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薄雾中的对峙
眼前的七号真理机关有些陌生，并非叶枫记忆中的模样，但风格依旧是那个风格，分不清科幻还是魔幻，只不过没了裸露在外的电线、杂乱的实验装置、到处发光的屏幕，一切看起来井井有序，而且，这里空间布局也不一样了。
“我把它重构了一下，扩容出更大的空间。”叶卡琳娜解释道，又看向叶枫，“先去我的实验室看看？老师给我批了一组新的设备，很棒哦，叶枫，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这边做实验的。”
见叶枫点头，她一边指着一个个门，一边介绍说。
“这是空间基座室。”
“这是能源核心室。”
“这是相位空间万向节装置。”
“这是我的卧室，要进去看看吗？给你看看我的衣橱，我又买了两件裙子。”
说到这里，叶卡琳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裙子，然而只看见了胸口，看不见裙摆，鼓鼓囊囊的，很有料，“不包括这件，这是三个月前买的，不过是我最喜欢的几件之一。”
叶枫循着她的目光多看了几眼，正直无比，是很好看，但他分不清那件特别好看，穿在叶卡琳娜身上的小裙子他都觉得好看。
“怎么样？要看看吗？”
“不了。”叶枫摇摇头，不太方便，主要是……他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叶卡琳娜拉着叶枫的手，继续介绍道，“这是储藏室。”
“这是收藏室。”
“这是实验物安置室。”
“这是拘束室。”
“这是地牢入口。”
“这是……”
越听越可怕的房间一个接一个，尤其是听到各自的作用后，叶枫有点脊背发毛……叶卡琳娜之前没带他系统地参观过，他也没乱闯，不知道七号真理机关里居然有这么多可怕的地方。
“对了，叶枫，我给你留了一个房间。”
“嗯？”
“如果你来这里，就可以休息的地方。”叶卡琳娜不敢直视他，面容羞涩。
心里又升起难以名状的奇怪感觉，看不明白，无法理解，就像起雾的清晨，怎么也看不见远处。
然后，他选择了以沉默回应。
沉默是理性的回避，给彼此留下缓和的空间。
在这样的沉默中，叶卡琳娜抿紧嘴唇，跳过了这个话题。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叶枫打算给叶卡琳娜做一顿丰盛的饭菜，算是庆祝重逢。
打开冰箱，里面有着品类齐全的新鲜食材。叶枫想起了送净琉璃回家的那个晚上，冰箱里也塞满了食材，不过没有这么多、这么丰盛，净琉璃家冰箱里的食材更日常一点，像还在珞珈城的那阵子。
“想吃这个。”
“还想吃那个。”
“这个也想要。”
叶卡琳娜说着类似的话，最后做了六道菜一道汤，其实有好几种食材叶枫没处理过，但叶卡琳娜想吃，他就做了。
虽然以前没做过，但凭借通感的把握，做出来的滋味也在正常水准，只是比不得苏清漪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能够发挥出食材的本味，然后遮掩住其中不足，就足见手段，要论起搭配就是在难为他，因为他对食材的性质缺乏足够的认识。
“叶枫，又进步了，更好吃了呢。”女孩捧着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情绪的自然流露，一点不显得做作。
叶枫笑了笑，算是回应叶卡琳娜的夸奖。
他越来越不懂该如何与叶卡琳娜相处，并回应她。哪怕是莼湖……哪怕是狐狸精姐姐也比她好招架许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枫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她身体里藏有一个略显病态、容易狂热、却又冷静多智的少女，而叶枫身体里囚禁着第二夜，一个天真与虐性并存的矛盾怪物。
所以，他知道，少女的心理应该也很敏感。
其实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心理敏感并不算是什么问题，因为早已在心智外围筑起坚不可摧的心灵壁垒用来保护自己。
叶枫有，叶卡琳娜也有。
但现在，叶卡琳娜将自己的心灵壁垒向他开放，向他露出自己的心脏，如此一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到她。
太阿倒持，授人以柄。
叶枫也曾这样做过。
只不过他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她不忍心伤害他，一直与他保持着很好的朋友关系，尽管到最后也是朋友。
——虽然不告而别，芳踪难寻，杳无音信，但还是朋友，对吧？
朋友就朋友吧。
……
在摇曳的灯光中，叶枫没直接回家，而是穿过传道者广场，在流明湖周边逛了一圈，风景很好，湖中的流辉温柔了夜色。
就是对单身狗极不友好，灯光不明亮的地方总有人在阴影中花前月下。
叶枫感觉还好，偶尔怀着这样随意散漫的心态，脚步变得从容，偶尔遇见朦胧中的女孩子，也觉得好看。
这一圈他走了好久，犹豫了一下，叶枫准备径直回住处，没有坏了这一湖美景，主要是现在缺少一份相应的心情。
他要回的地方不是家，那里只是暂时的住处。
他没注意到，是非亭中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倩影守候已久，那里没有灯光，湖中流辉也不足以照亮那片阴影，女孩膝上摊着一本书。
见他离去，净琉璃合上书，叹了口气，“回去了吗？妃儿，我们也回去吧。”
摸鱼少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打着哈欠，推动轮椅往家走。
住了这么多年，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将那儿当成了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时间观念也被人类同化了，七年的时间好漫长哦。
“是因为这具人类的躯体吗？”摸鱼少女不由想道。
但随即又想到，臭琉璃，伺候了你七年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要不是……要不是……我就……就怎么样来着？
没想好，日子就先过着吧，看我们俩谁命长。
回到住处后，叶枫躺在床上发呆，眼睛望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想，脑子里空荡荡的。
然后，他想起了某个清晨的薄雾。
又想到他和叶卡琳娜之间的关系。
雾是具备实体的物质吗？微小的水珠聚集在一起，尽管无法伸手抓住，却是实际存在的物体，如果非要较真的话，现在的叶枫的确是可以抓住雾的。
在神秘侧，浓雾一般隐喻着神秘，在仪式学、炼金术中都有相关理念，因大雾影响能见度，却并未完全剥夺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观测能力，远方看不清，那就走近一些，走近了就能看得清了。
【只有走进浓雾，才能看清雾中之影】
这句话是真理议会第七席说的，至于是哪一任……就不太清楚了。
除了首席议长，其余席位不是换过人，就是转生过，目前的第七席阿斯蒙德就已经转生过三次。
通感令叶枫将两种感觉联系起来，直感给出浓雾的模型。
在这个模型里，他与叶卡琳娜是浓雾中的两个人，他们都知道对方就在不远处，但是，中间隔着的浓雾让他们只有靠近才能看清彼此的面容。
要靠近吗？
“看清了就无法逃哦。”有一个声音这样对他说着。
然后，一只诡谲离奇的怪物在他脑海中一点一点成形，很模糊，他无法将其具化出来，只是知道它的模样隐约像蛇。
森冷、恐怖，难以名状的怪物传递出这样的感觉。
似蛇的怪物将他缠绕起来，将他环在躯体中间，嶙峋的头颅自上而下地俯视他，发出审视的目光。
那么，远离呢？
远离就意味着看不清雾中之影，在此后的人生抱着遗憾、残缺活下去，无法弥补，永远地与之擦肩。
思索这种选择的时候，一种心悸感自心灵深处传来，宛若惊涛骇浪跨越遥远海面扑来，传到叶枫的脑海中时只剩一个强弩之末的浪头，但他似乎从中窥见了背后的恐怖。
叶枫不知道该怎么办，要靠近？还是要远离？
或者，干脆留在原地？
在这样的思索中，叶枫沉沉睡去。梦中，某种逻辑回路似乎完成了架构。
然而，一双绚烂的红瞳从黑暗中睁开，眼底是极致的平静与死寂，一点不像在叶枫面前表现出来的无害。
绚烂的红光从它透明的瞳孔中流露出来，穿透浓雾，完成与浓雾另一端的怪物的对视，在叶枫脑海中形成的逻辑架构被粗暴地扯断。
“蛇”匍匐着，盘成蛇阵，昂起头颅。
漆夜雌雄莫辨的面容上牵扯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正当它有什么动作时，嘴角的笑容因为某种因素变得有些扭曲，它闭上眼睛，面容恢复安详，眼中猩红的光也被掐灭，浓雾重新将一切掩盖。
在最古老的炼金术里面，传说由三重伟大神明所传授的知识中，【神秘与未知】占据了第二重，其中，神秘的象征物是浓雾，而未知的象征物是黑暗。
所谓神秘，其实是已知世界中由大量隐秘富集形成的【谜团】，这涉及到信息的不对等流动。简单来说，就是知道了，但不完全知道。
神秘仅对一部分人开放，对群体中的大多数都保持着缄默。
所谓未知，则是与已知世界彻底对立起来的另一重境界，当二者合起来就是【全部】。也就是说，未知少一点，已知就多一点，有智生物的前行、文明的发展都是在一点一点蚕食已知与未知的边界，并将其向前推进。
魔法师与科学家都是开拓已知边界的前锋。
在这场对峙中，占据未知的【第二夜】完胜占据神秘的【无限之蛇】。于是，在沉睡的叶枫脑海中，一种想法逐渐成形：与叶卡琳娜的关系就这么放着吧。
逃避可耻，但是，很有用！
“我把它重构了一下，扩容出更大的空间。”叶卡琳娜解释道，又看向叶枫，“先去我的实验室看看？老师给我批了一组新的设备，很棒哦，叶枫，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这边做实验的。”
见叶枫点头，她一边指着一个个门，一边介绍说。
“这是空间基座室。”
“这是能源核心室。”
“这是相位空间万向节装置。”
“这是我的卧室，要进去看看吗？给你看看我的衣橱，我又买了两件裙子。”
说到这里，叶卡琳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裙子，然而只看见了胸口，看不见裙摆，鼓鼓囊囊的，很有料，“不包括这件，这是三个月前买的，不过是我最喜欢的几件之一。”
叶枫循着她的目光多看了几眼，正直无比，是很好看，但他分不清那件特别好看，穿在叶卡琳娜身上的小裙子他都觉得好看。
“怎么样？要看看吗？”
“不了。”叶枫摇摇头，不太方便，主要是……他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叶卡琳娜拉着叶枫的手，继续介绍道，“这是储藏室。”
“这是收藏室。”
“这是实验物安置室。”
“这是拘束室。”
“这是地牢入口。”
“这是……”
越听越可怕的房间一个接一个，尤其是听到各自的作用后，叶枫有点脊背发毛……叶卡琳娜之前没带他系统地参观过，他也没乱闯，不知道七号真理机关里居然有这么多可怕的地方。
“对了，叶枫，我给你留了一个房间。”
“嗯？”
“如果你来这里，就可以休息的地方。”叶卡琳娜不敢直视他，面容羞涩。
心里又升起难以名状的奇怪感觉，看不明白，无法理解，就像起雾的清晨，怎么也看不见远处。
然后，他选择了以沉默回应。
沉默是理性的回避，给彼此留下缓和的空间。
在这样的沉默中，叶卡琳娜抿紧嘴唇，跳过了这个话题。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叶枫打算给叶卡琳娜做一顿丰盛的饭菜，算是庆祝重逢。
打开冰箱，里面有着品类齐全的新鲜食材。叶枫想起了送净琉璃回家的那个晚上，冰箱里也塞满了食材，不过没有这么多、这么丰盛，净琉璃家冰箱里的食材更日常一点，像还在珞珈城的那阵子。
“想吃这个。”
“还想吃那个。”
“这个也想要。”
叶卡琳娜说着类似的话，最后做了六道菜一道汤，其实有好几种食材叶枫没处理过，但叶卡琳娜想吃，他就做了。
虽然以前没做过，但凭借通感的把握，做出来的滋味也在正常水准，只是比不得苏清漪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能够发挥出食材的本味，然后遮掩住其中不足，就足见手段，要论起搭配就是在难为他，因为他对食材的性质缺乏足够的认识。
“叶枫，又进步了，更好吃了呢。”女孩捧着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情绪的自然流露，一点不显得做作。
叶枫笑了笑，算是回应叶卡琳娜的夸奖。
他越来越不懂该如何与叶卡琳娜相处，并回应她。哪怕是莼湖……哪怕是狐狸精姐姐也比她好招架许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枫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她身体里藏有一个略显病态、容易狂热、却又冷静多智的少女，而叶枫身体里囚禁着第二夜，一个天真与虐性并存的矛盾怪物。
所以，他知道，少女的心理应该也很敏感。
其实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心理敏感并不算是什么问题，因为早已在心智外围筑起坚不可摧的心灵壁垒用来保护自己。
叶枫有，叶卡琳娜也有。
但现在，叶卡琳娜将自己的心灵壁垒向他开放，向他露出自己的心脏，如此一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到她。
太阿倒持，授人以柄。
叶枫也曾这样做过。
只不过他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她不忍心伤害他，一直与他保持着很好的朋友关系，尽管到最后也是朋友。
——虽然不告而别，芳踪难寻，杳无音信，但还是朋友，对吧？
朋友就朋友吧。
……
在摇曳的灯光中，叶枫没直接回家，而是穿过传道者广场，在流明湖周边逛了一圈，风景很好，湖中的流辉温柔了夜色。
就是对单身狗极不友好，灯光不明亮的地方总有人在阴影中花前月下。
叶枫感觉还好，偶尔怀着这样随意散漫的心态，脚步变得从容，偶尔遇见朦胧中的女孩子，也觉得好看。
这一圈他走了好久，犹豫了一下，叶枫准备径直回住处，没有坏了这一湖美景，主要是现在缺少一份相应的心情。
他要回的地方不是家，那里只是暂时的住处。
他没注意到，是非亭中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倩影守候已久，那里没有灯光，湖中流辉也不足以照亮那片阴影，女孩膝上摊着一本书。
见他离去，净琉璃合上书，叹了口气，“回去了吗？妃儿，我们也回去吧。”
摸鱼少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打着哈欠，推动轮椅往家走。
住了这么多年，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将那儿当成了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时间观念也被人类同化了，七年的时间好漫长哦。
“是因为这具人类的躯体吗？”摸鱼少女不由想道。
但随即又想到，臭琉璃，伺候了你七年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要不是……要不是……我就……就怎么样来着？
没想好，日子就先过着吧，看我们俩谁命长。
回到住处后，叶枫躺在床上发呆，眼睛望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想，脑子里空荡荡的。
然后，他想起了某个清晨的薄雾。
又想到他和叶卡琳娜之间的关系。
雾是具备实体的物质吗？微小的水珠聚集在一起，尽管无法伸手抓住，却是实际存在的物体，如果非要较真的话，现在的叶枫的确是可以抓住雾的。
在神秘侧，浓雾一般隐喻着神秘，在仪式学、炼金术中都有相关理念，因大雾影响能见度，却并未完全剥夺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观测能力，远方看不清，那就走近一些，走近了就能看得清了。
【只有走进浓雾，才能看清雾中之影】
这句话是真理议会第七席说的，至于是哪一任……就不太清楚了。
除了首席议长，其余席位不是换过人，就是转生过，目前的第七席阿斯蒙德就已经转生过三次。
通感令叶枫将两种感觉联系起来，直感给出浓雾的模型。
在这个模型里，他与叶卡琳娜是浓雾中的两个人，他们都知道对方就在不远处，但是，中间隔着的浓雾让他们只有靠近才能看清彼此的面容。
要靠近吗？
“看清了就无法逃哦。”有一个声音这样对他说着。
然后，一只诡谲离奇的怪物在他脑海中一点一点成形，很模糊，他无法将其具化出来，只是知道它的模样隐约像蛇。
森冷、恐怖，难以名状的怪物传递出这样的感觉。
似蛇的怪物将他缠绕起来，将他环在躯体中间，嶙峋的头颅自上而下地俯视他，发出审视的目光。
那么，远离呢？
远离就意味着看不清雾中之影，在此后的人生抱着遗憾、残缺活下去，无法弥补，永远地与之擦肩。
思索这种选择的时候，一种心悸感自心灵深处传来，宛若惊涛骇浪跨越遥远海面扑来，传到叶枫的脑海中时只剩一个强弩之末的浪头，但他似乎从中窥见了背后的恐怖。
叶枫不知道该怎么办，要靠近？还是要远离？
或者，干脆留在原地？
在这样的思索中，叶枫沉沉睡去。梦中，某种逻辑回路似乎完成了架构。
然而，一双绚烂的红瞳从黑暗中睁开，眼底是极致的平静与死寂，一点不像在叶枫面前表现出来的无害。
绚烂的红光从它透明的瞳孔中流露出来，穿透浓雾，完成与浓雾另一端的怪物的对视，在叶枫脑海中形成的逻辑架构被粗暴地扯断。
“蛇”匍匐着，盘成蛇阵，昂起头颅。
漆夜雌雄莫辨的面容上牵扯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正当它有什么动作时，嘴角的笑容因为某种因素变得有些扭曲，它闭上眼睛，面容恢复安详，眼中猩红的光也被掐灭，浓雾重新将一切掩盖。
在最古老的炼金术里面，传说由三重伟大神明所传授的知识中，【神秘与未知】占据了第二重，其中，神秘的象征物是浓雾，而未知的象征物是黑暗。
所谓神秘，其实是已知世界中由大量隐秘富集形成的【谜团】，这涉及到信息的不对等流动。简单来说，就是知道了，但不完全知道。
神秘仅对一部分人开放，对群体中的大多数都保持着缄默。
所谓未知，则是与已知世界彻底对立起来的另一重境界，当二者合起来就是【全部】。也就是说，未知少一点，已知就多一点，有智生物的前行、文明的发展都是在一点一点蚕食已知与未知的边界，并将其向前推进。
魔法师与科学家都是开拓已知边界的前锋。
在这场对峙中，占据未知的【第二夜】完胜占据神秘的【无限之蛇】。于是，在沉睡的叶枫脑海中，一种想法逐渐成形：与叶卡琳娜的关系就这么放着吧。
逃避可耻，但是，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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