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许愿池
青灯古佛，盏盏星灯，朦胧的夜色更添了些清晰之感，男子举起茶盏，细细品尝，眉间闪过一丝柔色，既而笑道：“大师这里的茶，果然非凡，”
“公子谬赞了，这虽是宫里赏的，想来公子也不是第一次见，”老和尚眉间淡淡的，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瞒不了他，
他轻轻放下茶盏，笑道：“难道大师知晓我的身份？”
老和尚摇头，隔着窗口望着满天繁星，说的话似有玄机：“身份只是枷锁，是虚无，是幻象，所谓众生皆苦，佛渡众生，你们皆是众生，众生皆是你们，”
慕然漆黑的眸子在这灯火烛光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宛若天上的点点星光，过了一会，他悠悠开口道：“众生皆苦，却从来不平等，”
“施主何出此言，”老和尚不是第一次听过此等话语，见他眉间不凡，想来定是颇有佛悟，
“众生万象，虽皆有其命理，但俗世三六九等，却无人敢其争论，不过只是相生相克，斗转星移罢了，”
慕然说着，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颇有些落寞之感，
“施主自小便生在顶端，有些厌倦也是情理之中，可公子既享了常人不能享的尊荣，便要承受比常人更加惨痛的代价，这些公子其实都懂，这世间的规律，岂是我们一介凡人随意便可堪破的，万物皆有缘由，也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老和尚手持佛珠，一脸的慈悲，心中不由的舒坦了许多，真是许久不曾与人如此谈论佛理了，
“大师不愧是修习佛法多年，要是我能有大师一半通透，也许就能少一些烦恼吧！”
慕然说着，只见他举起茶盏，一饮而尽，仿佛要饮尽这万般愁丝，千般纠缠。
老和尚抬眸，意味深长道：“公子非池中之物，又生在俗世，自然免不了这七情六欲。”
慕然站了起来，眉间闪过一丝释怀，笑道：“此番听了大师的禅语，让慕然心中也轻松了不少，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施主言重了，解世人之烦忧，是我佛存在于世的法旨，老衲只是顺应天命，”
老和尚说着，也站了起来，双手合十，眉目似有一丝淡淡的祥和之色，
常听言兰夜寺的住持，佛法造诣颇深，世间万物于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而所谓的佛法无边，便是知世故，藏玄机，渡世人。
母后以前也劝他常去兰夜寺拜拜，只因那时年少桀骜，不信神佛，不信命理，终究是未曾踏进寺庙一步。
到如今他虽丝毫没有动摇，可他久经沙场，血债累累，他虽不信命理，却也怕把这些凶煞之气带给身边的亲人。
夜风徐徐吹来，寺庙每隔三仗便有一盏灯笼，专为夜晚到大殿上虔诚念经的和尚们所设，这里的和尚勤修佛法，便是深夜也会有人影常在此经过，
于越提着一盏花灯，守在门外，见慕然出来，急忙上前问候：“主子，这大师果真如皇后所言，佛法高超吗？”
慕然出奇意外不嫌他多嘴，眸子幽深道：“母后说的没错，也算是不虚此行。”
能得主子如此另眼相看的人，看来是非凡无比，看来以后得找个时间让大师好好帮他算算姻缘，
瞧他一脸的痴样，嘴都要裂到后脑勺去，慕然嫌弃道：“人家大师是得道高僧，不是算命的，也不算姻缘，”
说完，他肉眼可见的嘴角一抽，故作轻咳，不自然道：“谁要算姻缘，我才不算呢？”
慕然不理会，目光一闪，不经意间瞥到他手中的别致的花灯，不禁问道：“你拿这花灯作甚，”
于越呆愣的举了举花灯，蓦然回过神道：“这是方才一个小和尚给属下的，他说在后山竹林有个许愿池，每个上山来的香客，都要去放一盏灯，以求亲人平安，”
“他还说了什么，”慕然不咸不淡的问着，仿佛瞧出他眼里的古怪。
于越眼神闪躲，一脸为难，最后支支吾吾道：“还，还说可以求姻缘，”
慕然闻言，确是早已意料之中，随即眉头一皱，不禁反问：“这寺庙还管姻缘，那月老庙岂不是门庭冷落，”
“主子说的没错，他们山脚下的月老庙都快要关门大吉了，不过香客去哪，可不由住持决定，只能说这座兰夜寺对世人的影响太大，信众颇多，”
于越说完，对这座寺庙的态度不禁微妙起来，内心肃然起敬，
慕然微微颔首，也深知为何这座寺庙会屹立百年，佛法悠久，随即紧紧的盯着花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主子，那现在要干嘛去，”他紧跟其后，小心翼翼的问着，
“放花灯啊！你不是很想去吗？”慕然头也不回的说着，灯笼照着路，所到之处皆通明，
于越闻言，憨笑的挠了挠后脑勺，不自然道：“其实主子不必如此，属下自己去就是，又何必劳烦您跑一趟呢？”
慕然脚步一顿，突然转过身来，摊手道：“拿来，”
“什，什么，”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眉间满是困惑，
“花灯，拿来，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慕然眼眸微眯，眉间闪过一丝威胁，淡淡的语气确是震慑力极强，
于越不禁一愣，面露难色，就算如此，也只得乖乖把手中那盏花灯递给他，不解道：“主子要去放花灯，主子不是最不信这些吗？”
“哪那么多废话，”慕然好似整暇的看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花灯，
寺庙的后山上，竹林围绕，意境幽远，假山之下，池子的水涓涓细流，发出淡淡响彻这空旷之地的声音，
池子中央游荡着几盏花灯，灯光璀璨，在这朦朦夜色之中，也是颇为静谧和谐。
“这便是许愿池，”慕然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解，传得如此神乎其神的，他还以为很是壮阔呢？没想与平常的池子并无区别吗？
于越也微愣，但刚才的生起的敬畏之心促使着他，继续挣扎道：“庙虽小，佛却是大的，这池子虽小，却也是很灵验的，”
突然，假山的另一头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很缓慢，却很分明。
只见女子挑着细长的灯笼，余光淡淡洒在庭院下，她搀扶着身旁的女子，那女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步伐颇有些狼狈，
“小姐，你脚刚上药，此时还是肿得要命，为何要来受这般苦，”说这话的正是零儿，只见她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小和尚说这许愿池灵的很，如今母亲卧病在床，我只是想希望她的病能快些好，”林苏儿面色实在难看，每走一步痛苦就多一分，
他们隐在假山池子的另一头，自然是听到她们的谈话，只见于越微微挑眉，小声道：“主子，是苏苏小姐她们，”
慕然白了他一眼，应是觉得他多此一举，他能听出声音来，难道他就聋了不成，
于越下意识的低下头来，只一下，就看见慕然早已直奔假山的另一边去，他急忙压低声音道：“主子，等等我，”
林苏儿本想放了花灯，许一个愿就回去的，只不过，池中央假山后面突然冲出了个人来，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还是她的九哥哥。
她举着花灯，冲他甜甜一笑：“九哥哥，你是在这里等我吗？你不会想要扮许愿神吓苏苏吧！”
慕然不理会她话里的玩味，眉头一皱，语气担忧道：“你的脚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就算是为你母亲祈福，也不必今晚就来，一切也需等伤好再说，”
林苏儿低下头来，手足无措，却还是假装笑道：“不碍事的，一点都不疼了，”
慕然叹了一口气，扫了扫她的身上，眸色又浮现一抹忧色，责怪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更深露重的，要是生病了那还得了，”
说着，他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牢牢的盖住了她的身躯，深怕一丝风扰了她的康健，
“九哥哥，你怎么这么好，”林苏儿眉间一喜，心里也涌上阵阵暖意，要不是脚受伤了，怕是早就急不可耐的抱住他，
慕然低低笑了，挑了挑眉：“不是要祈愿吗？我抱你过去，”
零儿闻言，心里一惊，但见林苏儿眉飞色舞的张开双臂，被抱在慕然怀里的那一刻，她又有些不忍打断这一刻的美好，
他们两个并肩坐在池子旁，有说有笑的，而后面的两人只能远远的瞧着，
“其实你家小姐与我家主子挺配的，”一直不作声的于越，突然悠悠的开口，眼底有试探的意味，
“才不配呢？我家小姐是要嫁给世子的，”零儿微微撇嘴，显然不想承认这一刻的事实，
“那你家小姐的意思呢？”于越不耻下问，有意无意的攀谈着，想来也是为他的主子刺探军情，
谁知，零儿白了他一眼，恨恨道：“我家小姐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就算你家主子是皇子，我们林府也不嫁，”
说完，便随处找了石阶坐了下来，脸色气鼓鼓的，
于越神色无措，没想到这尚书府如此排斥皇子，那主子的情路可谓是坎坷不已哦，再加上还有皇后为他所选的贤良淑德的女子，就更是雪上加霜了，想到这，他看向慕然的眼光多了一丝同情，
而后刚好又被慕然捕捉到了，他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真是冤家路窄，狭路也相逢。
慕然没有理会于越眼中的那抹异样，只是眼眸低垂，看着那斋花灯缓缓的在河面飘荡着，周身泛着点点灯光，还有身侧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女子，一切仿佛那般柔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九哥哥，我的愿望许完了，你不是也带了盏花灯吗？你怎么不许愿，”林苏儿忽的睁起双眸，盈盈笑道，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不开心都已烟消云散，
“这花灯是于越的，本殿才不信这些，”他别扭的转过头去，脸上颇有些不自然，好似在掩饰着什么，
“是吗？”林苏儿探头问道，笑意更甚，
这下就更说不清了，只见慕然眼底闪过一丝少见的慌乱，似有似无的，不过还是被林苏儿瞧见了，
她拿过他手中的花灯，身子微倾，把花灯缓缓的置入水面之上，朝他笑道：“苏苏帮你放，你只管在心里说出你的愿望就行了，所谓心诚则灵，我想许愿神是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
慕然微微一愣，随即闭上双眼，黑暗的尽头隐隐约约有着光亮，那一瞬间，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心思深沉，仿佛回到儿时那般心无杂念，
也许，此刻，大抵是这辈子心中最澄明之时，
他忽的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女子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愫，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他是将军，死也死过，活也活过，到头来却发现这种感情好似他以前从未拥有，
“你许的什么愿？”林苏儿抬眸好奇问道，幽幽的眸子显得空旷明亮，
“不告诉你，”慕然顿时生了戏弄的心思，语气也带了丝玩味，
他不信神佛，自不会许什么愿望，事在人为，凡事不可强求，至于来这，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没想到上天也是对他颇为眷顾。
林苏儿叹了口气，沉思一会，颇为大气的说道：“不告诉就不告诉呗，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瞧着她一脸无所谓的面容，慕然勾起唇角，失声笑道：“你这丫头，最喜欢的就是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呢，”她微微撇嘴，脸上是被人道破少有的不自然，却还是硬生硬气的，
“好了，这愿也许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他侧着身子盯着她姣好的面容，清风徐来，她的眉眼更添了一丝清冷的气质，
“好吧，”见他不说，她的语气也是病恹恹的，颇有些无奈之色，
直到再次被他抱起，她心里的那丝惆怅才渐渐淡去，这种感觉很奇怪，好似永远都希望他能一直抱着她，
“九哥哥，你是不是也会娶妻，三妻四妾的那种，”怀里的人突然幽幽的冒出这一句来，没有丝毫预兆。
“公子谬赞了，这虽是宫里赏的，想来公子也不是第一次见，”老和尚眉间淡淡的，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瞒不了他，
他轻轻放下茶盏，笑道：“难道大师知晓我的身份？”
老和尚摇头，隔着窗口望着满天繁星，说的话似有玄机：“身份只是枷锁，是虚无，是幻象，所谓众生皆苦，佛渡众生，你们皆是众生，众生皆是你们，”
慕然漆黑的眸子在这灯火烛光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宛若天上的点点星光，过了一会，他悠悠开口道：“众生皆苦，却从来不平等，”
“施主何出此言，”老和尚不是第一次听过此等话语，见他眉间不凡，想来定是颇有佛悟，
“众生万象，虽皆有其命理，但俗世三六九等，却无人敢其争论，不过只是相生相克，斗转星移罢了，”
慕然说着，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颇有些落寞之感，
“施主自小便生在顶端，有些厌倦也是情理之中，可公子既享了常人不能享的尊荣，便要承受比常人更加惨痛的代价，这些公子其实都懂，这世间的规律，岂是我们一介凡人随意便可堪破的，万物皆有缘由，也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老和尚手持佛珠，一脸的慈悲，心中不由的舒坦了许多，真是许久不曾与人如此谈论佛理了，
“大师不愧是修习佛法多年，要是我能有大师一半通透，也许就能少一些烦恼吧！”
慕然说着，只见他举起茶盏，一饮而尽，仿佛要饮尽这万般愁丝，千般纠缠。
老和尚抬眸，意味深长道：“公子非池中之物，又生在俗世，自然免不了这七情六欲。”
慕然站了起来，眉间闪过一丝释怀，笑道：“此番听了大师的禅语，让慕然心中也轻松了不少，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施主言重了，解世人之烦忧，是我佛存在于世的法旨，老衲只是顺应天命，”
老和尚说着，也站了起来，双手合十，眉目似有一丝淡淡的祥和之色，
常听言兰夜寺的住持，佛法造诣颇深，世间万物于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而所谓的佛法无边，便是知世故，藏玄机，渡世人。
母后以前也劝他常去兰夜寺拜拜，只因那时年少桀骜，不信神佛，不信命理，终究是未曾踏进寺庙一步。
到如今他虽丝毫没有动摇，可他久经沙场，血债累累，他虽不信命理，却也怕把这些凶煞之气带给身边的亲人。
夜风徐徐吹来，寺庙每隔三仗便有一盏灯笼，专为夜晚到大殿上虔诚念经的和尚们所设，这里的和尚勤修佛法，便是深夜也会有人影常在此经过，
于越提着一盏花灯，守在门外，见慕然出来，急忙上前问候：“主子，这大师果真如皇后所言，佛法高超吗？”
慕然出奇意外不嫌他多嘴，眸子幽深道：“母后说的没错，也算是不虚此行。”
能得主子如此另眼相看的人，看来是非凡无比，看来以后得找个时间让大师好好帮他算算姻缘，
瞧他一脸的痴样，嘴都要裂到后脑勺去，慕然嫌弃道：“人家大师是得道高僧，不是算命的，也不算姻缘，”
说完，他肉眼可见的嘴角一抽，故作轻咳，不自然道：“谁要算姻缘，我才不算呢？”
慕然不理会，目光一闪，不经意间瞥到他手中的别致的花灯，不禁问道：“你拿这花灯作甚，”
于越呆愣的举了举花灯，蓦然回过神道：“这是方才一个小和尚给属下的，他说在后山竹林有个许愿池，每个上山来的香客，都要去放一盏灯，以求亲人平安，”
“他还说了什么，”慕然不咸不淡的问着，仿佛瞧出他眼里的古怪。
于越眼神闪躲，一脸为难，最后支支吾吾道：“还，还说可以求姻缘，”
慕然闻言，确是早已意料之中，随即眉头一皱，不禁反问：“这寺庙还管姻缘，那月老庙岂不是门庭冷落，”
“主子说的没错，他们山脚下的月老庙都快要关门大吉了，不过香客去哪，可不由住持决定，只能说这座兰夜寺对世人的影响太大，信众颇多，”
于越说完，对这座寺庙的态度不禁微妙起来，内心肃然起敬，
慕然微微颔首，也深知为何这座寺庙会屹立百年，佛法悠久，随即紧紧的盯着花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主子，那现在要干嘛去，”他紧跟其后，小心翼翼的问着，
“放花灯啊！你不是很想去吗？”慕然头也不回的说着，灯笼照着路，所到之处皆通明，
于越闻言，憨笑的挠了挠后脑勺，不自然道：“其实主子不必如此，属下自己去就是，又何必劳烦您跑一趟呢？”
慕然脚步一顿，突然转过身来，摊手道：“拿来，”
“什，什么，”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眉间满是困惑，
“花灯，拿来，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慕然眼眸微眯，眉间闪过一丝威胁，淡淡的语气确是震慑力极强，
于越不禁一愣，面露难色，就算如此，也只得乖乖把手中那盏花灯递给他，不解道：“主子要去放花灯，主子不是最不信这些吗？”
“哪那么多废话，”慕然好似整暇的看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花灯，
寺庙的后山上，竹林围绕，意境幽远，假山之下，池子的水涓涓细流，发出淡淡响彻这空旷之地的声音，
池子中央游荡着几盏花灯，灯光璀璨，在这朦朦夜色之中，也是颇为静谧和谐。
“这便是许愿池，”慕然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解，传得如此神乎其神的，他还以为很是壮阔呢？没想与平常的池子并无区别吗？
于越也微愣，但刚才的生起的敬畏之心促使着他，继续挣扎道：“庙虽小，佛却是大的，这池子虽小，却也是很灵验的，”
突然，假山的另一头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很缓慢，却很分明。
只见女子挑着细长的灯笼，余光淡淡洒在庭院下，她搀扶着身旁的女子，那女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步伐颇有些狼狈，
“小姐，你脚刚上药，此时还是肿得要命，为何要来受这般苦，”说这话的正是零儿，只见她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小和尚说这许愿池灵的很，如今母亲卧病在床，我只是想希望她的病能快些好，”林苏儿面色实在难看，每走一步痛苦就多一分，
他们隐在假山池子的另一头，自然是听到她们的谈话，只见于越微微挑眉，小声道：“主子，是苏苏小姐她们，”
慕然白了他一眼，应是觉得他多此一举，他能听出声音来，难道他就聋了不成，
于越下意识的低下头来，只一下，就看见慕然早已直奔假山的另一边去，他急忙压低声音道：“主子，等等我，”
林苏儿本想放了花灯，许一个愿就回去的，只不过，池中央假山后面突然冲出了个人来，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还是她的九哥哥。
她举着花灯，冲他甜甜一笑：“九哥哥，你是在这里等我吗？你不会想要扮许愿神吓苏苏吧！”
慕然不理会她话里的玩味，眉头一皱，语气担忧道：“你的脚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就算是为你母亲祈福，也不必今晚就来，一切也需等伤好再说，”
林苏儿低下头来，手足无措，却还是假装笑道：“不碍事的，一点都不疼了，”
慕然叹了一口气，扫了扫她的身上，眸色又浮现一抹忧色，责怪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更深露重的，要是生病了那还得了，”
说着，他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牢牢的盖住了她的身躯，深怕一丝风扰了她的康健，
“九哥哥，你怎么这么好，”林苏儿眉间一喜，心里也涌上阵阵暖意，要不是脚受伤了，怕是早就急不可耐的抱住他，
慕然低低笑了，挑了挑眉：“不是要祈愿吗？我抱你过去，”
零儿闻言，心里一惊，但见林苏儿眉飞色舞的张开双臂，被抱在慕然怀里的那一刻，她又有些不忍打断这一刻的美好，
他们两个并肩坐在池子旁，有说有笑的，而后面的两人只能远远的瞧着，
“其实你家小姐与我家主子挺配的，”一直不作声的于越，突然悠悠的开口，眼底有试探的意味，
“才不配呢？我家小姐是要嫁给世子的，”零儿微微撇嘴，显然不想承认这一刻的事实，
“那你家小姐的意思呢？”于越不耻下问，有意无意的攀谈着，想来也是为他的主子刺探军情，
谁知，零儿白了他一眼，恨恨道：“我家小姐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就算你家主子是皇子，我们林府也不嫁，”
说完，便随处找了石阶坐了下来，脸色气鼓鼓的，
于越神色无措，没想到这尚书府如此排斥皇子，那主子的情路可谓是坎坷不已哦，再加上还有皇后为他所选的贤良淑德的女子，就更是雪上加霜了，想到这，他看向慕然的眼光多了一丝同情，
而后刚好又被慕然捕捉到了，他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真是冤家路窄，狭路也相逢。
慕然没有理会于越眼中的那抹异样，只是眼眸低垂，看着那斋花灯缓缓的在河面飘荡着，周身泛着点点灯光，还有身侧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女子，一切仿佛那般柔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九哥哥，我的愿望许完了，你不是也带了盏花灯吗？你怎么不许愿，”林苏儿忽的睁起双眸，盈盈笑道，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不开心都已烟消云散，
“这花灯是于越的，本殿才不信这些，”他别扭的转过头去，脸上颇有些不自然，好似在掩饰着什么，
“是吗？”林苏儿探头问道，笑意更甚，
这下就更说不清了，只见慕然眼底闪过一丝少见的慌乱，似有似无的，不过还是被林苏儿瞧见了，
她拿过他手中的花灯，身子微倾，把花灯缓缓的置入水面之上，朝他笑道：“苏苏帮你放，你只管在心里说出你的愿望就行了，所谓心诚则灵，我想许愿神是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
慕然微微一愣，随即闭上双眼，黑暗的尽头隐隐约约有着光亮，那一瞬间，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心思深沉，仿佛回到儿时那般心无杂念，
也许，此刻，大抵是这辈子心中最澄明之时，
他忽的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女子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愫，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他是将军，死也死过，活也活过，到头来却发现这种感情好似他以前从未拥有，
“你许的什么愿？”林苏儿抬眸好奇问道，幽幽的眸子显得空旷明亮，
“不告诉你，”慕然顿时生了戏弄的心思，语气也带了丝玩味，
他不信神佛，自不会许什么愿望，事在人为，凡事不可强求，至于来这，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没想到上天也是对他颇为眷顾。
林苏儿叹了口气，沉思一会，颇为大气的说道：“不告诉就不告诉呗，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瞧着她一脸无所谓的面容，慕然勾起唇角，失声笑道：“你这丫头，最喜欢的就是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呢，”她微微撇嘴，脸上是被人道破少有的不自然，却还是硬生硬气的，
“好了，这愿也许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他侧着身子盯着她姣好的面容，清风徐来，她的眉眼更添了一丝清冷的气质，
“好吧，”见他不说，她的语气也是病恹恹的，颇有些无奈之色，
直到再次被他抱起，她心里的那丝惆怅才渐渐淡去，这种感觉很奇怪，好似永远都希望他能一直抱着她，
“九哥哥，你是不是也会娶妻，三妻四妾的那种，”怀里的人突然幽幽的冒出这一句来，没有丝毫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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