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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茅山道士

    小舍回到自已的房间,如意在客栈铺上打着呼噜,他便在另一张小铺上躺下。

    他看着桌上的烛火,想着青蛇潜入水前那种恋恋不舍的眼神。蛇得出现使他放松了考试紧张的心理,加上自已丰富的生活经历和强健的身体,与那些闭门死读书的“肉肉子,宝贝子”相比,占了很大的优势,后世庞大的词汇量,信息量的支持,他感觉这次考个举人应该不成问题,什么贡士啊,状元啊,这些都无所谓,只要有进入仕途的通行证,便知足了。

    想着想着,他心也渐渐的放松了。烛火摇晃着,他便随着如意起伏的鼾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家人又去秦淮河边买了些当地的土特产,赶去码头坐船回苏州。

    那木船十分简陋,除了二排坐椅便是中间摆两个破旧的桌椅,都是常,苏,松的考生和一些家眷,九天的挣腾,那帮人一上船便仰着脖子靠在椅上闭目养神。到苏州要二天一夜,小舍便多付了些银两,在舱底弄了两张睡铺,四个人可以轮着躺会。

    八月的天气,白天虽然烈日炎炎,就着河面还是有点凉风。

    到了镇江上来了两位自称是茅山的道士,一个年长的头带包巾,蓝色暗花纱长单袍纳衣,袖子又宽又长,另一个小道士着青色常服,听说小舍是苏州府的通判,便主动的与他攀谈起来:“善人,我俩去玄妙观,正好同路。”

    小舍便问那个老道长:“道长,柔山属全真派,还是正一派?”

    那白须老道长道:“属正一道符箓派,全真派的道士出家,在宫观内过丛林生活,不食荤,重内丹修炼,不尚符箓,主张性命双修,以修真养性为正道;而我们正一派道士一般有家室,不忌荤,以行符箓为主要特征,比如画符念咒、驱鬼降妖、祈福禳灾。”

    小舍又问道:“你们正一派的祖师爷为陶弘景,全真派的祖师爷是那位呢?”

    “全真教开宗祖师是王嚞,道号重阳子,陕西咸阳人。”

    小舍道:“不是传说中的吕洞宾吗?说他长得一表人才,就是考试三次不中,归隐山中,最后得到汉离钟的点拨创造了全真派。”

    老道士道:“也算是,重阳子也是从汉钟离,吕洞宾两位神仙那得授金丹口诀。遂隐居终南山,修道三年。后来出山去山东招了马钰、谭处端、刘处玄、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等七大弟子。”

    小舍道:“我听胡濙讲,张三丰开创了武当派。其中的全真武当派得到永乐皇帝的喜欢,专门派他去找寻。”

    老道长道:“张三丰出生于南宋,到现在永乐年,活了二百多岁,就是他有长生不老的秘法,那个皇帝不想长死不老啊?先祖找过他,张三丰不愿落入世俗。如果他见朱元璋,便会被人看不起,认为他屈服权贵。”

    小舍道:“听胡濙讲,他还是见了朱棣皇帝了。”

    老道长道:“施主,你有不知,朱棣身后有个道衍和尚,他给朱棣出了一个主意,在全国各地修建道观,但这道观要修得有几分危险,张三丰想,万一道士搬进去不就送命啦,便出面与朱棣谈判。”

    小舍笑道:“道衍和尚真是神机妙算,用心良苦啊。”

    那老道长十分健谈,喝了口茶又道:“张三丰见了朱棣回去后,在宝鸡金台观居住。有一天,张三丰说自己今天要死了,当天果不其然张三丰真死了,第三天,弟子们哭啼着正准备埋葬他,突然棺材里面出现了响声,打开棺材,张三丰身穿着道袍,跨了出来,这起死回生的事,传到皇上那儿,朱棣兴奋异常,觉得他有长生不老之法,希望能再见他一面,因此连忙派侍郎去金台观寻找,但张三丰早已经离去。”

    小舍道:“这是张三丰不讲信用了吧。”

    老道长道:“道衍和尚说:“张三丰是个神人,心不诚,无缘相见,心诚则灵。”朱棣觉得对,立刻派了当时的工部侍郎郭王进、隆平侯张信带30万军民直接上武当山修道观,结果到现在这张真人还没露相。”

    小舍又问道:“我们苏州玄妙观现在叫正一道场,怎么都是出家的道士?”

    白须道长道:“现在盛行北方的全真道,朱棣皇帝也积极提倡和推行丛林规制。所以受其影响下,苏州玄妙观现在虽然更名为“正一丛林”。不过以为玄妙观内道士均为“出家道士”,这与我们正宗的正一道宫观有些不同。”

    已经快半夜了,下起了小雨,船蓬上“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帆吃足了风,顺风顺水的到了常州府。张王氏打着哈欠从舱底上来,对小舍道:“儿啊,你去舱里吃些东西,躺一会。”

    小舍便与两道士行个礼,下了底舱,铺着凉席,里面一点不热。

    红瑶见小舍下来,就递上一碗客栈煮好的粥,二个馒头和一碟罗卜干,小舍也饿了,“哗哗”的吃了起来,吃得快给噎住了,打着冷嗝,红瑶道:“少爷吃东西也太不斯文了,这般快。”便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如意躺在另一侧,转过身背对着她俩,磨着牙只管睡觉。

    小舍对红瑶压低声道:“娘说的:男吃饭龙戏水,女吃食数珍珠,你知道不?”

    红瑶对他背上重重的擂了一拳:“男人吃饭要快,也不是说不要斯文啊?”

    小舍不依不饶的:“又不是在外人面前,要那劳什子的斯文干吗?”

    红瑶心里听着甜蜜蜜的,她知道少爷对她的好,舱内又黑,俩人之间已经没了主仆之分,便顺手在小舍胳膊上拧了一下。

    那胳膊上的伤虽然早就好了,但对小舍来讲是块软胁,一碰就疼到心里,如意就在身边,他疼得叫也不敢喊出来。

    红瑶爬出舱外去洗碗了,小舍趁隙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脱了外面的长衫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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