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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东仔回到省立了。

    在那他几乎没上班。

    旷工了一个多星期,偶尔戴伟哥斌哥在,他会过去。

    几人去接体。

    在电梯里。

    放着尸体的担架车旁。

    那家属仰着头,张着嘴巴,哭的像唱歌。

    东仔压抑忍受的听着。

    突然他看见裹尸袋动了起来。

    他麻木的脑袋缓过神。

    才发现是戴维哥在那打电话,手碰到了罢。

    “这几天你去哪了?”

    老表在宿舍问他。

    “我没想在这待了。”

    东仔跟他说,在刚来时候他还跟老表说会在这待两年。

    “我看你们这样就是不想在这做的。”

    老表没看向他,只是切着菜说。

    东仔没应他。

    东仔跑去了烟台山,他们说那边有许多以前留下的领事馆。

    福州以前是被租地还是干嘛,很久以前很多老外在这。

    所以这边有很多基督教。

    他去了石厝教堂,去看了门口的银杏树。

    傍晚,从来不信教的他去中州教堂听礼拜。

    “福友吃饼么?”

    老人鞠了个躬对东仔说。

    东仔对老人说:

    “别,我怕折寿,您给其他人吃吧。”

    突然周围人都异样的眼神看他。

    他说这话是指老人的鞠躬,没别的意思。

    在这的最后一天。

    福州晚上特别冷,他骑着共享单车去找猴子。

    三人在那喝酒。

    “你记不记得我们几个人刚去省立。”

    猴子说。

    他讲那次见着几个医院的实习生,

    东仔跑去问他们是不是实习生。

    那带头的那人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我们是本科生。”

    猴子一脸爽酸嘲笑道。

    “卧槽,你他妈脸都黑了。”

    “你妈的逼。”

    东仔生气道。

    “哇,东仔,我说实话我真是第一次见你这种人。”

    猴子回想到。

    “我见过蹭车的,蹭住的,从来没见过蹭医的。”

    他说的是考核时候,几人在模拟接体。

    坐电梯,旁边有个医生,东仔跑去问病,身体上的不适。

    医生告诉他少抽烟和少喝酒就行。

    “我就遇到过两个,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我那个同学。”

    猴子说。

    “就我感觉你都没做什么,但好像跟谁关系都特别好,好像就周围人看着你都觉得你是他好朋友一样对待。”

    东仔给夸的摸不着头脑。

    刚刚东仔告诉他,自己到了省立一直没上班。

    脖子的兔子纹身贴露出来,香姐问他多少钱纹的。

    他笑着整她说三千,香姐说好看。

    过几天纹身贴消失了,香姐得知骗她也没生气。

    反而埋怨他老是一个人坐远处抽烟,平常就跟洗毛巾的阿姨交流。

    也不愿在办公室跟她几个前辈学习。

    “拜拜。”

    有天黄昏,一直没干活就站在门口等下班的东仔突然听到声。

    香姐开着电动车,停在他面前说道。

    他有些没想到,也没多在意。

    只是冷淡的应了声,看向别处。

    省立太平间对面是个收废品的。

    有个年轻人帮忙在纸皮里灌水,这样重些。

    但在南方这种过时的手段已经不行了。

    就算是最盈利的九龙纸,只要湿的价格都减少大半。

    那个年轻的男子,平常就蹲在那。

    无所事事的玩手机,抽烟。

    而东仔蹲在对面,在太平间门口。

    两人互看一眼,毫无在意。

    下班了,东仔离去。

    福州大剧院,他们说前段时间开心麻花都来过。

    但舞台剧戏曲音乐剧最近都没有,只有电影。

    东仔有些失望的走了。

    去了附近林则徐的出生地。

    没再爬鼓山,之前那次他爬吐了。

    破冰行动

    他在省立上的最后一天班,

    要给综合间的旧冰棺换新。

    把里面的东西放到新的冰棺里。

    平哥和斌哥负责敲冰,他们负责接东西。

    散发一阵阵恶臭无比的腐烂味道。

    东仔接过一条断腿,扔进冰棺里就不再靠近。

    无论香姐怎么说,还是平哥那条狗怎么阴阳怪气也不过去。

    就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老表跟着笑着。

    “我艹!甘琳娜!”

    敲冰的斌哥突然大喊。

    “真是赛里木啊!!”

    他别过头,连忙往后退去。

    “怎么了?”

    香姐好奇问。

    “里面有个死人在里面!”

    斌哥缓过神回答,指着冰棺说。

    他敲着冰,突然敲出个死人的脸。

    东仔跑去看了眼。

    这像恐怖片才发生的事情,他走过去。

    发现就是个普通的腐烂人脸,

    没像电视描绘的多么可怕。

    “你说要是杀个人尸体放在这,谁都查不出来。”

    干活到一半,斌哥沉思完对他们说道。

    政府刚下了火花文件,这些无名尸要拿去烧了。

    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用在意了。

    东仔睡到中午,突然收到了老女人的电话。

    电话里她狗叫个不停。

    叫他赶紧来省立。

    到了地方,她拉着东仔在一旁谈话。

    话里意思他这样考核都不用考了,现在可以走了。

    东仔说好,那我走了。

    她又一会拉住,说是不是附一的那些入殓师把他带坏了。

    说他之前是最好的实习生,都是去了附一才变模样。

    东仔说不是,他就是不想干了而已。

    老女人说他别这样,要给他点时间思考下,冷静点想好再告诉她。

    只要东仔说下次不会再这样就行,公司会考虑留下他。

    东仔说不用,他现在可以走。

    老女人执意今天给他放假,让他好好想想,想好再告诉她。

    东仔说不用想了,他现在就走。

    老女人说现在不想听,执意要他回去冷静下。

    东仔没想理她了,蹦蹦跳跳跑去找阿姨。

    跟嬢嬢说他要走了。

    阿姨也笑着问他不干啦?

    东仔说是啊。

    两人挥手告别。

    东仔走过办公室,想了想。

    还是推开门,香蓝坐在里面。

    “香姐,这段时间多谢照顾了。”

    他对香姐郑重点点头。

    香姐有些没想到,回笑着点头。

    东仔撒欢跑着。

    “我就当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猴子叹口气跟东仔碰杯到。

    他是要回北方处理些事,而且心里也不想在这待了。

    这是元旦的凌晨。

    天气只有两度,还下雨了,东仔从来没体验这么冷的冬天。

    两人互说了句新年快乐。

    第二天,猴子就去坐飞机回北方。

    而东仔坐动车回南方。

    那白天里。

    东仔接到老女人的电话。

    她问想明白了么。

    东仔说一直都很明白,也知道自己在干嘛,再见。

    这次终于轮到他挂次老女人的电话。

    他走在路上。

    漫无目的。

    像流浪那次。

    像被学校赶出来那次。

    像第一天到这陌生的地方那次。

    漫无目的。

    好像周围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就在那走着。

    走到红绿灯下。

    十字路口那,他抬头看去。

    前方是红灯,左右是红灯。

    那该往哪走。

    他看见拿京剧面谱的小女孩,戴着贝雷帽问他怎么进地铁站的乡下大爷。

    两个戴着红领巾骑单车竞速的男孩,骑电动车摔在地上的女子被路人扶起。

    那最后一天,他看着路边的每一个人。

    突然想明白了一直困扰自己的疑惑。

    人不是由环境决定的。

    当你把错误怪罪给环境,那也恰恰证明你自己本来也不怎么样。

    那同样遭遇下,每个人的做法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才不同。

    没人强迫,没人本应该如此,向来自由。

    所以才栩栩如生。

    东仔证实了他本就知道的废话。

    后面有天。

    黄伦说去过厦门,但没去过那。

    “福州好玩么。”

    黄伦问。

    “福州好冷啊。”

    东仔说。

    “真的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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