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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人生如酒

    梅秀中像一个濒死的巫师一样,捂住流血的伤口,苟延残喘之间说出了心中的恶咒,像锋利的长矛一样想给她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若是对于别人可能并不奏效。可偏偏是对阿娇这样一个伤心得千疮百孔而故作坚强的女人,那是她唯一没有神的庇护而致命的伤疤。

    在这一重创之下,阿娇浑身颤抖,嘴唇发紫。她没想到没文化这个卑鄙无耻加下流的男人,竟用如此恶毒的方式来伤害她。

    刹那间,她内心翻滚的愁肠沸腾成滔滔的泪水,奔涌而出。她伏在桌上,极力压抑着哭声,心如刀绞。

    说出这句话梅秀中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恶毒地攻击阿娇。他心里怨恨的人是李蔓,并不是她。

    因爱成恨而殃及无辜,这也未免太过自私!他在心里反思。不过,看到阿娇在他面前伤心地哭泣,他觉得内心的痛苦减轻了些。这也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

    “对不起?你和谁说对不起?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爸还是我妈,一句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嗯?”阿娇哭着,委屈得要死。

    “我只是有些心烦意乱,一时无法摆脱,才出口伤人的。你要是不那样骂我,我也许…只是生气而已,绝不会这样说的。”他支支吾吾地掩饰着自己的困窘。

    阿娇根本不听他解释,她认为:他已经有了李蔓,就可以对其他任何人无所顾念,姿意伤害吗?也许,他真的认为她是他表弟的女朋友了,所以才会下如此狠手。

    虽说不是,就是是了他管得着吗?从一见面,他就对她没有好脸色,现在又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来,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咋的?这和他有屁关系!

    认他,还叫他声哥,不认他,他狗屎都不是!别自以为有多了不起!

    更何况今天是人家于二嘎子的东道,叫他来无非是捧个场子,他却在那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他知趣吗?不知趣就滚蛋!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

    一通痛骂之后,她的心情才略有好转。这才发现门口听得目瞪口呆的于二嘎子。

    这一通骂,也让梅秀中真正见识到了阿娇的厉害!他不禁有些为他表弟的未来担忧了。

    “我….李蔓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死活都不知道,所以心情不好,今天见到你,才口不择言的。”他不想再对两人隐瞒他和李蔓的现状。再不说出实情,他俩还真以为他存心想破坏他俩的好事。

    哦?表弟和阿娇几乎不相信地看着他。那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怎么会突然没了联系?也太奇怪了吧?

    “这有啥?费尽心机无非就是要点钱,虽说是可给可不给,我只是心太软,竟遭了她的美人计。

    目的达到了,人就跑掉了,这很正常。虽说,在网上还有那么一段小插曲,这,无非增加了她胜算的把握,根本不值一提。

    当时,你俩都在场。现在她却不见了,就把怨气都撒在你身上,也是人之常情。我现在像个傻瓜似的,被人骂得一文不值!我又做错了什么?女人,都是骗子,也包括你!”梅秀中手指阿娇,借机,宣泄一肚子苦水。

    “嗬,嗬,你们失联了,却拿我当替罪羊,还有天理没有!你心太软,咋不给我钱呢?你不图别人什么,别人又怎么骗得了你!

    再说了,蔓姐不是那样的人,她这样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去问清楚,反倒疑神疑鬼地迁怒别人,这本身就是没文化!”阿娇毫不示弱地反驳道,痛打落水狗一般。

    “好啦,好啦,你俩别再吵了。大哥今天的一反常态,是有原因的,这其中也可能还有一些误会。不如,阿娇向蔓姐问清楚是什么原因,再给你们撮合、撮合。实在没招了,你老人家也别太过伤心,小姑娘不好找,广场舞大妈队伍里也许有看得上你的!”

    “去去去!滚一边去!你是劝架吗?拉偏架是吧?看我不收拾你才怪!”梅秀中被表弟的一席话损得体无完肤,一时间,又要摆起老哥的姿态,想教训一番表弟。

    阿娇听二嘎子讽刺他哥的话,忍不住想笑。又见没文化绷着脸真要和于二嘎子一般见识似的,就又寒起脸,朝他俩喊起来:有完没完?一个为老不尊,一个没脸没皮,都是些啥东西!她现在就给李蔓打电话,当着梅秀中的面,问她是啥情况。省得有人还怀疑是她捣的鬼呢!

    嚷嚷完,就拿出电话拨叫起李蔓。梅秀中一看她真的给李蔓打电话了,心里一紧张,楞在那里看热闹起来。

    嘟、嘟…铃声一直响着,直到语音提示暂时无人接听。三人才失望地坐着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计可施。

    “不行,我再拨她家的!”阿娇执着地在手机里翻找起李一家中的电话。

    梅秀中迫不急待地报出李一家中的电话,阿娇听着就又拨了出去。结果仍是一样,对方不接他和她的电话。

    不会是这么绝情吧?阿娇也有些不相信了。连她的电话都不接,可真够处心积虑的了。这就难怪梅秀中要神经倒怪的了。

    唉——,梅秀中长叹一口气!

    阿娇和于二嘎子互看一眼,也不知说啥好,都神情严峻地看着梅秀中。

    “我说的没错吧。”梅秀中无力地说道。

    “也许,你应该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不是什么…意外?”阿娇真的不想说出“意外”两个字,因为,她的体会更深一些。

    “怕是,今晚真的要喝醉呢!我们是鳏、寡、孤独全齐了,这世上,很难有这么个机会的。都别想了,来来来,喝酒吧!恩爱是浮云,一醉解千愁。”于二嘎子小声地劝慰两人。

    “切!会说话不!拿酒去!”阿娇低声呵斥道。

    “遵命!”于二嘎子玩笑着应道,起身出去拿酒去了。

    看着于二嘎子出去拿酒,梅秀中在一旁垂头丧气。阿娇有些不忍心地安慰道:“没…也许真的出事了,我真的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为那点钱,就那样做,她很傲的。不会去做那种低三下四的事情!”

    “好端端的,会出什么事!我倒希望她没事,既使她不愿意,也别出什么事。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就是了,以后也好有个对质!我没那么坏!”

    “往往事与愿违。我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只是老天不从人愿,无可奈何!”阿娇幽怨地说。

    “我还以为…”

    “所以,你就想错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再无话可说。只是静默地等待着于二嘎子拿酒来,一口气,灌上几大杯。好让那纷繁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于二嘎子出去有一会儿了。拿瓶酒的事,竟需要这么磨蹭?阿娇等得有些着急。

    大厅里有人在调试音响,喀啦、喀啦的电噪声,不时地传进来。稍有一会儿,响起了古筝弹奏的《渔歌唱晚》。

    踏着音乐,于二嘎子抱着两瓶格鲁几亚的红酒进来。兴奋地说道:“今天,请二位尝尝这酒,看是个啥滋味!”

    他把酒摆在小柜上,也不叫服务生。就自己“嘣儿”地一声拔了瓶塞,拿出三只高脚杯倒满酒,分别给两人摆上。

    自己则心急地举起杯子,品了一口酒。猩红的酒水沾在他的唇下,他很内行地咂了咂舌,冒了一名:“不过尔尔。”

    转过身来,对两人说道:“你们也快尝尝!都说了这红酒吧,就像爱情的滋味一样。伤心的人却能喝出血的味道。”

    “快别浑说了,你没看见正要死要活的吗?没眼色!”阿娇端起酒杯,轻尝了一口,在心里回味着,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夸张。

    “我怎么喝着怪怪的。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阿娇没喝过酒。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别说是酒,就是含酒精的饮料都不曾喝过。所以,她自然品不出酒的奥妙来。

    “那酒得醒!它的滋味才会活起来,才能依着心情的变化,演变出不同的口感。否则,就是徒有其表,像血一样。”梅秀中煞有介事地介绍道。

    “醒?怎么个醒法?难道它现在睡着了?上次,你不是也是直接就打开了,还说要细品的。这会儿它倒睡了?”听梅秀中这样说,阿娇故作不知地反问道。

    她不懂酒,但她是王牌导游!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她只是不想太显摆,在这哥俩面前。再加上没文化刚才说酒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也蛮有道理。

    她想,不妨听他继续说道、说道。一来可以分心,二来也让他出一次风头。别一晚上总吊个苦瓜脸,坏了大家的心情。

    “这么讲究!不如白酒来得直白、爽快!我最怕弯弯绕,猜谜一样,绞尽脑汁,却南辕北辙。简单再简单,心中有你,便清澈见底,目中无人,就浑水摸鱼。”于二嘎子又喝了一口,吧唧着嘴巴,似乎并不在单说酒的事儿。

    梅秀中对这番话倒很认同,不住地点头。端起酒杯来,举在灯下,隔着杯子好像看到了酒中的乾坤:那是透亮的玫瑰红。

    “这红色,真的就像血一样。简单其实就是复杂的表面,你我看不懂,却有人很享受,有人很痛苦。都是内心使然。酒,很单纯,只是,喝的人不简单!”

    音响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声撕心残裂肺的歌声: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伤悲…听得人心抖。

    阿娇瞪起白多黑少的眼珠,不解地看着于二嘎子,问:“这是在搞气氛吗?分明是要搞死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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