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愚听的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你为什么要到项目里来，是不想再做蚂蚁了？”
“我哪有那野心，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老家８７６４区半年前遭遇了辐射洋流，没能清理干净，所有人都面临降级，如果变成９级流民的话，只能去干那些高污染的脏活累活，还赚不到钱。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能怎么办。”
方愚听得有点难受，拍了拍老徐的肩膀。老徐的肩膀硬邦邦的，手感十分真实，方愚很难说服自己这是虚拟世界里的虚拟人类。
老徐倒是没怎么低落，笑呵呵道：“没事的队长，我至少带着家人离开了８７６４，一家人都在，已经很幸运了。”
“有人留在８７６４区了吗？”
“很多。”老徐道。
“那他们会怎么样？”
“运气好一点的话是身份卡降级，变成９级流民。如果受污染太严重的话，肉体可能会变异崩溃。辐射性洋流常伴随着巨大的海洋变异生物，有可能会频繁的袭击沿海城市，目睹这一切的人San值会下降的很快，城市里会出现很多疯子。”老徐捂着脸，或许是想起了某些留在家乡的熟人朋友，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抹了把脸道：“队长，你们7级居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小孩可以读书，大人在洁净区工作？”
“我们？”方愚想起了在现实世界的日子：“跟你说的差不多。我确实读过书，不过我成绩不好，念的体育专业，毕业之后在一家朋友开的公司里上班，下班了就回家做饭睡觉打游戏。我工资不高，还会因为迟到早退被扣全勤。假期躺腻了会带队去探探险······也不算探险，就是带人去人少的山里转两圈露个营，赚点零花钱。”
“人少的山里去露营？”老徐惊讶：“不怕污染和变异种吗？”
“······有些地方，是没有变异种的。”
老徐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过了几秒，小心翼翼道：“队长，如果我死了，我的抚恤金您能不能帮我盯着点，我听说资委会好像很喜欢找借口扣钱。”
“这我可不管。”方愚断然拒绝：“不要在哥面前说这种晦气话。”
“您真的觉得我们能活着出去吗，进来都已经这么凶险了。”老徐小声。
“能啊，哥有预感，哥运气一向很好。好了，不说了，收拾收拾睡觉了。”
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队员都缓的差不多了，在方愚的安排下开始搭帐篷。
方愚看了看剩下的队员，一个断手的，一个9级的不定时抽搐患者，一个看着有些凶狠的平头，一个胆子很小的姓刘的小年轻，还有一个长头发的艺术青年，只有一个老徐稍微靠谱一些。
唯一勉强算好消息的是，在减员之后，大家的食物储备变的更加充足了。
方愚支起锅来，煮了一锅干菜杂蔬汤，分而食之。理论上来说，完美类人体靠C097气体供能，方愚根本用不着吃东西。但挡不住人嘴馋啊。
这锅汤怎么说呢，有点寡淡。方愚咂咂嘴，很遗憾，这里物种变异概率太高了，否则肯定要去林子里抓点野兔野鸟揪点野草蘑菇，放汤里烫一烫才叫鲜。
他随手打着电筒往林子里照了照，树林里死寂一片，远远的有个人影，像是背着人在里面尿尿。
“尿个尿跑那么里面干嘛？”方愚嘀咕了一句，转头回来，看见队员收拾的收拾，躺尸的躺尸，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一二三······”方愚把人头点了一遍，六个人，不多不少，都在这里。
那林子里的人是谁？
方愚把电筒打到最高档，朝林子里猛的一照。
这一照吓的他差点没叫出来。
方才那个人影已经转过身来，笔直的朝向众人。它应该是个人的，它拥有人类的身体和脸，但它怎么能算个人呢？哪有人能在一个身体上长出七八张脸的。
此时这那七八张脸正同时朝向众人，七八双眼睛同时眨着，七八张嘴一起朝他微笑。
咕咚一声。方愚身后的胆小刘看到这样一副恶心而诡异的情景，挣扎都没有，直接晕了过去。
他这一摔倒，正巧碰掉了火炉上的锅子，炉火一下子蹿的老高。
丛林里那怪物似乎被这火光所吸引，众人似乎听到一阵风声，那七八张脸同时移动，一瞬间便接近了炉火。
方愚一手把胆小刘拖到边上，另一手已经抽出了长刀，正要要劈下去了，这时定睛一看，硬生生的停住了。
那居然是一只硕大的蛾子，它足有一个成年男性那么高，翅膀上密布着无数人脸样的花纹，正在轻轻摇晃。
方愚住了手，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跟一个不明变异种打起来，绝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但队里的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冷静了，平头想也没想，抄起还在燃烧着的炉子就朝蛾子砸去。
哐的一声响，蛾子展翅躲开，但炉子里加了不少的酒精，这时飞溅起来，有一星火焰溅到了蛾子的翅膀上，立刻便将它那宽大的翅膀点着了。
火焰直冲上去，蛾子扑扇着两片翅膀，不住挣扎，一股带着甜香的焦糊味扑面而来。翅膀上的人脸在火焰中扭动着，显得越发阴森诡异，仿佛在狂笑。
火焰燃烧的速度极块，一瞬间就将蛾子裹成了一个火球，又很快熄灭了，这时蛾子的两片翅膀已经完全化为了灰烬，只剩下一个毛虫般的肉身还在蠕动。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方愚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结束了。他忍不住扭头骂道：“你干什么！”
“解决问题。”平头不以为意。
“你······怎么了？”方愚问道。
“什么怎么了，我好的很。”平头奇怪。
“你的表情······”方愚说着，又去看老徐和长发男，只见他们的脸上也和平头一样露出了一种，像是在微笑的表情。
那笑容十分僵硬，像在人的脸上带了一个微笑面具。那表情倒和蛾子翅膀上的人脸有七八分相似。
方愚感到一阵悚然，他们似乎是意识不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老徐？”方愚试探着叫了一声。
“明天后天我不出工，媳妇要生了，我在家陪她。”老徐笑眯眯道。
“厂里的会计被炸死了，快去他办公室拿钱。”平头的眼睛里散发着贪婪的光。
“有人要买我的画，虽然价钱不高，但是我会好好努力，总有一天我能成为一个画家，拿到7级身份卡，带你住上大房子。”长发青年兴奋道。
这几人好像都沉浸在记忆中的喜悦里，方愚看着他们自言自语的模样，倒没那么害怕了，至少没发展出什么攻击性来。
问题出在哪里？好像是在蛾子的翅膀烧成灰之后，难道这堆灰里有什么致幻成份？
方愚拿了根树枝拨弄了一下那堆灰烬，在飘起的细小粉末中，那几人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确实是这东西的问题，方愚感到后怕，要不是完美类人体对一切毒性免疫，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失去意识，一不小心暴露了就彻底完蛋了。
方愚低头抓了一把灰烬，放在用完了的酒精罐里，塞到隐藏空间里。
剩下的这一堆怎么处理呢，浇点水上去是不是能好些？方愚转身向河边走去，还没到岸呢，那群水藻嘶叫着又试图冲上来。
“行行行，不来了。”方愚后退。
用水浇？可带过来的全部是饮用水，用来浇灰实在是太浪费了。
方愚想了想，决定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尿一泡。
这头正放着水呢，休眠许久的系统突然又活了过来。
“我哪有那野心，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老家８７６４区半年前遭遇了辐射洋流，没能清理干净，所有人都面临降级，如果变成９级流民的话，只能去干那些高污染的脏活累活，还赚不到钱。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能怎么办。”
方愚听得有点难受，拍了拍老徐的肩膀。老徐的肩膀硬邦邦的，手感十分真实，方愚很难说服自己这是虚拟世界里的虚拟人类。
老徐倒是没怎么低落，笑呵呵道：“没事的队长，我至少带着家人离开了８７６４，一家人都在，已经很幸运了。”
“有人留在８７６４区了吗？”
“很多。”老徐道。
“那他们会怎么样？”
“运气好一点的话是身份卡降级，变成９级流民。如果受污染太严重的话，肉体可能会变异崩溃。辐射性洋流常伴随着巨大的海洋变异生物，有可能会频繁的袭击沿海城市，目睹这一切的人San值会下降的很快，城市里会出现很多疯子。”老徐捂着脸，或许是想起了某些留在家乡的熟人朋友，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抹了把脸道：“队长，你们7级居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小孩可以读书，大人在洁净区工作？”
“我们？”方愚想起了在现实世界的日子：“跟你说的差不多。我确实读过书，不过我成绩不好，念的体育专业，毕业之后在一家朋友开的公司里上班，下班了就回家做饭睡觉打游戏。我工资不高，还会因为迟到早退被扣全勤。假期躺腻了会带队去探探险······也不算探险，就是带人去人少的山里转两圈露个营，赚点零花钱。”
“人少的山里去露营？”老徐惊讶：“不怕污染和变异种吗？”
“······有些地方，是没有变异种的。”
老徐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过了几秒，小心翼翼道：“队长，如果我死了，我的抚恤金您能不能帮我盯着点，我听说资委会好像很喜欢找借口扣钱。”
“这我可不管。”方愚断然拒绝：“不要在哥面前说这种晦气话。”
“您真的觉得我们能活着出去吗，进来都已经这么凶险了。”老徐小声。
“能啊，哥有预感，哥运气一向很好。好了，不说了，收拾收拾睡觉了。”
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队员都缓的差不多了，在方愚的安排下开始搭帐篷。
方愚看了看剩下的队员，一个断手的，一个9级的不定时抽搐患者，一个看着有些凶狠的平头，一个胆子很小的姓刘的小年轻，还有一个长头发的艺术青年，只有一个老徐稍微靠谱一些。
唯一勉强算好消息的是，在减员之后，大家的食物储备变的更加充足了。
方愚支起锅来，煮了一锅干菜杂蔬汤，分而食之。理论上来说，完美类人体靠C097气体供能，方愚根本用不着吃东西。但挡不住人嘴馋啊。
这锅汤怎么说呢，有点寡淡。方愚咂咂嘴，很遗憾，这里物种变异概率太高了，否则肯定要去林子里抓点野兔野鸟揪点野草蘑菇，放汤里烫一烫才叫鲜。
他随手打着电筒往林子里照了照，树林里死寂一片，远远的有个人影，像是背着人在里面尿尿。
“尿个尿跑那么里面干嘛？”方愚嘀咕了一句，转头回来，看见队员收拾的收拾，躺尸的躺尸，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一二三······”方愚把人头点了一遍，六个人，不多不少，都在这里。
那林子里的人是谁？
方愚把电筒打到最高档，朝林子里猛的一照。
这一照吓的他差点没叫出来。
方才那个人影已经转过身来，笔直的朝向众人。它应该是个人的，它拥有人类的身体和脸，但它怎么能算个人呢？哪有人能在一个身体上长出七八张脸的。
此时这那七八张脸正同时朝向众人，七八双眼睛同时眨着，七八张嘴一起朝他微笑。
咕咚一声。方愚身后的胆小刘看到这样一副恶心而诡异的情景，挣扎都没有，直接晕了过去。
他这一摔倒，正巧碰掉了火炉上的锅子，炉火一下子蹿的老高。
丛林里那怪物似乎被这火光所吸引，众人似乎听到一阵风声，那七八张脸同时移动，一瞬间便接近了炉火。
方愚一手把胆小刘拖到边上，另一手已经抽出了长刀，正要要劈下去了，这时定睛一看，硬生生的停住了。
那居然是一只硕大的蛾子，它足有一个成年男性那么高，翅膀上密布着无数人脸样的花纹，正在轻轻摇晃。
方愚住了手，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跟一个不明变异种打起来，绝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但队里的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冷静了，平头想也没想，抄起还在燃烧着的炉子就朝蛾子砸去。
哐的一声响，蛾子展翅躲开，但炉子里加了不少的酒精，这时飞溅起来，有一星火焰溅到了蛾子的翅膀上，立刻便将它那宽大的翅膀点着了。
火焰直冲上去，蛾子扑扇着两片翅膀，不住挣扎，一股带着甜香的焦糊味扑面而来。翅膀上的人脸在火焰中扭动着，显得越发阴森诡异，仿佛在狂笑。
火焰燃烧的速度极块，一瞬间就将蛾子裹成了一个火球，又很快熄灭了，这时蛾子的两片翅膀已经完全化为了灰烬，只剩下一个毛虫般的肉身还在蠕动。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方愚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结束了。他忍不住扭头骂道：“你干什么！”
“解决问题。”平头不以为意。
“你······怎么了？”方愚问道。
“什么怎么了，我好的很。”平头奇怪。
“你的表情······”方愚说着，又去看老徐和长发男，只见他们的脸上也和平头一样露出了一种，像是在微笑的表情。
那笑容十分僵硬，像在人的脸上带了一个微笑面具。那表情倒和蛾子翅膀上的人脸有七八分相似。
方愚感到一阵悚然，他们似乎是意识不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老徐？”方愚试探着叫了一声。
“明天后天我不出工，媳妇要生了，我在家陪她。”老徐笑眯眯道。
“厂里的会计被炸死了，快去他办公室拿钱。”平头的眼睛里散发着贪婪的光。
“有人要买我的画，虽然价钱不高，但是我会好好努力，总有一天我能成为一个画家，拿到7级身份卡，带你住上大房子。”长发青年兴奋道。
这几人好像都沉浸在记忆中的喜悦里，方愚看着他们自言自语的模样，倒没那么害怕了，至少没发展出什么攻击性来。
问题出在哪里？好像是在蛾子的翅膀烧成灰之后，难道这堆灰里有什么致幻成份？
方愚拿了根树枝拨弄了一下那堆灰烬，在飘起的细小粉末中，那几人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确实是这东西的问题，方愚感到后怕，要不是完美类人体对一切毒性免疫，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失去意识，一不小心暴露了就彻底完蛋了。
方愚低头抓了一把灰烬，放在用完了的酒精罐里，塞到隐藏空间里。
剩下的这一堆怎么处理呢，浇点水上去是不是能好些？方愚转身向河边走去，还没到岸呢，那群水藻嘶叫着又试图冲上来。
“行行行，不来了。”方愚后退。
用水浇？可带过来的全部是饮用水，用来浇灰实在是太浪费了。
方愚想了想，决定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尿一泡。
这头正放着水呢，休眠许久的系统突然又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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