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挣扎与无益

    【①】

    又是这种感觉。

    像是被火焰包围，燥热，又难以言喻——她很熟悉这种灼热。

    又——回到了这里。

    燃烧着的村庄，是她的家乡。

    ——

    "西丽丝！"她怔怔地看，直到一个声音闯入了火焰燃烧的声音中——她抬起头一看，发现是一位女子在火焰中的身影。

    她在寻找着的...是自己吧。

    "别过去。"她轻声道。

    然而没有什么用——那人，如自己想的那样，无畏。

    结局呢。

    ——

    总是这样的，永远预料不到结局，这一次也一样吗？虽然已经尽力预防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

    这会儿...大概已经翻天了吧。

    金雀想着，已然将这些自己熟悉的火焰视为无物。

    ...

    要等等吗？还是...

    "特蕾莎——！"

    声音像是利箭，顷刻穿透了这一切——

    怎么会...是自己幻听了吗？那个人的重要性已经强到了这样的地步么？竟然能够穿透到她的"梦境中"。

    但是再仔细听，却仍旧只有久久不停的呼唤她的声音，还有火焰燃烧的声音。

    是幻听吧，一定是的。

    她这么想着，又低下头，开始了"等待"。

    "特蕾莎！"

    但是这时，这声音又变得清晰起来。

    她一怔——

    "特蕾莎！"

    "特蕾莎——"

    "特蕾莎..."

    无孔不入，简直令人喘不过气——金雀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周围的这一切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那家伙是在战斗吗？

    为了她而...

    【②】

    砰——！

    修尔撞在墙壁上——那大理石的墙壁竟然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凹陷。

    然而少年同时忽略了这疼痛，倔强而认真地喊着那个名字，并用剑斩断了缠在身上的黑雾。

    那些黑雾无法对他造成侵蚀——

    看着这一切的人都吓得不轻，并且发现——修尔似乎没有用尽全力。

    虽然能够轻松地斩碎黑雾，但是却不曾伤害"阿加莎"一分一毫。

    她这是在...

    "他在保护...特蕾莎吗？"喃喃自语，柯丽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们此时也做不了什么。

    然而——

    已经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们能够看出，"阿加莎"是控制这些黑雾的中枢，如果不对她造成伤害，只是斩断黑雾，那么将不会有任何意义。

    可那位少年好像丝毫不在意...

    依旧坚持着...

    "喂——！修尔！"希特瞳孔一缩，看到了那窜到修尔身后的黑雾，喝道——

    砰！

    那道黑雾被金色的光碾碎，而光来自赫里斯手中的箭。

    赫里斯咬牙，握着弓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却不是因为长时间的战斗，而是因为——出于对修尔所为的不解或是其他。

    并没有几个人理解修尔此时的挣扎。

    那个少女，真的还活着吗？

    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修尔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猛地向前，将挡在面前的黑雾震碎，他看着那黑发黑眸的"阿加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又冲了上去——

    这特么地是...

    "简直就是在...送死啊..."柯丽咬唇，声音颤抖，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掐住了通讯用的炼金机械，"海斯特——"

    "怎么了？！"海斯特急促的回答传来，看得出来他现在忙得很。

    但是在忙什么？

    "你到底在干什么！修尔这么下去...他是在自杀？！"柯丽低喝道，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在找唤醒西丽丝的办法！"海斯特被逼得不行，终于道。

    "她不是已经..."柯丽一怔，连她身边的人也有些惊讶。

    唤醒？

    "西丽丝那家伙——不老不死，但是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海斯特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放着修尔去吧，反正圣龙是不会被黑雾弄死的——"

    信息量太大了！搞不懂啊！

    这圣龙又是什么鬼？！

    "咦？"普利莫忽然发现了什么。

    【③】

    此时有些抓狂的诸位此时被普利莫的声音影响，纷纷抬头。

    "那些黑雾好像..."

    停了下来？

    原本张狂的黑雾，这个时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止住，倒不是完全地停止，而是在原地"颤抖"——

    连修尔也感觉到了。

    他怔怔地抬头，有些暗淡的眼睛中慢慢地溢出光。

    "阿加莎"也在颤抖，她拼命地抱着自己的双肩，好像在抑制什么，表情痛苦，而那黑色正在一点点从身上消退...

    但是并不能完全地消退。

    "唔..."低低的声音从"阿加莎"的嘴中溢出。

    奇迹啊——这是"西丽丝"被唤醒的意思么？

    "杀了..."声音渐渐清晰。

    "杀了她。"与此同时，从海斯特的通讯中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修尔认得这个声音，是齐格林的声音。

    不过...

    杀了她？

    怎么可能？！

    修尔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杀了...我...快..."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阿加莎"的嘴中传出，那是属于"西丽丝"的一部分。

    一切都混乱了，到底谁是谁？

    ——

    "快动手——这边的测试已经完成了，妈的西丽丝这个——"齐格林尤为暴躁。

    然而修尔依旧犹豫。

    "阿加莎"不再说话，反倒是奔跑了起来——

    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冲向了修尔，接着——撞向了，修尔手中的剑。

    "..."

    "..."

    "？！"

    ——

    这是什么操作？！

    修尔也全然没有想到，手在颤抖，鲜血溅到脸上——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低头时却看到了少女的面颊。

    她抬起苍白的脸，露出了虚弱的微笑。

    "蠢。"这似乎是...最后的声音。

    手缓缓垂落，黑雾在顷刻间因为失去寄宿的"活人"而汇聚到了其他的地方——那些起初被吞入黑雾中的人的身上。

    这黑影族可没有"理智"得多，黑雾不停地贯入，使得这黑影族痛苦地张嘴，承受着一切，连身体都有些扭曲起来——它被黑雾刺激着，此时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可以发泄痛苦的对象——而距离最近的人，当然是修尔。

    黑雾渐渐化为刀，嘶吼着的黑影朝着他走去——

    "卧槽——修尔！"

    喊人的当然有，希特看向修尔，然而那个被黑雾包围的少年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他静静地搂着少女，低着头看她。

    这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