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 表姐王熙凤

    上午和贾雨村上课,贾雨村对定慧寺的事情只字不提,似乎一点没有发生一样。

    太平盛世,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冤假错案,不平之事情,就算贾雨村这样的候补官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看见。

    贾宝玉心中有些不满,乘着贾雨村讲课间隙,问起此事该如何处理,贾雨村只是冷笑,道,“此事自有官府管理,如果那年轻人报官,自有人处理。”

    宝玉看贾雨村不想多言,明白他是想要明哲保身,却不知贾雨村心中如何不明白,但是他本出生寒门,当初在葫芦庙尚未发达之时,早就见过种种不公之事,如今早就熄了心中的火焰,见怪不怪,视若无睹了。

    倒是看到贾家这个公子哥似乎多有正义的意思,觉得有些意思。

    两人并未多谈,下午宝玉回到府内,袭人禀告说王熙凤差人过来请宝玉过去一趟。宝玉知道还是那些做生意的事情,心里暗暗盘算一番,让袭人先去告诉一声,自己过了晌午就过去。

    如今天气渐渐转热,中午袭人等人都要午休一会儿,宝玉本来没有午休的习惯,自己独自坐在书房看书。一阵暖风从窗外吹来,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宝玉合了书本,出了书房,见一株桂花树正在开满白色花朵,那花朵乳白之色,如玉如脂,被暖风一吹,如一只只蝴蝶,翩翩想飞。

    “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想起如今京都的繁华,自己又身在这样富贵之家,又有什么好担心呢。不如花开堪折直须折,放开享受一番吧。

    想到这里,就听后面一声低语,“二爷,你准备去哪?”

    宝玉回头,见是傅秋芳的姐姐傅春华,这少妇自从因家里变故,被赶出婆家之后,就和妹妹傅秋芳一起成了宝玉的人。

    “正好你来了,我还想让人去叫你。这段时间在府里过的还好吧。”

    傅春华自然不方便住在贾宝玉院内,不过因她毕竟身份特殊,又知书达理,被贾宝玉照顾,就先给她安排在离宝玉小院不远的一个厢房内。宝玉又让她专门负责小院内的采买伙食,倒也不算委屈她。

    傅春华低眉顺眼的打量了宝玉几眼,见他比起之前身体更加结实,虽然样貌还有些稚嫩,但是身高、气质都是一个小伙子了。

    傅春华道,“二爷找我什么事?”

    “我那二嫂子想要和我合伙做生意。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弄一下。我想了一下,以后秋芳负责一部分,你负责一部分。正好你们二人都是懂些管家的,能帮我省下一些功夫。”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傅春华听了心中先是一喜,贾宝玉把这事情交给自己办,那是对自己的信任。但是转头一向,自己一个被休之人,又不像妹妹那样,迟早要是宝玉的人,如何能担此重任。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难道...不愿意?”贾宝玉低声问道,见傅秋芳今日穿了一件彩蝶纱裙,她姿色本来就不差,再加上发育颇好,曲线玲珑,面色红润,让人忍不住有欺负一下的欲望。

    “二爷既然看重我,我本来不该推辞,但是二爷屋里那么多姑娘,我怕她们...”傅秋芳似乎能感觉道宝玉那审视的目光,她和妹妹不同,她知道男人都是“食肉动物”,自己这样一只小绵羊,哪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姐姐原来是担心这个,”宝玉向前一步,已经到了傅秋芳面前,这段时间,宝玉发育极快,如今已经比傅秋芳稍稍高出一些,“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宝玉一边低声说道,一边用手指挑起傅春华的下班,看着她发红的脸蛋,心中冒出一团火焰。

    下午宝玉带着傅春华到了贾琏的小院。贾琏和宝玉乃是兄弟关系,贾琏比宝玉大,宝玉叫王熙凤嫂子。只是因王熙凤乃是王夫人的侄女,所以这王熙凤和宝玉算起来也是亲戚。

    院内僻静,只听一只猫儿见有人来,喵了一声。屋内听见动静,平儿调帘出门来。

    “二爷,你来了,快进来了吧。”平儿穿着一身淡绿色绣花长裙,见宝玉进来,脸上堆笑,急忙让宝玉进屋。

    贾宝玉进了屋来,见这是外间,面前摆着桌子、椅子,还有一些古玩,乃是见内客的地方,凤姐却不在。

    在宝玉的记忆里面,他和凤姐关系极好,自从凤姐嫁入贾家之后,自己不知道来这里玩过几次了。

    进入里屋,见凤姐正盘膝坐在炕上,低头正在看着什么。

    “宝兄弟,你可算来了。你先坐那,等我看完这些?”倒不是凤姐托大,实在她和宝玉熟的不能再熟,又把宝玉真当做自己的兄弟,所以才没那么多礼数。

    却不知此时的宝玉早就不知她原来的那个宝兄弟,而是换了一个灵魂。

    宝玉忍不住打量起凤姐,相比傅春华这样的少妇,王熙凤颜值绝对不差,而且一双卧蚕眉,似乎更加精明,一双酒窝带着淡淡红晕,更加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二嫂子你看啥呢?”宝玉却不坐在王熙凤对面,而是故意绕到炕边,坐在王熙凤身边,侧身压过去,挤在王熙凤身边,一阵淡淡的甜香之气扑面而来。

    王熙凤微微一愣,以前贾宝玉小的时候,也经常扑倒自己怀里,那个时候,她只当贾宝玉还是个孩子。只是今天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微微转头,见贾宝玉面如月盘,双目有神,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一些家里的账目。”王熙凤道,“我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才让平儿帮忙算呢。”

    王熙凤说的不认识几个字,乃是不认识四书五经,系统读过什么书,不过一些基本记账的东西,她还是能认出来的。

    “怎么,如今家里这些账目有什么问题吗?”贾宝玉装作关心的样子,又往前拱了拱。平儿见了倒是见怪不怪,傅春华却是第一次见这阵势,一时不敢抬头,毕竟她才被贾二爷那样调教了一番,现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难免乱想。

    “问题大着呢。”王熙凤似乎感觉有些热,微微调整了身子,把半个身子转向宝玉,这样宝玉好像躺在了她怀里。“老爷如今去了直隶当差,家里支付了一笔钱,元春在宫里,也需时时打点,再加上今年庄子收成不好,家里处处都要用钱,家里如今账上,出了一大笔亏空。”

    半躺在凤姐怀里,贾宝玉如何一阵满足,听到凤姐说家里账上有亏空,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按照贾家现在情况,这么多吃饭的口子,实际收入,却只能靠庄子上的秋收,实在不够看的。

    而如今的官员,如果不是地方官员,只在京城,其实没多少额外收入,这就是贾政虽然在朝内当官,却不能给贾府带来多少收入的原因。

    贾府如今上下人口接近千人,依附在贾府这棵大树上的藤蔓、猢狲更是不计其数。这棵大树,主干却越来越弱。

    大老爷贾赦,袭爵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进步的意思。贾政虽然在朝内为官,在此之前,不过是个闲官,没啥实权。东府的贾敬,早就放弃了对贾府的帮助,自己去当了道士,他的继承人贾珍,是一个混世魔王,听人私下说,也不是上进之人。

    宝玉这一代,除了贾珍,剩下的贾珠早夭,贾琏名义上是赦老爷的正牌儿子,再加上赵姨娘的儿子,就是贾府的三瓜俩枣,实在是不够看的。

    如果没有什么改变,贾府必将如同腐朽的大树一般,在不久的将来轰然倒塌。

    更加危险的是,贾府似乎被什么力量诅咒了一般,人丁凋零,正房的几脉,几乎都是男丁稀少,子嗣艰难。

    听了王熙凤抱怨,宝玉知道预料中贾府的危险征兆已经隐隐出现。此时要么贾政在直隶能打开局面,贾府再出一个的封疆大吏,要么能来一笔意外之财,如某些表妹家财,为贾家续命一番,不然在不远的将来,贾家,恐怕就要灰飞烟灭。

    “二嫂子说的如此严重,不知道账上亏了多少?”

    “不下五千两。”凤姐伸出玉手,比出五个指头。宝玉见凤姐手指细长,如同葱管。

    “五千两?”对于宝玉来说,别说五千两,就是五万两都不是问题。只是宝玉一时不知道如何把这些事情解释明白。

    王熙凤见宝玉不说话,却以为他也被吓了一跳。毕竟就是王夫人,一个月的月钱也才二十两。这五千两银子确实不是小数目。

    “不过宝玉也不用担心,咱家里家大业大,这点亏空,还不是事。只是...”

    “二嫂子还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宝玉你知道就行,说起来这将来府里做主的,还要靠你和我们爷。”王熙凤此时对贾琏还是颇为重视,把贾宝玉还当做一个孩子。

    “我想如今之事,只能讲究开源节流四字,这节流一事,是得罪人的事情,我恐怕做不来,我们能做的,就在开源二字上,我最近听外面人说,宝兄弟如今在外有生意,所以才叫你来商量。”

    宝玉听完凤姐的说话,心中微微一动。

    如果单是凤姐来求,宝玉自然可以答应。但是凤姐如今还和贾琏一体,这里面就有些困难之处。一是宝玉不想被贾府舒服,完全和贾府绑定,二是如今这贾府之内,享乐之人遍地都是,创业干活之人却少的可怜,自己就算每人给他们一万两银子,也填不满众人的欲望,反而最有可能被反噬,到头来被孤立针对。

    想到这里,宝玉道,“二嫂子听谁乱说,朝廷可是有明文规定,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经商。我如何敢去触碰律法。”

    王熙凤一愣,“那前些日子,怎么听说老爷给你安排了一个长随,听说就是帮你打理生意。”

    “嫂子原来说的沈复?那是老爷怕我读书不用功,给我安排的陪读。他家本来就是做师爷的,也颇有几分能力,老爷怕李贵照顾不来官面的事情。这才叫沈复帮我。”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沈复在外面开了一家生药铺子,难道没有你的股份?”宝玉听王熙凤知道的这么详细,心里暗暗计较。

    “我就知道姐姐会问这些,你问她吧。”贾宝玉指了指立在一边的傅春华。

    “我记得这是傅家的人吧。当初你想留下她们,夫人还有不高兴,怎么这事情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宝玉一边道,“春华,你给二嫂子解释下。不必隐瞒,二嫂子是夫人的外甥女...”

    “是,二爷,不敢隐瞒。这都是夫人的吩咐....”

    傅春华按照贾宝玉的吩咐,编出一套瞎话来,把这些事情都推到了王夫人安排,给王熙凤的感觉就是王夫人似乎早有安排,准备慢慢用贾府的资源,给宝玉安排好后路,将来不管如何,保宝玉一世富贵。

    这里面虚虚实实,有的看起来似乎不合理,但是王熙凤一想到自己都能看到危机,王夫人管家多年,如何不知,再加上自己的脑补,已经完全相信了宝玉的解释---如今王夫人已经开始布置,安排自己的体己财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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