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知心姐姐
“叶枫，明天要过来？可以啊。”
叶卡琳娜有一点开心，有一点窃喜。开心是表现在明面上的，窃喜是偷偷藏着不想被人发现的。
叶枫参观过她的实验室，以前也借用过做些小实验，但对大部分设备都不是很熟悉
他需要跟在叶卡琳娜身边多熟悉一下，给她做一段时间的助手，对此，叶卡琳娜欣然同意。
“可以，都可以的。”
很多学生想要借用实验室，除了抢夺名额紧张的公共实验室外，就只能给老师当助手，争取获得使用机会。
对“老婆与实验室概不外借”的魔法师来说，这是极其难得的，一般来说，就算是亲传弟子也得好好斟酌一下。
然后，叶卡琳娜顺势提出了陪她一起逛街的要求。
叶枫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她又买了条小裙子，宝蓝色的，层层叠叠，有些紧致感，宛若含苞待放的玫瑰，清纯中带着一丝妖艳。
“有些……成熟了，看起来不太适合，叶枫，你觉得呢？”少女捏着裙摆，羞涩问道，目光躲闪。
“我？我觉得很好看啊。”
只要不是十分不合适，都能凭借少女的脸蛋和身姿拉回来，眼前的少女就是有着这个本事，服装上的搭配禁忌对她来说，只是种新奇的体验。
“那就这件吧。”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买衣服啊。”叶枫笑着感叹了一句，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是呀，哪怕穿不过来，放衣柜里看着也很幸福。”她微笑着提起裙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向叶枫问道，“要换下来吗？”
“喜欢就一直穿着吧，只不过行动会不会不太方便？待会儿，咱们还得去吃饭。”
“是哦，那就换回去吧。”少女露出恍然模样，有种动人的呆萌感。
少顷，她换好之前那身黑色裙子，又自然地环住叶枫右臂，说道：“走吧。”
“要我帮忙提着吗？”他指的是新买的裙子。
“不了，倒是这个，帮我拿着好吗？”她拿出的是一柄花伞。
“不要。”叶枫果断拒绝。
“好吧。”叶卡琳娜以一种并不在意的语调回答道，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去哪里吃呢？”
“不知道。”学院虽大，但他目前只去过食堂和琳琅苑吃过饭，“我还以为你会对这里很熟悉。”
这么说的依据是叶卡琳娜带着他，犹如老马识途一般找到这家有些偏僻的定制服装店。
“哎呀，这是女孩子的天赋啦~”叶卡琳娜娇嗔一声，她当然听懂了叶枫话语里潜在的含义，只不过，她也很宅啊。
“不知道去哪里吃的话，买些食材回去做饭怎么样？”
“不要，今天不要。”其他任何时候都是可以的，但只有今天不想这么样做，想要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抱着他的手臂，叶卡琳娜心里这样想着。
回去做饭虽然也很开心，但他做饭的时候，她只能在一旁看着。
天才魔法少女对家务意外地不擅长。
“那就去食堂？”叶枫试探着问道，其实只是那么一说。
“好啊。”但少女欣然同意。
去食堂的时候又遇到了澄竹，由于体型原因，她拿不到消毒柜高层的筷子，只是一直站那里看着，倔强的小女孩拒绝来往其他人的帮助，仿佛要凭借自己的目光取一双筷子下来。
——魔力用完了，一滴也没有了，无法施展力场法术，她在等待魔力恢复，马上就可以了。
“别看了。”叶枫取了一双筷子递给她，她今天的体型格外的娇小，认识这么久，他大概也知道这个少女身体上的变化是由于某种后遗症，外形会随着体内魔力储量的多少而变化。
犹如对数函数图形曲线一样，魔力在某个特定区域内，体型会变化得格外剧烈，想要保持符合年龄的正常体型得储备巨量魔力。
看到是叶枫，小女孩没有拒绝，鼓着腮接过他递来的筷子，但还是踢了他一下。用力不大，只是轻轻一碰就收了回去，软乎乎的，象征性地表达着不知源于何处的不满。
叶枫一笑，知道她心情不怎么好，这时候谁来她都是这模样，或许只有好姐姐维拉能例外，所以按捺住摸摸她脑袋的冲动。
叶卡琳娜多看了澄竹两眼，对于这个同样天才的魔法少女，她是知道的，但不相识，所以没出声打招呼。
在某种传言中，对方是足以与她媲美的天才魔法师。她出身真理议会第二十三席神性辉光·伊斯特林门下，对方则来自某个兴起于蒸汽时代的魔法名门，虽然如今已经破落了。
叶卡琳娜对于这样的名声是没有多少感觉的，只是有些好奇，对澄竹开发出的后备魔力储存技术的好奇。
叶卡琳娜的食量比净琉璃要大一些，没有要叶枫帮忙分担的意思，进食的动作优雅如淑女。
或者说，喜欢各种华丽、古典风格小裙子的叶卡琳娜本来就如看上去的那般，是个优雅的淑女。
帝国大公爵最珍视的小女儿，在外开疆扩土的兄长最疼爱、最放心不下的妹妹，也是即将进行成年礼的弟弟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姐姐。
吃完饭后，叶卡琳娜宛若不经意一般重新挽上他的手臂，从食堂到传道者广场，再到积香林，两人一边小声说话一边饭后散步。
直到两人离开，澄竹才注意到那个挽着叶枫手臂的女孩。
“花心大萝卜，略~”小女孩面无表情地吐出粉色的小舌头，露出一副幼稚的鬼脸。
她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个少年推着轮椅陪净琉璃在学院里散步，看得出，那个传言中孤高冷漠的少女与他很亲近，否则她也不会想着拜托叶枫。
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
送叶卡琳娜回到七号真理机关后，叶枫再一次来到是非亭，一边收浩渺水波于眼底，一边走神。
偶尔也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空间，
说起来，他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来这里吸收星力了，一方面是由于星空冥想法已经到达一个瓶颈，吞噬星力所能看到的进步正在经历边际递减效应，因而有些怠惰。
再怎么注入星力，那片晦暗星空看起来也不会变得更亮。
返璞攻玉法一直在修行，经琢玉气辅助，已经步入正轨，三阶突破在即，或许明天一早醒来就是三阶。
太天斩道法看到了第六个道篆，还差一半才能开始修行。
提亚斯正在誊抄游龙惊身法，太天斩道法入门后就要开始修炼。
狐狸精姐姐没之前那么难缠了，最近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避着他。
清漪姐姐很好很温柔，以后要多去看她。
有些想夭月姐姐了，还有大叔。
以及她。
和净琉璃的关系好奇怪，他看不明白。
而叶卡琳娜，她……是喜欢自己吗？
——很久之前，她的里人格就说过想跟他交往，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如今……那表人格呢？
而自己……又喜欢她吗？
做过那个关于浓雾的梦，叶枫再一次正视起自己内心的情感——因为羞怯的少女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因为想要得到回应。可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啊，他缺少一种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但他又确实喜欢这个少女陪在身边的感觉。
叶枫吐了口气，倚着亭柱半躺下来，身子软塌塌的，仿佛被抽去了脊骨。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净琉璃来了，她出声问道，语气平静而又温柔。
叶枫看了眼时间，正好两点，又望向那张看不出成熟或是青涩的秀美面容。她有着令任何人一见倾心的魅力，只不过性格固执而又冷漠，落在外人眼中便是高不可攀。
这朵花没有长刺，却冰冷得容不下任何人接近。
当她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净琉璃又变回了他眼中的知心姐姐模样。
知心，这是与少女相识以来，净琉璃在他心底种下的最主要印象，尽管随后就被她偶然的强势冲淡，但怎么也无法真正讨厌起来。
“你有喜欢的人吗？”望着她净如琉璃、澄澈若天宇的明黄色眸子，叶枫问道，声音平静而缺乏起伏，也缺乏好奇。
“有。”净琉璃靠近一点，与之目光相对，绝不躲闪，她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叶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意外，于是吐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哦。”
沉默一会，净琉璃开口道：“不继续问了吗？”
“喜欢到底是什么？”
净琉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这种太过主观的问题，她可以直视无数个答案，却没有一个属于她。她只是被他应有的情绪给感染，失去原本的理性与独立。
但是，绝不盲目，绝不偏执。
“被人喜欢的感觉会很好吗？”
“看你喜不喜欢她，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只会沉寂下去，太过肆意的喜欢则会让人困扰。”
正是因为有些人太过肆意，她才会变成传言中的恶龙，可是又何曾见她在意过？
“困扰？”他想起了晴空，回忆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太过肆意——希望没有给她带来太多困扰吧，尽管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喜欢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你会选哪个？”望着流明湖远处，叶枫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净琉璃抿了抿嘴，“选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
或者说，根本没有“选”这一过程。
根据妥斯耶齐定理，人类的灵魂可以被描述为一条复杂的折线图，在亿万个灵魂中，只有一个能与你的灵魂完全同调，但你可能没有机会遇见对方，你只能嫁给，或者娶一个与该频率相对接近的人。
所谓同调，不是两个灵魂能够完全重合，而是两个灵魂贴合在一起，能够完好弥合另一条折线的空隙。
所以，尽管妥斯耶齐定理又被称作择偶定理，但世界上的单身狗还是有辣么多。
现在，净琉璃遇到了一个与自己灵魂完全同调的人。
高傲如她，肯定是说不出“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这种话的，她只会亲自动手去取。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真好啊。”
叶枫觉得，如果他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那会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但是，她不喜欢他，她看起来不喜欢任何人。
遗憾过后，似乎又变成了一种庆幸，因为至少不会看到她被别的男孩子拥抱、亲吻、互诉衷肠，然后自己被当作路人一眼略过——这个时候还是被当作路人更合适。
否则他会更难过的。
所以，庆幸从中生出。
叶枫直视着自己的这个想法，将它放在心中的天平上，不偏不倚，想知道它是否过于丑陋、过于卑劣。因为自己喜欢她，所以就连祝福也做不到，反而暗自窃喜她不会喜欢上别人？
这样做……不，这样想，正确吗？
太过明显的思绪引起了净琉璃的关注，她看到了那些属于他的、流动的念头已经构筑成清晰而实质的信息，已然进入【已知】的领域。
她捧起叶枫的脸，看着他空洞而缺乏意义的眼眸，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将他按进怀里。
如果苦恼、甚至困扰的话，那就来喜欢我吧，不必为任何人、任何事感到歉疚，那都是不值得的。
或者说，人间不值得，只有我值得。
叶卡琳娜有一点开心，有一点窃喜。开心是表现在明面上的，窃喜是偷偷藏着不想被人发现的。
叶枫参观过她的实验室，以前也借用过做些小实验，但对大部分设备都不是很熟悉
他需要跟在叶卡琳娜身边多熟悉一下，给她做一段时间的助手，对此，叶卡琳娜欣然同意。
“可以，都可以的。”
很多学生想要借用实验室，除了抢夺名额紧张的公共实验室外，就只能给老师当助手，争取获得使用机会。
对“老婆与实验室概不外借”的魔法师来说，这是极其难得的，一般来说，就算是亲传弟子也得好好斟酌一下。
然后，叶卡琳娜顺势提出了陪她一起逛街的要求。
叶枫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她又买了条小裙子，宝蓝色的，层层叠叠，有些紧致感，宛若含苞待放的玫瑰，清纯中带着一丝妖艳。
“有些……成熟了，看起来不太适合，叶枫，你觉得呢？”少女捏着裙摆，羞涩问道，目光躲闪。
“我？我觉得很好看啊。”
只要不是十分不合适，都能凭借少女的脸蛋和身姿拉回来，眼前的少女就是有着这个本事，服装上的搭配禁忌对她来说，只是种新奇的体验。
“那就这件吧。”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买衣服啊。”叶枫笑着感叹了一句，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是呀，哪怕穿不过来，放衣柜里看着也很幸福。”她微笑着提起裙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向叶枫问道，“要换下来吗？”
“喜欢就一直穿着吧，只不过行动会不会不太方便？待会儿，咱们还得去吃饭。”
“是哦，那就换回去吧。”少女露出恍然模样，有种动人的呆萌感。
少顷，她换好之前那身黑色裙子，又自然地环住叶枫右臂，说道：“走吧。”
“要我帮忙提着吗？”他指的是新买的裙子。
“不了，倒是这个，帮我拿着好吗？”她拿出的是一柄花伞。
“不要。”叶枫果断拒绝。
“好吧。”叶卡琳娜以一种并不在意的语调回答道，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去哪里吃呢？”
“不知道。”学院虽大，但他目前只去过食堂和琳琅苑吃过饭，“我还以为你会对这里很熟悉。”
这么说的依据是叶卡琳娜带着他，犹如老马识途一般找到这家有些偏僻的定制服装店。
“哎呀，这是女孩子的天赋啦~”叶卡琳娜娇嗔一声，她当然听懂了叶枫话语里潜在的含义，只不过，她也很宅啊。
“不知道去哪里吃的话，买些食材回去做饭怎么样？”
“不要，今天不要。”其他任何时候都是可以的，但只有今天不想这么样做，想要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抱着他的手臂，叶卡琳娜心里这样想着。
回去做饭虽然也很开心，但他做饭的时候，她只能在一旁看着。
天才魔法少女对家务意外地不擅长。
“那就去食堂？”叶枫试探着问道，其实只是那么一说。
“好啊。”但少女欣然同意。
去食堂的时候又遇到了澄竹，由于体型原因，她拿不到消毒柜高层的筷子，只是一直站那里看着，倔强的小女孩拒绝来往其他人的帮助，仿佛要凭借自己的目光取一双筷子下来。
——魔力用完了，一滴也没有了，无法施展力场法术，她在等待魔力恢复，马上就可以了。
“别看了。”叶枫取了一双筷子递给她，她今天的体型格外的娇小，认识这么久，他大概也知道这个少女身体上的变化是由于某种后遗症，外形会随着体内魔力储量的多少而变化。
犹如对数函数图形曲线一样，魔力在某个特定区域内，体型会变化得格外剧烈，想要保持符合年龄的正常体型得储备巨量魔力。
看到是叶枫，小女孩没有拒绝，鼓着腮接过他递来的筷子，但还是踢了他一下。用力不大，只是轻轻一碰就收了回去，软乎乎的，象征性地表达着不知源于何处的不满。
叶枫一笑，知道她心情不怎么好，这时候谁来她都是这模样，或许只有好姐姐维拉能例外，所以按捺住摸摸她脑袋的冲动。
叶卡琳娜多看了澄竹两眼，对于这个同样天才的魔法少女，她是知道的，但不相识，所以没出声打招呼。
在某种传言中，对方是足以与她媲美的天才魔法师。她出身真理议会第二十三席神性辉光·伊斯特林门下，对方则来自某个兴起于蒸汽时代的魔法名门，虽然如今已经破落了。
叶卡琳娜对于这样的名声是没有多少感觉的，只是有些好奇，对澄竹开发出的后备魔力储存技术的好奇。
叶卡琳娜的食量比净琉璃要大一些，没有要叶枫帮忙分担的意思，进食的动作优雅如淑女。
或者说，喜欢各种华丽、古典风格小裙子的叶卡琳娜本来就如看上去的那般，是个优雅的淑女。
帝国大公爵最珍视的小女儿，在外开疆扩土的兄长最疼爱、最放心不下的妹妹，也是即将进行成年礼的弟弟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姐姐。
吃完饭后，叶卡琳娜宛若不经意一般重新挽上他的手臂，从食堂到传道者广场，再到积香林，两人一边小声说话一边饭后散步。
直到两人离开，澄竹才注意到那个挽着叶枫手臂的女孩。
“花心大萝卜，略~”小女孩面无表情地吐出粉色的小舌头，露出一副幼稚的鬼脸。
她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个少年推着轮椅陪净琉璃在学院里散步，看得出，那个传言中孤高冷漠的少女与他很亲近，否则她也不会想着拜托叶枫。
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
送叶卡琳娜回到七号真理机关后，叶枫再一次来到是非亭，一边收浩渺水波于眼底，一边走神。
偶尔也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空间，
说起来，他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来这里吸收星力了，一方面是由于星空冥想法已经到达一个瓶颈，吞噬星力所能看到的进步正在经历边际递减效应，因而有些怠惰。
再怎么注入星力，那片晦暗星空看起来也不会变得更亮。
返璞攻玉法一直在修行，经琢玉气辅助，已经步入正轨，三阶突破在即，或许明天一早醒来就是三阶。
太天斩道法看到了第六个道篆，还差一半才能开始修行。
提亚斯正在誊抄游龙惊身法，太天斩道法入门后就要开始修炼。
狐狸精姐姐没之前那么难缠了，最近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避着他。
清漪姐姐很好很温柔，以后要多去看她。
有些想夭月姐姐了，还有大叔。
以及她。
和净琉璃的关系好奇怪，他看不明白。
而叶卡琳娜，她……是喜欢自己吗？
——很久之前，她的里人格就说过想跟他交往，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如今……那表人格呢？
而自己……又喜欢她吗？
做过那个关于浓雾的梦，叶枫再一次正视起自己内心的情感——因为羞怯的少女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因为想要得到回应。可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啊，他缺少一种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但他又确实喜欢这个少女陪在身边的感觉。
叶枫吐了口气，倚着亭柱半躺下来，身子软塌塌的，仿佛被抽去了脊骨。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净琉璃来了，她出声问道，语气平静而又温柔。
叶枫看了眼时间，正好两点，又望向那张看不出成熟或是青涩的秀美面容。她有着令任何人一见倾心的魅力，只不过性格固执而又冷漠，落在外人眼中便是高不可攀。
这朵花没有长刺，却冰冷得容不下任何人接近。
当她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净琉璃又变回了他眼中的知心姐姐模样。
知心，这是与少女相识以来，净琉璃在他心底种下的最主要印象，尽管随后就被她偶然的强势冲淡，但怎么也无法真正讨厌起来。
“你有喜欢的人吗？”望着她净如琉璃、澄澈若天宇的明黄色眸子，叶枫问道，声音平静而缺乏起伏，也缺乏好奇。
“有。”净琉璃靠近一点，与之目光相对，绝不躲闪，她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叶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意外，于是吐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哦。”
沉默一会，净琉璃开口道：“不继续问了吗？”
“喜欢到底是什么？”
净琉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这种太过主观的问题，她可以直视无数个答案，却没有一个属于她。她只是被他应有的情绪给感染，失去原本的理性与独立。
但是，绝不盲目，绝不偏执。
“被人喜欢的感觉会很好吗？”
“看你喜不喜欢她，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只会沉寂下去，太过肆意的喜欢则会让人困扰。”
正是因为有些人太过肆意，她才会变成传言中的恶龙，可是又何曾见她在意过？
“困扰？”他想起了晴空，回忆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太过肆意——希望没有给她带来太多困扰吧，尽管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喜欢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你会选哪个？”望着流明湖远处，叶枫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净琉璃抿了抿嘴，“选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
或者说，根本没有“选”这一过程。
根据妥斯耶齐定理，人类的灵魂可以被描述为一条复杂的折线图，在亿万个灵魂中，只有一个能与你的灵魂完全同调，但你可能没有机会遇见对方，你只能嫁给，或者娶一个与该频率相对接近的人。
所谓同调，不是两个灵魂能够完全重合，而是两个灵魂贴合在一起，能够完好弥合另一条折线的空隙。
所以，尽管妥斯耶齐定理又被称作择偶定理，但世界上的单身狗还是有辣么多。
现在，净琉璃遇到了一个与自己灵魂完全同调的人。
高傲如她，肯定是说不出“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这种话的，她只会亲自动手去取。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真好啊。”
叶枫觉得，如果他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那会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但是，她不喜欢他，她看起来不喜欢任何人。
遗憾过后，似乎又变成了一种庆幸，因为至少不会看到她被别的男孩子拥抱、亲吻、互诉衷肠，然后自己被当作路人一眼略过——这个时候还是被当作路人更合适。
否则他会更难过的。
所以，庆幸从中生出。
叶枫直视着自己的这个想法，将它放在心中的天平上，不偏不倚，想知道它是否过于丑陋、过于卑劣。因为自己喜欢她，所以就连祝福也做不到，反而暗自窃喜她不会喜欢上别人？
这样做……不，这样想，正确吗？
太过明显的思绪引起了净琉璃的关注，她看到了那些属于他的、流动的念头已经构筑成清晰而实质的信息，已然进入【已知】的领域。
她捧起叶枫的脸，看着他空洞而缺乏意义的眼眸，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将他按进怀里。
如果苦恼、甚至困扰的话，那就来喜欢我吧，不必为任何人、任何事感到歉疚，那都是不值得的。
或者说，人间不值得，只有我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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