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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乌鸦现身”

    在战国时期,屈原《离骚》中就说:“鸾鸟凤凰,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在这里,乌鸦已经没有了远古时“三足乌”的神圣,它与凤凰相对比,被认为是小人的代表,从另外一个侧面也反映出楚文化与北方文化的差异。《诗经·邶风·北风》中说:“莫**狐,莫黑匪乌。”其中“黑乌”就是指乌鸦,用来比喻残暴的统治阶级。在占卜活动中,乌鸦也一般是凶兆之意。在出门时,人们如果遇到有乌鸦飞过,或者乌鸦聚集在主人的屋前屋后,都会被认为是大凶之兆,主人只有求神问卜,加以攘除,才能够心安。

    所以,在中国民间,与乌鸦有关的俗语大部分都有不好的意思。比如“天下乌鸦一般黑”、“乌鸦嘴”、“乌合之众”、“乌鸦当头过,无灾必有祸”等等。而在“白鸥”的眼里,“乌鸦”可谓是现阶段他最敬畏的对手。

    这天,老刀收到了党组织的回信,经过破译,老刀意识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于是,他赶忙召集老贺与单婷婷。他们俩在相继收到,接头的命令后来到了书店,见到了老刀。

    “二位同志,我已经将咱们前几天的发现汇总并上报给了党组织。党组织告诉我,告诉我——”老刀犹豫不决地说着。

    “告诉你什么了?快说呀!”贺钦和单婷婷催促着老刀。

    “党组织告诉我,现临江城情报处的情报科科长钱勇,确实是我党打入临江城的谍报人员!”

    “什么?”这个结果令贺钦和单婷婷有一丝惊讶,但随之他们也很快平静了下来。虽然当时贺钦确实怀疑过钱勇,但是接到党组织如此肯定的命令后,他第一次出现了对自己的经验与直觉的动摇。

    “钱勇是我党人员是十分肯定的,而在我向党组织提出我们的怀疑后,党组织只是令我们提高警惕,并没有跟我们一样表现出对钱勇的同等程度的怀疑。所以,我认为钱勇目前的身份已经清楚,他确实是我党地下人员。而他说漏嘴的事情,说不定是另有隐情。”老刀冷静地分析到。

    虽然得到老刀与党组织较为肯定的命令后。贺钦也没有丝毫放松过警惕,他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同一个问题:钱勇到底是什么人?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单婷婷和老刀在尝试着劝说和贺钦可以试着与他接头,但并无需暴露他就是“白鸥”。之后,可以通过观察钱勇的反应,再来判断钱勇的具体身份。如果你真的暴露,那么仅凭钱勇的一面之词,还有你的据理力争,日军特高课和临江城情报处也无法对你这个担任秘书多年的人表示绝对肯定的怀疑。而且,单婷婷和老刀始终相信凭借“白鸥”的能力,认为他能够化险为夷,不然,这些年“白鸥”早就牺牲了。

    贺钦心里想着,婷婷和老刀这么想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经过打探,证实钱勇是敌方,那么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但如果钱勇是我方人员,对同志的误杀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心情与心态,也会对接下来一项一项任务的完成增加更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目前多花费一些精力,搞清楚钱勇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是目前急需完成的一项任务。此时,贺钦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表面上,贺钦已经和情报科科长钱勇形成了深厚的友谊。临江城情报处门口的宪兵队,时不时就能看到他俩在一起上下班,而贺钦之所以这么接近他,也是为了知己知彼。

    这天贺钦与钱勇从情报处下班一起走在路上,有说有笑的聊着。这时,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抹了一脸的粉底,涂着鲜艳的口红向两人迎面走来。突然,女人的脚崴了一下,顺势扑倒在钱勇的怀里。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女士脸红地说到。

    “没事,以后小心点就行了。”钱勇扶起女人,大度地说。

    说完女士就离开了,贺钦也把钱勇送回了家,并和他约定下次一起去喝酒。

    送完钱勇以后,贺钦只身一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胡同里,刚才那个女人却在胡同尽头等着她。随后,女人摘下面纱和帽子,原来是单婷婷假扮的。

    “看来你刚才的技术很好嘛,舞女可真不是白干的,哈哈哈”贺钦忍不住调侃到。

    “少贫嘴,看,东西到手了。”说完单婷婷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结果是钱勇的特高课通行证。

    “好,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贺钦望着单婷婷满怀信心地说到。

    “放心吧。”

    临江城午后的阳光,太强烈了,连秧田里的水,都给蒸得暗地发出微小的声音。禾苗叶子晒得起卷子,失掉嫩绿的光泽,又没有一点风,人走在两边都有禾苗的田埂上,简直闷热得浑身流汗,气也不容易透一口,因此谁也不愿出来了。

    当天下午,化了妆的单婷婷来到了日军特高课,婀娜多姿的身材吸引了不少日本人的目光。

    沈婷婷迈着优美的步伐来到了看守特高课大门的宪兵队队长跟前,顺势亮出了通行证,并解释到,自己是钱勇的相好,是钱勇派自己到特高课查找一下之前的文件,并给他送过去。宪兵队队长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眼前这位美女的身材和脸蛋上,再加上美女手里拿的是钱勇的通行证,便二话不说,直接放她进去了。

    单婷婷一进特高课并寻找着钱勇的房间。特高课果然名不虚传,里面个个都是日本人,并且与门口的宪兵比起来,里面的日本人都忙着办公,他们甚至不愿多看眼前这个美女一眼。单婷婷心想,这就是赤裸裸的差距呀。不过这也给单婷婷了一种很好的暗示,自己潜入钱勇的房间时,可能并不会被别人注意到。

    走着走着,善婷婷来到了走廊的尽头,而靠近尽头的第二间办公室则是钱勇的办公室。单婷婷望了望左右没人,快速地打开门走了进去,还不忘锁上门。

    下一秒,单婷婷便在办公室里轻手轻脚地寻找着一切可能会暴露钱勇特务身份的文件。她有着和“白鸥”同志同等的警惕性,在动过每一份文件后,都不忘将它放回原来的地方。马上,她发现办公室的角落里藏着一个保险柜。单婷婷便走过去,拨开自己的长发髻,掏出一根针,并将它捏弯了,顺着锁孔插进去。她只摆弄了几下,不到一会儿,锁便应声的打开,单婷婷满怀希望地望向里面,可是映入眼帘的是却几张钞票和几份空白的稿纸。这不禁令单婷婷有所失望。这时,她突然想起临行前“白鸥”同志嘱咐过她的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带着脑海中突然闪现的这句话似懂非懂地望向整个办公室最引人注目的桌面。确实,如果钱勇是特务的话,那么对于这样一个顶级特工,也一定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单婷婷想从其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经过一段时间的翻找,单婷婷终于在办公桌上找到了一张在她看来极有可能会落实钱勇身份的文件。但不幸的是,上面全是日文,如果来者是白鸥,应该会轻而易举地看懂。但这对于单婷婷来说,虽然只能看懂几个字,但距离全部理解还有很大难度。于是,她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将文件上的内容大差不差的记下来。在单婷婷心里,认为自己的特长可能就是记忆,她看得很快,几乎不到三分钟,就将整整一页日文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

    随后,单婷婷从钱勇办公室出来后确认四下无人,于是,又扭回了婀娜多姿的身躯,迈回了诱人的步伐。就这样,一名我党特工大摇大摆的从防守森严的日军特高课里走了出来。那些宪兵的眼神还是那样,看到单婷婷就像看到大日本帝国的“帝国之花”中岛城子一样的目不转睛。

    按照约定,单婷婷执行完任务后,与老刀和“白鸥”在书店的阁楼见面。此时已是夜晚八点,单婷婷回家换了套衣服,穿上朴素的服装,走进了书店。因为她心里清楚,如果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穿着如此妖娆的服饰,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目,那样也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自己本来就是个化妆高手(与其说是化妆,不如说是易容)。只是换了一套衣服的善婷婷,再加上自己的特意掩饰,完全判若两人,这也许就是多年潜伏中锻炼出来的伪装本能吧。

    三人又一次重聚书店。贺钦急忙地问单婷婷:“有什么发现没有?”单婷婷将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并将自己记忆中仅剩的日文用白纸黑字写了下来,交给了老贺。经过老贺的翻译以及老刀的推理。最终把善婷婷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用中文翻译成了八个字:层层伪装,只待反哺。

    这是什么意思?短短的八个字,在贺钦的眼里却隐藏着无限的玄机。他的直觉又一次告诉他。他一定漏掉了什么,但一时又捕捉不到。老刀和单婷婷看完八个字后也陷入了困惑,纷纷询问老贺,但老贺也只能以摇头来回应。

    层层伪装,只待反哺,层层伪装,只待反哺。反哺——反哺......贺钦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扭头对着老刀和单婷婷说到:“你们想想,什么会反哺?”

    “当然是乌鸦呀!”单婷婷和老刀异口同声的答到。话音刚落,贺钦就望着两人恍然大悟的眼神说到。“没错,是乌鸦!你们还记得党组织当时告诉我们潜伏在我们党内的那个奸细的代号吗?就是乌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在临江城情报科的科长,天天和我上下班在一起的人,他,极有可能就是乌鸦!”

    “那么,层层伪装是什么意思呢?”单婷婷提出了疑惑。

    而老刀这时解释到:“我有一种看法。那么,我们先设想,他就是乌鸦。而党组织告诉我们,他是党组织派来和我们接头的人员,也就是说,在党组织看来,他是我们内部的成员。而通过我们现在的情报分析,他极有可能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的敌人奸细——乌鸦。那么这个层层伪装应该就是——”

    “双面间谍!”老何与老刀异口同声地说到。

    “也就是说,这个钱勇,表面上,是党组织的成员,实际上是隐藏在党组织内部,敌人的眼睛!而党组织极有可能不知道钱勇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派他来到临江城跟我们接头。而这一切也正如了敌人愿:通过这次街头揪出临江城的潜伏者——白鸥,进而摧毁整个临江城地下党网络。我明白了!这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

    听了单婷婷的分析,贺钦和老刀表示赞同。三人现在得到的这个结论,完全可以解释之前发生的种种奇怪迹象。

    “那我们现在要通知党组织吗?”老刀带着担忧地问到。

    “暂时不用,这件事情现在越少人知道就越好,越少的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更何况刚才的双面间谍只是我们的猜测,还要经过我的实地考察,才能最终确定钱勇的真实身份。”

    “实地考察?”沈婷婷和老刀疑惑地问到。

    “我之前没告诉你们。我上次与钱勇聊天的时候,趁进他办公室的机会,我顺手往他的桌子下面粘了一个迷你录音机。这个录音机是我拖朋友从国外搞来的,它十分微小,既不容易发现,而且得到的音质还特别清晰。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认为是该拿回来的时候了。”

    “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申婷婷接着问。

    “我藏的地方非常隐蔽,他应该发现不了。”贺钦自信地回答到。凭借自己潜伏多年的技能与经验,这点事儿对于他来说,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

    而与此同时,在临江城情报处情报科的办公室里,钱勇正在给特高课课长柳田美子通电话。

    “柳田阁下,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基本可以锁定,我的怀疑对象正是情报处处长的贺秘书!”钱勇露出了真面目。

    “哦?此话怎讲?”电话里传来夹杂着严重日本口音的中国话。

    “那天,我按照共党的接头暗号与‘白鸥’接头,只有贺钦在这期间来过我办公室和我聊天,他虽然没有直接向我暴露身份,而是随便和我闲聊了几句,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份不同寻常。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他就是‘白鸥’。况且,根据我长时间卧底在共党内部的经验来看,潜入到我们当中的顶级特工还是多多少少具备一点反侦察能力的。当然,‘白鸥’也不例外!”钱勇自信地分享着这几天的经验。

    “钱桑,你这件事办的虽好,但我现在要确凿的证据,希望你可以使用一些特殊手段。如果你真的能抓到‘白鸥’,日军特高课副课长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是的,阁下。还有,我今天打听到有一位女人来过特高课,她向门口宪兵出示的是我的证件,这一点我早有预料,所以我特地的把一些没用的稿纸放在了我办公室里引人注目的保险柜里。我想,他们一定会按图索骥,寻找能够坐视我真实身份的东西。”

    “办得好,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将计就计,成人之美!”

    “柳田阁下英明!”

    随后,柳田挂下电话,自言自语到,“看来,我得亲自会会这个贺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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