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重华

    “哎!你不是说你不去吗?起飞啊你,等等我。”白沽仇追上战王,“你现在去也已经晚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华重楼一道袖风让白沽仇闭嘴,头都不回的往宫门方向去。

    白沽仇被打的原地转了个圈儿,脑子蒙蒙的追着前面快要消失的黑点骂骂咧咧。

    与此同时,皇宫里。

    南栀被蒙住双眼,任由宫女们搀扶着去选择她将要共度余生的人。

    南栀竖起耳朵听动静,四周静悄悄,只能听见耳边宫女轻缓的呼吸声。

    他没有来。

    “南小姐,一切准备就绪,一会儿您从那些红线里选一条。中间那个是顾夫子。”宫女小声提醒。

    宫门口,华重楼跳下马背却犹豫了,她嫁给谁关他何事?她一直都喜欢顾夫子,得偿所愿大概会很开心吧。

    “哎,你怎么不走了?”白沽仇气喘吁吁,下了马拽着他就往里狂奔,“晚了就晚了,有什么好顾虑的,你可是战王!老子带你去抢亲!”

    “你跟谁老子呢?”华重楼脚下不停,“你知道我要做的事,儿女情长不适合我。”

    “你别停啊,复国报仇就不娶媳妇不要孩子了?”白沽仇急得跳脚,他比谁都清楚华重楼冷情冷性,难得有个女子能让他安然入眠,作为兄弟,他希望他能幸福。

    “我这一生太苦了,我不想让她跟着我苦。”战王停下脚步,白沽仇叹口气却再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

    另一边,南栀手心冒汗,耳边的声音被一点点放大。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声中,她听到父亲的叹息,菁芝的冷哼。

    不用看也知道姐姐一定温柔而宠溺的看着她,眼里盛满了祝福。姐姐?!不对,不对,不对!菁芝说的不对!

    她不能嫁给顾兮竹!

    “南小姐,请选一条红绳。”两个宫女抬着托盘到南栀面前,红绳一头搭过托盘垂在南栀面前,另一头远远延伸消失在屏风后面。

    南栀犹豫了。

    “菁芝,你看栀儿丫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小娥没有交代清楚顾兮竹的红绳是哪个?”皇后看南栀迟迟不动,焦急的问。

    菁芝也很焦急,不过她却是看了眼皇上,又继续看着远方。

    皇上眉头微蹙,这时身边小太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皇上脸色更加难看了。

    菁芝看到皇上的反应,这才拍了拍皇后的手,轻轻叹息一声。

    “妹妹?”南星云看南栀一直没动作,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开口催促。

    选吧!南栀没让宫女取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伸出手随便捞了一根,碰到红绳那一刻心已经浪迹到江湖。

    月老牵线,牵的不是让她心动的人。

    选完了,皇上该下旨赐婚了吧。南栀感觉等了很久,直到嘈杂琐碎的声音戛然而止,南栀感觉手中的红线被人抽走,还未来得及反应突然被人拦腰抱住。一个很温暖很熟悉的拥抱,像是夜夜睡眠中一样,却又带着些霸道,她的心莫名的安宁。

    嘶——

    四周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月老牵线?嗯?”华重楼低沉磁性的声音钻入南栀耳朵,鼻子,咽喉深入肺腑。

    蒙在眼上的黑布被拿下来,近在咫尺的是一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南栀呆呆地欣赏着,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倒影着眼前人。

    华重楼伸手遮住南栀的眼睛,这双眼睛太干净,她直视着他的时候仿佛能看到他的内心深处,他不敢让她看清那处深渊里的龌龊。

    南栀眼前再次一片漆黑,她微微勾唇,学着华重楼笑着问:“投怀送抱?嗯?”

    手心里柔软的触感随着她的身影一起钻进心窝,像条小蛇在心里钻来钻去,咬的他心口酥酥痒痒,这磨人的小妖精,华重楼第一次对自己的定力产生了怀疑。

    御花园儿里,屏风后的美少年们攥着碎的只剩一截儿的红绳不明所以的看着皇上,一阵风吹来纷飞的落叶,飘飘摇摇像是醉酒的蝴蝶。在一群比花还要美的宫女少年之间,一对璧人四目相对、巧笑嫣然,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知道皇上宣旨赐婚,南栀依然晕晕乎乎的。

    她没跟任何人讲过,战王夜夜都会入她梦里来,越是梦见他,她越是心烦看见战王,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厌恶自己,何尝又不是无意中在他面前求存在感。

    如今两人只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才觉得那些所有的空空荡荡,彻夜难眠才算有了终点。

    马车摇摇晃晃离开皇宫,南栀这才渐渐清醒过来。刚刚父亲和哥哥说了什么她想不起来,姐姐和皇上的心思她也捉摸不透。

    她想:“突然变得这么愚蠢,我大概是恋爱了。”

    想到菁芝冷冰冰的带着谴责的眼神,南栀瞬间清醒。她想起来了,菁芝说宣国使臣是为了找美人,先不说宣帝能坐上皇位是不是如传闻若说好色成性,她这减肥到现在才不过两月,宣帝远隔万里又是如何得知的?这其中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南栀心里着急,刚下马车就飞奔去父亲书房。有些关于政治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但是父亲一定知道。

    快到书房门口时,南栀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南栀本想离开,晚一会儿再来,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鬼使神差的悄悄靠近,只听哥哥质问父亲。

    “爹,太子重要,难道妹妹就不重要了吗?把她嫁给战王是毁了她一辈子!”

    “你以为为父不心疼吗?太子若是成了宣国质子,皇上就会受制于人,你让青国百姓怎么办?你让皇上怎么办?儿啊!你是臣,然后才是哥哥。”

    “爹,战王到底要做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皇上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他?”

    丞相长叹一口气,说:“战王不叫华重楼,他真名是轩辕重华,宣国前太子。”

    “轩辕重华?那个惊才艳艳的神童太子?”

    “是啊,轩辕皇帝和皇后才是真正的琴瑟和鸣,羡煞旁人。红颜自古多薄命,轩辕皇后病重,轩辕帝花重金为皇后寻得一株还魂草日日以泪浇灌,只等着药王将它入药救皇后。”

    “药出问题了?”

    “唉!传闻有一盗贼窃走了还魂草。此盗贼武艺高强,还能摄人心魄,所到之处花香萦绕,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变成行尸走兽。轩辕帝大怒,举国之力搜查窃贼下落,却无人知晓其下落。轩辕帝没办法,恰好这个时候有了另一株还魂草的下落,只是这东西可遇不可求,须得轩辕帝亲自前往。”丞相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随同轩辕帝寻找还魂草的兵士传来皇帝失踪的消息,皇后一听就晕死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彼时太子尚幼,轩辕武莨又蓄谋已久,从摄政到执政也不过两三年。”

    “他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南星云感叹一声,书房里外长久的沉默。

    另一边一波黑衣人悄悄溜入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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