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灾
唐可可土豆种到一般，唐母就喊了她，“可儿，家里没盐了，去镇上买一包回来！”
“到隔壁张姨家借一借就成了，明天我再去。”
“那怎么成，明天我要去你外祖母家，你一会去镇上顺便买几个鸡蛋，给你外祖母送去，时间还早，你赶紧去，不然一会天可黑了。”说着还补充了一句，“盐要苏记杂货铺的。”
唐可可默，今早李戈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盐没了？
但母命难违，牵着牛就往外走。
看了看天，时间也不早了，买了盐就回来刚刚好，再去买衣裳时间就不够了，便没有去找李戈。
明天再跟李戈去镇上也还来得及。
苏记杂货铺在东市，据说东家是燕城里的富商，名下有平常老百姓各种家常用的柴米油盐面，也有专门为达官贵人使用的布匹胭脂首饰，总之是样样俱全。
唐母习惯吃苏记杂货铺里卖的盐。
到了镇上，也不含糊，直接往东市驶去。
……
白素已经三十五六了，嫁到这上唐村也已经二十来年了。
自从她的儿子唐国邦三年前奔赴北疆，她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丈夫体谅她，村长又时常带人来安慰她，她变得对官府的人特别敏感，稍微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的人就心惊肉跳。
她害怕官府的人给她送来抚恤金。
害怕自己的儿子战死在沙场上。
但这三年过去了，官府的人始终没有踏进上唐村。
虽然国邦没有给她寄信报平安，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几年来她慢慢放下了许多。
与丈夫又得了一个儿子。
算是老来得子，故对他十分宠爱。
她想着过几天让国邦的老师给她的儿子取个名字。
老师有文化，群里的小孩大多数名字都是他取的。
刚过完年没几天，雪还没有化完全，因为这几天都是闲着的，没有农活。
白素便到了孙大娘家串门。
孙大娘抓了一把糖果给白素，拿了两把椅子到庭院里，问白素道，“白妹子，今儿咋有空来我这？”
“这不是忙里偷闲嘛，想着过年都去串亲戚了，咱俩也好几天没见了，便来给你唠唠。”白素望了眼里屋，“公公的腿可好些了？”
“还是那样，一到春天就疼得要死要活的，这郎中开的药天天吃不停，怎么就不见好。”
“老人家就是这样，好歹一年里有三季是好的。平时多带他运动运动，听说隔壁村陈妹子的郎君会一手按摩，你可去问问，好歹老头子过个春舒服些。”
“哎，行，我明天去。”孙大娘想起了今天早上见到的奴隶，朝着白素八卦道，“今儿个我见着苏丫头带着个奴隶，你猜怎么着，他的后脖子画了个叉！”
白素惊呼，“那可不是叛国贼！这叛国贼人人喊打，带着也会招人嫌，苏丫头可不是被人骗了？”她越想越觉得可能，“不行，我得去跟村长说，苏丫头听村长的话，该让她把那奴隶丢进唐山深处喂狼。”
说完便站了起来，但立刻被孙大娘拉住了，“等等。”
白素：“姐姐你还劝我做甚！这奴隶不能留在村子，我看着恶心。”
“不是，你可听到什么动静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村里有人惊恐的叫喊声：“山崩了！山崩了！快跑！快跑！”
但又如何跑得了？
山上的大石混着泥土滚落，塌了一半的山。
直直将山脚的上唐村淹没。
不到瞬息的时间，就将村里人的惊恐永永远远地埋在了地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似乎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有老鼠从泥里钻出来，双爪清了清头上的土，四周望了望，朝着一个方向窜走了。
上方有鸟拍着翅膀，站在山上的一颗树上向下望。似乎在守着什么猎物。
陆陆续续来了人，先是官府的人，然后是别的村子的人，最后村子里的亲朋好友也都来了。
有人在悲戚，有人在庆幸。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祷告。
今天没有太阳。
李戈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在村口站了一刻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随后转头看向奴隶，笑道，“走吧，去看看江湖。”
…
“江湖路远”，这是话本里说的。
夜幕将将降临，江湖又无处可寻。
李戈在大周朝最熟悉的便是上唐村和唐山。
上唐村没了，唐山也没了。
一时还不能决定往哪里去。
镇上也是没有江湖的，便追着月亮向西而行。
月黑风高，没有遇到所谓的蒙面杀手，也没有看到逃难的少侠，李戈走得有些累了乏了，见着一个山洞便走进去了。
他们还没有走出唐山的范围，唐山很大，一座峰连着一座峰，绵延数百里。
山洞是弧形的，有些浅，李戈贴着洞壁，伸脚就能够到外面。
若是这附近有村落，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在这里。
初春的天气虽然不似冬天那么阴寒，但夜里的风照样冻人。
李戈让奴隶先进去，然后在他的旁边躺下了，睡前还不忘让奴隶闭眼。
半梦半醒间，感受到风越来越大，李戈缩了缩腿脚，往旁边温暖的地方靠了靠，待舒服多了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有人睁开了眼，眼里依旧茫然一片，只一会，又重新闭上。
这是一个平安的夜晚，山林的野兽没有嗅到食物的味道，路上也没有经过的强盗，没有雷雨，风也不大。
“到隔壁张姨家借一借就成了，明天我再去。”
“那怎么成，明天我要去你外祖母家，你一会去镇上顺便买几个鸡蛋，给你外祖母送去，时间还早，你赶紧去，不然一会天可黑了。”说着还补充了一句，“盐要苏记杂货铺的。”
唐可可默，今早李戈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盐没了？
但母命难违，牵着牛就往外走。
看了看天，时间也不早了，买了盐就回来刚刚好，再去买衣裳时间就不够了，便没有去找李戈。
明天再跟李戈去镇上也还来得及。
苏记杂货铺在东市，据说东家是燕城里的富商，名下有平常老百姓各种家常用的柴米油盐面，也有专门为达官贵人使用的布匹胭脂首饰，总之是样样俱全。
唐母习惯吃苏记杂货铺里卖的盐。
到了镇上，也不含糊，直接往东市驶去。
……
白素已经三十五六了，嫁到这上唐村也已经二十来年了。
自从她的儿子唐国邦三年前奔赴北疆，她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丈夫体谅她，村长又时常带人来安慰她，她变得对官府的人特别敏感，稍微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的人就心惊肉跳。
她害怕官府的人给她送来抚恤金。
害怕自己的儿子战死在沙场上。
但这三年过去了，官府的人始终没有踏进上唐村。
虽然国邦没有给她寄信报平安，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几年来她慢慢放下了许多。
与丈夫又得了一个儿子。
算是老来得子，故对他十分宠爱。
她想着过几天让国邦的老师给她的儿子取个名字。
老师有文化，群里的小孩大多数名字都是他取的。
刚过完年没几天，雪还没有化完全，因为这几天都是闲着的，没有农活。
白素便到了孙大娘家串门。
孙大娘抓了一把糖果给白素，拿了两把椅子到庭院里，问白素道，“白妹子，今儿咋有空来我这？”
“这不是忙里偷闲嘛，想着过年都去串亲戚了，咱俩也好几天没见了，便来给你唠唠。”白素望了眼里屋，“公公的腿可好些了？”
“还是那样，一到春天就疼得要死要活的，这郎中开的药天天吃不停，怎么就不见好。”
“老人家就是这样，好歹一年里有三季是好的。平时多带他运动运动，听说隔壁村陈妹子的郎君会一手按摩，你可去问问，好歹老头子过个春舒服些。”
“哎，行，我明天去。”孙大娘想起了今天早上见到的奴隶，朝着白素八卦道，“今儿个我见着苏丫头带着个奴隶，你猜怎么着，他的后脖子画了个叉！”
白素惊呼，“那可不是叛国贼！这叛国贼人人喊打，带着也会招人嫌，苏丫头可不是被人骗了？”她越想越觉得可能，“不行，我得去跟村长说，苏丫头听村长的话，该让她把那奴隶丢进唐山深处喂狼。”
说完便站了起来，但立刻被孙大娘拉住了，“等等。”
白素：“姐姐你还劝我做甚！这奴隶不能留在村子，我看着恶心。”
“不是，你可听到什么动静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村里有人惊恐的叫喊声：“山崩了！山崩了！快跑！快跑！”
但又如何跑得了？
山上的大石混着泥土滚落，塌了一半的山。
直直将山脚的上唐村淹没。
不到瞬息的时间，就将村里人的惊恐永永远远地埋在了地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似乎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有老鼠从泥里钻出来，双爪清了清头上的土，四周望了望，朝着一个方向窜走了。
上方有鸟拍着翅膀，站在山上的一颗树上向下望。似乎在守着什么猎物。
陆陆续续来了人，先是官府的人，然后是别的村子的人，最后村子里的亲朋好友也都来了。
有人在悲戚，有人在庆幸。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祷告。
今天没有太阳。
李戈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在村口站了一刻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随后转头看向奴隶，笑道，“走吧，去看看江湖。”
…
“江湖路远”，这是话本里说的。
夜幕将将降临，江湖又无处可寻。
李戈在大周朝最熟悉的便是上唐村和唐山。
上唐村没了，唐山也没了。
一时还不能决定往哪里去。
镇上也是没有江湖的，便追着月亮向西而行。
月黑风高，没有遇到所谓的蒙面杀手，也没有看到逃难的少侠，李戈走得有些累了乏了，见着一个山洞便走进去了。
他们还没有走出唐山的范围，唐山很大，一座峰连着一座峰，绵延数百里。
山洞是弧形的，有些浅，李戈贴着洞壁，伸脚就能够到外面。
若是这附近有村落，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在这里。
初春的天气虽然不似冬天那么阴寒，但夜里的风照样冻人。
李戈让奴隶先进去，然后在他的旁边躺下了，睡前还不忘让奴隶闭眼。
半梦半醒间，感受到风越来越大，李戈缩了缩腿脚，往旁边温暖的地方靠了靠，待舒服多了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有人睁开了眼，眼里依旧茫然一片，只一会，又重新闭上。
这是一个平安的夜晚，山林的野兽没有嗅到食物的味道，路上也没有经过的强盗，没有雷雨，风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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