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忏悔
“怎么样，喜欢吧？”叶擎苍大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叶枫后背，纵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力度，但叶枫还是让他收着点力气。
男人的笑向来肆意，不加掩饰，何种情绪也向来不屑掩饰。
“喜欢。”叶枫将长剑抱在怀里，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足地笑着。
“试试看能不能听到它的名字。”
“名字？”叶枫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小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剑，用心去感受，如果你能听到它的名字才算被它承认了。”
“名剑？”
“是啊。”叶擎苍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得意于他能为自己的养子带回这样珍贵的礼物。
叶枫脱下鞋子盘膝坐在沙发上，将长剑横放在膝上，五感尽皆放空，一心一意倾听这柄剑的声音。
名剑之所以被称作名剑，正是因为它们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名字。
普通的刀剑被铸造出来后，大多是后天命名，而且这也是大师之作才有的待遇，普通量产之作谁有心思取名？连个编码都不配有。
前沿科学已经证实了灵魂的存在，并开辟了名为灵魂学的特殊学科，传世的名剑正因为有着灵魂，才被冠以名剑之称。
尽管这种灵魂处于比较简陋的阶段，但仍然拥有类似生物的原始本能，只是缺乏合适的途径表达出来。
而这部分恰好是目前的科学尚未解析出来的，基本没进行量产的可能，只有铸造的大师才能赋予名剑灵魂。
这话倒也太过绝对，偶尔也有些破铜烂铁因其主人被注入灵魂，从而获得名字。不必是英雄，不必染上太多传奇色彩，只要灵性从躯壳中流露出来，沾染其上，赋予其意义，破剑亦可拥有姓名。
总而言之，名剑十分珍贵，最低端的名剑一柄也得十几万联邦功勋，兑换成等价的黄金，也有几十千克。
从这个角度来说，黄金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
叶枫很好奇这个据说当年要到垃圾桶里找食物的家伙是怎么弄到手的，不过，联想起以往的某些事，他就像保持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似的，心照不宣地将这件事搁置到一边，不去问，不去想。
大叔是不会害他的。
倾听，叶枫已经很努力地在听了，但是，除了环境中嘈杂的背景音，他什么也听不到。当感官放弃对外界的观测，他的耳畔只剩下死寂，触碰不到那个应有的声音。
“你叫……什么？”
如果说人类的意识是漂浮在灵魂之海上的扁舟，那么此刻的叶枫已经深入到灵魂之海的深处，那是从未有目光抵达的深海。
越接近灵魂的根源，人类的意识就越敏感，但叶枫还是倾听不到灵魂的低语。
半晌后。
“没听到？”叶擎苍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畅快笑容，他很少露出这种认真的神色。
“嗯。”叶枫抿着嘴唇，没说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透着说不清的失望。
“哈哈，你还小，不着急，看来我这件礼物送早了。”他揉了揉叶枫的头发，又开怀大笑道。
人类的灵魂会随着经历而成熟，当人的灵魂与剑的灵魂触碰、深入交流时，更能倾听到那低语的名字。有句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初见固然重要，但日后的点滴却更值得在意。
叶枫没吱声，顶着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闷闷地将手中长剑递给叶擎苍。
“怎么，不想要？”
“想，但……”
“傻小子，我说送给你的就是你的，甭管这柄破剑承不承认，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叶擎苍再次揉了揉叶枫的头发，看得出来，他就喜欢这样，喜欢将叶枫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那好吧。”
“它叫忏悔。”男人说道。
“嗯。”
名剑固然强大，但也会择主，或许没有东方传说中的法宝那般玄奇，只要相性不合，得不到剑魂承认，名剑就会自晦，灵性内敛就少了一份得心应手的挥洒自如。
对用剑的人来说，被名剑拒绝是一件很……反正不那么能令人轻易接受的事。
叶枫没那么玻璃心，但还是有些难受，这柄剑是不同的，是自己的生日礼物，是大叔送给他的十三岁生日礼物。
他本来没祈求过礼物的。
“小子，蛋糕还没吃完吗？”
从低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叶枫看到叶擎苍正拉开冰箱往里瞧。
“嗯，还有一点。”他低低应了一声，又低头去看那柄叫做忏悔的名剑。
叶擎苍将那块蛋糕一口咬掉大半，这本来就是给他留的，虽然叶枫也没想着他能吃到就是了。
他走到叶枫身边，伸手揩了一块奶油蹭到他脸上，指甲盖大一点，“别想这个了……”
叶枫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叶擎苍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若无其事偏过头去。那块蛋糕不大，被他三两下就吃了下去，他摸了摸肚子，还没说话，叶枫将忏悔放在茶几上，开口道：“我去做饭吧。”
叶擎苍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打开了电视，这是已经重复过许多次的日常。
厨房跟客厅在同一个房间，各取一部分，中间隔着半堵墙，餐桌在过渡区。叶枫在厨房忙活着，在他身后，叶擎苍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但凝视良久，他的眼里又泛起笑意。
下午夭月依旧没出现，但叶枫也没在意。大叔比电话中说的日子提前一天回来，一个人的日子虽然也能过，但总归有些不习惯，大叔回来后，之前心底少的那点东西也随之回来了，暂时没心思去理会那些事。
关于夭月的事，叶枫没有半点隐瞒，将能说的前因后果全都跟叶擎苍和盘托出，不能说的涉及到黑世的信息封锁。
听完，叶擎苍打了个饱隔，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正色道：“看得出来，夭月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人家。”
叶枫没搭理他，不过，他听明白了叶擎苍的潜在意思，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但叶枫并不怀疑什么。
梧桐树下，叶枫静静坐在秋千上，他并不喜欢荡秋千，只喜欢坐在上面。叶擎苍在客厅看晚间八点档，他也就这点爱好。
今夜无月，天空依旧晴朗，不是空无一物的黑暗，也不是藏着未名恐怖的夜幕，在远离城市的那个方向，天空呈现深邃的墨蓝，至于另一边，只有浓郁的光污染。
没有月亮的夜空都不够灿烂，但是城市的灯火通明让人不必苦苦期待月色，倘若非要求得一轮明月不可……那也没办法，天空立法者还未开展这方面业务，多少钱都没用。
今晚是新月之夜，上半夜没月亮，下半夜也不会有。
叶枫将忏悔和木剑抱在怀里，出神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剑也是叶擎苍送的，叶枫八岁那年要学剑术，叶擎苍就削了这柄木剑送给他。他毕竟没做过木匠，做工算不上精细，可收到木剑的叶枫还是很开心，那时连睡觉都要抱着。
由于久经摩挲，剑身很光滑，都有一层包浆了，沉淀着时间的旧迹。
时光一晃就是五年，五年后，叶擎苍送了忏悔给叶枫。
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他并不难过，他只是不开心，因为没有开心的理由。
不过，叶枫也说不上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晚间的风很温柔，没有裹挟阳光的温度，吹在脸上有点清爽。叶枫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看了看怀中的忏悔，又看了看那柄木剑，唇角泛起浅笑。
想必，他其实是开心的吧？
他其实没有在看远方，目光没有传出多远就被黑暗淹没，他看不见太远的地方。
……
梦中，叶枫重新踏足那片荒芜之地，看了眼荆棘丛中躺着的那枚巨茧，就将意识抽离出去。
睡觉本身是为了让大脑休眠，荒芜之地并非黑世，在这里就跟做梦差不多，也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况且这里也挺诡异的，叶枫无意多加停留。
叶枫猜测，这里大概跟那张面具有关，境界假面……境界……不过夭月也没跟他仔细解释过，她只说过这张面具叫境界假面，那……什么是境界？
……
“你昨天去哪儿了？”秋千上的叶枫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夭月，眨了眨眼睛。
夭月拿着发箍束起披散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发丝摆动的时候，似乎有无形的香气逸散在空气中，淡淡道：“处理了一些私事。”
“哦。”叶枫没放在心上。
看着叶枫淡然的神情，夭月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感觉看什么都不顺眼，走过去狠狠揉着他的头发。
叶枫一愣，这个动作对两人才刚刚认识的关系而言，有些过分亲昵了。不过，已经习惯了叶擎苍揉他脑袋的动作，叶枫也不挣扎，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意味。
没过多久，夭月放开他，突然间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名剑？”她弯下身子看向叶枫怀里的忏悔，长长的头发垂在叶枫的鼻尖，散发出好闻的馨香。
这是被香水和沐浴露之类的东西腌入味了吗？
叶枫点点头，算是回答。
夭月直起身子，伸手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捋了捋，看起来更乱了。
男人的笑向来肆意，不加掩饰，何种情绪也向来不屑掩饰。
“喜欢。”叶枫将长剑抱在怀里，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足地笑着。
“试试看能不能听到它的名字。”
“名字？”叶枫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小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剑，用心去感受，如果你能听到它的名字才算被它承认了。”
“名剑？”
“是啊。”叶擎苍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得意于他能为自己的养子带回这样珍贵的礼物。
叶枫脱下鞋子盘膝坐在沙发上，将长剑横放在膝上，五感尽皆放空，一心一意倾听这柄剑的声音。
名剑之所以被称作名剑，正是因为它们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名字。
普通的刀剑被铸造出来后，大多是后天命名，而且这也是大师之作才有的待遇，普通量产之作谁有心思取名？连个编码都不配有。
前沿科学已经证实了灵魂的存在，并开辟了名为灵魂学的特殊学科，传世的名剑正因为有着灵魂，才被冠以名剑之称。
尽管这种灵魂处于比较简陋的阶段，但仍然拥有类似生物的原始本能，只是缺乏合适的途径表达出来。
而这部分恰好是目前的科学尚未解析出来的，基本没进行量产的可能，只有铸造的大师才能赋予名剑灵魂。
这话倒也太过绝对，偶尔也有些破铜烂铁因其主人被注入灵魂，从而获得名字。不必是英雄，不必染上太多传奇色彩，只要灵性从躯壳中流露出来，沾染其上，赋予其意义，破剑亦可拥有姓名。
总而言之，名剑十分珍贵，最低端的名剑一柄也得十几万联邦功勋，兑换成等价的黄金，也有几十千克。
从这个角度来说，黄金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
叶枫很好奇这个据说当年要到垃圾桶里找食物的家伙是怎么弄到手的，不过，联想起以往的某些事，他就像保持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似的，心照不宣地将这件事搁置到一边，不去问，不去想。
大叔是不会害他的。
倾听，叶枫已经很努力地在听了，但是，除了环境中嘈杂的背景音，他什么也听不到。当感官放弃对外界的观测，他的耳畔只剩下死寂，触碰不到那个应有的声音。
“你叫……什么？”
如果说人类的意识是漂浮在灵魂之海上的扁舟，那么此刻的叶枫已经深入到灵魂之海的深处，那是从未有目光抵达的深海。
越接近灵魂的根源，人类的意识就越敏感，但叶枫还是倾听不到灵魂的低语。
半晌后。
“没听到？”叶擎苍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畅快笑容，他很少露出这种认真的神色。
“嗯。”叶枫抿着嘴唇，没说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透着说不清的失望。
“哈哈，你还小，不着急，看来我这件礼物送早了。”他揉了揉叶枫的头发，又开怀大笑道。
人类的灵魂会随着经历而成熟，当人的灵魂与剑的灵魂触碰、深入交流时，更能倾听到那低语的名字。有句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初见固然重要，但日后的点滴却更值得在意。
叶枫没吱声，顶着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闷闷地将手中长剑递给叶擎苍。
“怎么，不想要？”
“想，但……”
“傻小子，我说送给你的就是你的，甭管这柄破剑承不承认，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叶擎苍再次揉了揉叶枫的头发，看得出来，他就喜欢这样，喜欢将叶枫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那好吧。”
“它叫忏悔。”男人说道。
“嗯。”
名剑固然强大，但也会择主，或许没有东方传说中的法宝那般玄奇，只要相性不合，得不到剑魂承认，名剑就会自晦，灵性内敛就少了一份得心应手的挥洒自如。
对用剑的人来说，被名剑拒绝是一件很……反正不那么能令人轻易接受的事。
叶枫没那么玻璃心，但还是有些难受，这柄剑是不同的，是自己的生日礼物，是大叔送给他的十三岁生日礼物。
他本来没祈求过礼物的。
“小子，蛋糕还没吃完吗？”
从低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叶枫看到叶擎苍正拉开冰箱往里瞧。
“嗯，还有一点。”他低低应了一声，又低头去看那柄叫做忏悔的名剑。
叶擎苍将那块蛋糕一口咬掉大半，这本来就是给他留的，虽然叶枫也没想着他能吃到就是了。
他走到叶枫身边，伸手揩了一块奶油蹭到他脸上，指甲盖大一点，“别想这个了……”
叶枫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叶擎苍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若无其事偏过头去。那块蛋糕不大，被他三两下就吃了下去，他摸了摸肚子，还没说话，叶枫将忏悔放在茶几上，开口道：“我去做饭吧。”
叶擎苍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打开了电视，这是已经重复过许多次的日常。
厨房跟客厅在同一个房间，各取一部分，中间隔着半堵墙，餐桌在过渡区。叶枫在厨房忙活着，在他身后，叶擎苍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但凝视良久，他的眼里又泛起笑意。
下午夭月依旧没出现，但叶枫也没在意。大叔比电话中说的日子提前一天回来，一个人的日子虽然也能过，但总归有些不习惯，大叔回来后，之前心底少的那点东西也随之回来了，暂时没心思去理会那些事。
关于夭月的事，叶枫没有半点隐瞒，将能说的前因后果全都跟叶擎苍和盘托出，不能说的涉及到黑世的信息封锁。
听完，叶擎苍打了个饱隔，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正色道：“看得出来，夭月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人家。”
叶枫没搭理他，不过，他听明白了叶擎苍的潜在意思，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但叶枫并不怀疑什么。
梧桐树下，叶枫静静坐在秋千上，他并不喜欢荡秋千，只喜欢坐在上面。叶擎苍在客厅看晚间八点档，他也就这点爱好。
今夜无月，天空依旧晴朗，不是空无一物的黑暗，也不是藏着未名恐怖的夜幕，在远离城市的那个方向，天空呈现深邃的墨蓝，至于另一边，只有浓郁的光污染。
没有月亮的夜空都不够灿烂，但是城市的灯火通明让人不必苦苦期待月色，倘若非要求得一轮明月不可……那也没办法，天空立法者还未开展这方面业务，多少钱都没用。
今晚是新月之夜，上半夜没月亮，下半夜也不会有。
叶枫将忏悔和木剑抱在怀里，出神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剑也是叶擎苍送的，叶枫八岁那年要学剑术，叶擎苍就削了这柄木剑送给他。他毕竟没做过木匠，做工算不上精细，可收到木剑的叶枫还是很开心，那时连睡觉都要抱着。
由于久经摩挲，剑身很光滑，都有一层包浆了，沉淀着时间的旧迹。
时光一晃就是五年，五年后，叶擎苍送了忏悔给叶枫。
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他并不难过，他只是不开心，因为没有开心的理由。
不过，叶枫也说不上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晚间的风很温柔，没有裹挟阳光的温度，吹在脸上有点清爽。叶枫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看了看怀中的忏悔，又看了看那柄木剑，唇角泛起浅笑。
想必，他其实是开心的吧？
他其实没有在看远方，目光没有传出多远就被黑暗淹没，他看不见太远的地方。
……
梦中，叶枫重新踏足那片荒芜之地，看了眼荆棘丛中躺着的那枚巨茧，就将意识抽离出去。
睡觉本身是为了让大脑休眠，荒芜之地并非黑世，在这里就跟做梦差不多，也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况且这里也挺诡异的，叶枫无意多加停留。
叶枫猜测，这里大概跟那张面具有关，境界假面……境界……不过夭月也没跟他仔细解释过，她只说过这张面具叫境界假面，那……什么是境界？
……
“你昨天去哪儿了？”秋千上的叶枫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夭月，眨了眨眼睛。
夭月拿着发箍束起披散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发丝摆动的时候，似乎有无形的香气逸散在空气中，淡淡道：“处理了一些私事。”
“哦。”叶枫没放在心上。
看着叶枫淡然的神情，夭月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感觉看什么都不顺眼，走过去狠狠揉着他的头发。
叶枫一愣，这个动作对两人才刚刚认识的关系而言，有些过分亲昵了。不过，已经习惯了叶擎苍揉他脑袋的动作，叶枫也不挣扎，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意味。
没过多久，夭月放开他，突然间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名剑？”她弯下身子看向叶枫怀里的忏悔，长长的头发垂在叶枫的鼻尖，散发出好闻的馨香。
这是被香水和沐浴露之类的东西腌入味了吗？
叶枫点点头，算是回答。
夭月直起身子，伸手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捋了捋，看起来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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