当初殷霄吸收第三灵祈时凭空出现在青莲道场的，在那之后便做了殷霄的随从。
原本怒气冲冲的韩青听了顾鞅的话反而变得安静下来，缓缓侧身，不以为然道：“老东西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
说罢，韩青便一步退到了院中，一把扯下了挂在腰间的一串宝塔配饰，随着灵力渐起，韩青手中的宝塔配饰也有了感应，变得越来越大直到与人齐高漂浮在空中。
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宝塔灵祈，顾鞅着实有些意外，吃惊问道：“这是主公的……五行拖曳塔？”
五行拖曳塔本是殷霄大帝的第二枚灵祈，在他临死前为了使其不落入敌手转赠于韩青。
这枚灵祈共分为五层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可短时间转变自身灵力属性从而达到克制对手属性的作用。
眼见韩青不断将灵力注入拖曳塔的第三层，顾鞅并没有慌张而是回到桌子旁慢慢坐下并将手轻放在了木匣之上。
双方对视一会儿后，顾鞅率先开口：“这么多年来，你打着光复青莲的幌子成立的杀手组织‘青莲绝迹’，早已是各洲通缉的对象。你们随意屠杀中洲与玄元洲的无辜百姓在我看来这不叫光复青莲，只是为了发泄你心中的仇恨罢了。”
听顾鞅罗列着自己最近几年的残暴之举，韩青并不认为有什么过错。
韩青将灵祈端在手中，不屑道：“我杀的都是当年攻入鸳都的贼兵他们本就该死，让他们多活了这十多年已经是足够仁慈了，青莲子民的血债一笔都不能少！”
说罢，韩青见顾鞅不打算动手便收起了灵祈，转身就要向后山而去。
“站住！”顾鞅厉声道：“我会让凉儿觉醒灵力，可你要是想带他入局我便立马毁了这东西！”
事到如今顾鞅明白多说已然无用，只得将那木匣狠狠的掐在手里。
韩青看着那早已爬满灵力火虫的木匣，眼眸里闪出一道寒冷的杀意，不过此刻的他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怒之下只好一跃而起消失在了院落当中。
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言而无信，我必将血洗你彩云城！”
顾鞅明白今日过后韩青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卫凉觉醒了灵力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带走，如今之计除了自己盯紧徒儿以外就只能看大徒弟水遥会带回哪些消息了。
……
……
青云观内。
原本应该受罚的卫凉抖着二郎腿悠哉的躺在地上，旁边一堆吃剩下的鸡骨头被柴火烤的滋滋作响。
早在天黑之前他便将师妹顾清波送下了山并趁机顺了冯寡妇家里一只老母鸡。
吃饱喝足的他琢磨着反正今晚是回不去了索性就住在山上，等明天师傅来时自己也早就醒了。
正当卫凉打算眯上一会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他连忙起身扎起了马步。
随着粗气声越来越近卫凉也纳闷起来，虽然自己的师傅已经年过六旬但爬个山断不会气喘，于是便悄悄的向石阶处走去。
还没等看清来人，那人的声音便把卫凉吓了个半死。
“哎呦累死我了～我说小王八蛋你这又是被那老头子罚了多久啊？”
卫凉听出了冯寡妇的声音，急忙连滚带爬的将鸡毛和骨头踢向火堆。
还没等他处理完，冯寡妇这边已经抱着东西来到了院内，卫凉只好挡在火堆之前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冯寡妇傻笑。
“冯寡妇……哦……不对，冯妈妈～！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啊……”
听着卫凉叫自己冯妈妈，冯寡妇不好意思的跺了下脚，然后害羞道：“小王八蛋嘴真甜，你妈妈我呀知道你正在受罚特意来……”
话还没说完，眼尖的冯寡妇便发现了卫凉身后火堆旁还没燃尽的鸡毛，接着又伸着鼻子闻了闻。
反应过来后的冯寡妇一把扔下了怀里的东西，脱下一只鞋便向卫凉跑了过来，边跑边骂“我特意来！扒了你的皮……”
卫凉见状撒腿就跑，一时间二人在观内你追我跑好不热闹。
腿脚麻利的卫凉瞅准机会一个跟头翻上了身旁柳树。
对着树下掐腰喘着粗气的冯寡妇喊道：“我说冯寡妇你至于吗？不就是吃你一只鸡吗？早晚小爷我还给你十只！”
冯寡妇气的脸蛋通红，朝着卫凉吐了下口水，不屑道：“我呸！就你还赔我十只？这么多年你偷的鸡倒是不只十只了！”
卫凉颇为不服，嬉皮笑脸道：“嘿！我怎么了？小爷偷你是看得起你，小爷怎么不偷别人呢？还不是看你人美、心善又菩萨心肠吗……”
这套连环马屁显然是起了作用，冯寡妇脸上的怒气全消转而害羞的不知所以。
马屁归马屁，在卫凉心里确实认为冯寡妇在她们同龄人当中算是漂亮的。
当然真话还有一句，那便是偷鸡只偷冯寡妇家的鸡。
卫凉虽然顽劣但也懂得察言观色，城中之人谁是真心待他在他心里是分得清的。
城中两千多口人除了师傅顾鞅、师哥水遥、师妹顾清波以外，怕也只有她冯寡妇了。
当然卫凉不只是会偷她家的鸡，每次挑水都会把她家的水缸也填满，每次上山砍柴也都会带她一份。
或许某一时刻，二人也都把对方当做了亲人。
看着杵在原地得意的冯寡妇，卫凉一脸嫌弃，喊道：“喂！别当真啊你，这么晚了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冯寡妇瞪了树上的卫凉一眼，扭着腰走到刚才扔下的东西跟前，抽出一张皮子向卫凉扔了过去。
“老娘怕你小子半夜冻死！”
卫凉脚踩树干一跃接下了皮子，凑到跟前闻了闻，浓浓的胭脂味呛的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过他还是将皮子披在了身上，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在了火堆旁，装腔道：“以你的条件嘛想再找一个……咦……真是不敢想，所以大概会守寡到老，不过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小爷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为你养老送终……不对……养老还是免了吧，送终就好。”
冯寡妇瞪了卫凉一眼，咬着牙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骂道：“臭小子再敢胡说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便拾起那包东西也坐到了火堆旁，然后从中掏出了一卷红布，拿出一根针就在上面绣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借着火光卫凉看向了冯寡妇，她那一针一线的认真模样是那样的真实，这一画面对于从未见过母亲的卫凉来说可以把心都填满。
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在红布上绣的是什么，但此刻实在舍不得将其打断。
卫凉慢慢将双手向后一扬，随即慵懒的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冯寡妇见卫凉心事重重的盯着夜空，便放下了手中那卷红布，轻声问道：“喂～臭小子，心里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卫凉依旧盯着夜空，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如果我真的觉醒不了灵力算不算一事无成？”
卫凉之所以如此希望觉醒灵力，可能和城里某些嫌弃的目光有着一定关系。
冯寡妇闻言也躺了下去，同样看着星星，回应道：“老娘不懂你们那些灵力啊觉醒什么的，成家不算本事吗？娶个媳妇再生几个娃娃……一家人在一起别提多舒坦了……”
卫凉转头看向一脸羡慕神情的冯寡妇，打趣道：“你这愿望怕是要下辈子了……因为这辈子可没人敢娶你！”
冯寡妇恶狠狠的瞪了卫凉一眼，随后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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