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话 过去的回忆
那是我从来没有从樱这姑娘嘴里听到过的尖叫声，即使算上舞台演出也没有。
那种近乎竭嘶底里，包含着声音主人无边恐惧的声音就在门外，紧跟着闷雷声穿透了休息室厚重的房门穿入我的脑海。
出事了！
顾不得和其他人多说什么，我三两步奔向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走廊里的电灯往日那柔和的黄色灯光在现在看来略显昏暗。用原本用布巾包裹的一些零食现在散落在了地上，苹果和橙子滚的到处都是。
而在它们旁边，一个瘦小的身影正颤抖着双手捂着头蹲在墙根，在一阵高过一阵的闷雷声中，她仿佛听见了恶魔在耳旁低语一般，颤抖一阵接着一阵。
“樱，你怎么了？！”
见到这幅模样，我不由得吸了口气连忙蹲下，随即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朝我这边扳过来。
一边努力的让她抬起头，我一边快速地检查她身上和周围的情况。
没有血迹，没有焦痕，没有被闪电击中或者受伤的迹象……
在我看到她满脸泪痕甚至都冒着鼻涕泡的时候松了口气。脸上也没有任何伤痕，看来不是受伤，可能是单纯被吓住了吧。
此时，身后也传来了神奈和爱丽丝大呼小叫的声音。考虑到眼前的姑娘八成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被堇看到，所以我站起了身挡在了她们面前，随即朝神奈她们挥了挥手。
“我看了下，樱没事，好像是意外摔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没事吧？”
“爱丽丝来帮忙收拾苹果！”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收拾地上的苹果的时候，我乘机一把将樱拉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才换上的手绢递给她。
这个时候沉闷的雷声以及暴雨打在窗户上的‘啪啪’声虽然依然不停，但是樱她似乎也没有多害怕了。有些沉默地接过了手绢，然后开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
“如果觉得不舒服，那就先……”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请剪票员迅速前往经理办公室，请剪票员迅速前往经理办公室。”
就在我正准备出声安慰几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紧急广播打断了我的话。而正在收拾残局的其他几人也直起了身，看向了我。
朝堇她们点了点头，有看了一眼依然在小幅度发抖的樱。我朝玛利亚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又指了指樱，随即就朝经理办公室跑去。
剧院虽然很大，但是到办公室也没花费我太多时间，大约半分钟后，我就已经来到了门口。而小椿这会儿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我来之后，立刻飞快地说道：“经理他们已经去地下作战指挥中心了。”
“谢了小椿，我马上过去。”
朝小椿挥了挥手，我立刻冲向楼梯。
大约两三分钟后，我喘着气赶到了指挥中心。这会儿，米田经理正一脸严肃地和菖蒲小姐低声说着什么，在她们身后的蒸汽计算机大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我见过几次的大玩意儿。
见我过来了，两人随即停下了交谈，菖蒲小姐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走近点儿。
“南宫君，梦组之前传来消息，我们已经确定了之前黑之巢会打入地下的东西了。”
说着，她朝着大屏幕指了指，严肃道：“这是一种被称为‘楔子’的太古祭器，是一种用来压制地脉灵力或者构建无灵力空间的法器。配合着你之前说的那个‘六破星降魔阵’的法阵，它们能够大范围压制帝都的灵力，削减整个帝都封印的强度。”
“而现在，在之前黑之巢会袭击的几个地方，我们已经检测到了楔子存在的痕迹了。”
随着菖蒲小姐的解说，大屏幕上的画面变了，从之前的楔子介绍变成了帝都全境的简易视图。而此刻，数个红点。
这些红点看起来布置的没什么规律，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六破星降魔阵’的布置！在二十九年的突袭战中，这些地点可谓是牢记于心，绝对不会忘！
而此刻菖蒲小姐也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看到这些红点了么？他们就是已经被打入地脉的楔子。芝公园、筑地、浅草、九段下和深川……
根据梦组的推测，结合月组目前的情报看，敌人下一个袭击地点很可能是日比谷公园，也就是这里。”
菖蒲小姐用手指了指地图靠下发的一个地方，随即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一闪一闪的白点。
“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全力阻止敌人完成最后一个‘楔子’的钉入！”
此时，米田经理面色严峻的接过了话题，看着我道：“南宫，这次的任务很艰巨。由于一些其他的原因，我们无法出动太多人员在日比谷公园一带进行监视布控，也无法提前讲光武布置在那里。所以现在起，整个花组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是，中将！”
在前往楼上的路上，我反复思索着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在之前的一连串袭击中，可以确认已经打入楔子的地方是芝公园，筑地，深川。但是什么时候对方在浅草，九段下……
啊！我想起来了！
之前在《因为爱》公演期间，黑之巢会曾经发动过一次四面开花战术，估计就是在那次战斗中他们想一箭双雕，将除掉我们一员和在九段下打入楔子作为目标。我们救回了玛利亚，但是对方另一个作战目标显然达成了。
而浅草这还真不清楚什么时候打下去的。那边毕竟是花屋支部所在地，理论上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敌人悄无声息的在头上动土才是。
“南宫先生？”
等我走到大浴室旁边的时候，樱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唤醒了过来。在这里遇到她还真让人有些意外。
“啊，樱你已经没事了？”
这是一句废话，面前这个姑娘打完招呼后就低着头，双手摆在身前都快扭成麻花了，怎么可能没事。
“嗯……嗯。”樱有些迟疑的小声应道，“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
“啊，那个啊。不用客气。”见气氛有些凝重，我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挥了挥手，“偶尔平地摔跤是正常的。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可能还是个加分点呢。”
“加分点？”樱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接着走廊的灯光，她的眼睛依然可以看出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
“啊哈哈，这个不用在意。”我打了个哈哈。但是这好像没什么用。我俩之间的气氛依然有些低气压。现在是黑之巢会随时可能袭击日比谷的关键时刻。任何队员的心理问题我都得重视起来。
所以我想了想，随即朝着樱指了指楼梯，正要出声示意可以上去聊聊，却听见樱率先开了口。
“南宫先生，除了刚才感谢地话之外，我实际上还有些话想对你说。”樱低着头，双手攥着袖子低声道：“请跟我来。”
见樱没走向楼梯，反倒走进了旁边大浴室的更衣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跟了上去，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更衣室的灯泡发出有些昏暗的黄色光芒，虽然可以足以让我看清楚更衣室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但是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细节却不太清楚。
现在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单独和队员们在一个房间聊天了。所以我也自然不会产生什么奇怪的误会。
樱之所以带我到这里来，恐怕就是看中这个时候基本上不会碰到别人吧。看来她要说的，一定是埋藏在她心底里很久的秘密。
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不是时候，但是我还是决定先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南宫先生……”樱在我走进来之后关上了门，随即开了口。但是她却没有立刻说下去，反而沉默了起来。
似成相识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昏暗的灯光也让人不由得感觉些许压抑。但是我没有先开口。
“其实……”片刻之后，樱这才开了口，“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合适，米田经理他们刚才通过广播找南宫先生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都会没有机会再说了。”
樱的语气里充满了犹豫，但是很快，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一直攥着和服袖子的双手也张开来，不再紧握着。
“我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我……害死过我的朋友。”
“在小时候我曾经有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叫北川悟。是一个比我小一岁的男孩子。因为悟的父亲是道场的弟子，所以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的我非常顽皮，母亲也经常因为我那类似男孩子一样的淘气而伤透脑筋。而我和悟也经常和道场旁边的孩子们一起玩儿。
那次，我们在道场后面的一片树林里玩捉迷藏。因为之前我总是别人找到，以至于心有不甘。为了不会在被人三两下就抓出来，我决定爬到树上躲起来。而悟因为有些胆小的缘故，他不敢跟我一样爬到书上，只能跑到一旁的草丛后面躲起来。
就这样，我有好几次成功躲到了最后。成为了打败‘鬼’的英雄。
可是当我们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变天了。
和今天一样的厚重乌云笼罩在了我们头顶，天空也是不是传来惊雷的声音。
悟和几个女孩儿都觉得快下雨了，该回去了。但是耐不住我和其他几个男孩子兴致正高，在我们的恳求下，大家决定玩最后一局。”
这一次，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幸运，不是鬼。悟也不是。而为了防止他们看穿我的躲藏点，这次我便特地选了个高一些的树，决定爬的更高一些，这样地面上的‘鬼’就更难看到我们了……”
说到这里，樱有停顿了下来。
在轻声抽泣了几次之后，她很快便继续讲了下去。
“本着最后一次一定要赢个漂亮的想法，我决定让悟也和我一起躲在树上。既然绝对不会被找到，那么我们两人躲在一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当我爬到树顶的时候，悟却大喊着小心点，让我感觉下去，说再不下去雷公就要发怒了，会偷走我们的肚脐眼的。
但是那时候我根本不怕什么雷公，自然也不会听悟的劝。反倒是软磨硬泡，用不上来就绝交这类的话让悟也跟着上来。
我不知道悟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还是听了我的话爬了上来……但是如果他不爬上来的话……也不会……”
樱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一把抱住了这个已经低声哭泣起来的可怜姑娘。
揭开尘封在心底里的痛苦回忆一定会很痛吧。就和当初的玛利亚一样，否则怎么会让她们两人在这种时候都变得不同往日？
无声地轻轻拍打着樱瘦弱的背脊，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这一刻，我想到了未来的堇。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堇也和现在的樱一样吧。满是柔弱与悲伤，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已经缓缓放松下来。原本轻声地抽泣变成了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可是即使这样，樱还是将这个悲伤的故事讲到了结局。
“……当悟……上来了不久之后……一道……巨大无比的亮光……在我眼前……炸开来……悟……他的……他的身体……就这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一动不动……浑身……漆黑……
悟……他死了。
我的朋友死了。
就死在我的面前。
因为我叫他上来的，他不想和我这个朋友绝交，所以他才上来的！
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我害死了我的朋友……
我……
可能还会害死大家……”
紧紧地将怀里的女孩儿抱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她一丝安全和温暖。过去的回忆夹杂着悔恨和恐惧，冲破理智的闸门波涛汹涌地冲击着自己内心的时候，外界的每一丝安慰都能够带来莫大的温暖。
我知道这点，当我彷徨和恐惧的时候，是未来的堇用紧紧地拥抱让我记住了这点。
“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我们一定会陪你走——”
轰！
那种近乎竭嘶底里，包含着声音主人无边恐惧的声音就在门外，紧跟着闷雷声穿透了休息室厚重的房门穿入我的脑海。
出事了！
顾不得和其他人多说什么，我三两步奔向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走廊里的电灯往日那柔和的黄色灯光在现在看来略显昏暗。用原本用布巾包裹的一些零食现在散落在了地上，苹果和橙子滚的到处都是。
而在它们旁边，一个瘦小的身影正颤抖着双手捂着头蹲在墙根，在一阵高过一阵的闷雷声中，她仿佛听见了恶魔在耳旁低语一般，颤抖一阵接着一阵。
“樱，你怎么了？！”
见到这幅模样，我不由得吸了口气连忙蹲下，随即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朝我这边扳过来。
一边努力的让她抬起头，我一边快速地检查她身上和周围的情况。
没有血迹，没有焦痕，没有被闪电击中或者受伤的迹象……
在我看到她满脸泪痕甚至都冒着鼻涕泡的时候松了口气。脸上也没有任何伤痕，看来不是受伤，可能是单纯被吓住了吧。
此时，身后也传来了神奈和爱丽丝大呼小叫的声音。考虑到眼前的姑娘八成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被堇看到，所以我站起了身挡在了她们面前，随即朝神奈她们挥了挥手。
“我看了下，樱没事，好像是意外摔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没事吧？”
“爱丽丝来帮忙收拾苹果！”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收拾地上的苹果的时候，我乘机一把将樱拉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才换上的手绢递给她。
这个时候沉闷的雷声以及暴雨打在窗户上的‘啪啪’声虽然依然不停，但是樱她似乎也没有多害怕了。有些沉默地接过了手绢，然后开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
“如果觉得不舒服，那就先……”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请剪票员迅速前往经理办公室，请剪票员迅速前往经理办公室。”
就在我正准备出声安慰几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紧急广播打断了我的话。而正在收拾残局的其他几人也直起了身，看向了我。
朝堇她们点了点头，有看了一眼依然在小幅度发抖的樱。我朝玛利亚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又指了指樱，随即就朝经理办公室跑去。
剧院虽然很大，但是到办公室也没花费我太多时间，大约半分钟后，我就已经来到了门口。而小椿这会儿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我来之后，立刻飞快地说道：“经理他们已经去地下作战指挥中心了。”
“谢了小椿，我马上过去。”
朝小椿挥了挥手，我立刻冲向楼梯。
大约两三分钟后，我喘着气赶到了指挥中心。这会儿，米田经理正一脸严肃地和菖蒲小姐低声说着什么，在她们身后的蒸汽计算机大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我见过几次的大玩意儿。
见我过来了，两人随即停下了交谈，菖蒲小姐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走近点儿。
“南宫君，梦组之前传来消息，我们已经确定了之前黑之巢会打入地下的东西了。”
说着，她朝着大屏幕指了指，严肃道：“这是一种被称为‘楔子’的太古祭器，是一种用来压制地脉灵力或者构建无灵力空间的法器。配合着你之前说的那个‘六破星降魔阵’的法阵，它们能够大范围压制帝都的灵力，削减整个帝都封印的强度。”
“而现在，在之前黑之巢会袭击的几个地方，我们已经检测到了楔子存在的痕迹了。”
随着菖蒲小姐的解说，大屏幕上的画面变了，从之前的楔子介绍变成了帝都全境的简易视图。而此刻，数个红点。
这些红点看起来布置的没什么规律，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六破星降魔阵’的布置！在二十九年的突袭战中，这些地点可谓是牢记于心，绝对不会忘！
而此刻菖蒲小姐也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看到这些红点了么？他们就是已经被打入地脉的楔子。芝公园、筑地、浅草、九段下和深川……
根据梦组的推测，结合月组目前的情报看，敌人下一个袭击地点很可能是日比谷公园，也就是这里。”
菖蒲小姐用手指了指地图靠下发的一个地方，随即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一闪一闪的白点。
“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全力阻止敌人完成最后一个‘楔子’的钉入！”
此时，米田经理面色严峻的接过了话题，看着我道：“南宫，这次的任务很艰巨。由于一些其他的原因，我们无法出动太多人员在日比谷公园一带进行监视布控，也无法提前讲光武布置在那里。所以现在起，整个花组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是，中将！”
在前往楼上的路上，我反复思索着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在之前的一连串袭击中，可以确认已经打入楔子的地方是芝公园，筑地，深川。但是什么时候对方在浅草，九段下……
啊！我想起来了！
之前在《因为爱》公演期间，黑之巢会曾经发动过一次四面开花战术，估计就是在那次战斗中他们想一箭双雕，将除掉我们一员和在九段下打入楔子作为目标。我们救回了玛利亚，但是对方另一个作战目标显然达成了。
而浅草这还真不清楚什么时候打下去的。那边毕竟是花屋支部所在地，理论上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敌人悄无声息的在头上动土才是。
“南宫先生？”
等我走到大浴室旁边的时候，樱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唤醒了过来。在这里遇到她还真让人有些意外。
“啊，樱你已经没事了？”
这是一句废话，面前这个姑娘打完招呼后就低着头，双手摆在身前都快扭成麻花了，怎么可能没事。
“嗯……嗯。”樱有些迟疑的小声应道，“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
“啊，那个啊。不用客气。”见气氛有些凝重，我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挥了挥手，“偶尔平地摔跤是正常的。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可能还是个加分点呢。”
“加分点？”樱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接着走廊的灯光，她的眼睛依然可以看出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
“啊哈哈，这个不用在意。”我打了个哈哈。但是这好像没什么用。我俩之间的气氛依然有些低气压。现在是黑之巢会随时可能袭击日比谷的关键时刻。任何队员的心理问题我都得重视起来。
所以我想了想，随即朝着樱指了指楼梯，正要出声示意可以上去聊聊，却听见樱率先开了口。
“南宫先生，除了刚才感谢地话之外，我实际上还有些话想对你说。”樱低着头，双手攥着袖子低声道：“请跟我来。”
见樱没走向楼梯，反倒走进了旁边大浴室的更衣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跟了上去，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更衣室的灯泡发出有些昏暗的黄色光芒，虽然可以足以让我看清楚更衣室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但是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细节却不太清楚。
现在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单独和队员们在一个房间聊天了。所以我也自然不会产生什么奇怪的误会。
樱之所以带我到这里来，恐怕就是看中这个时候基本上不会碰到别人吧。看来她要说的，一定是埋藏在她心底里很久的秘密。
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不是时候，但是我还是决定先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南宫先生……”樱在我走进来之后关上了门，随即开了口。但是她却没有立刻说下去，反而沉默了起来。
似成相识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昏暗的灯光也让人不由得感觉些许压抑。但是我没有先开口。
“其实……”片刻之后，樱这才开了口，“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合适，米田经理他们刚才通过广播找南宫先生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都会没有机会再说了。”
樱的语气里充满了犹豫，但是很快，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一直攥着和服袖子的双手也张开来，不再紧握着。
“我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我……害死过我的朋友。”
“在小时候我曾经有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叫北川悟。是一个比我小一岁的男孩子。因为悟的父亲是道场的弟子，所以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的我非常顽皮，母亲也经常因为我那类似男孩子一样的淘气而伤透脑筋。而我和悟也经常和道场旁边的孩子们一起玩儿。
那次，我们在道场后面的一片树林里玩捉迷藏。因为之前我总是别人找到，以至于心有不甘。为了不会在被人三两下就抓出来，我决定爬到树上躲起来。而悟因为有些胆小的缘故，他不敢跟我一样爬到书上，只能跑到一旁的草丛后面躲起来。
就这样，我有好几次成功躲到了最后。成为了打败‘鬼’的英雄。
可是当我们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变天了。
和今天一样的厚重乌云笼罩在了我们头顶，天空也是不是传来惊雷的声音。
悟和几个女孩儿都觉得快下雨了，该回去了。但是耐不住我和其他几个男孩子兴致正高，在我们的恳求下，大家决定玩最后一局。”
这一次，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幸运，不是鬼。悟也不是。而为了防止他们看穿我的躲藏点，这次我便特地选了个高一些的树，决定爬的更高一些，这样地面上的‘鬼’就更难看到我们了……”
说到这里，樱有停顿了下来。
在轻声抽泣了几次之后，她很快便继续讲了下去。
“本着最后一次一定要赢个漂亮的想法，我决定让悟也和我一起躲在树上。既然绝对不会被找到，那么我们两人躲在一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当我爬到树顶的时候，悟却大喊着小心点，让我感觉下去，说再不下去雷公就要发怒了，会偷走我们的肚脐眼的。
但是那时候我根本不怕什么雷公，自然也不会听悟的劝。反倒是软磨硬泡，用不上来就绝交这类的话让悟也跟着上来。
我不知道悟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还是听了我的话爬了上来……但是如果他不爬上来的话……也不会……”
樱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一把抱住了这个已经低声哭泣起来的可怜姑娘。
揭开尘封在心底里的痛苦回忆一定会很痛吧。就和当初的玛利亚一样，否则怎么会让她们两人在这种时候都变得不同往日？
无声地轻轻拍打着樱瘦弱的背脊，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这一刻，我想到了未来的堇。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堇也和现在的樱一样吧。满是柔弱与悲伤，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已经缓缓放松下来。原本轻声地抽泣变成了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可是即使这样，樱还是将这个悲伤的故事讲到了结局。
“……当悟……上来了不久之后……一道……巨大无比的亮光……在我眼前……炸开来……悟……他的……他的身体……就这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一动不动……浑身……漆黑……
悟……他死了。
我的朋友死了。
就死在我的面前。
因为我叫他上来的，他不想和我这个朋友绝交，所以他才上来的！
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我害死了我的朋友……
我……
可能还会害死大家……”
紧紧地将怀里的女孩儿抱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她一丝安全和温暖。过去的回忆夹杂着悔恨和恐惧，冲破理智的闸门波涛汹涌地冲击着自己内心的时候，外界的每一丝安慰都能够带来莫大的温暖。
我知道这点，当我彷徨和恐惧的时候，是未来的堇用紧紧地拥抱让我记住了这点。
“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我们一定会陪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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