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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以身为饵

    苏茶锦的话说得有些重,但是却是可能会发生的悲剧,余晚晚看向苏茶锦的眼神还有怀疑,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无法平心冷静地继续坐下去了。苏茶锦也是在赌,她赌余晚晚对于江吴的安危不会不管不顾。

    “那个证据是范晨桥手机里的视频,他第一次**我拍下的视频。我当时以为范晨桥死了,特别害怕,找到范晨桥的手机,想把那段视频删掉。后来想到,也许这个视频可以救命,就把它扔在回家必经过的学校的那个小树丛里。江吴他,他说去帮我拿回来。”

    余晚晚的话音刚落,苏茶锦便起身,时间紧急她等不了。

    “江吴——他——”

    苏茶锦刚转身之际,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声音,苏茶锦握了握拳头,转过头看着余晚晚,面色坚毅开口。

    “我会尽全力保护江吴,你的案子,我也会拼尽全力给你一个结果。”

    苏茶锦的声音不大,但在狭窄封闭的审讯室里却恍若惊雷,一下下打在余晚晚的心上。

    苏茶锦奔出了审讯室,早在外面观看录像的沈修等人也知晓了审讯室内的情况,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人碰头。

    “组长——”

    “阿彪,你和外卖留下,我和苏警官去巴川。”

    几乎是同时,苏茶锦和沈修的声音响起。沈修的话刚落定,抬脚正要往前走,却感觉被拉住,他回过头一看,苏茶锦的手扣在他的手腕上。

    “你不能走!组长,你一旦走了,余晚晚就真的保不住了。你得留下,江吴和证据我去带回来。”

    沈修很清楚苏茶锦的话是完全正确的,整个刑警队如果说到目前,还有谁能扛住交人出去,唯他一个。但是,之前苏茶锦他们去巴川遇险的事情还未曾过去,阿彪受伤,外卖身手不行,而且警局电脑离不开他,如果只让苏茶锦一个人去,沈修不得不承认,他放心不下。

    “老大,我和苏警官一起去。”

    阿彪也知道事情的紧急,沈修不能离开,而他虽然受了伤,但是行动还是没有问题,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挡一挡。

    苏茶锦望了望阿彪受伤的手臂有些皱眉,但是看了看沈修他们的神色,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只怕走不掉。而这件事,不能惊动其他人,范晨桥背后的人势力庞大,刑警队伍里面他们都不敢错信。苏茶锦只能点点头,和阿彪一同再次奔赴巴川。

    他们这次没有再开沈修的路虎,而是由沈修在朋友那儿借了辆黑色大众。

    苏茶锦在路上疾驰,副驾驶上的阿彪则拨通了外卖的电话。

    “监控查到了江吴现在在哪儿吗?”

    江吴还在读高中,没有查到他的手机,无法通过手机定位。外卖只能黑进巴川县的监控系统,查找江吴的身影。而终于到现在,有了一个好消息传来。

    今天是星期一,江吴也许没能够在江父江母那儿请到假,外卖根据监控查到江吴早上照常去了学校,却在上午10:25左右走出了校门,看来是使了一些计谋。而走出校门的江吴。接着便坐上了开往巴川县的大巴车,而到巴川县的时候正好是中午12.10。而苏茶锦看了看现在的时间12.12,他们和江吴可能只差10分钟左右到达巴川县的时间差。

    还来得及,一切还有机会。

    “坐稳了。”

    苏茶锦在规定速度内,把车速加到最大。终于在12.28这一时刻,苏茶锦驶入巴川地界。与此同时,苏茶锦拨通了外卖的电话。

    “外卖,查到了吗?江吴现在在哪儿?”

    “恩,跟着监控,看到江吴从后墙翻进巴川中学了。应该是往小树林那边去了,但是小树林那边学校没有安监控。

    还有件事,小锦姐,今天中午,我看到程浩天那边的小马仔,有六七个从仓库里开小面包车,我计算了他们的行驶路线,发现他们行驶的方向会经过巴川中学。”

    外卖的话让车上的苏茶锦和阿彪陷入了沉默,车内的氛围一下冷峻了起来。

    “恩。”

    苏茶锦只回了这一个字便挂断了电话,踩下了油门,全速朝着巴川中学赶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前方等待的未知,更让人可怖。

    拐弯刹车,苏茶锦将车停在了学校后门,阿彪看车子停住,整个人就像利箭倏地冲出。等到阿彪冲出一段距离后发现有些不对劲,苏茶锦没有跟着出来。阿彪猛一回头,这才看见苏茶锦还坐在车里,手在手机屏幕上快速闪动。

    阿彪正欲开口冲苏茶锦提醒,不远处传来的汽车轰鸣声将阿彪喉咙中的声音梗住,也让苏茶锦果断收起手机,关好车朝着阿彪的方向奔来。

    阿彪和苏茶锦脚步不停,苏茶锦不大一会儿便利落翻过围墙,阿彪虽然手上有伤,但在苏茶锦的帮衬下,也快速落地。阿彪在围墙头上向着不远处望去,人头攒动。

    “怕是程浩天的人到了。”

    “恩,阿彪,这次任务组长出来之前说了,听我的。”

    苏茶锦突然开口说这么一句,让阿彪有些恍惚,‘什么意思?’

    “记住了!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听我的,一定服从命令。”

    “苏警官,你——”

    “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

    “相信就记住我的话!”

    苏茶锦和阿彪一边对话一边朝着小树林跑去,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苏茶锦这番话后,阿彪的心有些不安滋生。但时苏茶锦的话,坚毅而又直接,阿彪一时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而没有给他们再开口的时间,江吴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远之外的江吴显然也看见了他们,瞬间的对峙,江吴转身拔腿就跑。

    “靠!”

    伴随着阿彪的低怒,是他的身子刹那冲了出去。江吴没跑几步就被后面赶上的阿彪用没伤到的左手钳住脖子。

    “放开我!”

    “跑什么跑!”

    江吴在阿彪的手下不停扭打,阿彪本就有伤,又怕真的伤到江吴,一时也有些狼狈。江吴突然脑袋上挨了重重一下,虽然不至于晕倒,但是也让他痛的一下停了手中的动作。

    “你已经暴露了,抓你的人就在外面,你的地址是余晚晚告诉我们的,你想证据被毁掉就尽管闹。”

    苏茶锦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的严肃和冷峻。闻到此的江吴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望着苏茶锦,苏茶锦不再管他,伸手就往江吴身上摸去。

    “放开我,放开我。”

    “阿彪,抓紧他。”

    苏茶锦两只手在江吴身上摸索,不一会儿就摸到了部手机。

    “还给我!”

    江吴看着苏茶锦拿过手机,突然爆发地怒吼,脖子上的青筋乍现。

    “这就是证据?”

    苏茶锦出声询问,不过江吴的态度已经告诉了苏茶锦答案。苏茶锦试着将手机开机,却发现无法打开,而远处,两三个人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程浩天的人来得不少,但是学校里面有保安,而且学校毕竟人多,这个案子不能引起过多关注。因为如此苏茶锦才有七分把握,程浩天的人一定会在翻出学校后墙那儿守着。因为想要出学校,除了校门就是那个漏洞的后墙。可是这次因为苏茶锦和阿彪的突然插入,打乱了整个部署。苏茶锦没想到,程浩天那边竟然放了三个人进来,这下是决定速战速决了。

    “阿彪,咱们往学校保卫那边跑。”

    苏茶锦出声,一边拉过江吴,江吴也显然看见了不远处来势汹汹的人,而且,证据还在苏茶锦那儿,不得不也撒开了腿跟着他们跑了起来。

    “救命!”

    让阿彪没想到的是,苏茶锦一边跑一边出声喊叫,而苏茶锦的这番举动,果不其然吸引来了保安。

    “后面有黑社会抢学生,快去拦住他们。”

    苏茶锦向朝着他们跑来的保安出声,还指了指江吴。

    “我救下了这个学生,后面还有黑社会,你们快去拦下他们。”

    保安看着江吴,再看看后面一副黑社会架势的人,两相权衡下,果然朝着后面的黑社会跑去。

    眼看苏茶锦停了下来,阿彪有些弄不清苏茶锦做这一切的意图,还有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刚开口,苏茶锦便快速将从江吴那儿摸来的证物猛地塞给阿彪。

    “收好!放衣服内衬里面!”

    阿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照做,一两秒的时间,证物已经‘消失’不见。

    “苏警官——”

    “阿彪,听清楚了。这个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有损坏,我刚刚没打开。你一定要把它交给外卖还原里面的资料,不然一旦落到其他人手上,我怕证据保不住!

    这是我的手机,你等会儿看我的手势,我伸手握拳再摊开后,你把我的手机丢给我,假装这是证物。我已经联系了宋程堂,他会派车就在校门口接应你们,你们尽快回队里。照顾好江吴和你自己。”

    苏茶锦说完又将一部手机塞进他的手里,

    “把这部手机揣在你衣服外兜里,等会儿丢给我!出去后你们上一辆车,我独自一辆车,我会往回市区的方向开,中途岔开,听清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彪明白了苏茶锦的用意,苏茶锦语气中的决绝让阿彪有些心颤。

    “这是命令!我们在一起走不出巴川的,我去拖延住时间,你们一定要把证据安好带回去!”

    苏茶锦没有猜错,就算他们不落在程浩天那些人的手上,巴川警方也绝不会让他们带着证据回去。在发现程浩天一伙人的时候,沈修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巴川警局,沈修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只为保住苏茶锦他们的安全。可是这也预示着,沈修将这份证据公之于众了,于情于理,这个证据都必须第一时间交给巴川警方,如果手机能够打开,苏茶锦还能将里面的视频证据传回给外卖,而天意往往弄人,苏茶锦只能以身做饵,给阿彪他们回去的时间。

    沈修再想保住证据,可是他始终远在市区,苏茶锦却冒不起这个险。江吴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守住的证据,决定的是余晚晚的人生,苏茶锦无论如何都要让阿彪将证据完好带回去。

    苏茶锦交代完一切,估算时间差不多了,身后的混混已经被保安拦了下来。苏茶锦开口拔腿朝着校门奔去。

    “去校门口!”

    三人再次朝着校门跑去,还没跑近,苏茶锦便看见校门口停放的两辆越野车,车子在大白天都打着双闪,那是她和宋程堂的约定,意味着这两辆车是从宋程堂那儿借来的,安全。

    “上车!”

    苏茶锦朝着阿彪和江吴指了指里面的一辆越野车,而苏茶锦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看到不远处看过来的原本应该在后墙的混混。

    “阿彪!”

    苏茶锦大唤一声,阿彪顺势抬头,只看见苏茶锦的手高高举起,握拳再张开。没有犹豫,阿彪将外兜里的手机掏出,对着苏茶锦大吼一声。

    “接住!”

    伴随着声音一同出鞘的,还有在空中呈弧线向苏茶锦方向飞落的手机,苏茶锦伸手漂亮接住。而这一切都‘自然而然’落在了后面疾驰而出的面包车上坐着的人眼中。

    苏茶锦径直朝着外面的那部越野车冲去,打开驾驶座,按照约定好的,这部车没有人,钥匙插好在了点火孔上。苏茶锦发动车子,一声轰鸣,那辆车子就飞奔而出,变化就在瞬间。

    紧随着跟上的是面包车,阿彪有些焦急而又愤懑地看了看他们落后的原因,横在他拉开车门的那双手上。

    “宋总经理,请你让开,我们正在执行公务。”

    “苏茶锦一个人拿着证据,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所以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

    对于宋程堂一开始的帮助,阿彪还有些不好意思冲他发火,但是看着宋程堂一直不动,阿彪这下真的有些恼怒,伸出左手打开宋程堂横在面前的手,一言不发径直坐进驾驶座上。江吴见状也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阿彪试着轻轻动了动受伤的右手,轻微的疼痛酥麻起来,阿彪咬紧后槽牙,发动车子,却没想到后座车门被打开,宋程堂顶着一张阎王脸坐了进来。

    阿彪真的有些恼怒了,这人跟着上来干嘛?但是时间已经禁不起他耽搁了,依着宋程堂的样子,只怕不会那么轻易下车,“靠!”阿彪在心底暗自发泄,下一秒,越野车朝着回市区的方向疾驰,他知道,苏茶锦会走这一条路,果然加速后看见前方的面包车。

    苏茶锦驾驶着越野,透过后视镜看见跟在身后的面包车,却没看见阿彪的车,不由减缓了速度。在阿彪躺在医院那晚,苏茶锦就从外卖那里拿过了巴川县的地图。

    苏茶锦不是唐僧,没有齐天大圣,如来佛祖的庇护,但她是刑警,偏又和各种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每次外勤,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坟冢。苏茶锦能做到的只有努力将所有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想到,学会,因为那些冷知识,也许会在某些时候救自己一命。一如巴川县的地图,苏茶锦避开所有能够设置关卡的地方,也避开所有能够进行拦截的当口,尽量在单行道上行驶。

    没看见阿彪的车,苏茶锦不得不降低了速度,等待阿彪的出现,直到后视镜里除了面包车外,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越野车。苏茶锦一脚踩下油门将面包车甩在身后,而后方的阿彪也在同时踩下油门,超过面包车。

    行驶到此时,基本能看出苏茶锦他们行驶的路线是朝着市区的方向行驶,而苏茶锦身后跟着的阿彪更像是一个护卫的姿态,生生横在了面包车的前面,护卫着苏茶锦。

    苏茶锦知道,时间快到了。她看了看前方,巴川县到市区的高速入口,警灯闪烁,不用靠近也能知道,前方的重重警力。

    苏茶锦身后的阿彪也看见了最前面横亘的警车,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些颤抖,这要如何冲过去?在这段距离,身后没有出现警车时,饶是阿彪也想到了,巴川的警力一定在必经路口等着他们,苏茶锦这一路走得太直接,一路朝着市区的方向行驶,阿彪有些猜不透苏茶锦的安排,但是他双眸直直望着前方,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记住苏茶锦的交代。

    却没想到,就在那一瞬间,直行的苏茶锦突然调转车头,就在高速入口前200米的地方,突然转向右下方的路口。那个路口通向的是什么方向?苏茶锦没有打转向灯,也没有减速,跟在她身后的阿彪饶是如此,一瞬间来不及跟着转向,只能一个急刹车,猛地停住了车子。

    阿彪的手为了挡住自身狠狠撞在了方向盘上,好在都系好了安全带,车内其他人并无大碍。手上传来的剧痛使得阿彪恢复了冷静,他望着苏茶锦消失而去的路口,左手拳头紧握。

    而在车内的宋程堂,整个人更是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透着冬日凛冽的寒光,他看着苏茶锦消失的方向,整个人瞬间冲了出去,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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