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风暴

    不过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折腾,雷阿尔也终于倦了。既然大仇得报,他也就安心退了房,窝在舒服的大床上呼呼大睡,专等明天上午出征。

    才睡了不一会,公寓门口就传来刺耳的门铃声。

    雷阿尔气恼地喊、一边的爱丽沙去开门。但是,爱丽沙过去看了看,就裹上睡衣,到衣帽间去整理行李箱去了。

    “吱吱吱吱……”

    刺耳的门铃,就这样不断撩拨着金发公子的耳膜。

    他终于睁开眼睛,大吼女伴:“你是猪吗?我没带什么东西来这里!你收拾什么呀?!”

    但是,爱丽沙却背对着自己,继续拨弄空箱子。

    雷阿尔只能暴跳如雷地爬起来,自己去开门了。

    没想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苏芳。

    雷阿尔顿时就是一懵:以前苏芳从没来查过自己的。就在他努力想着、要怎么“解释”里面的爱丽沙时,门口这个火冒三丈的女孩,就一头撞开他,直接冲进了屋里。

    雷阿尔觉得很奇怪,苏芳从来不是这么威猛的女人,而且这个苏芳看起来,不但发型不同,衣着比平时有品位了很多,而且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仔细分辨,应该是香浓五号的气味。

    没等雷阿尔编出瞎话,就听见苏芳一声怒喝:

    “苏芳你在哪?!喂,金发小子,你把她藏哪里了?”

    雷阿尔额前、被他搓上去的金发,一下落了下来。他瞪大眼睛仔细看对方,这个强行闯进来的人是苏芳呀。

    对方从地上捡起女人的内衣,检查了一下,又看看一边正在假装打包行李的爱丽沙,突然红了脸。她低声说了一句:“抱歉!”就急匆匆往外走,却迎面碰上了满脸眼泪的雪儿。

    她看见“苏芳”的一刹那,崩溃了:

    “苏芳,苏芳!她们告诉我说,你……”

    这个长得跟苏芳一模一样的女孩,立即粗暴地抓住雪儿,使劲摇晃她的两个肩膀:

    “我姐姐怎么啦?你说话呀?她们说,她怎么了?”

    原来,这个女孩是苏芳的孪生妹妹罗霖,巴希尔-沙特国立大学“外交与公共关系学院”的校花,那个当初海报上,雷阿尔误以为是苏芳的抱猫女孩。

    与老实拘谨的姐姐不同,八年前,罗霖被送去了大伯贾南德副委员长家抚养。这是因为两姐妹的母亲,多年来一直想为丈夫谋一个“适当”的官位。

    再加上大伯母常在家搞有机教的“心理咨询沙龙”,两姐妹的母亲借此认识了许多显贵夫人。从此,日日夜夜忙于社交。

    两姐妹的父亲偏偏“看不惯老婆过度钻营”,就在外面经营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以至于家里的常驻人口,除了苏芳,只有一个女佣。

    罗霖刚回到日灼,就听女佣说,循规蹈矩的苏芳忽然夜不归宿。她连忙找到姐姐十分信任的韩干事打听。韩干事却欲言又止地,给她塞了一份雷阿尔的新地址。

    雪儿不知道怎么回答罗霖,只能嚎啕大哭:

    刚才她在家因为杨昨晚不辞而别,正气得摔摔打打。忽然,几个军校负责生活的大姨,惊慌失措地跑到了她家门口。

    “校长,校长!发生大事了。”

    司长正要出门去见贾南德副委员长,只得临时改变行程。他示意大家关闭书房的门。

    雪儿赶紧跑回书房楼上的房间,把头趴在通往下面的暖气管壁上。

    “校长,苏芳夜里被杀死了。就在……那里。发现她的时候,跟……是一样的……”

    “你说清楚一些!”

    “校长,他们摘取了苏芳的子宫,她是失血过多死的。死前应该也没有厮打反抗过,还没有被捆绑过。宿舍管理科长亚塔夫人,这会去找常务副校长了……”

    雪儿听得糊涂:“那里”是哪里?跟谁是一样的?没等她想明白,就听见她父亲低声吼道:

    “这怎么可能?那是男生宿舍!苏芳一个女孩,怎么半夜进的男生宿舍?!”

    大家一阵沉默。

    但是这样的伤口,这样的死法,跟被直接挖掉生殖器官、失血过多的小罗纳尔的死法,十分类似。就连死亡的日期,都是差不多的中秋节前后。

    “昨晚,宿舍里的其他人,听见了什么?”

    司长兼校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转回正题。

    一个女老师诺诺地说:“司长,昨晚杨办烧烤大会,周围住的外地同学,都收到邀请,去吃烤肉了。苏芳被害的时候,大家……应该……都不在。今天傍晚,清洁大姐去打扫,才发现本该没人住的房间门口亮着灯,还有干了的血迹……”

    司长问:“那么,房间的门有被撬过?窗户被撬过?门卡,除了学校宿舍管理员和后备门卡外,还有谁有?杨上尉的门卡呢?!”

    雪儿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一个生活老师忽然受到提示,慌忙补充说:

    “杨上尉……因为他事情多,就拜托杂务科的张春梅,给捎了回来……”

    司长立即叫助理通知军工处,将张春梅控制起来。

    “还有什么人……你们还能想到什么人,跟这件事有关系?”

    司长的助理阿尔费雷德小声说:“苏芳小姐……是和杨同届毕业的雷阿尔-冯-特兰达少尉的女友……”

    雪儿听见这话,立即七个魂魄跑了四个。她连衣服都没换,发疯一样,拦了父亲的私车,就往雷阿尔的新公寓跑。地址是她向有机教会干事要的。干事哪里打听来的,她就不知道了。

    刚过来,就遇见了罗霖。

    雷阿尔也惊得差点坐在地上,苏芳的脸,和苏芳温暖的小手,都好像还在他身边。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弄错了。”

    他瞪大眼睛,呆滞地看向眼前的雪儿和罗霖。

    箱子旁边的爱丽沙,也赶紧套了一件雷阿尔新买的大T恤,跑到门口。她从后面环住少尉,并把脸贴在他发抖的后背上。

    罗霖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都鼓了出来。

    她一把扯住雷阿尔,发出母熊一样的咆哮:“我姐姐昨晚是怎么死的?你说清楚!”

    雷阿尔发现,自己对女人,突然全没了办法。

    就在大家还没理清楚、谁是最后一个见到苏芳的人时,一大群宪兵包围了雷阿尔公寓的入口。

    几个高大的家伙,带着宪兵证件,朝雷阿尔过来了:

    “特兰达少尉,我们怀疑你跟一宗谋杀案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其余的人,好像十一分队扫荡泰尔-比-泰罗家那样,把雷阿尔所有的东西都扬在地上,踩了一遍。

    然后,雷阿尔就被带走,投入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牢房。

    看守所的外面,风暴也在迅速扩大:除了军工处保卫科的人把张大姐抓走外,胡子哥还听说,老麦、餐厅大哥,在烧烤大会上、跟他们就近坐的士官,也都抓走了。就连特罗瓦那中尉也失去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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