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崩溃

    当欧米可说出那个名字时，其余三人都愣住了，赵木林感到震惊和满满的被欺骗的感觉，他颤抖着手指着欧米可问道：“所……所以说，是你……是你！是你毁了地球！”袁周律完全不相信那个让自己叫她姐姐、平日里对自己十分照顾的女人，竟然就是地球毁灭的根源？只见他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姐……你……不对，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说话啊！”只有张德伟一人蹲在桌子前，痛苦地抱着头压抑着即将冲出口的怒吼，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许许多多陌生的记忆片段。可是这种时候没人顾得了他，赵木林愤怒的瞪着欧米可，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掐死她。欧米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她没有急着辩解，而是让他们耐下心听自己说。

    “我就是那个最原始的α初版，那些科学教以及现在的人类所植入的都是在我的基础上改造过的，只不过当初的那些科学家们的版本要更加……更加疯狂一些——它能够无限提高人类的脑力，就好像强制一台机器超负荷运转一样，它会强制人脑持续高强度放电，燃烧所有脑细胞，以此来激发所谓的‘潜能’，只有这样才能使人类能够掌握超越人类社会的科技。这就是一场游戏，一场养成游戏。”“是谁？到底是谁研发出来的！”赵木林红着眼质问道，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愤怒，但那种情绪好像并非此时此刻产生的，而是积累了很久在这一刻突然爆发的。

    欧米可感到赵木林的状态和平常不太一样，她不知道继续下去是好是坏，可是她停不下来了。于是她接着说道：“你们都是启星的员工，应该都知道启星的那个传闻——关于神的传闻。你们都没有见过启星的高层，也都只是听说过高层可能存在的背景，有些猜测确实方向是对的。启星的高层是各国政府选派的顶尖科学家和政客组成的，他们既有科学背景、也有政治与军事的背景。但饶是这样强硬的背景，他们也只不过是听命的傀儡罢了，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发号施令的存在，那个被视为‘神’的存在。”听到这里，赵木林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个‘神’……就是O？”欧米可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说：“这样说并不准确，它并不是最初的O了，而是在O的基础上经过更新改造后的全新系统，它叫‘Q’，也就是启星的启。”

    赵木林听的有点费解，他打断了欧米可的话，问道：“你说的有点乱，我有点搞不明白的是——不管这个Q还是之前的O，它们都是由谁制造的？既然它们都是以你为原型改造的，那么你又是谁创造的？创造这些芯片的工厂在哪里？是东北角？还有就是，为什么你有实体？”对于赵木林一连串的问题，欧米可觉得不能说太快，否则他们不仅接受不了，还有可能把他们逼得精神出现问题。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提议道：“我们再来看一段视频，看完之后我再接着说。”说完便调出一个视频投放在巨幕上。赵木林和袁周律屏息凝视，而欧米可也终于注意到张德伟的异常，她快步来到张德伟身边，蹲下查看了一下他的状态，发现他的目光空洞，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而他的α在发出滋滋的杂音，显然有要损坏的风险。欧米可顾不得其他二人，直接架起张德伟往里走，进入最里面角落里的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内。

    屏幕上显示的应该是那批科学家们在这里开展工作的情景，只见他们已经能够熟练操作面前的机器，一个个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眼里是他们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凶狠与兴奋，好像看到事物的豺狼。角落里一个眉清目秀的科学家手里拿着一摞纸，兴奋的走了过来，边走边激动的说着什么。知道那人走到跟前，赵木林和袁周律二人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二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赵木林的愤怒来到了顶点。只见他先是颓然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又猛然起身，双眼通红四下寻找着什么；而袁周律也被一种被背叛的情绪吞噬了，狠狠地砸了下桌面，金属的桌面凹下去一个拳印，上边还沾着点血迹。与此同时，在一间隐蔽的密室内，张德伟躺在一张床上，头上戴着一个连满线路的金属帽，一旁的欧米可对着电脑在查看着什么。看了一会儿，欧米可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当初就……那不可能！他只是个人类而已！怎么可能做到！”

    正在欧米可自语时，张德伟痛苦的皱了下眉，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在看到欧米可时眼睛里露出惊恐与害怕的情绪。只见他猛然坐起身，一把扯下头上的金属帽，跌下床后向远离欧米可的方向爬着，边爬边语无伦次地叫喊道：“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是！不要！我求求你放过我！”欧米可听到响动转身便看到这副情景，她也愣住了，一个念头突然出现——“你……你的记忆……苏醒了？”大厅里，赵木林和袁周律还在继续看视频。视频里的张德伟一脸兴奋的跟其他科学家说着什么，因为视频没有声音，所以他们只能从口型大致区分出几个词——发现、未来、文明、人类、科技。但是反观其他科学家，对于他并不是很在意，听了几句便散开了，徒留视频里的张德伟颓然看着散去的众人，深深叹了口气后转身朝一个角落走去。在他即将走出画面时，视频终于有了声音，那是张德伟的声音——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那句话带着失落和委屈，又夹杂着委屈至极的愤怒。“那就是老张的声音！就是他！老赵你听见没！老……”袁周律转身去看赵木林，却发现赵木林已经泪流满面。

    “老赵，你怎么……”赵木林盯着视频的左上角，一个不起眼的略显昏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大铁笼子，里面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动物在撞击着栏杆。赵木林就死死的盯着那个角落，喃喃自语道：“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