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恶魔之影II
“所以你是说……那些怪物，是恶魔？”听完了瑞恩的推论，青阳在开口问道。
然而瑞恩却是摇了摇头:“力量的性质，确实非常相似——狂躁、混乱，充满了毁灭的气息，跟在学院上课时，感觉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但应该不是”。
“一个东西长得像鸭子，走路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它就应该是鸭子啊！”青阳大惑。
“呃……你的逻辑不能说有错……可是，我能控制住它，还能拆解分析它……”瑞恩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青阳的逻辑无懈可击，但套在眼前的情况上却不合适。
“所以呢？”
“我能做到控制、拆解和分析，那就意味着我能够驱散净化它……”
“这不好事儿吗？”
“确实是好消息，可是我不应该能做到才对，原因……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瑞恩思索着，眼睛还在盯着被锁住的红色魔力。
“好吧，你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一下”青阳在阴影里说道。
“这就要从魔力的基础逻辑讲起了……”
“你怎么不从宇宙大爆炸，开天辟地讲起？！”
“你别烦……这真的是必要的，我尽量说的简短一点……”瑞恩挠了挠头，哭笑不得地组织着语言:“嗯，首先，每个位面都存在着约束力量的法则，被法则约束的力量，就会被打上法则的烙印”。
“深渊的力量也不例外，而想要净化异界的力量，本质上就是把异界的法则烙印抹消，把它转化成寻常无害的魔力”。
“但法则的烙印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净化术针对的，是消解法术对魔力的编织，对法则烙印比较无力，尤其是深渊烙印，大多数异界法则，都是被动生效的，而深渊法则，则具备相当的主动性，它被称作深渊意志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想要抹消深渊烙印的话，会遭到深渊意志的直接反击！高阶圣职者和防护系专精的高阶法师之所以能做到，都因为是借助了其他法则的力量，圣职者从天国借力，而防护法师则是借助魔网的法则！”
“普通的法师想要做到这点，就只能凭力量硬撼了……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一个位面……更何况无尽深渊还是许多位面的叠合体，整个世界上，恐怕都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瑞恩最后总结道。
“所以，不是恶魔？”青阳沉吟了一会儿，消化了瑞恩的解释之后，犹豫着问道。
“应该还是脱不了关系……魔法的逻辑是编织魔力，改变结构，产生效果，深渊力量则是以烙印从根本上改变性质，这一丝魔力毫无疑问是编织过的，性质介于两者之间，有点像……生物被深渊力量入侵的状态！”瑞恩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一般思考，然后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得出了一个最接近的结论！
“所以说，这片森林里有一头恶魔，那些怪物，是被它感染了？”青阳回应道。
瑞恩再次摇头:“不，这些怪物这两次战斗中，都有出色的战术表现，它们的指挥官，肯定是个高明的战术家，而战术这个词，根本就不在恶魔的字典上，更可能是一件深渊宝物！或者是一条细小的空间裂隙！”。
仿佛剥开了重重雾霭，触到了一切背后的真相，瑞恩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
“切，是你们这个世界的战术太原始了吧？我没觉得高明到哪儿去……”青阳不屑地调侃了一句。
“不对！”瑞恩没有理会青阳的调侃，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便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吐了出来，困惑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又怎么了？”
“被深渊力量侵蚀的过程极其痛苦！处于这个过程中的生物一定是扭曲的、疯狂的！它们不可能保持理智执行复杂的战术！而且，大多数生物都会在这个过程里痛苦地死去，一两百个被侵蚀的生物里，最终最多也就只有一两个能存活下来，成功转化成恶魔类生物！”瑞恩沮丧地摇着头。
抛开理智不谈，那些怪物的数量也太多了，光是死在他们手上的，就有四五十头，而且这肯定还不是这些怪物的全部，甚至不会是大部分——一个部落如果损失超过三分之一，要么崩溃，要么疯狂报复，而这些怪物的袭击仍是小打小闹，没有要玩命的意思，撤退时亦没有溃败的迹象。
这说明它们的减员甚至都没有伤筋动骨！
那这群怪物的现存数量就肯定有数百，按照转化成功的比例推算，原本的数量，恐怕是数万！
如果它们的原型，是哥布林的话，这个规模已经不是简单的部落或氏族，而足以形成一个哥布林王国了！
这里是帝国核心行省之一，巴克纳公爵的领地，人口和定居点的密度，在整个大陆上都可称稠密，还驻扎着两个战备级编制的帝国军团！隔壁就是帝国军神辖下的昂科森自由领！
一个丁口数万的哥布林王国，在这片土地上迁徙、行军，却没有任何人察觉！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面的话，不需要瑞恩解释，深喑此道的青阳稍一动脑子，就想明白了。
瑞恩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密密麻麻的线团里找到了线头，接下来只需扯动，就能解开谜团，然而捏起线头一拽，才发现下面是一团环环相扣的死结。
思路到这里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除非有更多的线索，否则不可能再推测出什么。
少年灰心丧气地退出了冥想，眼前的视野先是一暗，然后渐渐适应了帐篷里的亮度。
借着破碎的月光，他看到霍普和巴斯已经睡着了，霍普的睡姿相当标准——直挺挺地如同一具尸体，长剑被他枕在脑袋下面，随时可以拔出，而巴斯的睡姿就不那么雅观了，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兽皮上，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还打着呼噜。
“应该告诉他们吗？”看着两人沉睡在梦乡，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对抗什么，瑞恩不由担忧地问道。
“你能净化吗？”青阳想了一下，反问了一个问题。
“应该能，深渊烙印不牢固，净化术应该是有用的，只是……想要净化干净，可能会很麻烦，一次施法可能不够…而且也只是现在可以，如果发展下去的话…”
“那就先别说！你自己都没完全弄清楚情况，那个加里斯之前是圣武士，对恶魔应该相当了解，最后你的逻辑形不成闭环，肯定说服不了他……再说，你这些天表现得这么差劲，还提过要放弃的建议……这些人早就不相信你了，大概率会觉得你想临阵脱逃！”
青阳反对的有理有据，瑞恩虽然心中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可是，巴斯的伤口很多，还有霍普大叔……”瑞恩看着兽皮垫上熟睡的哥哥，心中忍不住担忧，如果侵入的魔力数量，和受伤次数是成正比的话，那么，为了保护自己遍体鳞伤的巴斯，可就相当危险了！
而他也不能放任一路上对两人照顾有加的霍普，就这么被深渊力量侵蚀！
“你可以，每天单独帮他俩和你自己净化一次……这里人太多了，就算每人一次，你的魔力也不够，更何况一次还不行！”
“可是……”
可是那些佣兵，虽然不曾对他有太多善意，有些甚至还有敌意，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见死不救，他还没这般铁石心肠！
“先休息吧，就算要做什么，你也得有足够的魔力，那就要保证充沛的精力进行冥想，对吧？”青阳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不再如往常一样咄咄逼人。
瑞恩犹豫了一下，发现青阳话里的逻辑，和加里斯今天先不顾其他人死活，优先穿甲的行为逻辑很类似。
他从心底里不太赞同这种行为方式，但事实摆在眼前——加里斯的选择，也许是最优解。
所以犹豫再三，他到底听从了青阳的建议，没有喊醒霍普和巴斯，强迫自己睡下。
梦境之中，他再次见到了连绵的霜雪和延烧的火焰。
然而这次，梦境像是活了过来！瑞恩甚至觉得自己时而冰冷！时而燥热！
一会儿大汗淋漓，一会儿哆嗦地想要缩成一团！
然而瑞恩却是摇了摇头:“力量的性质，确实非常相似——狂躁、混乱，充满了毁灭的气息，跟在学院上课时，感觉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但应该不是”。
“一个东西长得像鸭子，走路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它就应该是鸭子啊！”青阳大惑。
“呃……你的逻辑不能说有错……可是，我能控制住它，还能拆解分析它……”瑞恩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青阳的逻辑无懈可击，但套在眼前的情况上却不合适。
“所以呢？”
“我能做到控制、拆解和分析，那就意味着我能够驱散净化它……”
“这不好事儿吗？”
“确实是好消息，可是我不应该能做到才对，原因……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瑞恩思索着，眼睛还在盯着被锁住的红色魔力。
“好吧，你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一下”青阳在阴影里说道。
“这就要从魔力的基础逻辑讲起了……”
“你怎么不从宇宙大爆炸，开天辟地讲起？！”
“你别烦……这真的是必要的，我尽量说的简短一点……”瑞恩挠了挠头，哭笑不得地组织着语言:“嗯，首先，每个位面都存在着约束力量的法则，被法则约束的力量，就会被打上法则的烙印”。
“深渊的力量也不例外，而想要净化异界的力量，本质上就是把异界的法则烙印抹消，把它转化成寻常无害的魔力”。
“但法则的烙印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净化术针对的，是消解法术对魔力的编织，对法则烙印比较无力，尤其是深渊烙印，大多数异界法则，都是被动生效的，而深渊法则，则具备相当的主动性，它被称作深渊意志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想要抹消深渊烙印的话，会遭到深渊意志的直接反击！高阶圣职者和防护系专精的高阶法师之所以能做到，都因为是借助了其他法则的力量，圣职者从天国借力，而防护法师则是借助魔网的法则！”
“普通的法师想要做到这点，就只能凭力量硬撼了……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一个位面……更何况无尽深渊还是许多位面的叠合体，整个世界上，恐怕都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瑞恩最后总结道。
“所以，不是恶魔？”青阳沉吟了一会儿，消化了瑞恩的解释之后，犹豫着问道。
“应该还是脱不了关系……魔法的逻辑是编织魔力，改变结构，产生效果，深渊力量则是以烙印从根本上改变性质，这一丝魔力毫无疑问是编织过的，性质介于两者之间，有点像……生物被深渊力量入侵的状态！”瑞恩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一般思考，然后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得出了一个最接近的结论！
“所以说，这片森林里有一头恶魔，那些怪物，是被它感染了？”青阳回应道。
瑞恩再次摇头:“不，这些怪物这两次战斗中，都有出色的战术表现，它们的指挥官，肯定是个高明的战术家，而战术这个词，根本就不在恶魔的字典上，更可能是一件深渊宝物！或者是一条细小的空间裂隙！”。
仿佛剥开了重重雾霭，触到了一切背后的真相，瑞恩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
“切，是你们这个世界的战术太原始了吧？我没觉得高明到哪儿去……”青阳不屑地调侃了一句。
“不对！”瑞恩没有理会青阳的调侃，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便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吐了出来，困惑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又怎么了？”
“被深渊力量侵蚀的过程极其痛苦！处于这个过程中的生物一定是扭曲的、疯狂的！它们不可能保持理智执行复杂的战术！而且，大多数生物都会在这个过程里痛苦地死去，一两百个被侵蚀的生物里，最终最多也就只有一两个能存活下来，成功转化成恶魔类生物！”瑞恩沮丧地摇着头。
抛开理智不谈，那些怪物的数量也太多了，光是死在他们手上的，就有四五十头，而且这肯定还不是这些怪物的全部，甚至不会是大部分——一个部落如果损失超过三分之一，要么崩溃，要么疯狂报复，而这些怪物的袭击仍是小打小闹，没有要玩命的意思，撤退时亦没有溃败的迹象。
这说明它们的减员甚至都没有伤筋动骨！
那这群怪物的现存数量就肯定有数百，按照转化成功的比例推算，原本的数量，恐怕是数万！
如果它们的原型，是哥布林的话，这个规模已经不是简单的部落或氏族，而足以形成一个哥布林王国了！
这里是帝国核心行省之一，巴克纳公爵的领地，人口和定居点的密度，在整个大陆上都可称稠密，还驻扎着两个战备级编制的帝国军团！隔壁就是帝国军神辖下的昂科森自由领！
一个丁口数万的哥布林王国，在这片土地上迁徙、行军，却没有任何人察觉！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面的话，不需要瑞恩解释，深喑此道的青阳稍一动脑子，就想明白了。
瑞恩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密密麻麻的线团里找到了线头，接下来只需扯动，就能解开谜团，然而捏起线头一拽，才发现下面是一团环环相扣的死结。
思路到这里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除非有更多的线索，否则不可能再推测出什么。
少年灰心丧气地退出了冥想，眼前的视野先是一暗，然后渐渐适应了帐篷里的亮度。
借着破碎的月光，他看到霍普和巴斯已经睡着了，霍普的睡姿相当标准——直挺挺地如同一具尸体，长剑被他枕在脑袋下面，随时可以拔出，而巴斯的睡姿就不那么雅观了，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兽皮上，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还打着呼噜。
“应该告诉他们吗？”看着两人沉睡在梦乡，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对抗什么，瑞恩不由担忧地问道。
“你能净化吗？”青阳想了一下，反问了一个问题。
“应该能，深渊烙印不牢固，净化术应该是有用的，只是……想要净化干净，可能会很麻烦，一次施法可能不够…而且也只是现在可以，如果发展下去的话…”
“那就先别说！你自己都没完全弄清楚情况，那个加里斯之前是圣武士，对恶魔应该相当了解，最后你的逻辑形不成闭环，肯定说服不了他……再说，你这些天表现得这么差劲，还提过要放弃的建议……这些人早就不相信你了，大概率会觉得你想临阵脱逃！”
青阳反对的有理有据，瑞恩虽然心中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可是，巴斯的伤口很多，还有霍普大叔……”瑞恩看着兽皮垫上熟睡的哥哥，心中忍不住担忧，如果侵入的魔力数量，和受伤次数是成正比的话，那么，为了保护自己遍体鳞伤的巴斯，可就相当危险了！
而他也不能放任一路上对两人照顾有加的霍普，就这么被深渊力量侵蚀！
“你可以，每天单独帮他俩和你自己净化一次……这里人太多了，就算每人一次，你的魔力也不够，更何况一次还不行！”
“可是……”
可是那些佣兵，虽然不曾对他有太多善意，有些甚至还有敌意，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见死不救，他还没这般铁石心肠！
“先休息吧，就算要做什么，你也得有足够的魔力，那就要保证充沛的精力进行冥想，对吧？”青阳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不再如往常一样咄咄逼人。
瑞恩犹豫了一下，发现青阳话里的逻辑，和加里斯今天先不顾其他人死活，优先穿甲的行为逻辑很类似。
他从心底里不太赞同这种行为方式，但事实摆在眼前——加里斯的选择，也许是最优解。
所以犹豫再三，他到底听从了青阳的建议，没有喊醒霍普和巴斯，强迫自己睡下。
梦境之中，他再次见到了连绵的霜雪和延烧的火焰。
然而这次，梦境像是活了过来！瑞恩甚至觉得自己时而冰冷！时而燥热！
一会儿大汗淋漓，一会儿哆嗦地想要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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