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

    安静地客厅针落可闻,苏挽低垂眼帘静谧地坐在一旁,沈珩凭窗远望,眼眸深不见底,案边是堆积如小山的烟头。

    烟雾缭绕,沈珩整个人的脸庞若隐若现,半垂的眉眼辨不清神色。

    苏挽深吸一口气,打破压抑而沉闷的空气:“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看你怎么得肺癌吧!”

    沈珩准备送去薄唇的烟头生生顿住,轻笑一声,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修长的指尖一转,香烟被湮灭,他指尖微弹。

    眼神无波无澜,太过沉静,深邃,不怒自威,淡声道:“你不是想要见张启吗?”

    苏挽捏紧手中的包,尽量使用平静的声调回答:“是,你知道他在哪?”

    沈珩眉眼微动,瞬间又归于平静,不轻不重地“嗯”一声。

    苏挽沉默,沈珩的态度模糊不清,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

    可是,张启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关键人物。

    苏挽直视沈珩精致的眉眼:“要怎样你才肯让我见他?”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章舒敏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心跳时快时慢,却又检查不出什么毛病。

    张妈低声安慰,“您啊,就是太爱瞎操心了。”

    章舒敏微微摇摇头,她用力按压着闷闷的胸口,精致的眉眼也染上了岁月的沧桑。

    眼角的细纹因蹙眉而褶皱,她愣神的看着光滑的镜面,里面的人即便是风韵犹存,可依旧抵挡不住岁月的痕迹。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生猝然响起,张妈疾步接起:“喂。”

    “。。。。。。”

    张妈面色凝重地放下手机,章舒敏目光凌厉,略带犹豫道:“张启,不见了。”

    章舒敏锋利的目光越发晦暗,沉静道:“不惜一切代价,找。”

    傅涵收到章舒敏的消息时,她还在处理秦落最近惹出来的麻烦,宋承祁不留余地的封杀秦落,让傅涵束手无策。

    她头疼的揉捏跳动的太阳穴,语气疲惫道:“你最近暂时休息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我再另行通知你。”

    本就焦灼不堪的秦落因为这一句话彻底爆发,气冲冲地抻着傅涵的办公桌,语气阴狠道:“傅涵,你别耍什么花找,这次我如果就这样隐退,我之前积累起来的名气就前功尽弃了。现在退出,不可能。”

    傅涵最近因为她的这些破事没日没夜的在公关,手下的人唉声载道,她的火气也憋得够久了,“秦落,你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自己没本事冲我嚷嚷什么,有本事直接把宋承祁放倒。”轻蔑一笑,“没本事,就按我说的去做。”

    秦落咬牙切齿道:“傅涵,你就是想要过河拆桥吧!”

    傅涵头疼的摆摆手,“随你怎么想。不过我劝你别做蠢事。”

    秦落摔门而去,响亮的摔门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八卦四起。

    傅涵阴测测地盯着晃动的门扉,抿唇不语。

    在蓝色外壳的手机上快速的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

    好似尘埃落定,又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苏挽跟着沈珩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镇,一户破落的门户推门而入,里面竟然有专人看护。

    越是往里走,苏挽越是紧张兴奋。

    “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凳子上捆绑着的人白发蓬松凌乱,看着竟似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可谁知他才有五十几岁呢,破破烂烂的衣服与以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否睡着了,平静地呼吸声随着苏挽靠近的步伐显得微微有些凌乱。

    苏挽勾唇,停在他的面前,缓缓蹲下身,语气里是克制不住的憎恨与怅然,温柔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张叔叔,好久不见。”

    衣衫褴褛的人听到耳畔的声音,身影微微颤抖,努力的将自己的头压低一点,再压低一点。

    可是,依旧无法忽视耳边犹如厉鬼索命的声音。

    苏挽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沈珩直白道:“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空气静默一瞬,身后的人转身离开,撤走守在门旁两侧的手下。

    苏挽低声道:“你不打算看看我吗?毕竟,我也算您抱着长大的。”

    依旧不抬头,只是身形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略微昏暗的房间,一条浅色的光线将两人泾渭分明的分隔在明、暗对立面。

    似乎无形中拉开了一场持久战。

    沈珩沐浴在阳光下,丝丝袅袅的烟雾随风而散,半垂眼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阳光半垂,朝霞映红了半边天,火烧云透露出不一样的风景。

    “吱呀”一声,苏挽颓然的神色取代了先前的所有光彩。她似有所感,抬起水润的眼眸,对上沈珩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愣。

    抿唇不语,她勾起一缕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沈珩扔下手里的烟,踩灭,低声道:“走吧!”

    他没有问苏挽在里面消磨了一个又一个小时得到了什么,甚至还混杂着啜泣声,听得人心生疼。

    送苏挽回去以后,他驱车离开,甚至没等苏挽来得及说一句谢谢。

    苏挽望着飞扬而去的车,沉闷的叹口气,又想到今天在张启那得到的消息,不禁潸然泪下。

    昏暗的灯光下,挺得笔直的脊背慢慢变得佝偻,好似不堪重负。

    五颜六色的灯光交错,酒吧一阵一阵的欢呼雀跃声,仿佛是人间极乐世界。

    极尽妖娆的躯体犹如没有骨头的蛇,在舞台中央肆意绽放,周围的人都变成了陪衬。

    口哨、音乐、交头接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放纵不羁。

    一个服务员躬身前去在那极尽妖娆的人耳边低语,她斜眼瞟过不远处的挺拔的身影,挑眉,下一刻笑得魅惑,引起一阵尖叫。

    顶楼的包间与楼下形成孑然相反的一副场景,安静得不可思议。

    “说吧,找我什么事。”她拿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嘴角溢出的红酒被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一抹,了无踪迹。

    沈珩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半响,眼眸一转,道:“黎染,再帮我查查那件事,越详细越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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