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又是馆陶
“不知道？”
曹酩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侍女所言，随后他就得到了一个确切回答。
“回二公子，奴确实不知道……”
“奴出来的时候，还没见到隆虑公主殿下。”
闻言，他就轻叹了一声出来，随即闭眼仰头：“你过来，帮我按按脑袋……”
“喏。”
随着一双带着些许微凉的柔荑落在耳侧，曹酩原本紧颦的眉头就已经松弛了些下来。
“阿母她没有说别的么？”
“就说让我晚些过去？”
“嗯……”
虽然侍女声音细如蚊蝇，但好在依旧听得清。
不去理会她到底如何，曹酩就已经叹了口气，却未将任何神色展露于面。
“那就晚些吧……力气再重些。”
“喏。”
头疼……
虽然不清楚他那个三姨母究竟为何而来……但想来绝不会是多么好的事情。
要知道此前她可是已经差不多大半年没有跟自家老娘有除了书信以外的任何往来了……
这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再加上自家老娘特地叮嘱的这一句……里面可大有问题啊！
以前隆虑公主来的时候，自家老娘要么就是直接带着她来找他，要么就是让人把他直接揪过去。
除这两种情况外完全不会有第三种情况。
但这次却偏偏出现了第三种……
耐人寻味！
再联系到隆虑公主现如今的身份。
曹酩心底微沉。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自家这位三姨母的举动应该跟那位隆虑侯陈蟜、大长公主馆陶脱不开关系。
可若是真如他所猜想的一般……
馆陶那臭女人到底在琢磨什么？这平阳侯府，又有什么值得她垂涎？
倒是不是曹酩非得往这方面去这么想，实在是馆陶这臭女人现如今太过有恃无恐了，背靠老太太，王娡还得讨好她，然后陈阿娇又是皇后，其自身又是协助刘彻登上皇位的最大助力……
多方面因素结合，她完全不需要去讨好别人，甚至……她就那么往皇宫门前一站，过路的百官贵戚都得主动给她送礼问好。
这就是她如今的权势。
如此，馆陶还能有什么去求他人的么？
答案只有一个，绝对不会有！
既然如此，为何……
足足想了很久，曹酩都始终没有想通个中缘由，只能在头痛逐渐缓解了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随即冲着那侍女略微一笑。
“行了，走吧。”
声音落下，他就挣脱了那双指肚已经微微泛红的柔荑起身，随即丝毫不作停留迈步而出。
侍女低头看了眼她自己的手指，随即嘴巴略撅起一点幅度，娇媚姿态也就刚出现了那么一瞬，下一刻，不远处曹酩传来的声音就将之彻底打断。
“怎么？还不走？阿母她有说过让我等很久再过去？”
当即她脸上就浮现了一抹慌乱：“二公子，奴这就来！”
“快些……”
曹酩如此说着，脚下速度却已经慢下来了些许。
待到那名侍女小步跟上来后，他就瞥了一眼过去，以眼神示意的同时开口道：“到前面带路吧。”
随即朝侧面迈步将路让开。
就那样看着她走到前面去后，曹酩就直接迈步跟上，面色依旧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真要说他没看到先前那些场景？
可能么？
只是啊……少女怀春固然是一副美景，但谁又能看出来这少女是真怀春还是假怀春呢？
前世早就见惯了诸多场景的曹酩早就已经会忽略这种表面功夫了。
千年上下，普通人的手段终究没有任何太多变化……
更何况，在这整个平阳侯府之中，总想爬上主人家床的‘少女’可一点也不少啊……最起码，那样她们还能得一个妾室的名头，虽然这年头豪门都有互赠妾室的习惯，但就是这种类似于货物的身价，也比下面只能低贱一辈子的婢女更强！
若是有幸能生下一两个孩子，最起码她们这一辈子都不用为生计担心什么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谁还不是如此呢？只不过底层的……更加透明而已。
虽然吧，自家老娘身边这几个侍女所求不至于那般纯粹到让人掉胃口……但曹酩还是对她们没有任何兴趣。
一群仅有那么点身段，样貌勉强能够得上小家碧玉这个词，身后完全没有一丝权势背景的女子而已，完全不符合他所求。
至于说能力？
他日后要娶的女子不仅不能有过强的能力，而且性子还要足够安分！
否则就是招祸！
这一点曹酩远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至于例子……都不需要拉太远，近处就已经有人放着了。
霍光！
一柄故剑，彻底断送霍氏满门上下。
若非那个蠢货一般的女人，那个向来用情至深的宣帝又怎么可能彻底团灭霍氏满门？
撑死会将霍氏某一部分掌权者诛杀罢了。
至于其中政治意义如何……于现如今的曹酩而言还真谈之不及，他需要汲取的就是眼前这一部分的经验。
低调才是王道！
随着侍女一同转出长廊，而后曹酩就看到了正于院亭中坐着的自家老娘和他那个很久不见的三姨母隆虑公主。
只是与记忆中不同，此次所见的隆虑公主好像……眉间多了些许散不去的愁绪？
看来，确实是有些事情了。
要知道隆虑公主在他记忆之中虽然温柔，却也不至于有愁绪凝结于眉间。
心下念头一阵陡转，曹酩脸上却当即就浮现了些许开心。
“隆虑姨母！”
先高声喊了一道，然后他就立马加快了速度往那边赶去。
原本还没察觉到曹酩来到的隆虑公主被这一声唤醒，下意识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
下一刻，曹酩就直接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随即笑嘻嘻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温柔面孔。
“隆虑姨母，你都好久不来了！”
“我前些天都还问阿母来着……她还告诉我她也不知道你来不来……果然阿母她又在骗我了！”
直到这时，隆虑公主才反应过来，随即她脸上的笑容便又多了些许温柔。
伸手在曹酩鼻头轻刮了一下。
“不怪阿姊，是姨母不让她告诉你的……”
看到这一幕，阳信公主就翻了个白眼出来。
这臭小子，又信口胡诌。
还前些天，就是前些年，他又何曾有一次问过隆虑这个姨母了？
只能说……真不要脸！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开口揭穿，仅是板起脸：“赶紧从你姨母腿上下来！每次你姨母来了都要闹她，难怪她来得越发少了……”
“阿姊，没事的。”
隆虑公主柔柔笑着，一手揽住曹酩在腿上。
“不过半年时间，没想到酩儿已经重了这么些，要是再过些年怕是姨母都要抱不住你了……”
“怎么会！”曹酩当即开口乱扯道：“姨母你可不能乱说，我可不胖呢！”
说罢就是咧嘴一笑：“我那叫健壮！”
“好呢！”
“酩儿你不胖！”
隆虑公主即便是笑起来双唇也依旧抿着，只有她那眯起的眼角、勾起的嘴角和嘴角处的酒窝表明她确实是真的在开心。
阳信公主颇有些吃味地看了眼身周，随即伸手在面前桌上一拍，绣眉倒竖：“还不下来？！”
“非要阿母给你上家法是吧？！”
“你隆虑姨母身子弱你是不知道是吧？嗯？！”
“哦……”
曹酩这才低眉顺眼地从隆虑公主腿上跳下来。
没办法，自家老娘话还是得听……要是不听等隆虑公主走了之后遭殃的就稳稳是他了。
只不过跳下来后，他就冲着隆虑公主招手：“隆虑姨母，你低头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隆虑公主依旧笑着，却也听了曹酩所言，低头的同时开口问道：“酩儿你这是有什么话？偏偏还要姨母附耳过……”
还不等她笑着说完，曹酩就已经伸出双手按住了她的眉心，然后轻轻将她那两条眉毛捋顺。
“虽然我不知道姨母你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可是我觉得，姨母你还是笑的时候更好看些，就跟我阿母一样，你们都只有真心笑的时候才最好看。”
“你这么好看的眉毛……可不能这样总皱着呢！”
“……”
隆虑公主当即愣住。
半晌。
她伸出双手将曹酩揽到怀里：“酩儿长大了呢！竟然都知道什么叫好看了……”
在曹酩看不见的地方，隆虑公主双眼已经泛起了微红。
这一次，阳信公主丝毫没有吃味。
说到底……隆虑这个最小的妹妹可也是她看着长大了，现在隆虑公主过上的这种日子，她又岂能不闹心？
只是闹心归闹心，阳信公主也清楚她帮不了隆虑公主。
不仅是因为她已经嫁出去了，更因为她嫁的那个人是隆虑侯陈蟜……那个身后站了大长公主馆陶的男子。
这也是她跟亲母王娡关系一直不怎么好的原因之一了。
阳信公主也知道这是为了给刘彻争取皇位没错……
但知道归知道，又有多少人心里真的能揭过这一切呢？
曹酩也没有挣扎，而是任由隆虑公主抱着他……
他这个向来温柔的姨母，没人知道她在心底压了多少事情。
曹酩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侍女所言，随后他就得到了一个确切回答。
“回二公子，奴确实不知道……”
“奴出来的时候，还没见到隆虑公主殿下。”
闻言，他就轻叹了一声出来，随即闭眼仰头：“你过来，帮我按按脑袋……”
“喏。”
随着一双带着些许微凉的柔荑落在耳侧，曹酩原本紧颦的眉头就已经松弛了些下来。
“阿母她没有说别的么？”
“就说让我晚些过去？”
“嗯……”
虽然侍女声音细如蚊蝇，但好在依旧听得清。
不去理会她到底如何，曹酩就已经叹了口气，却未将任何神色展露于面。
“那就晚些吧……力气再重些。”
“喏。”
头疼……
虽然不清楚他那个三姨母究竟为何而来……但想来绝不会是多么好的事情。
要知道此前她可是已经差不多大半年没有跟自家老娘有除了书信以外的任何往来了……
这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再加上自家老娘特地叮嘱的这一句……里面可大有问题啊！
以前隆虑公主来的时候，自家老娘要么就是直接带着她来找他，要么就是让人把他直接揪过去。
除这两种情况外完全不会有第三种情况。
但这次却偏偏出现了第三种……
耐人寻味！
再联系到隆虑公主现如今的身份。
曹酩心底微沉。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自家这位三姨母的举动应该跟那位隆虑侯陈蟜、大长公主馆陶脱不开关系。
可若是真如他所猜想的一般……
馆陶那臭女人到底在琢磨什么？这平阳侯府，又有什么值得她垂涎？
倒是不是曹酩非得往这方面去这么想，实在是馆陶这臭女人现如今太过有恃无恐了，背靠老太太，王娡还得讨好她，然后陈阿娇又是皇后，其自身又是协助刘彻登上皇位的最大助力……
多方面因素结合，她完全不需要去讨好别人，甚至……她就那么往皇宫门前一站，过路的百官贵戚都得主动给她送礼问好。
这就是她如今的权势。
如此，馆陶还能有什么去求他人的么？
答案只有一个，绝对不会有！
既然如此，为何……
足足想了很久，曹酩都始终没有想通个中缘由，只能在头痛逐渐缓解了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随即冲着那侍女略微一笑。
“行了，走吧。”
声音落下，他就挣脱了那双指肚已经微微泛红的柔荑起身，随即丝毫不作停留迈步而出。
侍女低头看了眼她自己的手指，随即嘴巴略撅起一点幅度，娇媚姿态也就刚出现了那么一瞬，下一刻，不远处曹酩传来的声音就将之彻底打断。
“怎么？还不走？阿母她有说过让我等很久再过去？”
当即她脸上就浮现了一抹慌乱：“二公子，奴这就来！”
“快些……”
曹酩如此说着，脚下速度却已经慢下来了些许。
待到那名侍女小步跟上来后，他就瞥了一眼过去，以眼神示意的同时开口道：“到前面带路吧。”
随即朝侧面迈步将路让开。
就那样看着她走到前面去后，曹酩就直接迈步跟上，面色依旧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真要说他没看到先前那些场景？
可能么？
只是啊……少女怀春固然是一副美景，但谁又能看出来这少女是真怀春还是假怀春呢？
前世早就见惯了诸多场景的曹酩早就已经会忽略这种表面功夫了。
千年上下，普通人的手段终究没有任何太多变化……
更何况，在这整个平阳侯府之中，总想爬上主人家床的‘少女’可一点也不少啊……最起码，那样她们还能得一个妾室的名头，虽然这年头豪门都有互赠妾室的习惯，但就是这种类似于货物的身价，也比下面只能低贱一辈子的婢女更强！
若是有幸能生下一两个孩子，最起码她们这一辈子都不用为生计担心什么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谁还不是如此呢？只不过底层的……更加透明而已。
虽然吧，自家老娘身边这几个侍女所求不至于那般纯粹到让人掉胃口……但曹酩还是对她们没有任何兴趣。
一群仅有那么点身段，样貌勉强能够得上小家碧玉这个词，身后完全没有一丝权势背景的女子而已，完全不符合他所求。
至于说能力？
他日后要娶的女子不仅不能有过强的能力，而且性子还要足够安分！
否则就是招祸！
这一点曹酩远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至于例子……都不需要拉太远，近处就已经有人放着了。
霍光！
一柄故剑，彻底断送霍氏满门上下。
若非那个蠢货一般的女人，那个向来用情至深的宣帝又怎么可能彻底团灭霍氏满门？
撑死会将霍氏某一部分掌权者诛杀罢了。
至于其中政治意义如何……于现如今的曹酩而言还真谈之不及，他需要汲取的就是眼前这一部分的经验。
低调才是王道！
随着侍女一同转出长廊，而后曹酩就看到了正于院亭中坐着的自家老娘和他那个很久不见的三姨母隆虑公主。
只是与记忆中不同，此次所见的隆虑公主好像……眉间多了些许散不去的愁绪？
看来，确实是有些事情了。
要知道隆虑公主在他记忆之中虽然温柔，却也不至于有愁绪凝结于眉间。
心下念头一阵陡转，曹酩脸上却当即就浮现了些许开心。
“隆虑姨母！”
先高声喊了一道，然后他就立马加快了速度往那边赶去。
原本还没察觉到曹酩来到的隆虑公主被这一声唤醒，下意识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
下一刻，曹酩就直接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随即笑嘻嘻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温柔面孔。
“隆虑姨母，你都好久不来了！”
“我前些天都还问阿母来着……她还告诉我她也不知道你来不来……果然阿母她又在骗我了！”
直到这时，隆虑公主才反应过来，随即她脸上的笑容便又多了些许温柔。
伸手在曹酩鼻头轻刮了一下。
“不怪阿姊，是姨母不让她告诉你的……”
看到这一幕，阳信公主就翻了个白眼出来。
这臭小子，又信口胡诌。
还前些天，就是前些年，他又何曾有一次问过隆虑这个姨母了？
只能说……真不要脸！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开口揭穿，仅是板起脸：“赶紧从你姨母腿上下来！每次你姨母来了都要闹她，难怪她来得越发少了……”
“阿姊，没事的。”
隆虑公主柔柔笑着，一手揽住曹酩在腿上。
“不过半年时间，没想到酩儿已经重了这么些，要是再过些年怕是姨母都要抱不住你了……”
“怎么会！”曹酩当即开口乱扯道：“姨母你可不能乱说，我可不胖呢！”
说罢就是咧嘴一笑：“我那叫健壮！”
“好呢！”
“酩儿你不胖！”
隆虑公主即便是笑起来双唇也依旧抿着，只有她那眯起的眼角、勾起的嘴角和嘴角处的酒窝表明她确实是真的在开心。
阳信公主颇有些吃味地看了眼身周，随即伸手在面前桌上一拍，绣眉倒竖：“还不下来？！”
“非要阿母给你上家法是吧？！”
“你隆虑姨母身子弱你是不知道是吧？嗯？！”
“哦……”
曹酩这才低眉顺眼地从隆虑公主腿上跳下来。
没办法，自家老娘话还是得听……要是不听等隆虑公主走了之后遭殃的就稳稳是他了。
只不过跳下来后，他就冲着隆虑公主招手：“隆虑姨母，你低头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隆虑公主依旧笑着，却也听了曹酩所言，低头的同时开口问道：“酩儿你这是有什么话？偏偏还要姨母附耳过……”
还不等她笑着说完，曹酩就已经伸出双手按住了她的眉心，然后轻轻将她那两条眉毛捋顺。
“虽然我不知道姨母你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可是我觉得，姨母你还是笑的时候更好看些，就跟我阿母一样，你们都只有真心笑的时候才最好看。”
“你这么好看的眉毛……可不能这样总皱着呢！”
“……”
隆虑公主当即愣住。
半晌。
她伸出双手将曹酩揽到怀里：“酩儿长大了呢！竟然都知道什么叫好看了……”
在曹酩看不见的地方，隆虑公主双眼已经泛起了微红。
这一次，阳信公主丝毫没有吃味。
说到底……隆虑这个最小的妹妹可也是她看着长大了，现在隆虑公主过上的这种日子，她又岂能不闹心？
只是闹心归闹心，阳信公主也清楚她帮不了隆虑公主。
不仅是因为她已经嫁出去了，更因为她嫁的那个人是隆虑侯陈蟜……那个身后站了大长公主馆陶的男子。
这也是她跟亲母王娡关系一直不怎么好的原因之一了。
阳信公主也知道这是为了给刘彻争取皇位没错……
但知道归知道，又有多少人心里真的能揭过这一切呢？
曹酩也没有挣扎，而是任由隆虑公主抱着他……
他这个向来温柔的姨母，没人知道她在心底压了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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