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回府
钱姨娘回府之后讲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顾怀暄听，气的顾怀暄火冒三丈，连砸了两套最爱的茶具，又痛骂了钱姨娘一番，最后惹得顾老夫人也知道了，气的头晕眼花的大骂一通，顾府顿时一片死寂，下人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得主子们哪点不开心拿自己开刀！
“暄儿，你说该怎么办？那小扫把星生来就是克我们顾府的！”顾老夫人头上系着额带倚在踏上，头痛欲裂的问道。
“是啊！爹爹，昨儿个涟漪诗社举办三月诗作，女儿连门都没进去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坐在顾老夫人脚踏前，轻轻给她按着双腿的女子嘟着嘴委屈道，想到昨天就觉得无地自容，满腔怒火，平日里一个两个都来巴结自己，昨儿个居然都假借着打趣，嘲讽他们顾家欺负人家刚没了娘，还是嫡女！原本顾清决没回府的时候，她顾雅若才是顾府大小姐，她虽然是姨娘生的，可顾府大小事务都在她娘手中！谁不捧着她，惯着她，如今，竟是一个嫡字压在了自己头上！
“必须接她回府！今日上朝，皇上也亲自问了这件事，在不解决，怕是会龙颜不悦，毕竟她母亲也是皇上亲封的少将军！”顾怀暄紧皱着眉头，面色阴冷！
“如今我们连方府大门都进不去，如何接她回府！”钱姨娘有些瑟瑟的说道。
大堂内一时寂静，顾怀暄面部冷的几乎结出冰来，顾老夫人倚在塌上，闭目不语，顾雅若也无头绪，角落里坐着的妇人拉着正欲说话的粉衣女子，暗暗摇了摇头……
顾月舒有些不解的看着母亲，不明白她为何不让她说话！
“舒儿，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讲？”顾怀暄看着角落里欲言又止的三女儿，语气稍轻了一丝。
“是……唔！娘，你怎么了？”顾月舒刚准备起身就被张姨娘一拉胳膊，她有些不悦的叫道！
“没事，你不用管她，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顾怀暄眼神一冷扫了张姨娘一眼，见那人立马收手，像是被吓到一样，低下了头
“父亲若是想要大姐姐回府，其实很简单！”
“哦？继续说”
顾月舒满脸稚嫩，圆脸上扬起笑容道“只需要父亲亲自去接！”
“荒唐！！”顾老夫人怒目圆睁怒吼道“让做父亲亲自去接！这是要让她顾清决爬到我们每个人的头上吗？简直荒唐！！”
“祖母，您别生气！您气坏了身子不是如了她人的意了吗？快消消气！喝口茶！”顾雅若连忙端起茶杯低了过去，眼下暗喜的挑了一眼顾月舒，嘴角不屑，这是什么狗屁办法，知道抢风头！！
大堂之上的顾怀暄若有所思，沉静片刻，开口说道“你继续说说，为何我要亲自去接她？”
顾月舒有些紧张的看了顾老夫人一眼后又说道“因为只有父亲去了，方府才不能将人拒之门外，父亲您是六部尚书之首，您亲自去接她，既堵了众人悠悠之口，也让皇上龙颜大悦，这是最好的办法”
“哈哈！舒儿果然冰雪聪明！”顾怀暄大笑几声夸赞道“张姨娘可是给我养了一个好女儿啊！李福！备上礼品，明日我亲自去方府一趟！！”说罢眼神瞥上角落里头紧低着的女人，转身走了出去！
大堂里顾怀暄一走，顾老夫人也乏了便让人扶她回了瑞安堂，钱姨娘和顾雅若站在一边，张姨娘和顾月舒站在一边，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半晌，钱姨娘冷笑一声道“我竟是不知道了，妹妹如此会教导孩子，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张姨娘拉着顾月舒低头怯怯道“舒儿愚笨，今日也只不过是小孩子见解，是老爷谬赞了”“谬赞？妹妹真是谦虚了，不如让月舒也跟着雅若去诗社吧！如此才华，妹妹可不要耽误了啊！”说罢不理会张姨娘慌忙的解释拉着一脸不悦的顾雅若走了，张姨娘端着手有些忧愁，秀美的脸上显得几分哀愁……
棠梨院内清决看着手里的字条沉默不语，梵音抱臂倚在廊下，梵梦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姐姐，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梵音扫了她一眼冷声道“小姐的事也是你可以打听的！”“又怎么了嘛！总是骂我！”梵梦嘟起嘴有些委屈，从小姐姐就是这样，也不陪她玩，也不对她笑，动不动就骂她，明明是亲的却像捡的一样！
“梵音”
“小姐”梵音大步走进房内，进去时回头看了那娇小的背影一眼，心里酸酸的。
“隋义来信了”清决悠悠道出
“可是云阳发生了什么？”梵音询问道。
“西槿府督军派人去接管云阳了，你猜是谁？”清决抛出问题，面色看不出喜怒。
“曹阳？”梵音心中浮现这么个人来，当初隋家军四分五裂，身为隋老将军副手的曹阳带着十万隋家军做了云阳后备军的主将，可是云阳被阿律诗部围攻时，隋义去借兵却重伤而归，此事太过蹊跷了，她对此有些疑心……
“不错，是曹阳”清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她们想到一起去了“看来我们前脚刚走，就有按耐不住了”清决提笔迅速写下纸条，吹干之后放进一旁的竹筒里递给梵音道“送去云阳，顺便传个口信给隋义，一切如常，不可打草惊蛇”
“是！”梵音接过竹筒转身出去，看了一眼檐下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叹息一声，轻点脚尖跃过屋顶消失在夜空中……
合意斋是清决外祖母的私产，后来母亲出嫁便把这个铺子给她当了嫁妆，只不过不在礼册上，母亲一直不善管理这些，所以就全部交给了素琴打理，清决回京后，此处变成了她们联络之地。
梵音闪身进入后院，手指放嘴巴吹出一声鸟叫声，片刻，一道黑色身影飞进院内，梵音将竹筒递给他说道“小姐说，一切如常，不可打草惊蛇！”
“是！”黑衣人闪身飞出院子
梵音正准备离开，又想到那个嘟起嘴巴的脸颊，悄身走进厨房，拿了两包点心，回了方府。
翌日
清决正在棠梨院内和梵音过招，两道身影，你来我往，清决右手化掌直奔梵音面门而去，梵音脚跟擦地身体倾斜躲过，左手剑指趁机偷袭她的后背，清决轻笑点低后翻，一脚飞向梵音，脚尖里她还有一寸时贴过她的肩部落在她的身后，掌刀落在她的咽喉处“你输了！”梵音的武功其实高于她，只不过梵音向来学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招数，耐力很强，适合持久战，可惜手段不够狠辣，容易被人偷袭！而她不一样，当初在云阳，她学的都是暗杀术，求得是一击必杀，手段必须狠辣，不能放敌人一丝生路
“顾小姐，顾大人来了，老爷让您去大厅一趟”方府婢女站在院外轻喊道。
“我们小姐知道了！多谢这位姐姐通报！”梵梦甜甜的笑着回道，她长相乖巧，嘴又甜，在方府与各位婢女处的极好，惹得这位婢女掩唇轻笑，拍了拍她的脑袋！
清决换了一身水色莲花纹广袖长衫，素色烟笼纱裙，长发半挽起插着一支白玉簪，清丽脱俗。穿过花廊，走出垂花门，片刻到了大厅，清决看着正堂坐着的中年男人，嘴角浅浅勾起一丝冷笑……
“清决见过方伯父，见过父亲！”后几个字说的有些低声。
顾怀暄远远看见她，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个白衣劲装的女子，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骑在马上，手持长枪，乌发高束，红色发带随风飘扬，那时他心里只有一行字:蜀锦征袍自裁成，桃花马上请长缨！女子明眸皓齿，一笑嫣然！
“顾大人”方知进叫了一声，顾怀暄回过神看了一眼眼前福身的女子，面色一时间柔和起来，轻声道“决儿，为父来接你回府了，这几日，为父特别思念你的母亲，你又生的与她如此之像，为父一见你……唉！是为父错了，你可怨为父冷落了你？”顾怀暄身着黑色道袍，衣衫空旷更显几分清瘦，他脸色憔悴，眉宇间几分苦楚，说着还抹了一把辛酸泪……
清决看他一副丧失爱妻，忧思过甚，日日衣带渐宽的鳏夫凄苦模样，只是作壁上观，演戏吗？呵呵……谁不会！
“清决怎么会怪父亲呢！父亲如此思念母亲，想必母亲冥冥之中也会有所感应，必会夜夜入梦，父亲还要保重身体啊！”
顾怀暄神色一顿，嘴角止不住抽搐了一下，表情僵在了脸上。
“多谢伯父收留清决多日，今日既然父亲亲自来接清决回府，清决也不便在打扰了，待去后堂拜别老夫人后就此回府了，伯父保重”
方知进点了点头，看着清决离开大厅，步履轻盈，仪态得体，心里甚是欢喜，再一看已恢复如常的顾怀暄，心里一阵不适，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便宜他了！哼！
清决一行人收拾妥当，拜别方老夫人时又得一阵关怀和不舍，本就想要生个女儿又不得心愿的方夫人越看清决越欢喜，拉着她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自己，清决带着笑意颔首低眉的回着
出了方府，清决正准备进马车时却被人叫住，她侧首看了一眼一旁停着的那顶软轿，顾怀暄立在一旁怜爱的看着她说道“决儿，马车简陋，还是乘轿吧！”那神情仿佛真如慈父一般！清决只觉得眼前之人令人作呕！于是冷笑了一声说道“顾大人这是入戏太深了吗？”
顾怀暄看见她的冷意，心里不舒服的瞥开眼睛再不看她缓缓说道“你一定要让顾府难堪吗？这与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不要耍小孩子心性，损失了顾府的颜面！”
清决弯腰上了马车冷冷吐出一句话后，马车起步朝顾府走去。
顾怀暄一时愣在原地，脑中只有刚才听到的那一句话“我来，就是为了撕下顾府最后的颜面！”最后的颜面……
顾怀暄承认听到隋家败了那会儿，他是暗喜的，没有人愿意一直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他本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的探花郎！也曾红袍加身，赴宴琼林，打马游街赢得天子青睐，赢得万千学子羡慕，他也曾是顾府的荣耀啊！可是……自从遇到隋玉珺，遇到那个人群中耀目万分的存在，他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瞬间就低入了尘埃，所有人都说他走了好运，娶了隋家最好的女儿，娶了皇上亲自封的大泽国第一位女将军，可是谁还记得他曾经的荣耀！谁都不记得！！所以他恨！恨自己走不出隋家的阴影，也恨那个红衣猎猎的女子！终于，隋家败了，隋远山战死，就连那个他一见就感觉自惭形秽的女子也死了，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一个明明姓顾却一身隋家气息的孩子！她聪明过人，傲气十足！自己一见她就像见到隋家，想要折了她的一身傲骨！所以，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毁了吧……
“暄儿，你说该怎么办？那小扫把星生来就是克我们顾府的！”顾老夫人头上系着额带倚在踏上，头痛欲裂的问道。
“是啊！爹爹，昨儿个涟漪诗社举办三月诗作，女儿连门都没进去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坐在顾老夫人脚踏前，轻轻给她按着双腿的女子嘟着嘴委屈道，想到昨天就觉得无地自容，满腔怒火，平日里一个两个都来巴结自己，昨儿个居然都假借着打趣，嘲讽他们顾家欺负人家刚没了娘，还是嫡女！原本顾清决没回府的时候，她顾雅若才是顾府大小姐，她虽然是姨娘生的，可顾府大小事务都在她娘手中！谁不捧着她，惯着她，如今，竟是一个嫡字压在了自己头上！
“必须接她回府！今日上朝，皇上也亲自问了这件事，在不解决，怕是会龙颜不悦，毕竟她母亲也是皇上亲封的少将军！”顾怀暄紧皱着眉头，面色阴冷！
“如今我们连方府大门都进不去，如何接她回府！”钱姨娘有些瑟瑟的说道。
大堂内一时寂静，顾怀暄面部冷的几乎结出冰来，顾老夫人倚在塌上，闭目不语，顾雅若也无头绪，角落里坐着的妇人拉着正欲说话的粉衣女子，暗暗摇了摇头……
顾月舒有些不解的看着母亲，不明白她为何不让她说话！
“舒儿，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讲？”顾怀暄看着角落里欲言又止的三女儿，语气稍轻了一丝。
“是……唔！娘，你怎么了？”顾月舒刚准备起身就被张姨娘一拉胳膊，她有些不悦的叫道！
“没事，你不用管她，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顾怀暄眼神一冷扫了张姨娘一眼，见那人立马收手，像是被吓到一样，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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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继续说”
顾月舒满脸稚嫩，圆脸上扬起笑容道“只需要父亲亲自去接！”
“荒唐！！”顾老夫人怒目圆睁怒吼道“让做父亲亲自去接！这是要让她顾清决爬到我们每个人的头上吗？简直荒唐！！”
“祖母，您别生气！您气坏了身子不是如了她人的意了吗？快消消气！喝口茶！”顾雅若连忙端起茶杯低了过去，眼下暗喜的挑了一眼顾月舒，嘴角不屑，这是什么狗屁办法，知道抢风头！！
大堂之上的顾怀暄若有所思，沉静片刻，开口说道“你继续说说，为何我要亲自去接她？”
顾月舒有些紧张的看了顾老夫人一眼后又说道“因为只有父亲去了，方府才不能将人拒之门外，父亲您是六部尚书之首，您亲自去接她，既堵了众人悠悠之口，也让皇上龙颜大悦，这是最好的办法”
“哈哈！舒儿果然冰雪聪明！”顾怀暄大笑几声夸赞道“张姨娘可是给我养了一个好女儿啊！李福！备上礼品，明日我亲自去方府一趟！！”说罢眼神瞥上角落里头紧低着的女人，转身走了出去！
大堂里顾怀暄一走，顾老夫人也乏了便让人扶她回了瑞安堂，钱姨娘和顾雅若站在一边，张姨娘和顾月舒站在一边，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半晌，钱姨娘冷笑一声道“我竟是不知道了，妹妹如此会教导孩子，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张姨娘拉着顾月舒低头怯怯道“舒儿愚笨，今日也只不过是小孩子见解，是老爷谬赞了”“谬赞？妹妹真是谦虚了，不如让月舒也跟着雅若去诗社吧！如此才华，妹妹可不要耽误了啊！”说罢不理会张姨娘慌忙的解释拉着一脸不悦的顾雅若走了，张姨娘端着手有些忧愁，秀美的脸上显得几分哀愁……
棠梨院内清决看着手里的字条沉默不语，梵音抱臂倚在廊下，梵梦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姐姐，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梵音扫了她一眼冷声道“小姐的事也是你可以打听的！”“又怎么了嘛！总是骂我！”梵梦嘟起嘴有些委屈，从小姐姐就是这样，也不陪她玩，也不对她笑，动不动就骂她，明明是亲的却像捡的一样！
“梵音”
“小姐”梵音大步走进房内，进去时回头看了那娇小的背影一眼，心里酸酸的。
“隋义来信了”清决悠悠道出
“可是云阳发生了什么？”梵音询问道。
“西槿府督军派人去接管云阳了，你猜是谁？”清决抛出问题，面色看不出喜怒。
“曹阳？”梵音心中浮现这么个人来，当初隋家军四分五裂，身为隋老将军副手的曹阳带着十万隋家军做了云阳后备军的主将，可是云阳被阿律诗部围攻时，隋义去借兵却重伤而归，此事太过蹊跷了，她对此有些疑心……
“不错，是曹阳”清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她们想到一起去了“看来我们前脚刚走，就有按耐不住了”清决提笔迅速写下纸条，吹干之后放进一旁的竹筒里递给梵音道“送去云阳，顺便传个口信给隋义，一切如常，不可打草惊蛇”
“是！”梵音接过竹筒转身出去，看了一眼檐下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叹息一声，轻点脚尖跃过屋顶消失在夜空中……
合意斋是清决外祖母的私产，后来母亲出嫁便把这个铺子给她当了嫁妆，只不过不在礼册上，母亲一直不善管理这些，所以就全部交给了素琴打理，清决回京后，此处变成了她们联络之地。
梵音闪身进入后院，手指放嘴巴吹出一声鸟叫声，片刻，一道黑色身影飞进院内，梵音将竹筒递给他说道“小姐说，一切如常，不可打草惊蛇！”
“是！”黑衣人闪身飞出院子
梵音正准备离开，又想到那个嘟起嘴巴的脸颊，悄身走进厨房，拿了两包点心，回了方府。
翌日
清决正在棠梨院内和梵音过招，两道身影，你来我往，清决右手化掌直奔梵音面门而去，梵音脚跟擦地身体倾斜躲过，左手剑指趁机偷袭她的后背，清决轻笑点低后翻，一脚飞向梵音，脚尖里她还有一寸时贴过她的肩部落在她的身后，掌刀落在她的咽喉处“你输了！”梵音的武功其实高于她，只不过梵音向来学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招数，耐力很强，适合持久战，可惜手段不够狠辣，容易被人偷袭！而她不一样，当初在云阳，她学的都是暗杀术，求得是一击必杀，手段必须狠辣，不能放敌人一丝生路
“顾小姐，顾大人来了，老爷让您去大厅一趟”方府婢女站在院外轻喊道。
“我们小姐知道了！多谢这位姐姐通报！”梵梦甜甜的笑着回道，她长相乖巧，嘴又甜，在方府与各位婢女处的极好，惹得这位婢女掩唇轻笑，拍了拍她的脑袋！
清决换了一身水色莲花纹广袖长衫，素色烟笼纱裙，长发半挽起插着一支白玉簪，清丽脱俗。穿过花廊，走出垂花门，片刻到了大厅，清决看着正堂坐着的中年男人，嘴角浅浅勾起一丝冷笑……
“清决见过方伯父，见过父亲！”后几个字说的有些低声。
顾怀暄远远看见她，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个白衣劲装的女子，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骑在马上，手持长枪，乌发高束，红色发带随风飘扬，那时他心里只有一行字:蜀锦征袍自裁成，桃花马上请长缨！女子明眸皓齿，一笑嫣然！
“顾大人”方知进叫了一声，顾怀暄回过神看了一眼眼前福身的女子，面色一时间柔和起来，轻声道“决儿，为父来接你回府了，这几日，为父特别思念你的母亲，你又生的与她如此之像，为父一见你……唉！是为父错了，你可怨为父冷落了你？”顾怀暄身着黑色道袍，衣衫空旷更显几分清瘦，他脸色憔悴，眉宇间几分苦楚，说着还抹了一把辛酸泪……
清决看他一副丧失爱妻，忧思过甚，日日衣带渐宽的鳏夫凄苦模样，只是作壁上观，演戏吗？呵呵……谁不会！
“清决怎么会怪父亲呢！父亲如此思念母亲，想必母亲冥冥之中也会有所感应，必会夜夜入梦，父亲还要保重身体啊！”
顾怀暄神色一顿，嘴角止不住抽搐了一下，表情僵在了脸上。
“多谢伯父收留清决多日，今日既然父亲亲自来接清决回府，清决也不便在打扰了，待去后堂拜别老夫人后就此回府了，伯父保重”
方知进点了点头，看着清决离开大厅，步履轻盈，仪态得体，心里甚是欢喜，再一看已恢复如常的顾怀暄，心里一阵不适，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便宜他了！哼！
清决一行人收拾妥当，拜别方老夫人时又得一阵关怀和不舍，本就想要生个女儿又不得心愿的方夫人越看清决越欢喜，拉着她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自己，清决带着笑意颔首低眉的回着
出了方府，清决正准备进马车时却被人叫住，她侧首看了一眼一旁停着的那顶软轿，顾怀暄立在一旁怜爱的看着她说道“决儿，马车简陋，还是乘轿吧！”那神情仿佛真如慈父一般！清决只觉得眼前之人令人作呕！于是冷笑了一声说道“顾大人这是入戏太深了吗？”
顾怀暄看见她的冷意，心里不舒服的瞥开眼睛再不看她缓缓说道“你一定要让顾府难堪吗？这与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不要耍小孩子心性，损失了顾府的颜面！”
清决弯腰上了马车冷冷吐出一句话后，马车起步朝顾府走去。
顾怀暄一时愣在原地，脑中只有刚才听到的那一句话“我来，就是为了撕下顾府最后的颜面！”最后的颜面……
顾怀暄承认听到隋家败了那会儿，他是暗喜的，没有人愿意一直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他本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的探花郎！也曾红袍加身，赴宴琼林，打马游街赢得天子青睐，赢得万千学子羡慕，他也曾是顾府的荣耀啊！可是……自从遇到隋玉珺，遇到那个人群中耀目万分的存在，他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瞬间就低入了尘埃，所有人都说他走了好运，娶了隋家最好的女儿，娶了皇上亲自封的大泽国第一位女将军，可是谁还记得他曾经的荣耀！谁都不记得！！所以他恨！恨自己走不出隋家的阴影，也恨那个红衣猎猎的女子！终于，隋家败了，隋远山战死，就连那个他一见就感觉自惭形秽的女子也死了，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一个明明姓顾却一身隋家气息的孩子！她聪明过人，傲气十足！自己一见她就像见到隋家，想要折了她的一身傲骨！所以，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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