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背后的算计
“大人，我们还要……动手吗？”皮耶罗的副手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道。
皮耶罗也是一脸惊惧，好半晌才平静下来，摇头说道:“不用了。”
他认出来了，那个少女，她是……夜魔女。
她在场的话，根本不可能虎口夺食，在珞珈城卫军手中抢夺猎物还有点可能，只要好好谋划一番，但从夜魔女手中，他不敢想象。
尽管在传说中是人畜无害的存在，但据说她曾经处决过九阶的存在，并将其存在从众人认知中完全抹去。
有点凶残。
皮耶罗叹了口气，这次再也不用什么理由了，没人会怪他的，“撤退吧。”
随着命令下达，远在那片战场数十公里外的一处水生巢穴顺着一股蓦然产生的潜流飘向了湖中更远处，像一只笨重的巨型水兽正在沿着洋流洄游，来往的零散水怪没有敢主动招惹的。
此刻皮耶罗心中也是苦笑不已，最近的运气真的是见鬼了。
之前精心制定的猎获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银穹的强势插手以失败告终，而目标也因此丧生。
还好啸海巨鳄继承了它的一部分血脉，虽然降格了许多，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然而，这次精心制定的计划居然又把夜魔女惹了出来……
这回彻底没辙，要是这位有心计较可能比上次还麻烦，毕竟是他们在暗中搞事。
皮耶罗现在只想缩在巢穴里不问世事，好好研究獠狼血脉，看能不能将血脉潜力推到六阶。至于阿依努尔大人那边，只能辜负他的期待了，好在人员方面没有损失，勉强能够交待过去……
想到这儿，皮耶罗又有些头疼。
……
审判会，珞珈分部。
“队长，这次巢穴的人算是踩线了吧？”林俊辉问道。
他口中的队长点了点头，“他们这次的确犯了忌讳，人为制造兽潮。”
“但是，这事不归我们管。”只见他静静看着林俊辉，眸子除了冷漠，还有某种深深的无奈。
“俊辉，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但我希望你记住，我们的职责是追捕背叛种族的叛徒，没有通缉令，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这种事有当地政府处理，不需要我们操心。”
“可是……”
林俊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队长荣昌书摆手阻止了他。
“你还年轻，习惯了就好了。”
否则，这个世界会教你习惯，荣昌书在心底默默想着。
他年轻的时候就被教训到头角峥嵘，满头是包。
林俊辉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不长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中。
满怀期待加入审判会，历经考核，但以见习审判员的身份参与相关事宜中后，才知道这一切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他不怕在黑暗中负重前行，也知道这条路饱含牺牲、热泪与鲜血，但他不知道还藏着这么多蝇营狗苟。
审判会，与真理之环一般的国际组织，类似于国际警察的角色，一般负责处理各类背叛人族的罪犯，比如信奉邪神的教徒、勾结外族的叛徒、星空邪物的宿体、异端意识寄生体，等等。
只要上了通缉令都是追捕的对象，“为人族尽忠”是他们的信念。
不过，这个组织跟真理之环这样的中立组织不太一样，不是很招各国政府的喜欢。
毕竟，没有哪个政权喜欢别人在自己地盘乱伸手，哪怕他们的目的是抓住那些搞事或者想搞事的人。国家主权不容侵犯，特别是对众星联邦这种强势的政权来说，
总而言之，审判会珞珈分部目前就处于这种尴尬情况，既不受人待见，自己拳头又不够硬，干啥事都得掂量掂量。
当然，在遇到真正有通缉令的罪犯时，地方政府是不敢继续扯皮的，一方面是因为中央政府承认审判会权力的合法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真正的审判会拳头大，还护短，要是惹出上一级的审判会，掰手腕掰不过就不好收场。
……
“你没事吧。”虽然看着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但叶枫还是问了一句。
少女摇了摇头，反而有些好奇叶枫是怎么突然消失的——有些好奇，却不过分好奇，她都没问出口。
“啸海巨鳄呢？”瑟瑟发抖的学生们看了眼四周，然后有人问道，随后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不过话题大多集中在啸海巨鳄身上。
“那儿呢。”
“死了？”阿德莱德定定地看着旁边那具有些朽化的尸体，惊讶道。
“谁杀的？”又有人问道。
阿德莱德摇了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把远处正在集合的陆战队员放在心上，伸胳膊撞了撞旁边看着游艇残骸直发愣的佐伊，“别心疼了，不就一条船吗？”
“这可是我爸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字字锥心泣血，悲愤莫名。
阿德莱德撇了撇嘴，“能苟命就不错了，再说，你不还有一艘吗？”
“逐风者Ⅱ型怎么能跟逐浪者Ⅲ型相比？”佐伊罕见地有些抓狂，
“得了吧，这次能活下来都算好的，总之，这鬼地方打死我也不来了。”
此时此刻，大家都在原地小声说话，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去打扰正在和夭月交涉的库尔塔，以及正在救治伤员的战士。
看起来就惹不起。
当然，也没人注意到叶枫。
“给你。”叶枫递出一个透明的小球，里面封装着一滴晶莹液体。
“这是什么？”晴空伸手接过。
入手后有淡淡的温热感，凑近眼前看着里边盛着的晶莹，晴空觉得这像流淌着的璀璨星云。
“鳄鱼的眼泪。”
晴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具庞大的死尸，似乎明白了什么。
“谢谢你的礼物。”
晴空将小球收了起来，想了想，又将手中那本红色封面的《帝国时代大事记》递给叶枫，“送你了。”
除此身无长物，没什么好送的。
正在这时，夭月结束了与中年男人的远程会谈，眼神瞥了过来，淡淡问道，“好了吗？”
库尔塔还以为是问他的，呆呆回了句：“好了。”
他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位必须小心伺候。
沿着叶枫的目光，晴空也看见了夭月。
小男孩骄傲地炫耀说道:“我姐姐。”
不知道叶枫的语气中有没有炫耀，反正晴空看出了他在炫耀。
“哦。”她点了点头，淡然的态度并非不以为意，而是失去了相应的情绪。
如果以前她也有这样的姐姐，她也会自豪；如果是叶枫有着这样的姐姐，她会羡慕。
“再见。”
晴空柔柔一笑，挥手作别。
“叶枫，你去哪儿？别乱跑。”见他正要过去，阿德莱德在背后问道，随后，佐伊的目光、更多人的目光都挪到了他的身上。
阿德莱德完全是出于好意，鬼知道这个时候周围还有没有伤而不死的水怪。
叶枫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然后，在他们注视的目光中，陌生的漂亮小姐姐牵起叶枫的手，带着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有种莫名的羡慕。
库尔塔直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冲着阿德莱德一群人大声喊道：“你们几个都过来登记一下。”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瞬间从卑躬屈膝变成颐指气使模样的男人指的究竟是哪几个，但大家还是全部走了过来，包括船上打杂的管事的。
“咳咳……”清了清喉咙，库尔塔努力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那个，你们的船坏了，待会儿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
两个小时后。
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过后，先前投影里的中年男人最后狠狠道：“库尔塔，你需要对此事负责！”
与之前不同的是，库尔塔面前坐着的是本体。
“是。”库尔塔也没有了之前的莽撞模样，缩着脖子老实挨训。
中年男人点点头，喝了口水，然后放下保温杯，也没有再继续训斥下去的意思。只见他放缓语调，温声说道：“不过，你这次做的还算不错，没有应对失措，没有丢了我的脸。”
挨训是因为指挥失误，导致爱德华先生的子嗣出现险情——其他人虽然重要，但对爱德华先生来说不重要。而最后那句话则是因为应对夜魔女还算得当，没有引起对方的敌意。
这一等级的强者一旦产生恶意，那就是移动天灾——好多天灾单位都是混乱邪恶阵营的强者。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库尔塔也知道这次挨训应该已经到头了。
“所以，我也就不重罚你了，半年薪水，还有待会儿你自己去禁闭室待上半个月。”
“次奥，怎么回事儿？”刚才还老老实实挨训的库尔塔一步上前，大手在办公桌上一拍。
“啪！”
然后一把揪住修伊斯的衣领，恶狠狠道：“糟老头子，别过分啊，禁闭室，我可以去，但，罚钱不行。”
“咳咳……”修伊斯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放手放手……你先放手……”
“不放！”
“好，不罚、不罚，都依你……”
“嘿，这才对嘛。”库尔塔瞬间喜形于色，连忙放下修伊斯，还帮他捋了捋扯乱的衣领。
双手递上一旁的保温杯，库尔塔试探着问道：“那个……禁闭室，也不用去了吧？”
“哼……”这会儿修伊斯端起了架子，看也不看地接过保温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然后才缓缓道：“不行，禁闭室还是得去一趟，不然我不好交代。”
刚才还一脸狗腿的库尔塔脸色瞬间就垮了，一把将修伊斯手中的保温杯抢过，在桌上重重一顿，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自己老老实实去禁闭室。
……
狼穴。
“皮耶罗，你再一次地辜负了我的期待……”通过投影，阿依努尔再次出现在皮耶罗的面前，他沉声说道，将属于王者的威严彰显得淋漓尽致。
黄金狮本身就是王者的象征，当然，是伪王，所以阿依努尔只算伪·九阶。
“是，大人。”皮耶罗听出了阿依努尔语气中的疲惫与失落，所以，他的身子弯得更低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了……”皮耶罗嗫嚅着，但最终还是没有辩驳什么。
“就这样吧。你依旧是獠狼的头狼，但是，狼王才是獠狼们的首领。”阿依努尔摇了摇头，做出了处理。
“是，大人。”皮耶罗右手握拳叩击心口，恭敬道。
沉默良久，等他再度抬起头来时，面前的投影早已消散在空气中，此时此刻，他才终于舒了口气。
不可否认，阿依努尔有着王者的宽厚、仁慈，但是，作为一个王者，阿依努尔也有着自己的威严，不可能保有毫无底线的宽厚与仁慈，而且，就算阿依努尔能够容忍，巢穴的另外两位统领也绝对不会。
想到所谓“狼王”，皮耶罗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枪打出头鸟，就算再创造出一个狼王统领狼巢，谁知道会不会又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苍狼随手弄死？
“呵呵。”
“大人，总有一天，我会带领狼群向您献上我的忠诚。”
他绝不愿创造出所谓的狼王，狼穴只要“狈王”就可以了，不需要所谓的狼王。
再说，被狼王压在头上，他还怎么出头？
……
“来这里做什么？”
沉淀在泥土中的荒野气息，熟悉的灵气浓度，即便眼前呈现的是从未见过的陌生景色，但叶枫依然知道，这里是石中界。
夭月伸了个懒腰，将姣好的身姿暴露无遗，她微微撇头望着叶枫，脸上还带着莫名的古怪笑意，“弄了点好东西给你补身子，反正，你今天的出游也结束了吧？”
想到那艘被空间力量撕得粉碎的游艇，叶枫默默点头。他低头看着身前的一顷碧波，他的眼就像这池水，没有失落，也没有遗憾。
但眼底深处还有一抹深藏的欢喜与满足。
然而眼前的一池碧波中就只有些残枝败叶。
夭月取出先前收好的那枚小球，轻轻一捏，就有一滴金红血液虚浮在她白玉似的手心中央。
“废话少说，要咬牙坚持下去哦。”
也不多解释什么，夭月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将那滴金红血液甩到叶枫眉心。
皮耶罗也是一脸惊惧，好半晌才平静下来，摇头说道:“不用了。”
他认出来了，那个少女，她是……夜魔女。
她在场的话，根本不可能虎口夺食，在珞珈城卫军手中抢夺猎物还有点可能，只要好好谋划一番，但从夜魔女手中，他不敢想象。
尽管在传说中是人畜无害的存在，但据说她曾经处决过九阶的存在，并将其存在从众人认知中完全抹去。
有点凶残。
皮耶罗叹了口气，这次再也不用什么理由了，没人会怪他的，“撤退吧。”
随着命令下达，远在那片战场数十公里外的一处水生巢穴顺着一股蓦然产生的潜流飘向了湖中更远处，像一只笨重的巨型水兽正在沿着洋流洄游，来往的零散水怪没有敢主动招惹的。
此刻皮耶罗心中也是苦笑不已，最近的运气真的是见鬼了。
之前精心制定的猎获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银穹的强势插手以失败告终，而目标也因此丧生。
还好啸海巨鳄继承了它的一部分血脉，虽然降格了许多，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然而，这次精心制定的计划居然又把夜魔女惹了出来……
这回彻底没辙，要是这位有心计较可能比上次还麻烦，毕竟是他们在暗中搞事。
皮耶罗现在只想缩在巢穴里不问世事，好好研究獠狼血脉，看能不能将血脉潜力推到六阶。至于阿依努尔大人那边，只能辜负他的期待了，好在人员方面没有损失，勉强能够交待过去……
想到这儿，皮耶罗又有些头疼。
……
审判会，珞珈分部。
“队长，这次巢穴的人算是踩线了吧？”林俊辉问道。
他口中的队长点了点头，“他们这次的确犯了忌讳，人为制造兽潮。”
“但是，这事不归我们管。”只见他静静看着林俊辉，眸子除了冷漠，还有某种深深的无奈。
“俊辉，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但我希望你记住，我们的职责是追捕背叛种族的叛徒，没有通缉令，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这种事有当地政府处理，不需要我们操心。”
“可是……”
林俊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队长荣昌书摆手阻止了他。
“你还年轻，习惯了就好了。”
否则，这个世界会教你习惯，荣昌书在心底默默想着。
他年轻的时候就被教训到头角峥嵘，满头是包。
林俊辉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不长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中。
满怀期待加入审判会，历经考核，但以见习审判员的身份参与相关事宜中后，才知道这一切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他不怕在黑暗中负重前行，也知道这条路饱含牺牲、热泪与鲜血，但他不知道还藏着这么多蝇营狗苟。
审判会，与真理之环一般的国际组织，类似于国际警察的角色，一般负责处理各类背叛人族的罪犯，比如信奉邪神的教徒、勾结外族的叛徒、星空邪物的宿体、异端意识寄生体，等等。
只要上了通缉令都是追捕的对象，“为人族尽忠”是他们的信念。
不过，这个组织跟真理之环这样的中立组织不太一样，不是很招各国政府的喜欢。
毕竟，没有哪个政权喜欢别人在自己地盘乱伸手，哪怕他们的目的是抓住那些搞事或者想搞事的人。国家主权不容侵犯，特别是对众星联邦这种强势的政权来说，
总而言之，审判会珞珈分部目前就处于这种尴尬情况，既不受人待见，自己拳头又不够硬，干啥事都得掂量掂量。
当然，在遇到真正有通缉令的罪犯时，地方政府是不敢继续扯皮的，一方面是因为中央政府承认审判会权力的合法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真正的审判会拳头大，还护短，要是惹出上一级的审判会，掰手腕掰不过就不好收场。
……
“你没事吧。”虽然看着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但叶枫还是问了一句。
少女摇了摇头，反而有些好奇叶枫是怎么突然消失的——有些好奇，却不过分好奇，她都没问出口。
“啸海巨鳄呢？”瑟瑟发抖的学生们看了眼四周，然后有人问道，随后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不过话题大多集中在啸海巨鳄身上。
“那儿呢。”
“死了？”阿德莱德定定地看着旁边那具有些朽化的尸体，惊讶道。
“谁杀的？”又有人问道。
阿德莱德摇了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把远处正在集合的陆战队员放在心上，伸胳膊撞了撞旁边看着游艇残骸直发愣的佐伊，“别心疼了，不就一条船吗？”
“这可是我爸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字字锥心泣血，悲愤莫名。
阿德莱德撇了撇嘴，“能苟命就不错了，再说，你不还有一艘吗？”
“逐风者Ⅱ型怎么能跟逐浪者Ⅲ型相比？”佐伊罕见地有些抓狂，
“得了吧，这次能活下来都算好的，总之，这鬼地方打死我也不来了。”
此时此刻，大家都在原地小声说话，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去打扰正在和夭月交涉的库尔塔，以及正在救治伤员的战士。
看起来就惹不起。
当然，也没人注意到叶枫。
“给你。”叶枫递出一个透明的小球，里面封装着一滴晶莹液体。
“这是什么？”晴空伸手接过。
入手后有淡淡的温热感，凑近眼前看着里边盛着的晶莹，晴空觉得这像流淌着的璀璨星云。
“鳄鱼的眼泪。”
晴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具庞大的死尸，似乎明白了什么。
“谢谢你的礼物。”
晴空将小球收了起来，想了想，又将手中那本红色封面的《帝国时代大事记》递给叶枫，“送你了。”
除此身无长物，没什么好送的。
正在这时，夭月结束了与中年男人的远程会谈，眼神瞥了过来，淡淡问道，“好了吗？”
库尔塔还以为是问他的，呆呆回了句：“好了。”
他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位必须小心伺候。
沿着叶枫的目光，晴空也看见了夭月。
小男孩骄傲地炫耀说道:“我姐姐。”
不知道叶枫的语气中有没有炫耀，反正晴空看出了他在炫耀。
“哦。”她点了点头，淡然的态度并非不以为意，而是失去了相应的情绪。
如果以前她也有这样的姐姐，她也会自豪；如果是叶枫有着这样的姐姐，她会羡慕。
“再见。”
晴空柔柔一笑，挥手作别。
“叶枫，你去哪儿？别乱跑。”见他正要过去，阿德莱德在背后问道，随后，佐伊的目光、更多人的目光都挪到了他的身上。
阿德莱德完全是出于好意，鬼知道这个时候周围还有没有伤而不死的水怪。
叶枫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然后，在他们注视的目光中，陌生的漂亮小姐姐牵起叶枫的手，带着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有种莫名的羡慕。
库尔塔直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冲着阿德莱德一群人大声喊道：“你们几个都过来登记一下。”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瞬间从卑躬屈膝变成颐指气使模样的男人指的究竟是哪几个，但大家还是全部走了过来，包括船上打杂的管事的。
“咳咳……”清了清喉咙，库尔塔努力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那个，你们的船坏了，待会儿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
两个小时后。
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过后，先前投影里的中年男人最后狠狠道：“库尔塔，你需要对此事负责！”
与之前不同的是，库尔塔面前坐着的是本体。
“是。”库尔塔也没有了之前的莽撞模样，缩着脖子老实挨训。
中年男人点点头，喝了口水，然后放下保温杯，也没有再继续训斥下去的意思。只见他放缓语调，温声说道：“不过，你这次做的还算不错，没有应对失措，没有丢了我的脸。”
挨训是因为指挥失误，导致爱德华先生的子嗣出现险情——其他人虽然重要，但对爱德华先生来说不重要。而最后那句话则是因为应对夜魔女还算得当，没有引起对方的敌意。
这一等级的强者一旦产生恶意，那就是移动天灾——好多天灾单位都是混乱邪恶阵营的强者。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库尔塔也知道这次挨训应该已经到头了。
“所以，我也就不重罚你了，半年薪水，还有待会儿你自己去禁闭室待上半个月。”
“次奥，怎么回事儿？”刚才还老老实实挨训的库尔塔一步上前，大手在办公桌上一拍。
“啪！”
然后一把揪住修伊斯的衣领，恶狠狠道：“糟老头子，别过分啊，禁闭室，我可以去，但，罚钱不行。”
“咳咳……”修伊斯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放手放手……你先放手……”
“不放！”
“好，不罚、不罚，都依你……”
“嘿，这才对嘛。”库尔塔瞬间喜形于色，连忙放下修伊斯，还帮他捋了捋扯乱的衣领。
双手递上一旁的保温杯，库尔塔试探着问道：“那个……禁闭室，也不用去了吧？”
“哼……”这会儿修伊斯端起了架子，看也不看地接过保温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然后才缓缓道：“不行，禁闭室还是得去一趟，不然我不好交代。”
刚才还一脸狗腿的库尔塔脸色瞬间就垮了，一把将修伊斯手中的保温杯抢过，在桌上重重一顿，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自己老老实实去禁闭室。
……
狼穴。
“皮耶罗，你再一次地辜负了我的期待……”通过投影，阿依努尔再次出现在皮耶罗的面前，他沉声说道，将属于王者的威严彰显得淋漓尽致。
黄金狮本身就是王者的象征，当然，是伪王，所以阿依努尔只算伪·九阶。
“是，大人。”皮耶罗听出了阿依努尔语气中的疲惫与失落，所以，他的身子弯得更低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了……”皮耶罗嗫嚅着，但最终还是没有辩驳什么。
“就这样吧。你依旧是獠狼的头狼，但是，狼王才是獠狼们的首领。”阿依努尔摇了摇头，做出了处理。
“是，大人。”皮耶罗右手握拳叩击心口，恭敬道。
沉默良久，等他再度抬起头来时，面前的投影早已消散在空气中，此时此刻，他才终于舒了口气。
不可否认，阿依努尔有着王者的宽厚、仁慈，但是，作为一个王者，阿依努尔也有着自己的威严，不可能保有毫无底线的宽厚与仁慈，而且，就算阿依努尔能够容忍，巢穴的另外两位统领也绝对不会。
想到所谓“狼王”，皮耶罗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枪打出头鸟，就算再创造出一个狼王统领狼巢，谁知道会不会又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苍狼随手弄死？
“呵呵。”
“大人，总有一天，我会带领狼群向您献上我的忠诚。”
他绝不愿创造出所谓的狼王，狼穴只要“狈王”就可以了，不需要所谓的狼王。
再说，被狼王压在头上，他还怎么出头？
……
“来这里做什么？”
沉淀在泥土中的荒野气息，熟悉的灵气浓度，即便眼前呈现的是从未见过的陌生景色，但叶枫依然知道，这里是石中界。
夭月伸了个懒腰，将姣好的身姿暴露无遗，她微微撇头望着叶枫，脸上还带着莫名的古怪笑意，“弄了点好东西给你补身子，反正，你今天的出游也结束了吧？”
想到那艘被空间力量撕得粉碎的游艇，叶枫默默点头。他低头看着身前的一顷碧波，他的眼就像这池水，没有失落，也没有遗憾。
但眼底深处还有一抹深藏的欢喜与满足。
然而眼前的一池碧波中就只有些残枝败叶。
夭月取出先前收好的那枚小球，轻轻一捏，就有一滴金红血液虚浮在她白玉似的手心中央。
“废话少说，要咬牙坚持下去哦。”
也不多解释什么，夭月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将那滴金红血液甩到叶枫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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