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醉仙楼

    唐子午背着陆夜回到永夜城时，枯败凋零的景象比比皆是。外族侵略头儿霸占了城主之位，由于对城中不甚了解，治理起来是为混乱不堪。

    陆夜用面纱遮罩着脸，进了城中最繁华的醉酒楼内。更朝换代，昏君无能，百姓没有银子，自然减少了酒楼的生意。

    店家名叫鹂花，年少时在城中出了名的娇艳欲滴，当年有许多外客不远万里赶来，就是为了一睹其风采。鹂花衣上是鸳鸯绣花、鹅黄色的内衣配上朱砂色襦裙、眼角拉长点了一颗黑痣。手上握着烟斗，靠在门口发愁。

    近日生意不太光景，寻常人家穷的掀不开锅，哪有闲钱来这酒楼中泡。

    依照如今的形式，最多再开店七天便得自己收拾行李，关门大吉了。

    招不到客人的鹂花突然看到了衣料华贵、行为得体的有钱人、朝着自家店前进。急忙招呼上去，“呦，客官里面请——”公子披着发，一脸妖孽样子。

    小姐生的顶顶好看，只可惜是个瞎子。

    她跟在后面细细端详着进来的两个人，公子比女人还要瘦公子唐子午瞧着周围的景象，确实个风雅的好地方，笑道，“你这都有什么吃的喝的，本君第一次到城中，不清楚此地的风俗。劳烦做一些招牌菜端上来。”

    店家的迎合着赔笑，吩咐厨房做菜，又装作不经意地瞧了瞧这一男一女。

    陪笑道，“二位可是刚成亲的小夫妻？”

    唐子午挥了挥烟的气味，手撑着腮，勾起了嘴角。“这是我徒弟，我是她师父。”

    鹂花被烟呛住了，猛咳了几声才止住，二话不说催厨房上菜去了。

    “慢着。”她方转过去，听见唐子午叫她，停下了脚步。他道，“望店家对我们师徒在酒楼中的事情，保密。我这乖徒儿，可是你们永夜城唯一的希望了。”

    烟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洒出一些烟沫子。鹂花呆滞地囫囵着捡起，放在嘴边，瞧生的顶顶好看的女子。

    她用烟袋轻敲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传闻夜殿也是如此好看，且有一个不知身份的师父，如今和此二人对上了十分。

    见来的人是消失许久的陆夜，欢欢喜喜的鼓掌，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斗，喜道，“外族王八羔子嚣张也该到时候了，咱们城中的正主来了。”

    陆夜却只端端正正的坐着，瞧不出是在想什么。

    鹂花又抽一口，诧异。在她耳边说话也没反应，于是烟杆子指着，问唐子午，“聋了？”

    唐子午勾着嘴角点点头。

    鹂花眼神飘忽，一路低着头走到厨房，又返回来。放下烟斗，一顿坐在了圆凳上，紧紧捏着桌布。

    永夜城唯一的种，就这么毁了。

    唐子午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不发半言。他晓得余鹿会再回来救治她的，就算没有来，解忧亭许多法子总有一个是有用的。

    睡觉的时候，他不放心她自己一人睡，便坐在床头守着。维持了许多日，余鹿没守来，却把狭水光新任城主莫羽招了过来。

    她比初见时憔悴了许多，他还是一眼认出了。

    陆夜睡的很浅，莫羽碰了一下她的手惹得颤抖。唐子午立刻摸头安慰她，摇头笑道，“受了太多刺激，遇见人还有些敏感。”

    莫羽轻轻叫她，没有反应。他依旧摇头。

    “说话会吗？”莫羽急了，直接逼问道。

    “舌头被封了。”他给她倒了杯茶，消消火气。

    莫羽没接，推了推。回头去看陆夜，这位傲娇的公主，卑微安静地躺在床上，受不得一丝惊吓。

    永夜城根正火苗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可如何是好？

    想着永月宫里养着颇有灵性的信鸽，利用其给余鹿寄了一封信。

    收到信之时，余鹿正被天上的各种宴会弄的头疼，暂时脱不开身。于是便回信让莫羽和唐子午，带着陆夜上九重天寻她。

    各仙家坐在一起举杯邀明月，从诗词歌舞聊到人生哲学，莫羽手牵着一个瞎子走了过去。

    余鹿四处躲酒，索性变作一个盆栽，安放在众神仙的身边。见着了莫羽和陆夜，又突然变回了原身。

    众人对凭空冒出的大活人吓的不轻，纷纷惊呼。余鹿便觉得此事不妙，试图哀求他们减小声音，正当她拿出珍藏了几百年的灵果贿赂，一双熟悉的手接了过去。

    她顺着手的主人向上看去，浑身打了颤。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和白亭真的碰上了。

    “哥……”余鹿手心出了大把的汗，想着她进来时的路线，便于逃跑。

    集姻薄被打乱之事，她从未告诉过，除陆家兄妹以外的任何人。但她见到她的时候，还是难掩心虚和恐慌。

    白亭仔细着端详从余鹿那接过的灵果，好奇为何她最近见到他如此紧张。

    莫羽一直在旁侧写在手心，给陆夜讲正在发生的事情。

    对于白亭，陆夜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了。自在圆月桥的那一幕，她对这两个字充满了恐惧。

    因为她，死了许多人。可和柳修的情是真真切切的，为了无辜的人，只能牺牲他们。有时会觉得不公、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