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望的等待
安葬父亲的三天里，我完全没有从写书的状态中转过神来，目光呆滞，行动迟缓，所答非所问。一切都是姐姐们帮着料理，凤儿好像也晃来晃去，不停的忙活着。听说有人还给凤儿缝了条白裤子，族长不让穿，说不伦不类，怕坏了风水。直到我抗起‘迎风杆’才感觉父亲再也不会微微呼吸，无力的嚎啕起来。
随后我整整大睡了3天，不吃不喝，醒来时发现插着输液管，姐姐们憔悴的脸色还是装出一副笑，她们说”你吓死我们了，可不能有三长两短，咱们好好活着，种地饿不死人，大山就是咱们的父母。”
我一骨碌爬起，大笑了一会儿说：“现在好饿。”突然我就浑身力量，语言也清晰，声音也洪亮，只是眼睛一时转不过弯，看东西还费劲。我跑到水渠里洗了澡，渠水还是冰凉冰凉，刺着我的心，更迭着我的血液，催促着我的神经。村长帮我剃了头，刮了胡子，我又眉清目秀了。村民们看到我点头道
“一定是家里住了什么妖孽，要不就是你爹的阴气太甚，小鬼出来抓错人，被‘睡囔囔’压住心口窝。现在好了，一切重新开始吧，不晚。”我咧嘴道：“已经重新开始了，会越来越好。”
我跑到学校找见了凤儿，她是那么楚楚动人，呆立在黑板前傻笑，泪水一串串掉下；孩子们没有一点响声，他们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学校还是老样子，只是更加破败不堪，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我对凤儿说：“我来找你了，我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嗯！”她咬着嘴唇，酒窝非常好看，“嗯，咱们成功了，我早等着这一天。”
“我不会再在乎什么的。我说过要拿着大学通知书来看你，现在我成功了。”
“哇！”凤儿放声大哭，一把跑出来抱住我，是抱得那么紧，那么紧。她咬着我的肩说：“咱们再也不分开，我嫁给你，给你做饭洗衣服，给你暖炕，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咱们一块儿种地，一块儿放牛，再也不离开大山。。。。”
“嗯。你完美了，我把咱们画的画擦干净了。”我只是呆呆的一动不动。
“咱们没有错，都没有错啊！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怕你当时出人命，才。。。。。”
“咱们不说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嗯，咱们明天就结婚，明天就结婚。”
“明天不行，我要去参加考试，我还没有拿到大学通知书。”
“不！我不要了，不要那些东西，咱们没有一样能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高兴，知道吗？我一辈子都是为你活着，不论你变成什么，我都喜欢你。你成了叫花子，我帮你要饭；你当了大官不要我，我还等你一辈子。没有你，我一天都不能活啊。。。。。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要你。”
“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辜负你从小对我的帮助。现在我成功了，就差考试了，这次我一定能考上。”
“考什么试？在我眼里你就是状元，你就是皇上。”
“咱们回来盖好大好大的一个房子，咱们的孩子和别人都来这里上学，我教语文，你教英语。”
“行，你什么都不用教，只管打扫咱们的房子就行。”
“不行，你不能教英语，咱们不学英语。”
“行，不教英语。你还写书，我给你整理，咱们每天呆在新课堂里，一起学习，一起写书。”？？？
“把你抄写的书给我，我要去考试，我写的字太潦草了，怕评分老师又扣分。”？？？？
“嗯。给你，以后就是咱们的，咱们把它带到坟里，永远是咱们的。”她离开我，泪流满面的笑，用手扶着我的头发，眼睛里存满无限的温柔，那么迷人，那么青春。她拉着我跑到办公室，书桌里拿出整整齐齐的一摞稿子，幸福的说“你很多错别字，我都纠正了，你看看，满意不。”？？？？
我接过来闻着千万种香，陶醉了。我的生命，我的心，我的女人，我的幸福，都在这里了。？？？？
凤儿痴痴的望着我，发疯的抱住我的身体，亲吻着我的脸，我的唇，我的头发，我的心。我能感觉到她火热的跳动，那是发自心里真诚的表白。
她喃喃道：“锁子，我再也不能没有你了，再也不能。今天就拜堂，这里就是洞房，你需要这么做，我也需要你这么做。”
她咬着我，撕着我的衣服，抓着我的身体。可是我木木的，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说：“书的名字我还没有起，你说应该叫什么呢？”她只管使劲搬动我，把我推在小床上，边撕咬边说“不知道，不知道。就叫《大山的欢笑》吧，欢笑，咱们永远欢笑。”？？？？
我突然放声大笑，推开身上的凤儿，抱着书就走出办公室，院里站着老老师和所有的孩子们，还有无数村民们。老老师起先鼓掌，他颤动着假牙说“我们都等这一天，你们还不晚。大家鼓掌啊！”随后是孩子们和村民一片的掌声，欢呼声，无数婶子们还抹着眼角。我激动，慷慨，自豪的对大家说“今天我带着我们的试卷去考试，叫《大山的欢笑》，咱们都欢笑吧！我要到县里，到省城，等我的好消息。。。。”？？？？
掌声嘎然而止，紧接着是屋里跑出来的凤儿，她狂叫着抱着我的腿，呐喊“咱们不去考试了，不去省城，永远也不下山。”？？？？
我挣脱她的双臂，飞快奔跑着离开，继续喊到“等着我，等我回来娶你，我拿着通知书回来娶你。”？？？？
没有人能阻拦我，我沿着熟悉的小路飞奔，存满力量。身后隐约传来凤儿的嚎啕声，大喊着“不。。。。。。”
我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勇气，感觉非常聪明，感觉浑身存满力量。大脑里只有一个信念，考试，考试。我都准备好了，感觉自己大脑一点都没问题：清楚数好三百块钱，对公共汽车说开到县里，又对公共汽车说开到省城，最后对公交车说开到省师范大学。？？？？
第一次到省城，没有任何方向。当公交车离去后天早已黑透，我站在一座天桥上眺望。车水马龙的大道令我目眩，高高的大楼可以比拟家乡的悬崖，一对对携手走过的恋人让我咧嘴欢喜。前面就是大学校园，那么宽敞，那么美丽。？？？？
夜里我睡在天桥上，有一点冷。但是我没有感到孤独，一直有忙碌走过的脚步，一直这么喧闹。天亮后我吃了‘煎饼果子’，非常香，机会回家的时候给凤儿也买一个。然后尾随着学生们进到校园，啊，是那么多朝思暮想，那么的魂牵梦绕。？？？？
我找到中文系，进去捡个空位坐下，同学们都在插着耳机听音乐，没有理会我的到来，空座位也真多。老师来上课了，我赶忙起立，老师却没有看我，才发现就我一个人站着，身旁的女孩子还超我咧嘴笑。坐下后女孩子说“现在谁还起来呀，你哪个系的？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说“今天第一次来上课。”
她吐吐舌头，继续听她的音乐。老师讲文学发展史，列举了很多耳熟能详的作家，我没有听到路遥的名字。
一小时后他离开，学生们也没有下课。我问女孩子“你们没有上下课吗？”
女孩子说“我们每天都上下着课，只有老师上下课，呵呵。”
她还问我干什么的，我说写了本书。她立马召集同学都来看，他们把我的稿子传阅了一遍，最后翘着大拇指说“没想到你是个作家啊！太辛苦了，谁现在还写这么长的东西。我们佩服你，只是看不进去你写的东西。”我没有反对，问他们那里可以投稿或者出书，他们给我指了几个地方，我走了。？？？？
我先找到一个杂志社，正好遇见一位老乡，他对我的到来非常惊讶。看了稿子两页后，拿出一摞民间故事说：“我现在主编这些，有兴趣回家写民间故事，就是神神鬼鬼艳遇奇闻，我在帮你整理一下。”然后他送给我几本民间故事握手告别了。？？？？
我又到了一家报社，转悠中遇到一名编辑，他非常欣赏我。拉我坐在一起，说“我也是高中毕业，清河县的，18岁回家写武侠小说，这不，后来一位老乡回家为亡妻写传记，遇到了我。工作就是他帮助找的，所有咱们需要的就是机遇。我现在主管广告设计，回家后记得把农村的企业告诉我，帮他们打广告。”最后他送我两本小册子，是关于儿童如何成长的书。？？？？
我找到一家出版社，社长看都不看我的书，起步要两万，他说“只要不反动，我们都能帮你出，一千册怎么样？”最后他给我一个联系电话，随手我就丢弃了。？？？？
我找到省文联，门口是一群打麻将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指着另一个大门。是省作协。门口站着比我还年轻的男孩子和一个大人，他们说找一位知名人士帮书签名，我说是写什么内容的？男孩子神秘兮兮不告诉我。我没有进去，因为找不到勇气。？？？？
我找到了市文联，他们知道我是苍山县的后，让我等一位老乡。老乡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同志，他带着眼镜用笔帮我修改了两页说“你回去最好打印出来，现在我不赞成你写东西，你应该工作。写作的路非常漫长，而且非常艰难。这样吧，你先回县里，让他们帮你想一想办法，应该重视你的。”最后他送我两本书，一本是他的成名作；一本是才获奖的关于学生的书。？？？？
此时我已经疲惫无力，整整一个月了。怀着希望和热情我回到县里。
随后我整整大睡了3天，不吃不喝，醒来时发现插着输液管，姐姐们憔悴的脸色还是装出一副笑，她们说”你吓死我们了，可不能有三长两短，咱们好好活着，种地饿不死人，大山就是咱们的父母。”
我一骨碌爬起，大笑了一会儿说：“现在好饿。”突然我就浑身力量，语言也清晰，声音也洪亮，只是眼睛一时转不过弯，看东西还费劲。我跑到水渠里洗了澡，渠水还是冰凉冰凉，刺着我的心，更迭着我的血液，催促着我的神经。村长帮我剃了头，刮了胡子，我又眉清目秀了。村民们看到我点头道
“一定是家里住了什么妖孽，要不就是你爹的阴气太甚，小鬼出来抓错人，被‘睡囔囔’压住心口窝。现在好了，一切重新开始吧，不晚。”我咧嘴道：“已经重新开始了，会越来越好。”
我跑到学校找见了凤儿，她是那么楚楚动人，呆立在黑板前傻笑，泪水一串串掉下；孩子们没有一点响声，他们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学校还是老样子，只是更加破败不堪，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我对凤儿说：“我来找你了，我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嗯！”她咬着嘴唇，酒窝非常好看，“嗯，咱们成功了，我早等着这一天。”
“我不会再在乎什么的。我说过要拿着大学通知书来看你，现在我成功了。”
“哇！”凤儿放声大哭，一把跑出来抱住我，是抱得那么紧，那么紧。她咬着我的肩说：“咱们再也不分开，我嫁给你，给你做饭洗衣服，给你暖炕，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咱们一块儿种地，一块儿放牛，再也不离开大山。。。。”
“嗯。你完美了，我把咱们画的画擦干净了。”我只是呆呆的一动不动。
“咱们没有错，都没有错啊！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怕你当时出人命，才。。。。。”
“咱们不说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嗯，咱们明天就结婚，明天就结婚。”
“明天不行，我要去参加考试，我还没有拿到大学通知书。”
“不！我不要了，不要那些东西，咱们没有一样能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高兴，知道吗？我一辈子都是为你活着，不论你变成什么，我都喜欢你。你成了叫花子，我帮你要饭；你当了大官不要我，我还等你一辈子。没有你，我一天都不能活啊。。。。。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要你。”
“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辜负你从小对我的帮助。现在我成功了，就差考试了，这次我一定能考上。”
“考什么试？在我眼里你就是状元，你就是皇上。”
“咱们回来盖好大好大的一个房子，咱们的孩子和别人都来这里上学，我教语文，你教英语。”
“行，你什么都不用教，只管打扫咱们的房子就行。”
“不行，你不能教英语，咱们不学英语。”
“行，不教英语。你还写书，我给你整理，咱们每天呆在新课堂里，一起学习，一起写书。”？？？
“把你抄写的书给我，我要去考试，我写的字太潦草了，怕评分老师又扣分。”？？？？
“嗯。给你，以后就是咱们的，咱们把它带到坟里，永远是咱们的。”她离开我，泪流满面的笑，用手扶着我的头发，眼睛里存满无限的温柔，那么迷人，那么青春。她拉着我跑到办公室，书桌里拿出整整齐齐的一摞稿子，幸福的说“你很多错别字，我都纠正了，你看看，满意不。”？？？？
我接过来闻着千万种香，陶醉了。我的生命，我的心，我的女人，我的幸福，都在这里了。？？？？
凤儿痴痴的望着我，发疯的抱住我的身体，亲吻着我的脸，我的唇，我的头发，我的心。我能感觉到她火热的跳动，那是发自心里真诚的表白。
她喃喃道：“锁子，我再也不能没有你了，再也不能。今天就拜堂，这里就是洞房，你需要这么做，我也需要你这么做。”
她咬着我，撕着我的衣服，抓着我的身体。可是我木木的，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说：“书的名字我还没有起，你说应该叫什么呢？”她只管使劲搬动我，把我推在小床上，边撕咬边说“不知道，不知道。就叫《大山的欢笑》吧，欢笑，咱们永远欢笑。”？？？？
我突然放声大笑，推开身上的凤儿，抱着书就走出办公室，院里站着老老师和所有的孩子们，还有无数村民们。老老师起先鼓掌，他颤动着假牙说“我们都等这一天，你们还不晚。大家鼓掌啊！”随后是孩子们和村民一片的掌声，欢呼声，无数婶子们还抹着眼角。我激动，慷慨，自豪的对大家说“今天我带着我们的试卷去考试，叫《大山的欢笑》，咱们都欢笑吧！我要到县里，到省城，等我的好消息。。。。”？？？？
掌声嘎然而止，紧接着是屋里跑出来的凤儿，她狂叫着抱着我的腿，呐喊“咱们不去考试了，不去省城，永远也不下山。”？？？？
我挣脱她的双臂，飞快奔跑着离开，继续喊到“等着我，等我回来娶你，我拿着通知书回来娶你。”？？？？
没有人能阻拦我，我沿着熟悉的小路飞奔，存满力量。身后隐约传来凤儿的嚎啕声，大喊着“不。。。。。。”
我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勇气，感觉非常聪明，感觉浑身存满力量。大脑里只有一个信念，考试，考试。我都准备好了，感觉自己大脑一点都没问题：清楚数好三百块钱，对公共汽车说开到县里，又对公共汽车说开到省城，最后对公交车说开到省师范大学。？？？？
第一次到省城，没有任何方向。当公交车离去后天早已黑透，我站在一座天桥上眺望。车水马龙的大道令我目眩，高高的大楼可以比拟家乡的悬崖，一对对携手走过的恋人让我咧嘴欢喜。前面就是大学校园，那么宽敞，那么美丽。？？？？
夜里我睡在天桥上，有一点冷。但是我没有感到孤独，一直有忙碌走过的脚步，一直这么喧闹。天亮后我吃了‘煎饼果子’，非常香，机会回家的时候给凤儿也买一个。然后尾随着学生们进到校园，啊，是那么多朝思暮想，那么的魂牵梦绕。？？？？
我找到中文系，进去捡个空位坐下，同学们都在插着耳机听音乐，没有理会我的到来，空座位也真多。老师来上课了，我赶忙起立，老师却没有看我，才发现就我一个人站着，身旁的女孩子还超我咧嘴笑。坐下后女孩子说“现在谁还起来呀，你哪个系的？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说“今天第一次来上课。”
她吐吐舌头，继续听她的音乐。老师讲文学发展史，列举了很多耳熟能详的作家，我没有听到路遥的名字。
一小时后他离开，学生们也没有下课。我问女孩子“你们没有上下课吗？”
女孩子说“我们每天都上下着课，只有老师上下课，呵呵。”
她还问我干什么的，我说写了本书。她立马召集同学都来看，他们把我的稿子传阅了一遍，最后翘着大拇指说“没想到你是个作家啊！太辛苦了，谁现在还写这么长的东西。我们佩服你，只是看不进去你写的东西。”我没有反对，问他们那里可以投稿或者出书，他们给我指了几个地方，我走了。？？？？
我先找到一个杂志社，正好遇见一位老乡，他对我的到来非常惊讶。看了稿子两页后，拿出一摞民间故事说：“我现在主编这些，有兴趣回家写民间故事，就是神神鬼鬼艳遇奇闻，我在帮你整理一下。”然后他送给我几本民间故事握手告别了。？？？？
我又到了一家报社，转悠中遇到一名编辑，他非常欣赏我。拉我坐在一起，说“我也是高中毕业，清河县的，18岁回家写武侠小说，这不，后来一位老乡回家为亡妻写传记，遇到了我。工作就是他帮助找的，所有咱们需要的就是机遇。我现在主管广告设计，回家后记得把农村的企业告诉我，帮他们打广告。”最后他送我两本小册子，是关于儿童如何成长的书。？？？？
我找到一家出版社，社长看都不看我的书，起步要两万，他说“只要不反动，我们都能帮你出，一千册怎么样？”最后他给我一个联系电话，随手我就丢弃了。？？？？
我找到省文联，门口是一群打麻将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指着另一个大门。是省作协。门口站着比我还年轻的男孩子和一个大人，他们说找一位知名人士帮书签名，我说是写什么内容的？男孩子神秘兮兮不告诉我。我没有进去，因为找不到勇气。？？？？
我找到了市文联，他们知道我是苍山县的后，让我等一位老乡。老乡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同志，他带着眼镜用笔帮我修改了两页说“你回去最好打印出来，现在我不赞成你写东西，你应该工作。写作的路非常漫长，而且非常艰难。这样吧，你先回县里，让他们帮你想一想办法，应该重视你的。”最后他送我两本书，一本是他的成名作；一本是才获奖的关于学生的书。？？？？
此时我已经疲惫无力，整整一个月了。怀着希望和热情我回到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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