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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惊梦

    青色的围账下,姜离眉头紧锁,额头不断沁出冷汗,好似沉浸在了一个悠远漫长的梦境中

    “我很羡慕公子”

    氤氲的雾气之中,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沉痛的过去。

    在陌陌黄沙之间,他们褪去浮华,畅谈远方。

    女子忽然轻笑,那一瞬世界万千颜色都不及她分毫。

    “我早已落地生根,走不了,逃不掉。”

    风沙流动,应着她低沉的话语,显现在雾气之中。

    她的对面是个白衣少年郎,不羁的躺倒在地,听见她的话,眼睛里的笑都褪去了几分。

    尽管朦胧,姜离却还是认出了那是自己,他想走进雾气之中,却发现挪不动脚步,低头才知,他的双脚正被一双铁拷牢牢禁锢,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像前迈进分毫。

    天空忽然下起磅礴大雨,跌落在青石板上仿佛有击石之力,那个白衣少年郎此刻正跪在雨中,额前不断渗出鲜血,他的眼里一片死寂,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再抬头,哪里还有什么白衣少年郎,只有一个模糊的女子轮廓站在他的面前。

    他看不清她的脸,却知道她就是方才大漠中的女子,可是此刻,他看着她,却觉得心中悲戚万分。

    “你会原谅我吗?”

    女子开口,语气悲凉,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女子久久得不到回应,语气满是失落。

    “你还是不肯同我多说一句话。”

    不,不是的,姜离双手掐着脖子,终究还是不能发出一丝声音。

    “我要走了,你可愿意来送送我。”

    “你终究还是恨我。”

    雾气消散,姜离抬脚想去追,却力竭瘫倒在地,渐渐失去意识。周围也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无际黑暗。

    “我知道你怨我,但你永远不要违背你的本心,你那么好你该属于自由,责任不应该是你的。”

    “阿鸾...我没有怨过你,从来都没有。”

    忽然一阵白光,雾气又接重而来,这一次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雾气中的少年郎一身红衣,周遭的大红喜烛跳动着耀眼的光芒,而他的手上却满是鲜血,那些鲜血红的刺目,仿佛要把他吞噬掉。

    忽然那些红色全部消失,少年郎被捆绑与台柱之上,洁白的衣服沾满了血污,几乎奄奄一息,却还是对着面前的女子道“阿鸾别去。”

    耳边不断充斥着别人的声音。

    “杀了她!”

    “杀了她,她是杀人凶手。”

    “姜离你看到了是她,是她杀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这就是你始终相信的殿下吗?她是一个杀人凶手!”

    又是如此,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他。

    姜离绝望的捂着耳朵,“不,不要再说了不是她不是,她...她不是!是我……是我害死了宴樱。”

    “真是可笑,那个丫头只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死在了她最敬重的人手里吧,姜离枉你一世为民,最后关头连替她报仇都不敢吗?”

    “滴答”清石板上凝聚的是姜离的泪水,他仿若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一脸茫然。

    “阿鸾!”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是如死一般的寂静,好像刚才的斥责都不曾发生过。

    少年郎和女子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孩童满身满手的血,眼睛里蓄满了仇恨,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姜离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头顶的纱账被窗外的风吹的微微浮动,他的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好在一切都只是梦。

    吱嘎一声,门忽然被人推开,药香立马充斥着整个房间,到底是阎罗圣手,连这药香都是温和的。

    姜离扶着前额,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个混杂的梦中走出来。

    扶苏整理着药渣,将汤汁避出,再加了几味良方,这才抬头去看榻上之人。

    只见姜离衣襟微散,发丝凌乱,额前的薄汗更是细细密密,他皱着眉头,仿佛在回想很不好的事情,扶苏将药碗置于托盘,淡淡开口:

    “公子这是梦见前尘往事,惊梦了?”

    清冷的男声就像一盆冷水,顿时便让姜离清醒过来。

    “谈不上往事,只是一个噩梦罢了,医者费心救我,我心存感激。”

    扶苏并没有因为面前人的故意疏离而冷淡,反而带了些打趣的意味。

    “听公子这话莫不是梦见了在下。”

    姜离想起梦里怒目而视的孩童仍旧心有余悸,他缓缓闭上眼睛。

    “我若说是,医者只怕也不会信。”

    扶苏不以为意,只轻笑一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乃医者走南闯北,公子这是将在下看做井底之蛙了。”

    姜离抬头看他,忽然无法将他与年幼时的模样重叠起来,他该是极恨自己的。

    “人生浮华三生世,谁又不是井底之蛙,只愿不要焚林而猎便是很好了。”

    扶苏褪去脸上笑意,他背对着姜离,眼神冷的结冰。

    “公子见解独到只可惜在下是个竭泽而渔不顾长远的人,倒是浪费公子口舌了。”

    姜离重新躺倒在床上:“既是如此,那便不送。”

    “公子之病尚需调理,不能继续拖沓,在下晚间再来为公子把一次脉。”

    说罢,扶苏便将药汤乘好放在小炉上温着“这药烦请公子饮下,在下方才不负那人所托,如此便告退了。”

    看着扶苏的背影,姜离缓缓睁开眼“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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