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务正业的魔法师
“小叶子，什么时候放学啊……”
提亚斯早就坐不住了，这句话也问了好几遍，不过，这一次它终于从叶枫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快了。”
不多时，稍显沉闷的钟声在耳畔响起，查理老师关上教学用的投影仪，也没有拖堂的意思，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叶枫迟迟未动，他在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此刻云雨稍霁，同样不为所动的还有晴空。
置身散乱的人流中，她像座岿然不动的孤岛。
他们两个都有些格格不入，两者间又有些相似。
等人差不多走干净了，叶枫才收拾东西起身，“走吧。”
经过晴空身侧的时候，他这么说着。
等少女收拾好东西，寡言的少年正伏在栏杆上，看着下方往校门涌去的人流。霎时，一丝熟悉感在心头浮现出来，不管是叶枫，还是晴空都是如此。
某一日，他们曾做过这样的事，那一天他们也像现在这样靠得很近。
晴空也在他旁边倚上栏杆，将目光落在下方黑压压的人头上。她突然觉得，这样的风景有些熟悉，那是它曾经熟视无睹的风景，不过是在更高更远的天空上，眼中的一切更为渺小，不管是人，还是物。
地上竖起的高楼巨塔都跟其他东西没什么区别。
“走吧。”等教学楼下的人也走得干净，少女用清冷的声音对叶枫说。
两人同行了一阵，然后在某个十字路口分开。
“叶枫，你喜欢她？”安静许久的提亚斯突然开口问道。
叶枫一愣，点点头，也不否认。提亚斯伸手摸了摸肥嘟嘟的下巴，目露思忖。
今早的雨下得不大，也不长，阴翳早在中午就散了开，此刻渐显昏黄的光将叶枫的影子拉得有些长，连同某只大胖虫子的投影一同留在了他的肩上。
提亚斯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有些话唠的它一直没做声，但叶枫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劲！太安静了。”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立体交通网络在这片城区开始退化，空轨没有覆盖到这里，但是，这条街道绝对说不上偏僻，平日里经常有人来往。
不对劲，充满了不对劲。
这时，前面的拐角处突然窜出一个灰色衣服的男人，速度很快，以至于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让叶枫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带着兜帽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经过叶枫身旁的时候一把勒住他的脖子，一股强劲的力量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提亚斯的思索，“嗯？【行人驱散】？”
在这个瞬间，某个角落，有人低声喊道：“动手！”
一个身穿银色制式服装的青年率先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手臂长的魔杖，魔杖轻轻一挥，不可见、只能感知到的元素凝聚成未知的术式没入周边地上，叶枫瞬间感受到了极沉的压力。
周围的重力被加强了，挟持他的男人也感到极为吃力，却还是紧紧抓着他不放。
然后，四五个同样身穿制服的青年男女从各处的阴影走了出来，将男人围在中间。
看得出来，他们是近战位。
“比尔斯，你逃不了。”
劫持叶枫的男人看到这么多人冒了出来，情绪显得有点激动，他的体温高得有些不正常，如果叶枫的身躯未经龙血淬炼，已经被烙出红痕。
男人袖中滑出一柄银白匕首抵在叶枫脖颈处。“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弄死他！”他喘着粗气，厉声道。
最后，面目沉稳的中年男人越过那群青年男女走了出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比尔斯，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加重你的罪行。”
“滚开！”男人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就连声音也是，依旧抱着让对方投鼠忌器的念头。
这是走向穷途末路的人最后的奢望。
荣昌书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叶枫缓缓从男人腹中抽出忏悔。
他的动作有种剑客收剑回鞘的傲慢与从容，“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荣昌书微微睁大了眼睛，感觉有些见鬼，周围的人也是如此。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拔出的剑，又是什么时候刺进他的身体，还搅了一下破坏他的内脏。
身后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他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他微微扭头，似乎想看一眼叶枫的脸，但身躯僵直着倒在地上，始终没能转过头去。
银白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死了……”
远处的魔法师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魔杖，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魔法“行人驱散”没有对这个少年起作用。
他也是余孽。
荣昌书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然后，他恰好迎上了叶枫的目光。
“你们有什么事吗？”叶枫又重复了一遍，虽然语气平静，但平静之下是他人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叶枫并不只是叶枫，他的身体里还禁锢着漆夜，这一瞬间，漆夜的气息微微透露出来。
“没……没有。”荣昌书回答道，额头竟然有些汗珠，其他几个人也缓缓散开，让出一条路，表示没有恶意。
他是四阶，但这一刻却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力，这种压迫力并不源于实力，就像人面对蛇、面对自九百米以上的高空坠落，这种本能的恐惧虽然可以克服，但是需要勇气。
叶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柄匕首，准备离开。
至于那个男人的尸体，他没打算去搜两下——现在还被人围着呢……
“审判会珞珈城分部，奉命缉拿害级通缉犯【纵火者·比尔斯】，很抱歉将您卷入这场意外。”男人在他身边说出道歉的话语。
叶枫点点头，将忏悔和匕首收进吊在脖子上的空间戒指，“我原谅你们了。”
审判会啊，他听说过的，那是一群很高尚的人，一群为众负重前行之人。
只是想想，他就大概明白了事件始末，通缉犯比尔斯流窜到珞珈城，本地审判会分部奉命进行抓捕，为了不卷入普通人，那位魔法师在附近施展了【行人驱散】。唯一意外的是，他没受到这种暗示，意外闯入设伏抓捕之地，然后被挟持。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被挟持，他们搞不好真的会考虑让步，但是，放【纵火者·比尔斯】离开代价太大了，好不容易才将他逼到绝境，再放他离开，恐怕很多人会被他拿来泄愤，更多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会遭受威胁。
【纵火者·比尔斯】并不算强，只有三阶，但是，他是三阶力者，掌握了对应境界的力量。而且，他的灵魂上铭刻了名为【燃烧】的真理——这也是一位真理觉醒者。
并且，他的真理已经开发到了相当程度，有着足够知识底蕴的真理觉醒者甚至跟魔法师一样可怕，远比叶枫这种半吊子要强，可以说很难对付。
同阶无敌称不上，但单挑……还真没多少人能赢，所以，审判会选择了正义的围殴，并在周围设下了【幻想归零】结界。
比尔斯正是发现了自己的能力被抑制，才明白有人想对自己动手，狗急跳墙之下挟持叶枫做人质。这货有自知之明，知道凭他犯下的事，盯上他的很可能就是审判会。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荣昌书愿意放弃这个人质，他却恰好死在人质手里。
叶枫手中的忏悔刺进他脆弱的肉体，破坏身体的机能，阻断高度活性化的肌体自愈能力，脆弱极了。
正如那些轻易地被火焰舔舐而失去生命的人。
离开后，没走出多远，提亚斯就悄悄对叶枫说:“小叶子，刚刚那家伙身上有【燃烧】的真理哦。”
“很强吗？”尽管是第一次杀人——之前都是漆夜下的手，但叶枫心底却是出奇的平静。
“当然啊，真理与真理之间也是有区别的，【燃烧】是【火】的下级真理，而【火】是五行之一，也是地火水风四象之一，是很强大的真理，已经极为接近根源，这一点说明了【燃烧】的潜力。对于生存在相对低温环境中的人类来说，【燃烧】所代表的高温本身就很可怕，要是【燃烧】进入【生命】与【物质】的领域就更加可怕了，那代表着……”提亚斯不说话了，随后才翻个白眼，继续道:“可惜那家伙撞到枪口上了，不然你以为你有那么容易干掉他？”
能力被抑制，人正在被围殴，注意力完全不在叶枫身上，刺进身体中的还是名剑忏悔，叶枫面对的就是一个走进穷途末路的倒霉蛋。
“是挺容易的。”叶枫点点头。
叶枫不知道，提亚斯也不知道，当他反手刺出一剑杀死比尔斯的时候，一点看不见的红色焰光从比尔斯的尸体中飘了出来，没入他的灵魂中。
比尔斯的确是极为强大的觉醒者，当他借用真理【燃烧】化身火元素降临的时候甚至可以斩杀四阶强者，这算是天才的标配:越阶杀敌，如果任由他肆意释放能力，分分钟弄死数百普通人不成问题。
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觊觎真理，他们并非求道者，他们只是觊觎这份力量。
然而，真理除了唯一性，还有一个奇特的性质，当宿主死去后，真理就会重新沉入根源，等待新的觉醒者，绝对无法被掠夺、绝对无法被转移，这一过程是不可逆的，哪怕是真理之环也只能用珍贵的起源之泥拓印一份，做不到转移宿主。
真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于天赋，一个无法剥夺的终身能力外挂，而叶枫恰好就是有这种天赋的人。
当一人一虫就刚刚的遇袭展开讨论时，之前那个站在远处的魔法师追了上来，“那个……等等……”
“有事吗？”叶枫转身，好奇地看向他。
其实也没多少好奇，但那沉默的脸庞很容易被解读出这种意味。
“之前那个匕首……可以跟我交换吗？”魔法师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用残月剑法的前三式跟你换。”
看起来是个脸皮不够厚的人。
提亚斯扯了扯叶枫的头发，示意他拒绝，这种知识性的东西它肚子里都有，没必要跟人换。
“我是林俊辉，审判会珞珈城分部见习审判员。”
“叶枫，初等中学二年级学生。”叶枫自我介绍道，“可以换，但你的剑法对我没用。”
这是要求更有诚意的交换物。
那柄匕首是炼金术产物，里面是什么物质不清楚，但外表镀了一层秘银，有一定的破法能力，并且极其针对黑暗生物，价值还算过得去，当然，叶枫是看不出来的，但耐不住提亚斯博闻广识啊。
“两滴石髓，二阶灵物层次。”林俊辉再次出价道，那柄匕首上镀的秘银对他来说很有价值，目前一个实验需要这种珍贵的物质。
虽然少了点，但他有特别的实验技巧。
“好，换了。”叶枫递过那柄匕首，两者的价值是大抵相等的，但对叶枫来说，石髓要有用得多，他从石中界也弄到过类似的灵物，不多，全用在自己身上了。
林俊辉也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翠绿小瓶交给叶枫，对，他没有空间装备。
人与人毕竟是不同的。
审判会的性质类似于国际刑警，不过层次要高得多，它主要针对人类内部的蛀虫、背叛者，立足于整个人类族群，格调一下就上去了，普通犯罪者真不够格让他们抓，但谁让他们热心呢？
除了热心，他们还有个显著特征，特别穷，尤其林俊辉还是个魔法师，著名的穷鬼职业。
魔法师是很有钱没错，但也要看混得好不好、最近有没有砸钱做研究、研究成果能不能变现。
而且，空间装备明显不是这种三阶小弱鸡能用得起的，倒也正常。
黑发黑眼的林俊辉也是一位炎黄种，却没有学习来自那片土地的传承，而是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魔法师，并以魔法师的身份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见习审判员。
一个不务正业的魔法师，提亚斯这么评价道。
其他魔法师那个不是好好窝在研究室里做实验？除了实在没钱的出来搞副业弄点研究资金，哪有魔法师去做见习审判员的，又忙又累钱还少。
提亚斯早就坐不住了，这句话也问了好几遍，不过，这一次它终于从叶枫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快了。”
不多时，稍显沉闷的钟声在耳畔响起，查理老师关上教学用的投影仪，也没有拖堂的意思，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叶枫迟迟未动，他在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此刻云雨稍霁，同样不为所动的还有晴空。
置身散乱的人流中，她像座岿然不动的孤岛。
他们两个都有些格格不入，两者间又有些相似。
等人差不多走干净了，叶枫才收拾东西起身，“走吧。”
经过晴空身侧的时候，他这么说着。
等少女收拾好东西，寡言的少年正伏在栏杆上，看着下方往校门涌去的人流。霎时，一丝熟悉感在心头浮现出来，不管是叶枫，还是晴空都是如此。
某一日，他们曾做过这样的事，那一天他们也像现在这样靠得很近。
晴空也在他旁边倚上栏杆，将目光落在下方黑压压的人头上。她突然觉得，这样的风景有些熟悉，那是它曾经熟视无睹的风景，不过是在更高更远的天空上，眼中的一切更为渺小，不管是人，还是物。
地上竖起的高楼巨塔都跟其他东西没什么区别。
“走吧。”等教学楼下的人也走得干净，少女用清冷的声音对叶枫说。
两人同行了一阵，然后在某个十字路口分开。
“叶枫，你喜欢她？”安静许久的提亚斯突然开口问道。
叶枫一愣，点点头，也不否认。提亚斯伸手摸了摸肥嘟嘟的下巴，目露思忖。
今早的雨下得不大，也不长，阴翳早在中午就散了开，此刻渐显昏黄的光将叶枫的影子拉得有些长，连同某只大胖虫子的投影一同留在了他的肩上。
提亚斯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有些话唠的它一直没做声，但叶枫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劲！太安静了。”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立体交通网络在这片城区开始退化，空轨没有覆盖到这里，但是，这条街道绝对说不上偏僻，平日里经常有人来往。
不对劲，充满了不对劲。
这时，前面的拐角处突然窜出一个灰色衣服的男人，速度很快，以至于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让叶枫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带着兜帽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经过叶枫身旁的时候一把勒住他的脖子，一股强劲的力量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提亚斯的思索，“嗯？【行人驱散】？”
在这个瞬间，某个角落，有人低声喊道：“动手！”
一个身穿银色制式服装的青年率先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手臂长的魔杖，魔杖轻轻一挥，不可见、只能感知到的元素凝聚成未知的术式没入周边地上，叶枫瞬间感受到了极沉的压力。
周围的重力被加强了，挟持他的男人也感到极为吃力，却还是紧紧抓着他不放。
然后，四五个同样身穿制服的青年男女从各处的阴影走了出来，将男人围在中间。
看得出来，他们是近战位。
“比尔斯，你逃不了。”
劫持叶枫的男人看到这么多人冒了出来，情绪显得有点激动，他的体温高得有些不正常，如果叶枫的身躯未经龙血淬炼，已经被烙出红痕。
男人袖中滑出一柄银白匕首抵在叶枫脖颈处。“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弄死他！”他喘着粗气，厉声道。
最后，面目沉稳的中年男人越过那群青年男女走了出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比尔斯，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加重你的罪行。”
“滚开！”男人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就连声音也是，依旧抱着让对方投鼠忌器的念头。
这是走向穷途末路的人最后的奢望。
荣昌书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叶枫缓缓从男人腹中抽出忏悔。
他的动作有种剑客收剑回鞘的傲慢与从容，“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荣昌书微微睁大了眼睛，感觉有些见鬼，周围的人也是如此。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拔出的剑，又是什么时候刺进他的身体，还搅了一下破坏他的内脏。
身后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他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他微微扭头，似乎想看一眼叶枫的脸，但身躯僵直着倒在地上，始终没能转过头去。
银白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死了……”
远处的魔法师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魔杖，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魔法“行人驱散”没有对这个少年起作用。
他也是余孽。
荣昌书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然后，他恰好迎上了叶枫的目光。
“你们有什么事吗？”叶枫又重复了一遍，虽然语气平静，但平静之下是他人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叶枫并不只是叶枫，他的身体里还禁锢着漆夜，这一瞬间，漆夜的气息微微透露出来。
“没……没有。”荣昌书回答道，额头竟然有些汗珠，其他几个人也缓缓散开，让出一条路，表示没有恶意。
他是四阶，但这一刻却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力，这种压迫力并不源于实力，就像人面对蛇、面对自九百米以上的高空坠落，这种本能的恐惧虽然可以克服，但是需要勇气。
叶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柄匕首，准备离开。
至于那个男人的尸体，他没打算去搜两下——现在还被人围着呢……
“审判会珞珈城分部，奉命缉拿害级通缉犯【纵火者·比尔斯】，很抱歉将您卷入这场意外。”男人在他身边说出道歉的话语。
叶枫点点头，将忏悔和匕首收进吊在脖子上的空间戒指，“我原谅你们了。”
审判会啊，他听说过的，那是一群很高尚的人，一群为众负重前行之人。
只是想想，他就大概明白了事件始末，通缉犯比尔斯流窜到珞珈城，本地审判会分部奉命进行抓捕，为了不卷入普通人，那位魔法师在附近施展了【行人驱散】。唯一意外的是，他没受到这种暗示，意外闯入设伏抓捕之地，然后被挟持。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被挟持，他们搞不好真的会考虑让步，但是，放【纵火者·比尔斯】离开代价太大了，好不容易才将他逼到绝境，再放他离开，恐怕很多人会被他拿来泄愤，更多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会遭受威胁。
【纵火者·比尔斯】并不算强，只有三阶，但是，他是三阶力者，掌握了对应境界的力量。而且，他的灵魂上铭刻了名为【燃烧】的真理——这也是一位真理觉醒者。
并且，他的真理已经开发到了相当程度，有着足够知识底蕴的真理觉醒者甚至跟魔法师一样可怕，远比叶枫这种半吊子要强，可以说很难对付。
同阶无敌称不上，但单挑……还真没多少人能赢，所以，审判会选择了正义的围殴，并在周围设下了【幻想归零】结界。
比尔斯正是发现了自己的能力被抑制，才明白有人想对自己动手，狗急跳墙之下挟持叶枫做人质。这货有自知之明，知道凭他犯下的事，盯上他的很可能就是审判会。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荣昌书愿意放弃这个人质，他却恰好死在人质手里。
叶枫手中的忏悔刺进他脆弱的肉体，破坏身体的机能，阻断高度活性化的肌体自愈能力，脆弱极了。
正如那些轻易地被火焰舔舐而失去生命的人。
离开后，没走出多远，提亚斯就悄悄对叶枫说:“小叶子，刚刚那家伙身上有【燃烧】的真理哦。”
“很强吗？”尽管是第一次杀人——之前都是漆夜下的手，但叶枫心底却是出奇的平静。
“当然啊，真理与真理之间也是有区别的，【燃烧】是【火】的下级真理，而【火】是五行之一，也是地火水风四象之一，是很强大的真理，已经极为接近根源，这一点说明了【燃烧】的潜力。对于生存在相对低温环境中的人类来说，【燃烧】所代表的高温本身就很可怕，要是【燃烧】进入【生命】与【物质】的领域就更加可怕了，那代表着……”提亚斯不说话了，随后才翻个白眼，继续道:“可惜那家伙撞到枪口上了，不然你以为你有那么容易干掉他？”
能力被抑制，人正在被围殴，注意力完全不在叶枫身上，刺进身体中的还是名剑忏悔，叶枫面对的就是一个走进穷途末路的倒霉蛋。
“是挺容易的。”叶枫点点头。
叶枫不知道，提亚斯也不知道，当他反手刺出一剑杀死比尔斯的时候，一点看不见的红色焰光从比尔斯的尸体中飘了出来，没入他的灵魂中。
比尔斯的确是极为强大的觉醒者，当他借用真理【燃烧】化身火元素降临的时候甚至可以斩杀四阶强者，这算是天才的标配:越阶杀敌，如果任由他肆意释放能力，分分钟弄死数百普通人不成问题。
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觊觎真理，他们并非求道者，他们只是觊觎这份力量。
然而，真理除了唯一性，还有一个奇特的性质，当宿主死去后，真理就会重新沉入根源，等待新的觉醒者，绝对无法被掠夺、绝对无法被转移，这一过程是不可逆的，哪怕是真理之环也只能用珍贵的起源之泥拓印一份，做不到转移宿主。
真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于天赋，一个无法剥夺的终身能力外挂，而叶枫恰好就是有这种天赋的人。
当一人一虫就刚刚的遇袭展开讨论时，之前那个站在远处的魔法师追了上来，“那个……等等……”
“有事吗？”叶枫转身，好奇地看向他。
其实也没多少好奇，但那沉默的脸庞很容易被解读出这种意味。
“之前那个匕首……可以跟我交换吗？”魔法师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用残月剑法的前三式跟你换。”
看起来是个脸皮不够厚的人。
提亚斯扯了扯叶枫的头发，示意他拒绝，这种知识性的东西它肚子里都有，没必要跟人换。
“我是林俊辉，审判会珞珈城分部见习审判员。”
“叶枫，初等中学二年级学生。”叶枫自我介绍道，“可以换，但你的剑法对我没用。”
这是要求更有诚意的交换物。
那柄匕首是炼金术产物，里面是什么物质不清楚，但外表镀了一层秘银，有一定的破法能力，并且极其针对黑暗生物，价值还算过得去，当然，叶枫是看不出来的，但耐不住提亚斯博闻广识啊。
“两滴石髓，二阶灵物层次。”林俊辉再次出价道，那柄匕首上镀的秘银对他来说很有价值，目前一个实验需要这种珍贵的物质。
虽然少了点，但他有特别的实验技巧。
“好，换了。”叶枫递过那柄匕首，两者的价值是大抵相等的，但对叶枫来说，石髓要有用得多，他从石中界也弄到过类似的灵物，不多，全用在自己身上了。
林俊辉也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翠绿小瓶交给叶枫，对，他没有空间装备。
人与人毕竟是不同的。
审判会的性质类似于国际刑警，不过层次要高得多，它主要针对人类内部的蛀虫、背叛者，立足于整个人类族群，格调一下就上去了，普通犯罪者真不够格让他们抓，但谁让他们热心呢？
除了热心，他们还有个显著特征，特别穷，尤其林俊辉还是个魔法师，著名的穷鬼职业。
魔法师是很有钱没错，但也要看混得好不好、最近有没有砸钱做研究、研究成果能不能变现。
而且，空间装备明显不是这种三阶小弱鸡能用得起的，倒也正常。
黑发黑眼的林俊辉也是一位炎黄种，却没有学习来自那片土地的传承，而是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魔法师，并以魔法师的身份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见习审判员。
一个不务正业的魔法师，提亚斯这么评价道。
其他魔法师那个不是好好窝在研究室里做实验？除了实在没钱的出来搞副业弄点研究资金，哪有魔法师去做见习审判员的，又忙又累钱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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