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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追击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

    绝望地看着眼前半个身子都变成怪兽的异形存在,依稀还能从中看到昔日熟悉的面孔,这让姜永的心沉到谷底。

    他的大脑排斥思考,拒绝去理解这一现状。然而残酷的现实将事情赤裸裸地展现出来,哪怕姜永再怎么逃避,爱人兰尼已变成非人存在的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眼前的少女并不是由怪兽或是其他东西伪装的,和兰尼有过朝夕相处的姜永很清楚,眼前这位充满陌生的少女,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事到如今,姜永不得不承认,兰尼已经不再是过去他所熟悉的少女,而是试图将他吞噬的——敌人!

    捂着脸,脑海中浮现出兰尼昔日的音容笑貌。初识的彷徨紧张、熟悉时的温柔体贴、告白前的紧张羞涩、相爱后的大胆黏人……所有的过往在脑海中闪过,最后,一张张记忆割裂开来,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兰尼想将他吞噬前那狰狞的面孔!

    无数心绪交织,绝望、恐惧、悲寂、哀恸、愤怒、怨恨……一切的思绪,一切的回忆,都好像玻璃般彻底粉碎。心脏好似炸裂般生疼,捂着胸膛,姜永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啊!!!”

    泪水、汗水、血水。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什么,鲜红的液体从他身上流出,点点落在地上……

    姜永终究只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他在这份感情沉浸的有多深,伤的就有多重。生死相离的爱人再见面,不仅已物是人非,而且还变成想要杀死自己,甚至已经变成连‘人类’都称不上的‘怪物’,这样的变化谁能接受?

    姜永的内心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强,这番变化让他的内心几近崩溃。

    艾杰、史彼得、一之江三人将兰尼包围住,作为过来人,他们知道现在对姜永说什么都没用,从这一情绪中走出来,还需要姜永自己。

    他们能为姜永做的,那就只有把这位‘元凶’给留下来了。

    只有人类大小的怪兽,又或者变成怪兽的人类。不管怎么说近距离遇到2米级的小型怪兽,相比起数十米级的大型怪兽,根本不足畏惧。

    一之江和史彼得举着等离子手枪锁定兰尼,只待艾杰发动攻击的时刻就做出掩护。

    被三人包围,兰尼依旧是不为所动。在她看来,除了拥有异常能力的艾杰外,其他两人只是普通人类,根本不足为惧,就算她打不过艾杰,想逃跑还不简单?

    冷冷地瞥了眼精神崩溃的姜永,兰尼不屑道:“切,既然这么难受的话干脆就让我吃不就好了,不是说爱我吗,那就永远成为我的一部分!”

    “是吗,既然如此……”艾杰浑身鼓起劲道,他宛若离弦之箭,冲了过去:“那你给我留下吧,怪兽!”

    艾杰根本没有和兰尼废话的打算,现在有太多的疑惑和问题,但只要把她抓住,不管是姜永的事情还是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

    先打了再说!

    兰尼半身怪兽的形象可吓不到艾杰,既然她只有半个身子变成怪兽,那就说明另外一边相当薄弱。

    将攻击集中在兰尼尚为人类姿态的左半边身体,凭借着超强的肉体力量,艾杰近距离对兰尼进行格斗战。半身是怪兽的同时也代表着半身还只是人类,此时的兰尼兼具人类和怪兽的特征,是处于人与怪界限的存在。然而从根本上来说,兰尼作为人类是不完整的,作为怪兽是不纯粹的,哪边都有的结果反而是哪边都没有。在某种意义现在的兰尼仅是半吊子般的存在。

    诚然,对于人类来说,仅是右半边身子变成怪兽的兰尼已经是压倒性的存在,只要使用怪兽化的右臂,兰尼可以轻易虐杀普通人类。但要是从怪兽的角度看,单凭怪兽化右臂的兰尼实力还很弱小,入不了档次。

    兰尼没有表现出巨大化的能力,艾杰自然也不会特意大张旗鼓地变成光之巨人应对。如今的艾杰肉体强度远超寻常人类,哪怕不特意变成50多米的光之巨人,也足以应付兰尼了。

    速度、力量、战斗经验。

    艾杰的所有能力都在兰尼之上。兰尼说白了只是得到强大力量的普通人,根本无法很好地使用,在格斗技超强的艾杰面前,破绽百出。

    兰尼的所有攻击都是以怪兽化的右臂做手段,她挥舞着巨大而锋利的钳子,将钳子当做钉锤,狠狠地抡向艾杰。

    ‘咻~’传来阵阵空气嘶鸣呼啸声,艾杰双腿一蹬,双脚一抬,凌空高高跃起,在瞬息间擦身避开袭来的巨钳,宛若雄鹰般从而天降。

    右手摆出爪状,接着凌空下落的势道,好似雕鹰扑食,狠狠地打在兰尼的肩膀上!

    完美地利用攻击与攻击之间的空档,掌路从死角处打出,右手之势刚刚收回,左手之击就跟着连上,左右开弓,连续打击在兰尼防御薄弱的部位。

    这几爪威力着实不小,震得兰尼皮开肉绽,直直后退。

    艾杰岂会给兰尼重整旗鼓的机会?看准兰尼后退的时机,身子一抖,将筋骨内的力量汇聚在左手上。噼里啪啦,筋骨间传来如雷鸣般的声响。带着冲天之威,艾杰一个劲步冲向兰尼跟前,松爪成掌,带着刚烈的掌风,左掌狠狠地印往兰尼的胸膛。

    兰尼的反应虽然慢了一截,但半怪兽化的超人身体还是让她有所反应。不顾身上的疼痛,巨大的钳子如盾牌般护在身前,试图挡住艾杰的直击。

    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艾杰余势不减少,弓着身子,将体重压在掌间,直接与挡在身前的巨钳硬碰硬!

    咚。

    掌心与巨钳相碰,犹如钟鼓鸣动,无形的冲击从两者间震荡,向周遭扩散。

    隔山打牛,蕴含在掌心的劲道爆发,劲道破开巨钳的防御,直达巨钳下方的胸膛出。

    “啊!”兰尼发出惨叫,这掌的劲道着实打在兰尼的要害上。

    胸骨断裂,发出格拉格拉的声响,兰尼的胸膛出现完整的掌印,灌入体内的劲道几乎要将她打个透心,身体发出阵阵哀鸣,喉咙一甜,兰尼猛地吐出血来。胸膛被灌注的劲道碾得粉碎,这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绝对当场生死。对于已经半怪兽化的兰尼来说虽然不至于死,但也着实给她带来相当大的伤害。

    “唔、呕。”痛苦地捂着胸膛跪倒在地上,被打碎的胸骨让兰尼感到难以呼吸,受创的五脏六腑使她不断地向外喷吐。血液、胃液、食物残渣,各种微妙的东西混杂在一起从她嘴里吐出,弄得满地都是怪异的味道。

    面对兰尼眼泪鼻涕鲜血肆流的样子,艾杰内心没有丝毫波动,哪怕她现在一副梨花带雨,也掩饰不住她半边成为怪兽的姿态。

    哪怕兰尼有着人类的姿态,艾杰也不会心慈手软,跟何况兰尼半身都已经是怪兽,这更没有压力了。他不知道姜永事后会不会怨恨他,但此时手下留情,那会将危险暴露给其他人。

    人类相杀的心理障碍,艾杰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跨越了……

    半怪兽化带来的恢复力非同寻常,数个呼吸的时间,兰尼就从要死要死的状态中缓过来。胸膛的伤还没治愈,但已经能够行动了。

    戒备地盯着摆出攻击姿态的艾杰,兰尼眼中浮现出深深的忌惮之意,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向远处跑去!

    虽说她从身到心已经半怪兽化,但她终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对得到怪兽力量后的自傲也在刚才的攻击中被打醒。哪怕她只是空有力量的普通人,也能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和艾杰之间力量鸿沟,这已经不是单凭意志就能弥补的差距。

    绝对赢不了!

    对艾杰有发自心底的恐惧,兰尼不敢相信人类方居然有肉身强到如此程度的怪物!

    不管是理智还是本能,都在提醒着兰尼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放弃与艾杰纠缠的打算,兰尼向侧面的一个方向冲去。生死危机下,半怪兽化的兰尼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以雷霆之势向远处跑去,试图逃离艾杰的战斗范围。

    艾杰、一之江、史彼得三人把兰尼包围住,而兰尼现在逃跑的方向,正好是一之江和史彼得的夹角边。

    一之江和史彼得两人的反应相当迅速,在兰尼行动的瞬间两人就迈开脚步,齐齐挡在兰尼面前:“给我停下!”两人手指抵在扳机上,做好随时发动等离子手枪的准备。

    面对拦在身前的两位人类,兰尼心中无端浮现一股怒意:如果是刚才那位同是‘非人’的存在也就罢了,区区两个普通人类妄想挡住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也要有个限度!

    认为自己已经超越人类的兰尼压根不把一之江和史彼得放在眼里,速度丝毫不减地直冲过去,高举着异化的右臂,锋利的巨钳左右展开,想要一举将一之江和史彼得拦腰夹断。

    被打到了就是一击必杀,一之江和史彼得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两人手持等离子手枪,正面迎向兰尼。从怪兽和人类的角度看,一之江和史彼得确确实实只是普通人类,没有任何超凡入圣的力量。然而,从人类自身的角度,一之江和史彼得还是普通人吗?答案是否定的。

    从第三军事大学中得到精英级的军事化教育,又经过木星基地的严格训练。一之江和史彼得绝对不只是普通人类,他们的战术能力和战斗素养,足以直面怪兽。

    兰尼是越打越心惊,几番交手,一之江和史彼得对她丝毫不落下风,灵活地与她进行缠斗着,她一时间居然久攻不下。一之江和史彼得并不像艾杰那样有超人的身体素质,可他们展现的战斗意识却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身体能力不足的缺陷,硬是和兰尼打得有来有回。

    连连吃瘪,让兰尼的心绪暴躁起来,也使得她产生了破绽。

    “!”

    没有放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瞄准兰尼的空档,一之江和史彼得齐齐扣动扳机,等离子手枪爆发,直朝兰尼打去。

    对于手枪这类武器,兰尼完全不认为这会对已经超越人类的自己奏效:“愚蠢,以为枪这东西对我有用吗,想对付我,就拿大炮导弹过来!”

    压根没有闪避的打算,兰尼想硬抗枪击,强杀两头四处流窜的‘老鼠’。

    在电浆即将击中兰尼的刹那,兰尼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战栗感,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忍不住对电浆做出反应。

    巨大的钳子横在身前,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袭来的电浆。

    然而,从等离子手枪的威力远超兰尼的想象,从右臂传来几乎要将手臂烧灼殆尽的热意让她忍不住惨叫起来。

    勉勉强强挡住两发等离子手枪的攻击,此时兰尼的右臂已经千疮百孔,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溢出,右臂一副随时要废掉的样子。

    看着还在冒着青烟的右臂,兰尼心中浮现出一股骇然,仅两发就把她怪兽化的右手废掉,这是怎样的攻击!

    这伤害,比艾杰刚才的掌劲给她带来的伤害还要巨大,想要如果正面吃了这两发攻击兰尼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恐惧地看着一之江和史彼得,兰尼心中先前的傲然荡然无存,内心的战意在艾杰的掌劲和两发等离子电浆下彻底粉碎,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从不同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也是怪物!

    身为冰岛的研究员,兰尼终于察觉到两把手枪的真身了,那分明就是联邦最尖端武器,对怪兽级敌人专用的等离子手枪!

    对怪兽专用,可不是嘴上说说,等离子手枪着实有伤到怪兽的能力,跟何况只是半怪兽化的兰尼。

    很清楚等离子手枪的威力,了解自己所处的状况后,兰尼的心沉到谷底。

    前有狼,后有虎,穷途末路!

    艾杰和一之江、史彼得三人缓缓缩小对兰尼包围圈,试图一举将之擒拿。

    (可恶,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的怪物!)身处绝境,兰尼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不远处呆愣着的姜永(事到如今,我只能赌赌看他对我的……)

    兰尼贝齿紧咬,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心中就要做出决定……

    正当这个时候,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撕裂大气的尖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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