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行动（1）

    四人从基地分别后各自回家，后天就要上班了，一上班就要开始行动。张德伟因为多年的刷厕所经验，了解启星所有通风管道的构造，加上他又是机械工程专家，所以由他负责查找启星的中控系统并切断电源，然后欧米可连接中控系统，负责给所有人的α下达休眠指令；然后赵木林和袁周律负责前往东北角把能源场切割后往北移；同时，欧米可前往通天柱等着实施第三步计划。众人都很紧张，毕竟一个环节出错就会满盘皆输，特别是袁周律，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把一整块地给切割掉，只是听欧米可说到时候会给他们“工具”。赵木林还要负责驱逐掉α“本体”后调试启星中控系统，让人类恢复记忆，他的压力很大，所以回到家的当晚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第二天，袁周律带着一对熊猫眼来找赵木林，看着对方同样的一脸倦容后硬便拉着他一起去找张德伟，说是行动前好好鼓鼓劲。两人来到张德伟家楼下，赵木林问袁周律能不能看到东北角的闪光，这回他能看到了。对于为何之前看不到，欧米可解释是由于α的自我保护程序，避免人们发现能源场这种关乎它命脉的地方，所以屏蔽掉了人们对于那个地方的认知，只有记忆觉醒后才能冲破屏蔽，但如果这样的话，就会像之前张德伟那样被驱逐出启星，因为记忆找回的过程会对大脑带来巨大负担，大脑负担过重会激活α的保护系统，切断与启星中控的联系以避免中控对大脑带来更多的负担，也因此会被启星中控系统发现并驱逐，远离秘密的中心。张德伟打开门，三对熊猫眼见面了，三人相视一笑。张德伟冲了壶浓缩咖啡，三人喝完后稍微精神了一些。袁周律看着捧着杯子沉默不语的二人干着急，犹豫了一会儿率先开口道：“那个……你们说，如果大家都回忆起了以前的记忆……不对啊？以前的人都还活着吗？”对于袁周律的疑问，在基地的时候赵木林就问过欧米可了。“以前的人类绝大多数都已经老死或者病死了，现在的人类基本上都算是新纪元人类，除了……启星。”“启星？”“对，启星。启星就是……挑选出来的人类，有的是像我们这样直接接触真相的人，有些则是基因发生改变，遗传了父辈、祖辈关于末日前记忆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启星的招聘条件那么奇怪，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记忆觉醒带来不可预估的风险。”

    “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不把我们直接……干掉？这样不就一劳永逸了？”袁周律的问题其实张德伟也想过，但他觉得一定有别的特殊的原因。赵木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都知道现在人类已经可以掌控生命，自己想活多久就能活多久，但是面容会老去。但是，你们就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没有变化？”袁周律自然不会想那么多，毕竟自己从熊变成人已经够离谱了，但是张德伟却没有想过，或者说从他恢复记忆后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赵木林也是之前觉得有些违和感，问了欧米可才得到答案。“那次末日，其他科学家都因为离开了基地而死，我跟老张原本也想离开，其实已经出去了，却在看到末日的场景时想着一定得做些什么，所以又回到基地，然后就是天塌地陷，我们陷入昏迷。其实基地的能源就来自于外星能源场，那是地球上接触不到的宇宙能量，由于基地被毁而暴露出来，我们俩接触到了那股能量后基因发生改变，变得不老不死，却也不再是‘活人’，换句话说——我们俩其实是‘死人’。因为我们的心跳早就停止了，血液也不再流动，各项人类正常的生理机能我们都不再拥有，离开了α的控制我们就是一副空空的躯壳罢了。只不过我们的大脑还存在，虽然不能正常使用，却也还能当个存储器使用。现在我们经过欧米可的调整，虽然能够自主行动，但时间却也不多了，驱逐了α之后，我们俩就只剩一个活着的大脑，像植物人一样。”

    听到赵木林这样说，张德伟先是震惊，然后又感到濒死的悲伤，最后却也释然了，毕竟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但袁周律却接受不了，他觉得自己都能变成人还活得好好的，赵木林他们俩也一定可以，但赵木林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失去希望。“小派，之所以叫你这个名字，不仅是因为你爱吃巧克力派，而且你是科研用的熊，你的基因已经和人类的基因融合了，曾经的那些科学家中有一位著名的生物学家，他通过α的帮助，掌握了修改基因的方法，把你和这具身体的基因修改后进行融合，融合后的基因呈现退行性与进行性同时发展的基因，也就是说你在向衰老发展的同时又在向胚胎期退化，这种正负抵消的进程目前还是稳定对等的，后续就看你的造化了。你的生命就像无穷尽的，所以给你取名袁周律，小名就叫派。”“所以……最后就剩我一个人了吗？”赵木林和张德伟相视无语，三人陷入沉默。张德伟率先打破沉默说道：“管他呢！反正先把按个该死的外星来物搞定了再说！”

    终于，假期结束了。三人来到启星大门口，见到早已在一旁等着的欧米可，她示意三人正常工作，但却已经悄悄干扰了三人的脑电波，使三人的α进入休眠。赵木林和袁周律顺利回到工位，开始正常工作；而张德伟因为之前被辞退，所以现在进不去，但他熟悉启星的各个通道，顺利找到那个平常运输垃圾的通道，忍着恶臭爬了进去。欧米可则在门口的一个角落等着他们行动成功，然后，计划就真正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