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审籍

    原来……赶了个大清早,就是为了请求还未下夜岗的汉克帮忙,直接见到马修主教。

    筹码可能就是她藏在墙角罐子里攒了十二年的金币……

    慈光教会在麋鹿镇能量极大,但放眼整个亚特公国,只能算活跃在一郡之地的中小型教会。

    而启魂仪式的成功率,也并不像灵觉那么低,起码十分之一还是有的,和主持者的能力并无太大的直接关系。

    但因为马修主教是麋鹿镇仅有的几位正式画师,莱拉便将她的尊严和十数年血汗,毫不犹豫的,全部付出在了这个决定命运的清晨……

    看着前方努力躬着腰的高挑身影,杰森心里不忍,按他的想法,走正常程序就好,反正这东西是概率型的,谁主持不都一样。

    但莱拉已经将事情做到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跟着躺好就是了……

    马修主教进屋后,便走进里面的小套间,不出片刻就换了身轻便的白色长袍走了过来。

    “坐吧。”

    姐弟俩在光滑的长条木凳上,一前一后坐定。

    马修从口袋拿出一个暗红色小木盒,取出一片指甲大小,染着红、黄、蓝三种颜色的纸片,贴在了杰森眉心魂仓位置。

    “放轻松就好。”

    窗帘拉紧,小小的祈祷室顿时漆黑一片,空气有些闷热。

    “灵觉吧。”

    杰森按照对方指示,在黑暗中闭眼进入了灵觉状态。

    眉心处原本无色的淡薄光晕,经过那贴纸的透射晕染,顿时形成了三种颜色的光圈。

    马修主教拿出手里的试纸表格,对照看了片刻:

    “嗯,灵魂状态正常、彩能亲和正常、灵魂形态平稳、活力也没问题,恭喜你了杰森。”

    “多谢主教大人。”

    姐弟俩慌忙起身行礼,杰森也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看来只要自己不主动换魂,别人是发现不了异常的,起码马修主教是看不出来。

    “民籍转成画籍的各项权利和免税细节,一会我报备领主府之后,会有你们所在街区的街管员,去你们的住处交接办理。”

    两人正欲道谢,马修主教摆了摆手,从身后桌上拿过几件东西放在二人面前。

    “这是一瓶醒魂药剂、以及三幅戏法灵卷。

    按照我们亚特公国的律法,灵觉成功后,这些东西你们是必须收下的,价格我也会按照律法上的折扣收取,如果现在手里暂时不方便的话……”

    “请主教大人放心。”

    莱拉赶忙上前,取出腰间的布袋——里面是她的全部积蓄。

    马修微微点头接着道:

    “灵觉之后,只算泛意上的画师,也被叫做灵觉者,只能使用戏法,也就是彩能度数为0度的灵卷,等之后的启魂仪式成功,才算真正打开了三原画师的大门。”

    彩能,全名叫三原至高本源色彩能量,简称彩能。

    哪怕仅有1度的彩能,力量也大概相当于成年壮汉全力一击,运用得当,也是可以致命的。

    莱拉吞了吞口水,显然这些她是知道的。

    “灵觉之后,灵魂会有一个稳固过程,躯体各项能力都会被反哺,但自然稳固的时间为两年,太过漫长,所以你回去后,就把醒魂药剂服下,这个过程就可以缩短到一个月左右。”

    “请问主教大人,药剂服用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莱拉认真谨慎的问道。

    “emmm……”

    “不要熬夜、少动怒、不吃辛辣食物、多喝烫水。”

    好家伙,亲戚来了么?杰森在一边听的甚是耳熟。

    “这三张灵卷叫《凝露图》《引燃》和《绿叶微风图》,激发之后的画术效果,分别是聚集水滴、火种以及除尘。”

    马修主教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三张灵卷都可以激发五次,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最好把它们当做摹本练熟,达到可以默画,甚至自己绘制成灵卷的地步。”

    “是,多谢您了。”

    姐弟俩知道这是对方的私人建议,所以再次起身表达谢意。

    制作灵卷不能用普通颜料,需要用特制的“固魂墨水”来绘制。

    绘画完成后,如果被三原至高的意志承认,就可以变为灵卷,激发之后产生的各种神奇效果,被称为画术。

    固魂墨水极其昂贵,马修主教这是看出了他们的条件有些窘迫,这才额外提点,姐弟两人心底都十分感激。

    “另外,这本《画师粗解》以及额外的这张灵卷,是教会赠予你的。”

    “主教大人,这……这怎么可以?!”

    莱拉看着马修主教慈祥的笑脸,简直快感动哭了。

    但一旁的杰森却觉得有些奇怪,刚才连公国法定的那三张灵卷都要收钱呢,这突然就有白吃的午餐?

    “咳……这幅《巨蕉图》,可以使人充满活力、精力充沛,画师之路艰辛,金钱是基石,这图学会之后能为你补贴不少,你要多多用心。”

    一脸感激的莱拉不明所以,但老司机杰森,看着马修主教隐晦投来的小眼神,却直接秒懂。

    《巨蕉图》……

    这玩意……

    该不会是帮人壮阳什么的吧?

    果然……

    只听对方接着道:

    “这张图是教会原创,你若练会之后,需把成品卖过来,不得私下交易,若想自己接单,为人排忧解难,也必须要通过教会转介。”

    神特么排忧解难!

    怎么也是一郡之地的法定教会之一,这乱七八糟的搞钱手段,到底是什么格局?

    杰森暗暗叹了口气,哪来的午餐?这是找劳动力代工呢。

    但马修主教说话时一直看着自己,显然知道他听懂了,便赶忙连连点头。

    不管怎么说,对方是给了他赚钱的路子,闪闪发光的金币谁不爱?这人情必须得承。

    “好了,如果没其他疑问,今天的审籍就到这里,一个月之后的启魂仪式,希望你可以成功。”

    “主教大人的善良和仁慈令我无地自容,小小心意请主教大人笑纳。”

    莱拉将布袋整个递到马修主教面前,里面是她十二年的心血——134枚金索尔。

    但此刻她的脸庞却带着笑意,不见丝毫不舍。

    今天的结果简直不能再好了!

    马修将钱袋接过,却只数了30枚放在手上,其余的又递还到莱拉手里,微笑道:

    “不急。”

    莱拉一脸懵逼,站在原地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难道是嫌少?

    但一旁的杰森却自然上前接过钱袋,对着马修主教鞠躬行礼后,便拉着姐姐推开了门扉。

    他清楚对方的意思——

    30枚金索尔,是醒魂药剂和那三幅灵卷的钱。

    至于其他的,想必是要等启魂仪式之后再结算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幅《巨蕉图》,自己回去是必须得用心搞起就是了。

    只要把这件事做好,对方从自己身上赚的,可能要远高于这点积蓄。

    对于《巨蕉图》这种男性之友的赚钱能力,杰森是丝毫不怀疑的。

    马修看着杰森利落的背影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赞赏,画师的天赋是一回事,智商情商又是另一回事了……

    姐弟俩走过长廊,莱拉感激的对着一旁的汉克匆匆点头,顿了下脚步欲言又止,但最终一句话没说,两人便这样错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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