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小村庄,烈阳高照。茫茫大雪从地蔓延至天,到处折散出太阳的光晕。让人目眩神晕。二者本不应该同时出现。可是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奇幻的景色。

    小村庄里最靠近山脉的深处,有一间矮小的木屋,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木屋背后的森林就变成一张魔鬼的面孔。让人敬而远之。

    但是此时小木屋外人声鼎沸,男女老少都带着好奇的神色。扒着窗户往里看着。

    小屋的木地板因为老人常年累月跪地磕头而打磨出了玉般的质感。

    此时皮肤黝黑的老人跪在地上默默祈祷。汗水从她岁月雕刻的皱纹中流下。在地上汇成一面镜子,反射出红色的光芒。

    红色是来源于一块红布,说是红布,其实因为时间的腐蚀,已经发黑。长久的香烟缭绕给它盘上了厚重的包浆。原本鲜亮的红布色如今更像是干枯的猪血色。

    桌子上的蜡烛跳动这无力的火苗。映出旁边跪倒妇人惶恐的神色,以及怀中孩子昏迷而流出的口水。老人突然抬头,目光恶狠狠的看向门外。

    窗外一个蹲在墙根抽烟的男人,好像因为烟袋中烟草不足而恼怒,狠狠的吸了两口之后,把手中的烟袋锅狠狠的在墙上砸了两下。然后站起身来扫视了人群一眼。毅然的推开了房门。

    “陈大娘,俺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是!俺今天上山想套两只兔子,没成想套住个小黄皮子,可是俺也不是故意的。本来想放了他,那小畜生突然咬了我一口。我一着急就摔它了。可它也没死啊。一瘸一拐不跑了么。回来俺小就这样了。你说这可咋整啊?”男人说着说着,目光突然和老人对视。一下子楞在原地。

    原来不知道老人什么时候,眼睛已经泛出绿色的光芒。无关扭曲。地上的影子赫然出现了一根细长的尾巴。男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扑腾一下跪在地上。窗外的人群不知谁喊了一声~“唉呀妈呀!黄大仙显灵了!”随后人群轰然而散。

    陈老太裂了咧嘴巴,正要说话。旁边的妇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把站起,把孩子放在火炕上。扑向男人,狠狠的扇了两个大嘴巴子。一边打一边哭着骂道:“张大山你个杀千刀的,我说别上你上山,你非得上山!

    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这山邪乎。你偏的犯驴,这下好了吧!惹人家大仙生气了!虽然说大仙大人有大量。不能跟咱三岁的孩子见识。也就是给你个教训。

    但是我也不能原谅你。我他么非得打死你!你以为你姓张和玉皇爷一个姓就好使啦!?”妇人越说越起劲,手上也没闲着。不一会男人的嘴角就肿起来了。

    此时陈老太太冷哼一声,挤了挤嘴唇。一种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行啦,别跟我这演苦肉计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甭拿大义压我,还玉皇爷?少说废话。伤了我家小辈,要你只老母鸡补补身体不过分吧?”

    妇人点头如捣蒜,连忙应下。陈老太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两口子急忙上前扶起陈老太,掺在炕上。灌了半碗红糖水。这才缓了点精神。

    两口子正要说些感恩的话,就听见自己鸡圈里传来一声悲啼,张大山家离陈老太家不过百米,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两口子就要回家看看。

    陈老太一把拽住二人。笑道:“老张家的,你忘了刚才应给人家的话了?”张大山夫妇这才如梦初醒。又坐回了炕上。

    说来也怪,刚才昏迷的小孩也悠悠转醒。好像做了一场好玩的梦。笑着抱住了妈妈。

    张家嫂子看见儿子苏醒,那是乐的眉开眼笑,笑着对张大山说:“大山呐,快再去宰个鸡来,好好谢谢老陈大娘家的老仙。”

    张大山摸了摸脑袋,把烟袋一别,憨厚的笑道:“好嘞!我这就去!”说罢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老陈太太摸过烟袋,点着了吸了一口。慈祥的笑道:“老张家的,真有你的。我就告诉了你一遍。你学的还真是那么码事。

    这老黄家虽然也是咱供奉五大仙之一,但是生性脾气暴躁。最通人性。与人共有贪嗔痴三毒。有仇必报,但是也好面子,讲义气。你这么软硬话一说,他不低头也得低头了。”

    张家嫂子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害羞的拢了一下鬓角。“陈大娘,这还不是为了孩子。当娘的其实本身再胆小,可是孩子一出事。就啥也不怕了。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

    老陈太太笑得眯起了眼睛,口中的烟雾一吐而进。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呢喃道:“摸摸毛,吓不着。奶奶给你打个勾,让你活到九十九。”

    孩子也不害怕,笑着抓住老陈太太的手。一老一小玩来起来。

    不一会张大山拎着公鸡走了进来,张大山猎户出身,短短一袋烟的功夫,公鸡已经开膛破肚,拔毛放血。洗的干干净净的拿了过来。

    老陈太太接过公鸡,放在充当香案的木柜上,拜了三拜。念叨着~“谢谢啦,老干爹,老干妈。”

    。张大山摸了摸脑勺,疑惑的问道:“媳妇,陈大娘不是供的老仙么,咋还是老干爹老干妈整出来了?”

    他媳妇瞪他一眼,嗔道:“你能不能这么别虎超的,你问我我问谁啊?”

    老陈太太此时已经洗手坐回了炕上。笑着看向这对夫妻。张家媳妇脸上一红。“让你见笑了大娘,俺东家就是说话冲。他不是要冒犯老仙。”

    老陈太太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我这没这么多规矩。我也好长时间没跟人唠嗑了,你们两口子要愿意听。我整两菜,咱娘三晚上喝点。我给你们讲讲。”

    张大山一摘帽子,裂开了嘴~“那感情好啊,我也愿意听这些事。”

    张嫂子一瞪自己男人,张大山立刻缩了缩脖子。张嫂子撇着自己男人说道:“你是不是虎,大娘帮咱们这么大忙,这么辛苦了。你还让大娘做饭。你好像有那个大病,不知道把大娘接咱家去吃顿饭啊?”

    张大山搓了搓手,就去拉老陈太太,老陈太太推迟不过。被两口子架着到了老张家。

    老张家三代单传,张大山一出生爹娘就赶上瘟疫,双双去世。对门的老陈太太心眼好,把张大山接到自己家中,当儿女一样养活大的。在那个啃树皮的年代,老陈太太家中就有村里人没见过的家具和奶粉。靠这,张大山才活到成年,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是老陈太太找村长说的情,给村里放牛放羊。维持生活。

    就连娶媳妇也是老陈太太帮忙介绍的。所以张大山长大之后,就在老陈太太家附近起了房子。方便照顾。小时候就知道老陈太太烧香,可要是不经过今天这一事,还不知道老陈太太竟然供的就是大仙。

    说起大仙,在这可不是个陌生的词,早期王朝内供就有萨满一说,传闻他们能与鬼神交流,给人祛灾添福之力。后期沦落民间,也干起了算命这些琐事。慢慢的越来越接地气,因为这里自古信奉五大仙家。所以于神灵交流的萨满,也慢慢的被人称为大仙。

    书归正传,山里女人干活就是爽利,趁着张大山哄着孩子,老陈太太抽了几袋烟的功夫,饭就做好了。

    一碗热腾腾的小鸡炖蘑菇,一份炒笨鸡蛋,一份猪肉炖粉条,一盆凉拌的山野菜。再加上一盆鸽子汤就上桌了。主食是黄面饼子。满满登登一张小方桌摆在了炕上。

    张大山请老陈太太坐在炕头。又从柜子里找出了一瓶玻璃瓶的高粱酒,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奢饰品了。老张媳妇做饭的时候先给孩子喂了点面汤,然后又抱去他姥姥家睡觉。

    等饭都上了桌。天也就彻底黑了。老陈太太看见老张媳妇在地上打转,就招呼了一声。“来,一块吃啊。”

    老张媳妇面色通红的看了老张一眼,老张点点头。也就脱鞋上了炕。

    老陈太太苦笑一声,“都啥年代了,还讲究女不上桌呢。大山啊,大娘给你说个媳妇,不是给你找个丫鬟啊。”

    张大山憋着笑道:“大娘啊,不是我瞎讲究。是因为翠花她,她脚臭!哈哈哈哈!”

    老陈太太一愣,也哈哈大笑起来。老张媳妇臊了个满面通红。就劝起了酒来。不一会桌上的菜就下去了一半。

    张大山也打开了话匣子。“大娘啊,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叫您一声娘啊,咱打小没爸没妈,是大娘您把我拉扯大的。可是我听村里老人说过,大娘您不是凡人,来头不小。我就怕您嫌弃。没敢说出口。认您个干娘啊。”

    老陈太太一愣,浑身如遭电击,楞在原地。浑浊的眼泪流出,笑着拍了拍桌子。“傻孩子,你咋不早说啊。哈哈哈,贼老天啊。我陈家终于赢了。将来有人给我养老送终了。”

    张大山喜出望外,拉着媳妇就跪在炕上。给陈老太磕了三个响头。“娘!”“哎!”

    三人抱在一起,窗外大雪纷飞。屋里温暖如春。

    张大山搓搓手,好奇的问道:“娘啊,你刚才说啥你陈家终于赢了。这里面有故事啊。你给我讲讲呗。这到底是咋回事?”

    “孩子,你既然想听,娘就给你讲讲吧,娘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别害怕,娘不是鬼。这件事。要从我家先祖讲起,

    我还记得那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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