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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辰,皆不如你

    艾丽星距地球5000光年,飞船内仍需两三天才能到,我和艾丽丽在仅仅几天码时间里,对对方产生了爱恋,也许吧吧,不能说是爱情,我单方面是这么想的。

    在这三天时间里,我们完全可以靠冬眠直接跳过,但我们没有那么做,至于原因嘛,也许是因为想度过这美好的日子吧。幼灵号可容纳的空间并不多,所以投影室陪伴了我们最多时间。

    “老是这样发呆也想不出什么东西,不如我们来聊聊以后的事吧”,投影仪投影出日落下的风景。我和艾丽丽在草地上坐着。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了头,我从侧面看着她的眼睛,含有泪水,只是还有没有留出来,作为旁观者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她是坚强呢,还是柔弱呢,在听完他的经历之后,她绝对是坚强的一个人,在宇宙中流浪了上千年。泪水无法洗去痛苦,哭又有什么用呢?换成我的话,公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早就直接自我了断了。

    “人类消失了,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人类不配被延续,灭亡了就是灭亡了,延续了去祸害其它星球吗?”

    她眯着眼睛,头偏了一下,对着我微笑,“照你这么说。艾丽文明值得被延续吗?蜗居在艾丽星的我们,终究逃不出被灭亡的命运,上帝是公平的,两个文明都没有通过上帝的考验”

    “说的真有哲理,不像是一个人少女口中说出来的”

    “以前的我也没管,只是在进入飞船踏上流浪的时候,我才开始思考这些的”

    投影仪所表现出来的场景很真实,除了远处有个突出的按钮,真看不出这是飞船内部。

    之前在前往蛇夫座的时候,艾丽丽也曾投影出这片草原,由于我当时还没有缓过气,没有认真欣赏这里的美,现在心静下来了。我望了望四周,这个黑暗,并不是那种令人恐惧的,环境把黑色的美发挥到了极致,既冷漠又有些活泼。在星空不一样的颜色的衬托下,我很清晰明了看清每棵树,树叶飘得很自然,它们在风的吹动下,悠然地飘着,也许飘动的轨迹在比划着什么呢。草原的舒适,躺下来会很容易陷入遐想之中。

    最美的还是星空,艾丽星的两个月亮,互相映衬,比地球的美许多,一条银河划破天空,天空被分为了银河和银河外,中间有个鼓鼓的东西。艾丽丽告诉我,那是英仙座旋臂,正中央正是银河系核心区域。

    我在这星空之下并不孤独,有艾丽丽陪着我,感觉宇宙的一切危险都微不足道,爱情能够化解这一切。

    “我也和你一样喜欢仰望星空,从小时候开始就对就有这个习惯了”,我看见艾丽丽躺着,欣赏星空,平稳地对她说。

    “是啊。超喜欢宇宙啊,感觉看着繁星,看着浩瀚的宇宙,心灵就算是有了寄托,宇宙很大,感觉很孤独,当然,有你陪着我多好”

    此时我也躺下了,双手当枕头,一睁眼就能看到浩瀚的星空,我们就这样,看星星边聊天儿,“我永远不会忘记8岁那天。夜晚的星空,满是繁星,真的很美”

    “是啊,感觉星星在拥抱着我们,不论我们的心灵是否孤独,星星依旧会给我们温暖……”

    “我,我真的太喜欢星海了,小时候,因为无意间在全息电脑上看见了,关于宇宙探索的书,也看见了星海觉得特别震撼,真的很美,从此,爱上了神秘的宇宙,和那浩瀚无垠的星海。”

    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在聊天时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我终于明白了,前半生一直在追求着的,找到了归宿,那便是她。

    我从躺着,蹭起来。转头看向艾丽丽,对她说:“那个,你能和我一起去探究宇宙的奥秘吗?”。

    她依然躺着,疑惑看着我,问:“宇宙的奥秘?那是什么?”

    “不用管那是什么,可以是探索宇宙的开始与结局,也可以。是宇宙文明的规则,反正就是宇宙的真面目,你愿意吗?”

    “嗯,愿意”,她再一次笑了,是那么的甜美、纯真。

    就这样,我将和他一起去探索,神秘的宇宙。

    幼灵号飞船航向了它的家。AKD星区,它诞生于太阳系,它在艾丽星停留了几十万年,所以艾丽星是它的新家,如今她将再次回到新家,我们二人将是他的见证者。

    宇宙浩瀚无边,我们仅仅在于银河系内周旋,可即便如此,每次星际航行都是以数千光年为单位,或许对于幼灵号来说,路程长度的得多少本无意义。

    这是从登陆幼灵号到现在,我所观察到的一切的总结。艾丽丽说了光速航行没有任何代价,我对它持怀疑态度,但宇宙中除了艾丽丽,没有了任何人,我不相信她,相信谁呢。

    指挥台上的电脑AI,原本是无形象的,只是一台冰冷的语言系统,后来我发现它可以像人那样面对面交流,我和艾丽丽把AI设置成了一个人形,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只有拳头大小,成熟的女性,以后,我对AI的第三人称称呼会对他的旁观称呼就从它变成了她。

    “AI,请显示路线图”,我在指挥台对AI说,在这狭小的飞船里,除了和艾丽丽聊天,也就只有和AI聊天了。

    AI头上出现一张三维立体全息图,里面的是,黑色的背景,幼灵号飞船在中间航行,各个恒星的位置大致与现实接近,以文字的方式悬浮着。

    “那个……我看看”,上百颗恒星飞速掠过,在这无意间中,我看见了“天鹰星云”这四个字,我的大脑突然告诉我,天鹰星云,有个东西。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双手捧着全息投影图,转头过去看AI,幼灵号连号正处于天蝎星区,距离目的地还有1200多年,仍需三个小时才能到达。

    艾丽丽此时处于投影仪的场景中,她这一会儿心情很愉悦,沉醉于星空下的美景,我不好意思去打扰她。

    “命令幼灵号停下,在此使用投影仪,记录下创始之柱的奇特自然景观”我对于AⅠ说。

    “好的,请稍候”

    飞船从光速逐渐截至停下,在内部却没有一点感觉,就像是坐车一样,幼灵号的零件是70多万年前根达亚人所创造的,时至今日仍然可以正常运行,我还是不得不佩服根达亚人的科技。

    最后还是AI提醒了我,我才知道飞船已经停下来了。打开附近的全息电脑,显示这里是天蝎星座,后方不远就是天鹰星云,若拍照,可以囊括创世之柱的绝大部分。

    “创世之柱能够存在,是因为末端的密度极高,形成柱状细构。巨柱之间的气体被上方星团的电离风吹走。在左侧巨柱的顶端,一个巨大的碎片不断加热,正在飞离巨柱。虽然它叫“创世之柱”,从物理角度看,它其实是毁灭之柱。气柱内部形成新星,散播强烈辐射,以来自大量附近星星的强烈风暴,正逐渐摧毁、侵蚀形成气体柱的气体与灰尘,而在气体柱边缘,带着神秘蓝色色泽的薄雾,也因为新星所散发的热能而慢慢散发……”AI为我科普。

    我没怎么注意AI说的话,先是用投影仪拍下来天蝎星云,其中也包括创世之柱,再把它加以美化,崭新的一张图片呈现在我的眼里:

    天鹰星云内存在大量年轻的大质量恒星,它们有规律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形状,创世之注沐浴在他们放射的光芒中,明显可以看出一颗有三颗明亮的星星,以及在他们下方的冷空气,就像是三支巨柱,支撑着宇宙天空,不让它倒下来。创世之主成一个“山”字,中间的那一根,头更像是伸入了宇宙深处,唯美的色彩,更使他在孤寂黑暗的宇宙中,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周围的星云,一切都像是设置好的一样,美得到位,无一不向众人倾诉着,创造它的人,富有极高的艺术品质,这便是宇宙的鬼斧神工了。或许看到这一幕,谁都感叹。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帝创造的话,那上帝一定是个艺术家。

    我想把自己的感受也给艾丽丽看,她就在离我不远的投影室里享受着自然之风。扶着栏杆,向地板飞去,手里拿着照相投影仪;到达地面后,抬起头直视前方。

    “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这个想法是我从飞船到达天蝎星区就有了,“她躺在草地上,睁开眼,突然发现星空变了,而自己身处三维宇宙空间之中,漂浮着,然后我也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将是一个怎样的体验,好期待啊!”

    投影室外有个箱子,上面有切换场景的按钮,我将拍下来的创世之柱载入电脑里,电脑将二维创始之子升至三维,使人能够亲身感受浩瀚宇宙的感慨。

    “在这飞船里,我不给她个惊喜,谁给她个惊喜呢?”,操作完毕后,我按下确定键,放平了心态,想到此时场景应该转换了,则走进投影室。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处于失重状态,迷失了方向。她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吧,背后是创世之柱星云,而他们周围没有任何阻碍物,在孤寂的宇宙里,只有二人,仿佛我们就是创世神。

    “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礼物,你喜欢吗?”,我快速的游过去,与艾丽丽贴身交流,她在太空中翻了个滚,看见我漂过来了,才找到方向,调整了自己,以疑惑的眼神凝视着我,问道:

    “这是……什么?我刚才在享受星光浴来着”

    我指了指旁边的创世之柱星云,艾丽丽这才观察四周,被环境美所吸引了。

    这与远眺拍照完全不同,我们近身感受,一团团犹如云状的星云盘旋着,一并升至宇宙天空的尽头,无法一眼观至全部,这其中少不了环绕的各个星云颜色,咰彩的星云,是宇宙艺术中的杰作。

    艾丽丽伸出手,手心里甚至有个零散的星光颗粒,在闪闪发光,其实就是星际尘埃,星云的形状,你想象它像什么,它就像什么,想另一个东西,又像它了。因为这里的星云数以万计,相类各式各样……

    这一切感悟,完全不是二维图片能够比拟的。

    “你看过这些吗?我想的就是,艾丽人没有发展航天,你在逃离之后,又处于恐慌之中,更没有多余的闲心观赏宇宙。现在,我们直接身处宇宙,没有任何防护服,你做过吗?”

    艾丽丽自然漂浮着,伸出双手,感受着宇宙大自然的气息,那娇小的身躯抵挡不了宇宙黑暗,我要保护她,而正对着我的,是她胸口前的那个蝴蝶结,它本身不发光也不反光,在我的眼里,可能是为了营造气氛吧,正在闪烁。

    “嗯,谢谢,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过呢,我很喜欢”,她面对我的时候一直都是微笑的,而这次不同,她是发自内心那种,阳光的。

    “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创始之柱”

    我没有经任何思考,脱口而出的这四个字,看到她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美吗”

    “好美呀”

    “丽丽,你能用一句话概括,它的美吗?”

    “额…这个,我想想…浩瀚无垠的宇宙,漫天都燃着灯,星空是否有尽头?璀璨的星空,宇宙神釜,难道不是这一生中最美的景色吗?”

    艾丽丽找到了她小时候的欢乐,我是这么认为的,刚才她说的那句话,我真正感受到了她的纯真,可能没有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下一句会说什么,自从那次那天开始,我就是她唯一依靠的人,而对于我来说,她又是我唯一依靠的人,也好,在整个宇宙中,我没有竞争者了。

    “那你呢,你该怎么形容呢?”

    艾丽丽沉醉于美丽星空之中,没有看我。

    “漫天星辰,皆不如你”

    艾丽丽震住了,转过身来凝视着我,天真的眼神似乎变成熟,她炫彩的身姿在漆黑的宇宙显得格外显眼,也许宇宙就算不是黑色的呀,以艾丽丽的心,一样很鲜艳吧。

    “什…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很美,你的心更美。不论在面对灭族时,你挺过来了;还是在地球上时,对我的举动不解,有着一颗慈母的心愿,担负起延续文明的责任。宇宙很黑暗无情,没有爱,它就是一件关押犯人的坟墓,可有了爱,后才有了存在的意义,而你完全诠释了这一点。我想要唯护这星星之火的爱,让它响彻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呵呵…你真有趣,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艾丽丽轻声回答。

    “不,我是说我们永远要在一起好吗?永远不分离,幼灵号就是我们的今后的归宿”

    “其实你不用这么说,我也明白了,从上一句话,我就知道了”

    “上一句?哪句?”

    “就是漫天星辰那句话呀,能讲得细一点吗?我喜欢听这种浪漫的句子”

    “好的”

    我们向左侧的创世之柱星云望去,面对浩瀚的宇宙,我想到了,我该说什么:

    “我携满天星辰赠你,仍觉得星辰不及你”

    “真有意思,嗯哼,能再说的细一点吗?”

    “我愿意带着满天星辰送给你,即使只是在你旁边掠过。你的光芒太耀眼,已经完全把星光所遮挡,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整个仙女座送给你,仍觉得不够,因为满天星辰也不及你在我心目中的光芒。”

    艾丽丽的嘴角从小圆点变成了一条弧线,冲过来抱住了我,我感受到了她的余温。

    “永远……是什么时候……”

    “幼灵号光速飞船不断飞行,甚至可以到达宇宙的尽头,宇宙空间的尽头,宇宙时间的尽头。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直到宇宙死亡的那一天”

    创世之柱的某个星光漂流至我的胸前,正在发光,既像萤火虫,又像天上闪着的星星,后来,又有更多的星云粒子从我旁边掠过,霎时间,光粒形成一条星河,把我们分开,闪着金色的光芒,然后便消失了。好似眨眨眼,星星就掉下来了,落进草丛里,撒了满地星光。创世之柱的层层星云,不断将尘埃弹开,在恒星的照耀下,它才形成了那些萤火虫。

    “呐,我说,要是我不见了,你会想我吗……”,她的语气很放松,也很温柔,在美丽的创世之柱的衬映下,仿佛所有事物都会变得温和。

    “我会想你的,尽管如此,我也会知道,我们从来都不会真正分开,所有人都不会分开。因为,宇宙万物,起点皆是大爆炸,我们都是从宇宙大爆炸后产生的,所以,我们都来自宇宙,都是宇宙的孩子。不过……我不会让那天发生”

    “嗯嗯,我知道了,嗯?是的呢,很有道理,我们所有人都不会真正分离……那个,用文雅的话说的话,我们都是恒星的孩子,我们都是星尘。”,艾丽丽说。

    我再回去看创世之柱,以及远处所看不见的星云,用脑中仅存的知识理解:它们都是孕育恒星的胎盘,而恒星又是生命诞生的必须条件,所以说我们都是星尘。我大概是这么理解的,但没有说出来,而是换了句话:

    “我们没有处于同一个时空,你站在我面前,我看见的你,也仅仅只是几纳秒前的你”,趁着现在正旺的气氛,我说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一句话。“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过去,不是现在,没有现在”

    艾丽丽思考了一下,说:“你说,我们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过去,那又怎么样呢?如果站在一米以外,只是三纳秒以前的你,那我走到你面前最近的地方不就好了吗?如果我们的距离是零,就可以拉住现在的你。”

    “不,后面还有一句话,那便是:可即使这样,我也要穿越时空的束缚,去思念你”

    “哇!”,她尖叫了,可能是因为完全想不到我会这样说。“嗯。我明白了……我。之前你说的那句……我的回答是。我愿意,我们不分离,我愿意陪你到宇宙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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