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

    她的脸色阴沉了一刻,再抬起头,又温和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也是家里的独生子,叔叔阿姨肯定希望你陪在他们身边!”

    “他们有自己的事业,而我也有自己的追求!”

    “正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事业,所以希望你回去继承他们的事业!”她甚至有些许激动,努力劝解,“想当老师也可以回去当!”

    傅岳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主动握住我的手,同尤美说:“你不明白我,现在我不是独自一个人,我所谓的追求,不仅仅是事业的追求,还有我对生活的追求,例如以后跟谁一起生活……”

    答案对尤美来说不言而喻,她的嘴巴僵着,过了一会儿,为说服傅岳而着急往前倾的身体整个倚靠到后座上。

    她的话语似乎变得有气无力:“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我从不知道傅岳有这样的想法,我对他刚说的话感到很震惊。

    一直以来,我总是认为我爱他多过他爱我,但现在看,事情也并不是我想象那般。毕竟,暑假傅岳从临沂离开,他劝我回到聊城,因为往事,我拒绝了他。

    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我也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因为距离而产生隔阂,那么,我们之中谁更愿意牺牲自己来缩短这份距离。

    想来想去,我从没想过会是我!

    现在傅岳说出这番话,我不禁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惭愧!

    “不,如果你高飞,我愿意陪你高飞!”我说,“你想接着读书我就跟着继续读书!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真的吗?”他很欣慰。

    “真的!”他的话叫我感动,兴许是长久以来我们的爱情受过太多的挫折,我根本没有同他走远的信心。

    “祝福你们!”她再次说,瞬间打断只有我跟傅岳两人的时空。

    她明明在笑,但眼神里看不出丁点欣喜,一张笑脸更像模子一样印刻在她精致的脸上。

    “也祝福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傅岳朝尤美举杯。

    尤美撇过脸一笑,难掩苦涩:“会的。”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吃并不怎么开心,也并不怎么令人失望,傅岳去取车的空隙,我跟尤美站在一起。

    “谢谢你之前的提醒!”我故意说,“经历过那件事,我也曾想过放弃跟他的感情,甚至我对他无比绝情!”

    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傅岳,直到他钻进车里,但这并不妨碍她听我说话:“其实我很佩服你,即使与另外一个男人有染,依然能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

    她的语气无比平静,但在我听来却极尽嘲讽。

    我不由不更憎恨她,她比狐狸还狡猾,比恶狼还喜欢周旋。

    “呵……你知道吗?他一直聪明绝顶。”我说,“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但即使我遭受了那样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无法忍受的事,他依然坚持跟我在一起!”

    我继续说:“一度我一直以为这样的高尚的做法源于他的责任与道义,并且为不使他受委屈,我跟他说了无数次分手!”

    她冷漠地看着我,我摇摇头:“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足够坚定自己的内心,但傅岳不是,只要他认定的,他会锲而不舍!而他唯一认定的就是爱我这件事!”

    我又将手上的戒指抬起来给她看:“你看,这个戒指并不是十分合适,但是为什么傅岳一定要买,因为它的寓意——永远的一生的爱慕。”

    “你大可不必跟我说这些!”她说,傅岳倒出了车,车缓缓向我们这边开动。

    “有些话还是有必要说的!”

    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似要将我看穿,突然冷笑一声:“你确定吗?”

    “确定什么?”

    “我赌你们走不到最后!”她说得斩钉截铁。

    傅岳的车开到我们面前,她径直走向后车门,一把拉开车门,很有女强人风范。

    她一直都具有这般气势,轻易的就能召集一群人,一群人都听从她的指挥羞辱我,践踏我……

    “你在想什么?”傅岳将我从那痛苦的思绪中拉回来。

    车镜里她在后座闭目眼神,天知道,我现在多么想冲到后面报答她当年的“恩惠”与现在对我的“爱护。”

    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脑袋百转千回,一时想不出更加激怒她的法子。

    “你知道我的微博号吗?”我问傅岳,也许与傅岳持续的恩爱更能刺痛她此刻的神经。

    “知道啊,怎么了?”

    “我想改名儿了!”我说。

    “改叫什么?”

    “你帮我起一个!”

    “这个嘛……”

    “你有小名儿吗?”我问。

    “我小时候家人喊我小岳!”

    “那就是小岳,我妈有时候喊我小善!”她的眼睛微张了一下,我突作惊喜道,“不如就叫小善的男朋友小岳,怎么样?”

    “会不会让网友觉得你的名字太俗气呢?”傅岳笑。

    “我不管,反正就发发你和我的日常,我才不管别人的看法!”我说,“诺,改好了!”

    “随你……”

    将尤美送到学校,傅岳又赶回那个可以俯瞰江景的家。时值周末,我闲来无事,便陪同他一起。

    “我知道尤美喜欢你!”路上我同他说。

    “你看出来了?”

    “还用看吗?”我说,“不然她为什么一直不找对象,不就在等着你?”

    “所以我刚才那样说,不算是拒绝得彻底吗?”

    我心不由微凉:“哦,是因为她在所以才才故意说跟我回临沂的话是吧!”

    “生气啦?”

    “没有,你是独立的个体,当然有选择的自由!”

    “刚刚不就是我的选择吗?”他朝我笑,“需要我签字画押才作数吗?”

    “为什么?”无疑我是感动的,“聊城与临沂相距400多公里!”

    “因为你啊……傻瓜!”

    “不要……不要你为我背井离乡!”我差点哽咽。

    “那你愿意重新回到聊城吗?”

    我不知道,尤美跟我的恩怨一天不解决,我心里的那根刺就一直存在。

    我害怕回到那个地方,那里有我生病时住的医院,还有她们羞辱我时所在的学校,每当想到这些地方依然存在,那噩梦便如洪水汹涌而来。

    “为什么不回答?”他又问。

    “我也不知道。”

    车行得平稳,良久他又问道:“那年……为什么突然休学?“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

    我不知该不该同他说,或者,我在疑虑他会不会因此破坏我让尤美伏法的计划……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