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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生不离

    今天不能二更了,因为电脑中病毒,我一直在清理,很悲催。明天我回学校,要重新开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更新,我没更新的话只能抱歉了~本章有点雷,大家拿好避雷针,下面就不雷了,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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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生生不离

    来不及等楼七惊呼,那个黑影将我往身后一带,手下一用力,那剑鞘击便中了楼七的前胸,他颓然跪倒在地上,膝盖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我记得四年前楼七就算被五个人围殴,被殷子叔鞭打,也没有这样子狼狈过,我一直看见他挺直的背脊,如今却弯了下去。

    凤清平被扫中了一条腿,一声不吭,急急回头过来寻我,我焦急地看向他们,马叔却漠然站在一侧。

    这是怎么回事?

    视线缓缓向左上方移动,一身黑色的长裙,面上同样戴着一块黑色的绸纱,因之前凌厉的一击而轻轻飘动。我看见一张与我八分相似的脸,却是漠然的表情,凉薄的嘴唇,那双眸子寸寸扫过我的脸,稍稍柔和。

    她是谁?

    我错愕地望着她,她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庞,我像是被定住了身形,忘记了动作。她轻轻的叹息,长长的睫毛笼下一层阴影,殷子叔从石室里面负手走出来,语调平缓:“她便是小雨。”

    “爹……”我终于找回我的声音,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出手,殷子叔怎么如此淡定?

    不等我问,黑纱女人对着楼七道:“不要轻易在我面前动手。”好嚣张。可是看楼七目光灼灼,薄唇紧抿,我知晓他的不甘心。

    女人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开口道:“你哥哥怎么死的?”

    咦?这个问题好奇怪,四年前就死了,全国百姓都知道。“马车坠崖,不治身亡。”我说完细细观察她单独留在外面的表情,之间那双眼里流露出一分悲痛,问道:“凶手是谁?”

    回答的是殷子叔:“是景帝刘毅,他已经死了,你不用去找她了。”

    殷子叔打了一个眼色给马叔,扶楼七到一处休息,凤清平撑起身子,走进石室,门一关,只剩下我、凤清平、殷子叔和那个女人。

    殷子叔坐下,那个女人遥遥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殷子叔开口道:“小雨,她是你的亲姨母,住在东海琉璃岛,因为十年之约才回来。”

    殷子叔将目光转到凤清平身上,面色阴沉,缓缓闭上眼睛道:“喝下去。”

    我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红一白两只碗,碗内装的东西澄清如水,一瞬间,凤清平的面色煞白。他的目光从那两只碗收回,缓缓垂落,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怨恨而无奈,却又在最后归为平静。他慢慢起身,十指修长,白皙如玉,如青竹秀雅,端起那只白色的碗,喝了下去。

    他看我的那一眼,我知晓有什么东西粉碎了,清脆有声,支离破碎,再难两全。

    “小雨……”出声的却是那个黑衣女人,目视那红色的碗,我颤抖着双手,看向殷子叔,他避开我的目光,点点头。

    “……这是什么?”殷子叔没有说话,凤清平的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寒光乍现。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看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然而回答我的却依旧是平淡的女声,那人点住我的穴道,一手拿起红碗,撬开我的嘴唇给我灌了下去,刺痛艰涩的感觉侵袭我的咽喉,我无法挣扎,只看见凤清平嘴角越来越冷的笑意,好像奔赴万劫不复的地狱。

    液体流进我的身体,无色无味,我的眼泪顺着左脸颊留下,模糊了凤清平的眉目,那个笑容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冷漠,嘲讽,成倍放大。

    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摇摇晃晃地倒下,面前黑暗一片,朦胧中似是再次踏上了一条黄泉之路,鬼差抓住我说,我的阳寿未尽,快去还阳,一边两个双生子淡笑摇头,吩咐我后事。啊,这是四年前的情景,为何又回来了我的梦里?

    世界上有一种药,叫做“生生不离”,分成两份,一份为主,一份为仆。为仆者,有生之年,对主人不可背叛,不可嫁人或者娶妻,嫁人娶妻者,便妻(夫)死,自身轻则重伤,重则暴毙。这味药,可谓是将人囚禁,终身为奴。

    四年之前的无相寺桃花林中,我问他为何一直不曾娶妻,他遥望石阶,眼底朦胧,并没有回答我,如今的我终于明白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殷子叔就有这个打算呢?我眼中的殷子叔一直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在凤清平眼里,他是一个好的老师吗?

    一生为奴,一生都要伴我左右,不能背叛。

    誓言和道德终究无法让人深信,只有通过特别手段束缚,殷子叔虽有不忍却依旧执行,我的眼泪为谁而流?

    生生不离,生生不离,对不起。

    天晴无雪,早梅一枝独秀,黑纱晃过,眼底是另一个天。自那日起,往后三年,我从来没有看见凤清平笑过。

    殷子叔说:“他跟在我身边多年,往后会成为第二个摄政王。”

    我说:“爹,我不会感激你。”

    他的手温暖而宽厚,像小时候一样抚摸上我的头,嘴角淡淡一笑,晨曦映射在他脸上,俊美的眉宇,倨傲的下巴,我从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他。

    黑衣的女子手中拿的依旧是那柄楼七的剑,楼七表情淡淡,说道:“你动手吧。”

    我惊恐地看见长剑透胸而过,殷子叔闭上眼,无声倒在雪地上,红色的血水密密流淌,和白色的雪混在一起。惊变来得太快,殷子叔就死在我的眼前,太过残忍。

    “——不,不,这是为什么?”

    我过去扶他,他睁开眼,又缓缓闭上,嘴里喃喃地喊着什么,我听不清晰,唯有两个字,清晰刻在我心底。

    ——“敏西。”

    我跑过去发了狠似地想要杀了黑纱女人,管她是谁,我只知道这个人杀了护我爱我的父亲。我被一巴掌甩出去,那女人似是又有些后悔:“别做傻事。”

    “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杀我爹?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我不记得喊了多久,想要把全部的怒火和恐惧发泄出来,“你这个疯子不仅逼我喝‘生生不离’,又杀了殷子叔,说什么是我的姨母,你是鬼,你是疯子,我迟早会杀了你。”

    她平静地在远处看我,目光像是怜悯,天全部亮了,假山石里出现了马叔的身影,我连忙跑过去:“马叔,她杀了我爹,你快杀了她,快杀了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叫人,快去叫人……”

    一记手刀打在我的脖子上,我眼一花,便晕了过去。

    梦里残花点点,又是一帘竹雨,殷子叔快步朝着我走来,焦急地把我抱在怀里,那样呵护的心情,那样心疼的语气。

    只是,他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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