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波及
“喂？原老师……“
“秦老师不好了，刚才收到消息说抢救无效，已宣布死亡。“
虽然已经提前预想了最糟糕的结果，但不到最后宣判的时刻，他依旧抱有一丝幻想，万一师潮福大命大能抢救回来呢？宣布死亡，无异于以巨大的拉力将秦情拽回现实。之后原东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秦情一句也没听进去。
“秦老师？秦老师？喂喂？秦老师你在听吗？“原东连着呼唤了好几声，秦情才回过神来，低声回应。听到回应的原东松了口气，接着说：“秦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还在警局，暂时走不开，你能去第三人民医院看看吗？齐老师也在医院，我怕他一个人处理不过来。“
“我知道了。“秦情吸吸鼻子，眼眶里蓄满泪水，下一个瞬间就会悉数决堤。听筒中的忙音与心跳同频，耳朵里骤然响起的耳鸣令她想到心跳归零的瞬间。
另一头的原东挂了电话忍不住叹气，若非特殊时期他也不愿去麻烦秦情。秦情曾教过师潮化学，秦情不止一次地表示过，师潮定能在学术界站稳脚跟。秦情很欣赏聪明又好学的师潮，没有老师会不喜欢一个好学生。
出租车内，秦情说出目的地第三人民医院后便不再说话。司机在等红绿灯的同时，透过后视镜暗中观察秦情。他跑车也有那么多年了，市区的大街小巷哪里没跑过，拉过的男女老少也有五六位数了，其中去医院的乘客大多都是一脸麻木，流干了眼泪，而今天的这位姑娘似乎整理好了心情，若不是眼角泛红，脸上的泪痕未干，根本看不出她哭过。
他手指状似无意般点着方向盘，开口道：“姑娘需要卫生纸吗？“
秦情靠着窗，眼睛扫过一栋栋高楼，她在想师潮接触到高楼间的风时是否握住了自由。师潮曾问过她上了大学是否就真的自由了，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了，她引用了卢梭的话“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是不是她打破了师潮对以后的憧憬，所以才选择在辅导班跳楼。
司机久久没有听到回应，尴尬地抠了抠后移的发际线。恰好绿灯亮了，将从尴尬中拯救出来，行驶到半途中他仍旧放心不下后排的秦情，接着搭话：“姑娘啊，别怪我多嘴，怎么一个人去医院？“司机暗自对自己所选择的切入点点了个赞，如此一来也不会唐突对方。
秦情终于听到了司机的问话，她的视线仍在停在窗外的高楼之上，“有人在医院等我。“老实说秦情自己也不清楚她说的是人，是齐老师，还是师潮？
“这样啊，那就好。一个人去医院可是很孤单的，我上次一个人去医院做手术，不怕你笑话，等待麻药起效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那种感觉太孤独了。“
秦情看向后视镜，司机正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手术？“
“哦这个啊，一个小手术，出了点小车祸。“看到秦情睁大了眼睛，他连忙解释道：“不，不用担心，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开车可稳了！“
“当时啊，医生说得特别严重，说我这条右腿恢复不到正常水平了，让我做好开不了车的准备。我当时想这怎么可以啊！全家就靠我养家糊口，我女儿才上小学，我还要供她到大学呢！“司机提到他女儿，整个人神采飞扬，秦情也不知不觉被吸引，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当然不肯认输了，天天复建，我老婆专门给我准备助于恢复的饭菜，闲在家的时候我就锻炼身体。医生后来见到我都说没想到我能恢复这种程度，简直到奇迹的地步。“
秦情觉得司机可能夸大了事实，但她并不讨厌这个温馨的故事，她点点头。
“所以啊，没啥大不了的。现在再难过，就算事难过到要死的地步，时间也会抚平一切，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司机说完后，悄悄打量秦情，只怕刚才那一段侃侃而谈冒犯了她。他忍不住滚动喉咙，等待秦情开口。
“谢谢师傅。“她明白司机说这段话的意思了，因为师潮的事而备受打击的她状态实在是太差了，连初次见面的司机都在为她担心。
司机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用谢，嘿嘿……姑娘你再等等，这段路有一点堵，奇怪啊，平时这个点通常都没几辆车的，怎么今天都塞起来了？“他摇下车窗，探出头往前看去，“哎呀，都堵到桥头去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了司机的话，秦情忍不住皱起眉头，要说发生了，状元跳楼事件就足够轰动了。媒体已经收到消息了，估计医院现在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司机打开车载广播想要了解路况，好听的女声从广播中流出，司机听后更加不解了。
“怪了，广播说的几条路都在医院附近，今天医院出事了？“
司机的话更加肯定了秦情的猜想，她来不及多想，调出手机导航。“师傅，今天谢谢了。也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我跑过去。“
“喂喂，姑娘你认真的？这里离医院还有一段路，再等等吧。“
“不了。我赶时间，钱您点点。“秦情将钱一股脑儿塞给司机就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等她到达医院已过去了五十分钟，医院大门前围满了媒体。有不少记者正在现场报道，也有好事者举着手机乱拍，秦情赶紧给齐老师打电话，齐银江也很快下来接她了。
两人一前一后挤进医院里，在等待电梯时，齐银江对她说时潮的母亲来了，丧子之痛令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待会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他们能做的只是配合调查。
***
清晨，万叶言感觉自己还没有睡够，就因为生物钟而清醒。他下意识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对他来说还早，对高中生来说，在他睡觉时已被拼死学习的学生给超过了。
“学生也不容易啊。“万叶言打着哈欠，思及此处瞌睡瞬间没了，他立即打开没有老师的班级群查看最新的消息，岂料又一重磅消息向他砸来，跳楼的那个人叫师潮！
师潮，正是昨天包子店里和老板娘谈论的学生，他就是合影上的那个人。万叶言受到极大的动摇，他开始担心知道消息后的老板娘，至少昨天她还不知道真相。
万叶言迅速浏览群内消息，据小道消息报道，去年的理科状元师潮于昨日夜间20:43因抢救无效过世。因其身份起了巨大的关注，成了媒体争相报道的焦点，仅仅过了一晚上，风向也从是否该为中小学生减负变成了现在的学生心理承受能力真低。
自报道出来之后，全市关注的焦点都在身为天之骄子的师潮为什么会在人生最灿烂的阶段选择自杀。媒体深知大家最关心什么，无法拿到警方调查第一手资料的他们将目光转向了师潮的老师、同学和朋友，其家人拒绝了采访。
秦情和齐银江在医院忙活到半夜，连妆都没来得及卸，今早又急急忙忙赶到辅导班给领导汇报情况。抵达金石北秦情才意识到她大意了，媒体既然都在蹲守师潮所在的医院了，又怎么会放过师潮曾经的补习班？
她刚一走出楼梯就话筒挡住了去路。“您是辅导师潮化学的秦情老师吧？请问您对师潮在您所在单位选择离开人世，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吗？“
“您对此是否有什么头绪吗？“
“在此之前师潮有透漏过他的想法吗？作为教师您就没有任何头绪吗？“记者们七嘴八舌地各说各话，秦情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她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试图从人群中挤出。记者们哪里会放过他，纷纷更加凶猛地涌了过来。
有人匿名在群里发布了链接，万叶言好奇地点了进去，是一场直播。挑染黄发的青年打着鼻钉正对着镜头吞云吐雾，万叶言看了一会儿就准备退出，然而仅仅多瞟了一眼，他就打消了退出的念头。那小青年正在金石北，背后的高楼正是他昨天去的补习班。
挑染青年挑挑眉看了一眼屏幕，“哟呵，来得人不少嘛，都是来吃瓜的？各位兄弟走过路过不如给我个红心，能关注下小弟就更好了。“此时弹幕不赖烦起来了，纷纷要求要看现场，“啧，知道了。就给你们看看，记得给我点红心啊！我可是冒着被抓的风险来到前线的！“
“好吵啊，那群记者围在那里干啥？我看看啊……“小青年站起身来，随手掐掉了烟头，“他们围着一个女的，叫她秦老师。“
万叶言眼皮一跳，不会吧，真有那么巧的事？他跳出键盘打字“看看老师“，小青年很快就注意到了这条评论，他将手机举过头顶问：“看到了吗？是美女老师哟！“
真的是秦情！
昨天她心事重重的原因也有了解释，她那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老板娘解释吧，秦老师自身也很难过吧，毕竟是自己的学生。
镜头中的秦躲闪着话筒，显得十分无助。万叶言脸上出现一抹担忧，随着师潮的死去连锁反应已经开始波及他周身的亲友了，被记者盯上的人又有什么错？
敲门声响起，沈芋的母亲在外面喊道：“该起床啦，不会还在睡觉吧？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万叶言下意识收起手机，从床上坐起回道：“来啦！“
饭桌之上，万叶言规规矩矩地看向碗中的鱼腥草小菜，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吃鱼腥草吗？“
“你这孩子怎么了？折耳根不是你的最爱吗？转了性了？“沈母从厨房探出头古怪地问。“对了，妈妈想问你最近学习累不累呀？“
“秦老师不好了，刚才收到消息说抢救无效，已宣布死亡。“
虽然已经提前预想了最糟糕的结果，但不到最后宣判的时刻，他依旧抱有一丝幻想，万一师潮福大命大能抢救回来呢？宣布死亡，无异于以巨大的拉力将秦情拽回现实。之后原东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秦情一句也没听进去。
“秦老师？秦老师？喂喂？秦老师你在听吗？“原东连着呼唤了好几声，秦情才回过神来，低声回应。听到回应的原东松了口气，接着说：“秦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还在警局，暂时走不开，你能去第三人民医院看看吗？齐老师也在医院，我怕他一个人处理不过来。“
“我知道了。“秦情吸吸鼻子，眼眶里蓄满泪水，下一个瞬间就会悉数决堤。听筒中的忙音与心跳同频，耳朵里骤然响起的耳鸣令她想到心跳归零的瞬间。
另一头的原东挂了电话忍不住叹气，若非特殊时期他也不愿去麻烦秦情。秦情曾教过师潮化学，秦情不止一次地表示过，师潮定能在学术界站稳脚跟。秦情很欣赏聪明又好学的师潮，没有老师会不喜欢一个好学生。
出租车内，秦情说出目的地第三人民医院后便不再说话。司机在等红绿灯的同时，透过后视镜暗中观察秦情。他跑车也有那么多年了，市区的大街小巷哪里没跑过，拉过的男女老少也有五六位数了，其中去医院的乘客大多都是一脸麻木，流干了眼泪，而今天的这位姑娘似乎整理好了心情，若不是眼角泛红，脸上的泪痕未干，根本看不出她哭过。
他手指状似无意般点着方向盘，开口道：“姑娘需要卫生纸吗？“
秦情靠着窗，眼睛扫过一栋栋高楼，她在想师潮接触到高楼间的风时是否握住了自由。师潮曾问过她上了大学是否就真的自由了，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了，她引用了卢梭的话“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是不是她打破了师潮对以后的憧憬，所以才选择在辅导班跳楼。
司机久久没有听到回应，尴尬地抠了抠后移的发际线。恰好绿灯亮了，将从尴尬中拯救出来，行驶到半途中他仍旧放心不下后排的秦情，接着搭话：“姑娘啊，别怪我多嘴，怎么一个人去医院？“司机暗自对自己所选择的切入点点了个赞，如此一来也不会唐突对方。
秦情终于听到了司机的问话，她的视线仍在停在窗外的高楼之上，“有人在医院等我。“老实说秦情自己也不清楚她说的是人，是齐老师，还是师潮？
“这样啊，那就好。一个人去医院可是很孤单的，我上次一个人去医院做手术，不怕你笑话，等待麻药起效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那种感觉太孤独了。“
秦情看向后视镜，司机正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手术？“
“哦这个啊，一个小手术，出了点小车祸。“看到秦情睁大了眼睛，他连忙解释道：“不，不用担心，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开车可稳了！“
“当时啊，医生说得特别严重，说我这条右腿恢复不到正常水平了，让我做好开不了车的准备。我当时想这怎么可以啊！全家就靠我养家糊口，我女儿才上小学，我还要供她到大学呢！“司机提到他女儿，整个人神采飞扬，秦情也不知不觉被吸引，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当然不肯认输了，天天复建，我老婆专门给我准备助于恢复的饭菜，闲在家的时候我就锻炼身体。医生后来见到我都说没想到我能恢复这种程度，简直到奇迹的地步。“
秦情觉得司机可能夸大了事实，但她并不讨厌这个温馨的故事，她点点头。
“所以啊，没啥大不了的。现在再难过，就算事难过到要死的地步，时间也会抚平一切，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司机说完后，悄悄打量秦情，只怕刚才那一段侃侃而谈冒犯了她。他忍不住滚动喉咙，等待秦情开口。
“谢谢师傅。“她明白司机说这段话的意思了，因为师潮的事而备受打击的她状态实在是太差了，连初次见面的司机都在为她担心。
司机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用谢，嘿嘿……姑娘你再等等，这段路有一点堵，奇怪啊，平时这个点通常都没几辆车的，怎么今天都塞起来了？“他摇下车窗，探出头往前看去，“哎呀，都堵到桥头去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了司机的话，秦情忍不住皱起眉头，要说发生了，状元跳楼事件就足够轰动了。媒体已经收到消息了，估计医院现在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司机打开车载广播想要了解路况，好听的女声从广播中流出，司机听后更加不解了。
“怪了，广播说的几条路都在医院附近，今天医院出事了？“
司机的话更加肯定了秦情的猜想，她来不及多想，调出手机导航。“师傅，今天谢谢了。也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我跑过去。“
“喂喂，姑娘你认真的？这里离医院还有一段路，再等等吧。“
“不了。我赶时间，钱您点点。“秦情将钱一股脑儿塞给司机就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等她到达医院已过去了五十分钟，医院大门前围满了媒体。有不少记者正在现场报道，也有好事者举着手机乱拍，秦情赶紧给齐老师打电话，齐银江也很快下来接她了。
两人一前一后挤进医院里，在等待电梯时，齐银江对她说时潮的母亲来了，丧子之痛令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待会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他们能做的只是配合调查。
***
清晨，万叶言感觉自己还没有睡够，就因为生物钟而清醒。他下意识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对他来说还早，对高中生来说，在他睡觉时已被拼死学习的学生给超过了。
“学生也不容易啊。“万叶言打着哈欠，思及此处瞌睡瞬间没了，他立即打开没有老师的班级群查看最新的消息，岂料又一重磅消息向他砸来，跳楼的那个人叫师潮！
师潮，正是昨天包子店里和老板娘谈论的学生，他就是合影上的那个人。万叶言受到极大的动摇，他开始担心知道消息后的老板娘，至少昨天她还不知道真相。
万叶言迅速浏览群内消息，据小道消息报道，去年的理科状元师潮于昨日夜间20:43因抢救无效过世。因其身份起了巨大的关注，成了媒体争相报道的焦点，仅仅过了一晚上，风向也从是否该为中小学生减负变成了现在的学生心理承受能力真低。
自报道出来之后，全市关注的焦点都在身为天之骄子的师潮为什么会在人生最灿烂的阶段选择自杀。媒体深知大家最关心什么，无法拿到警方调查第一手资料的他们将目光转向了师潮的老师、同学和朋友，其家人拒绝了采访。
秦情和齐银江在医院忙活到半夜，连妆都没来得及卸，今早又急急忙忙赶到辅导班给领导汇报情况。抵达金石北秦情才意识到她大意了，媒体既然都在蹲守师潮所在的医院了，又怎么会放过师潮曾经的补习班？
她刚一走出楼梯就话筒挡住了去路。“您是辅导师潮化学的秦情老师吧？请问您对师潮在您所在单位选择离开人世，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吗？“
“您对此是否有什么头绪吗？“
“在此之前师潮有透漏过他的想法吗？作为教师您就没有任何头绪吗？“记者们七嘴八舌地各说各话，秦情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她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试图从人群中挤出。记者们哪里会放过他，纷纷更加凶猛地涌了过来。
有人匿名在群里发布了链接，万叶言好奇地点了进去，是一场直播。挑染黄发的青年打着鼻钉正对着镜头吞云吐雾，万叶言看了一会儿就准备退出，然而仅仅多瞟了一眼，他就打消了退出的念头。那小青年正在金石北，背后的高楼正是他昨天去的补习班。
挑染青年挑挑眉看了一眼屏幕，“哟呵，来得人不少嘛，都是来吃瓜的？各位兄弟走过路过不如给我个红心，能关注下小弟就更好了。“此时弹幕不赖烦起来了，纷纷要求要看现场，“啧，知道了。就给你们看看，记得给我点红心啊！我可是冒着被抓的风险来到前线的！“
“好吵啊，那群记者围在那里干啥？我看看啊……“小青年站起身来，随手掐掉了烟头，“他们围着一个女的，叫她秦老师。“
万叶言眼皮一跳，不会吧，真有那么巧的事？他跳出键盘打字“看看老师“，小青年很快就注意到了这条评论，他将手机举过头顶问：“看到了吗？是美女老师哟！“
真的是秦情！
昨天她心事重重的原因也有了解释，她那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老板娘解释吧，秦老师自身也很难过吧，毕竟是自己的学生。
镜头中的秦躲闪着话筒，显得十分无助。万叶言脸上出现一抹担忧，随着师潮的死去连锁反应已经开始波及他周身的亲友了，被记者盯上的人又有什么错？
敲门声响起，沈芋的母亲在外面喊道：“该起床啦，不会还在睡觉吧？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万叶言下意识收起手机，从床上坐起回道：“来啦！“
饭桌之上，万叶言规规矩矩地看向碗中的鱼腥草小菜，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吃鱼腥草吗？“
“你这孩子怎么了？折耳根不是你的最爱吗？转了性了？“沈母从厨房探出头古怪地问。“对了，妈妈想问你最近学习累不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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