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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关于命案,话说从前

    那个领头的精壮吏胥的话音顿住,而身旁三三两两的年轻衙役们也鸦默雀静,甚至连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这里是兰辟城西市,虽然商贾之地的西市相对偏僻一些,但到底也是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一而再再而三发生被命案。

    这次还是一个精通道术之人,他死前到底看见什么恐怖诡异之事?

    “这已经是近日来兰辟城第六个这样的死者了。”随着百姓一道道惊惶又不安的叹息,沈倦缓步踱了过来。

    “咦?曹吏胥!他握拳的手掌心好像有东西?”忽然,一个年轻的衙役惊讶了起来。

    领头的精壮汉子曹吏胥也看了过去,又细看了看那人的左手,手掌紧握着,好像是有东西。

    曹姓吏胥很快就扳开了死者的手掌。

    “这是一道符箓!”

    “是个血符!是死者生前咬破右手食指所书……”

    曹姓吏胥还未说完,却见一队皂舆差役拥着两人而来。

    曹姓吏胥一看这队人那两人的服饰,赫然便是具领使,急忙站起身迎上前去叉手行礼,想去套个近乎。

    两人只是朝着领头的曹姓吏胥扬手举起一块腰牌,指着地上死尸,道:“这尸身蹊跷,我等奉命来此带走这尸身!”

    几个年轻的衙役扫了一眼他们的班头,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缓缓退开几步让出身后的尸体。

    持腰牌的具领使朝身后一队差役使了个眼色,数名皂舆差役便上前抬起尸身,随即转身离开。

    “我们兰辟城出了命案,何时具领使会来插手……”年轻的衙役位卑胆小,更不敢多事,等那队差役走远了,才敢弱弱的不满嘀咕两句。

    挺立在衙役队伍中领头曹姓吏胥也是紧蹙眉头,沉声吩咐道:“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有令牌行事,走的也是官面路数,慎言!”

    一队年轻的衙役们显然对这个领头曹姓吏胥惟命是从,只得挥手驱散了围观百姓,先行打道回府衙。

    人群中的沈倦才从乌泱泱散开的一众看热闹百姓口中得知,登高祭祖节刚过不久,兰辟城本该一派祥和热闹,但这几日,坊间街衢已有各种“厄日鬼杀”的谣言传出。

    沈倦对什么“厄日鬼杀”没兴趣,只想养好伤,采办添置好车马、干粮便继续北上。

    沈倦刚一回到客栈,可以坐满百十人的大堂里,诸多南来北往的歇脚打尖之客在店堂里,或高声或低声的议论纷纷。

    “听说又被吓死一个?”

    “可不是嘛!这才十几日就前前后后死了六个人。”

    “如今,一入夜谁还敢出门……”

    “赏金再高,还是命重要!”

    “掌柜的,”沈倦略一思忖,便踱步靠近柜台,一胳膊肘撑在柜台上,冲着柜台里的胖掌柜,漫不经心地问道,“兰辟城出什么事了?”

    胖掌柜望向了手提大包小包的沈倦,又瞟了眼大堂里交头接耳的众人,摇头叹道:“兰辟城连出六条人命,听说今日又死了一个为了赏金的修道之人!都说是恶鬼吃人,唉,兰辟城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为何说是恶鬼吃人?”沈倦不以为意地一笑,继续追问道。

    胖掌柜的神情微微一愣,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道:“你是不知道,前几人死得有多惨!有开膛破腹,有被吸干气血的,也有身上没伤但五脏却被吃空的,这些人的死相如此恐怖,必是恶鬼罗刹所为……”

    “你是外来之人或许不知,兰辟城以前叫隐山城,这里曾是隐山教派的起源地,道术高人很多。”面对一个的专心聆听的听客,胖掌柜像个退隐的侠客将前尘往事一一娓娓道来。

    “隐山教派经过上几百年的传承,一直传到十六年前,当年隐山教派的大宗师便是赫赫有名的白圭大师。”

    “然而,隐山教派的覆灭却得从白圭大师收留一个弑师之徒说起,那个叛徒天生冷酷凶恶,自小被父母抛弃。白圭大师为诛邪性而养正善,一念之仁便收留了他,于是那个叛徒便一边在隐山教中做着杂役,一边在修行教义和道术,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之术,短短几年之间,居然超出同辈中人一大截。听说某一次切磋道术之时,还得到了大师之女白玉锦的青睐,一跃成为白圭大师的弟子,被赐名白云舒。”

    “大师之女白玉锦美貌非凡,白圭大师将她当成掌上明珠,隐山教派一直传言将来谁娶了大师的独生爱女,整个隐山教派的宗主之位便是谁的。然而,整个隐山派都知道白玉锦与白云舒彼此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隐山教派当时也是人才辈出,修练道术后更像是神仙人才那般,能呼风唤雨,驱邪捉鬼无所不能,自然吸引了不少信徒前来上香,拜师以及乞助。”

    “而隐山教派的祸端却正是从一次下山的驱邪惩恶开始,引发了整个隐山派的覆灭。”

    “白圭大师之女,白玉锦死了。”

    胖掌柜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如讲故事一般,将事情说得跌宕起伏,还颇有说书人句句揪心声声亮那味儿。

    “然后呢?”沈倦也是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很是配合地追问。

    胖掌柜点了点头,舒了口气,接着说道:“白玉锦惨死,隐山教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白圭大师与白云舒都下山追查杀害白玉锦的真凶。”

    “但是,当查出真凶的那一刻,却导致白云舒直接叛出师门。”

    说到这里,胖掌柜深深地叹了口气,“这隐山教派通阴阳,晓符咒之术,擅长驱鬼镇魂,然而,隐山教派的第一条教义便是只能驱鬼散邪,处置恶鬼邪神及邪门歪道之徒,绝不可杀不懂玄门道术的黎民百姓。”

    “但是,杀害白玉锦的凶手却并不是邪门歪道之徒,只是一个心存妄念的卑鄙小人。”

    “知道凶手真面目的白云舒认为,这类人比恶灵邪僻危害更甚,应该人人得而诛之,当即便要杀掉凶手替白玉锦报仇,但却被奉行教义绝不干预凡夫俗子生死的白圭大师制止。正因为如此,白云舒便与他的师傅白圭大师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大吵了一通。”

    “最终,白云舒虽迫于白圭大师的威压,不得不服从师命将凶手交由俗世中的官府衙门处置,但回到隐山派后愤懑、憎恨和苦楚的情绪却逐渐在他心中疯狂滋长,白玉锦的惨死让他无法释怀,而不能手刃凶手又令他备受煎熬。”

    “或许也是天道不眷,不久便传来凶手逃脱的消息,这一次白云舒再也无法忍受,他决心放弃隐山教派的教义,离开隐山派,离开之前对力量的渴望又驱使他秘密潜入禁地之中,偷习禁术,直至被白圭大师发现。此时的白圭大师还在向他灌输隐山教派教义,恳求他放弃禁术,回归正途。”

    “然而,开弓哪有回头箭?事已至此,白云舒又如何肯作罢?隐山教派又如何能容下偷习禁术的弟子?可惜,时至今日,谁也不知道当年禁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白云舒又是如何杀害恩师,夺取隐山教派秘术的?”

    “只知道,弑师夺宝的白云舒逃出隐山教派,随之而来的,便是隐山教对白云舒这个弑师叛教之徒的疯狂报复与追杀。”

    “最终,在你来我往的厮杀相斗中,当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时,白云舒召集了一批追随他的手下,竟直接上山屠戮了整个隐山教派。”

    兴许是说故事的时候没人打断,仍一脸唏嘘嗟叹的胖掌柜的也渐渐松弛舒缓了许多。

    但沈倦听到这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隐山教派的覆灭与“恶鬼杀人”又有什么关系?

    沈倦自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此时故作不解,道:“掌柜的,快别卖关子了,隐山教的覆灭之祸与近日坊间的“恶鬼杀人”又有何关系?”

    听了沈倦的话,胖掌柜忍不住叉腰顿足捶胸骂道:“哼!还不是一群好事者招惹出来的祸端。”

    “兰辟城几百年来一直受隐山教派影响颇深,流传下来的风俗便有阳九阴六之说,每逢九月九日,便被视为两个“极阳”相遇,二阳相逢而相克,所以这一日在兰辟城便被视为“厄日”,需登高祭祖以求解厄。”

    “便是登高祭祖那日,一群好事者竟无意中闯入了早已覆灭的隐山教派之地,三三两两鼓动之下,在隐山教派的废墟遗地中搜刮了不少金器玉质下山。”

    “一时之间,消失的隐山教派便在兰辟城传扬开来,当即令兰辟城的民众炸开了锅,已经渐渐被人们遗忘的隐山教派再一次成为大发横财的寻宝之地,此时闹得极大,甚至惊动了官府。”

    “然而,除了第一次无意间闯入的那群好事者,兰辟城中成百上千的寻宝人再也无人找到过隐山教派的遗地,甚至兰辟城的官府也曾派人前来探查过,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只是那群好事者故意编造出来戏耍众人时,兰辟城中‘恶鬼杀人’的惨案便开始一件件接踵而来。”

    “有人说是冒犯了隐山教派的阴魂,所以下山索命;也有人说隐山教派中镇压的鬼车罗刹重返人间;还有人说那个杀师灭教的白云舒强行修炼禁术,早已坠入邪道,此次便是招惹了一直藏身于隐山教派的他。”

    胖掌柜瞄了一眼沈倦,忽地干咳一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低声说道:“兰辟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今日西市那起命案后,听命于府君的幕丞司都来了,还直接接管了案子,听说为了不让真凶逃走,兰辟城如今已是能进不能出了……”

    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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