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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兴师问罪

    麻雀这边,因见着大成公子在众人面前挽着公主,心里就一直不是滋味。她一个人在将军大帐中,走来转去的,心神不宁。

    大成公子这个恶人,别人不知他是什么底细,他自己还不清楚吗?这出去才几天,就变成这样了,还在人前手挽手的,“真乃气杀我也!”

    她背着手,踱步在帐中,像一位明天就要决战的将军一样沉思着。心里却把大成公子骂得体无完肤。

    她越想越生气。“什么玩意儿!不行,今晚我非得找他问个明白不可!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地被那厮气死!”想到最后,她蛮横地决定要找大成公子算账去!立刻就去!

    走出营帐,她喊了一声:“备马!”

    侍卫立刻牵马过来。她也不说话,翻身上马,催马便向营外跑去。后面的士兵还没来得及上马,她已经跑出百丈之外。

    “哐当!”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可以说是踹开的。麻雀拎着马鞭子,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带进一身的寒气。

    大成公子正啃得朵颐大快,听到响声,吃了一惊。蓦地抬起头侧脸看门口进来的是谁。他以为是他那个不晓事的师父,定睛细看,却是麻雀正冰霜着脸,大步流星地向他冲来。

    “小样的,这才几天就变得没规矩了!”他在心里谴责道。无所顾忌地又埋头苦干起来。

    拉恩德、穆合亚见来者不善,便停下来警觉地看着麻雀一步步地走到近前。

    “呵!王子真是好心情啊,这才进宫门,不理政事,却在后宫中张牙舞爪地逞口腹之快!饿鬼转世一样!”麻雀瞅着大成公子篷面圬脸的,冷言相讥。

    “可不是嘛,刚才在将军的迷魂阵中走了一遭,无疑鬼门关前度了一劫。将军此时过来,是觊觎某尚健在,意欲前来补刀?非弄我个魂飞魄散才肯罢休?”大成公子豪爽地啃着一扇羊腿,眼皮都没抬地反讥道。

    大成公子呆板着脸皮。一边劝让着拉恩德、穆合亚继续饕餮,别听乌鸦叫。

    这可把麻雀气得七窍生烟。冲上前去一把打掉了大成公子手中的肉块,“哼,狼子野心,虎豹心肠,卑鄙小人!…”麻雀虽是“口吐芬芳”,却比当代的小女生要文雅得多。搁现在,不把他祖宗八代都捎上,那都演绎不出她暴怒的声势!

    “唉呀,呜呼!”大成公子装作被她的粗暴吓着了,怪叫一声。“肥沃何辜,遭此践踏!可惜、可惜!将军若是看着眼馋,不如一并坐下,一享朵颐,何苦暴躁,搅了这么友爱的气氛!”大成公子仍是面无表情地说话,一点也听不出生气的意思。

    不气、不气就不气!咋地啦?他心想,挑衅地看了一眼麻雀,端起茶碗“咕嘟”了一大口,才“嗐-”地一声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别提多惬意了。

    “故意气我是吧?”麻雀见他如此表演,明白过来。

    “气你?在下对将军可是钦佩得五体投地。刚才城门之下,将军大义凛然,威风八面的风采,令在下崇拜不已,几欲上前求将军签名留念,可惜了!将军连擓都没擓在下一眼。令在下痛不欲生。

    这会儿又来摔摔打打地说些个污言秽语,让在下食不甘味,言不由衷,却是为何?”

    “啪!”地一声,麻雀从怀中摸出一方绢纸来,“睁开你的…眼自己看一下吧,还怪别人的不是!”她本来想骂一声狗眼,感觉已经过分了,就收了嘴。

    “这是什么?你的悔过书?陈情表?辞职报告?”大成公子看着桌案上的那团绢,仍是不依地问道。

    “你又不是没长眼!”麻雀吊着脸回道。

    “切!什么态度嘛!吃你们的,别管闲事!”他呼喝着拉恩德师徒。一边打开了那把白绢。

    原来那是一幅画像,里面的画的可谓是地球上的稀罕物种:那蓝衣怪青面獠牙的,有一对火翅膀。红衣怪狐眉狐眼的,有九条尾巴。其余三人均看不出是什么物种,獐头鼠目骷髅头。

    画上的五个人却是胖、瘦、高、矮俱全,分明是暗指他们五人。

    “哇塞!这么丑!”大成公子不满地叫起来。“这也太窝囊人了吧?你看,你看,哪一个是你?”大成公子把画像递给拉恩德看。要是哈曼在跟前,准气得要去和他们计较一番不可。

    画面上的哈曼被丑画得又矮又胖,像个陀螺一样。拉恩德却是满脸黢黑如驴。只有穆合亚还比较形象:瘦得像狼一样。

    “这、这…”拉恩德一时不知说啥好,干楞着,一脸的委屈。

    “怎么样?现在承认了吧!”麻雀得胜似的背着手,看着大成公子得意地笑了。“你现在明白了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东西了吧?妖魔鬼怪那都是在赞美你呢!”

    “赞美我?那你倒是说说怎样才是贬低我?再说了,就照着画像上的东西去抓人,那不真应了捕快进城隍----抓鬼吗?”大成公子反驳道。

    “话又说回来,你们就凭这个,在城门口摆那么大的阵势,是不是也太草率了?我们五人千辛万苦地回来,不说是隆重欢迎,也不该刀兵相见吧?

    最可气的是那个长得灰不溜秋的叫麻什么的屁将军,还趾高气扬地说什么天王老子都不行!恨不能烧死俺们,万箭穿心才好!

    有那么大的仇恨吗?想急着当正统领也不至于编造出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

    大成公子越说越来劲,把这些天来心里所有的不快一股脑儿地泼到了麻雀身上。

    麻雀听他一句比一句尖酸、一句比一句刻薄的指责,心里酥一阵儿、麻一阵儿的怪不是滋味的,脸上青红变换不定。

    “…现在可好了,拿出这么一幅牛鬼蛇神的画来为自己的愚昧无知、卑鄙无耻的行径来开脱,谁信呢?

    我且问你,这画上的哪一个与我等有半分相像!”大成公子话锋犀利地打住了。说得口干了,得喝口茶才能平复一下心中的郁闷。

    场面有点逆袭。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会儿却哑口无言以对。

    “怎么不像?你且过来自己瞧瞧你这幅德性,难道冤枉你了不成?”麻雀见他说得愈发不像话了,心中一时气恼不过,耍浑地一把扯起大成公子的头发,拎到洗手用的铜盆前,举着蜡烛要大成公子自个儿看看映在水盆里的那个蓬头垢面的家伙。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还没说是你们干下的好事,你反倒倒打一耙找我的不是!”大成公子看见盆水里映出的他的丑陋面目时,仍是强词夺理地辩解道。心里却想这副尊容真够难看的。

    “我们干下的好事?我们干啥好事了?”麻雀不依不饶地追问他。

    “哼,竟有脸来问我!别人大老远回来,不是接风洗尘,就是嘘寒问暖。你们可好,整治了那么大一个阵势,想把我们一行烧烤了。还把酒家弄得灰头圬面的,你还说不是你们干的好事?

    现在这副德性难道不是你们想要的吗?哼,我就留着,逢人就说,这就是我的原形,倒要看看是谁的脸挂不住?”

    大成公子耍赖地挺直了身子,挣开了麻雀的拉扯。弯腰从地毯上捡起被麻雀打落的羊腿,滚坐在一旁又撕扯起来。

    “呵、呵,这无赖耍得可以,真够可以的!一路上不说自己懒,竟把坏事都往别人头上推!再说了,你不是有个人跟着吗?都手挽手了。

    乌不楚楚的嘴脸,她难道看不见吗?我这儿才见着多么点时间,她一路都不说啥?可以,可以!你们倒天生绝配,相得益彰,大哥不说二哥!”

    麻雀说这话,心里酸溜溜的。可是,她就要说,还要把公主也牵连上,一并损一损,心里才好受些。

    这时,沐浴多时的公主,换上红装,轻盈地推门进来,正听得麻雀在说大哥、二哥的话,便飘到了两人面前。

    只见她美目含烟,云髻耸立,如意玉钗,簪花玉兰。粉色裙装,衬托着曼妙的身材,更加妖娆妩媚。

    大成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公主,喉结蠕动了一下。公主此次出门回来,比他第一次见她时更加光彩夺目。

    第一次见她时,她是一丛牡丹,雍容华贵,高不可攀。而此时的公主,就像是一朵绽放在阳光下的玫瑰,清新靓丽。少了一点娇谨,多了一分天然。

    正气恼间,麻雀见公主仙女下凡似地飘到了两人面前,也被她清新脱俗的容颜所惊艳。一时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

    “妹妹,这是咋的啦?脸绷得平平的,该不是你们一见面就斗气了?哟,瞧这脸都气得青了!”公主亲热地走到麻雀身边,捧起她的脸端详着说。

    “没、没,姐姐真漂亮!不像他,我才说他几句,他就蹦起八丈高!”姐妹相见,麻雀一时没了脾气,说话也柔顺多了。

    见两姐妹亲热地说话,大成公子有些心虚,就无聊地埋头啃起羊腿来。孰料,麻雀一脚将那羊腿踢飞出去。大成公子有些愕然地看着麻雀,不知何为。

    麻雀粗暴地举动让公主皱了皱眉头,小声问:“妹妹这又是为何,他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回家来吃口正经饭有什么不对的?”

    “姐姐有所不知,那块肉刚才被…被狗舔过,只是要他换一块去啃,并无不让之意!你看他,黑老雕似的,让人见着就烦!”

    公主听麻雀那样说大成公子,感觉还真像。就“格格”地笑起来,那声音如铃铛一样清新悦耳。笑完之后,她对大成公子说:“是谁刚才说要去沐浴更衣来着,嗯?”

    大成公子三人互看一眼,嘴里“哦、哦”地应着,如蒙大赦一般地起身向门外跑去。

    “坏怂!我说一万句还抵不上人家半句!”麻雀在心里骂着。手心里公主的手,软软的很温暖。

    趁着大成公子他们洗浴去了。公主拉麻雀入坐,两人切了几块小甜饼吃了,便削了苹果、梨,边吃,边将这一路的行程,简单地告诉了麻雀。

    麻雀也说,从他出发以后,八王爷那边也有一些消息传来,描述过他们三人的行踪,只说是行迹可疑,并没有别的意思。

    国师这边回过去,说他们三人是王室贵胄,到西域这边来历练才干的,要他佯装不知便罢了。

    而六王爷那边,以前少有消息来往,而近日却往来频繁。主要是追查刚才拿过来的画像上的五个妖怪。便把被大成公子用去擦手的画绢,捡起来给公主看。

    公主看完画绢,先是笑了一会儿,便小声地将他们在六王城的遭遇以及他们一路上被一队不明身份的人围追堵截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没说他们假扮新郎、新娘的事儿。她了解麻雀。

    所以,六王城反常的举动,说明他们正急于想知道他们五人的下落,如果,闻听他们落脚在九王城,六王爷一伙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而且,六王爷是两个人,是孪生兄弟。这本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奇怪的是族人中却没有记载。及见到两个六王爷时,他们也是吃了一惊,不识真假。

    如此说来,六王爷早已投敌,此时,才显露马脚。只是,羽翼未丰,不敢大行其事。他们此行正好撞见了一些端倪,才要杀人灭口。不想他们本事了得,竟逃了出来。往九王城散布妖言,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麻雀听完公主的话,如梦初醒一般,感到羞愧万分。她在心里原谅了大成公子对她的怨怠和无礼。

    只是,国师还有高僧一干人等会以什么样的言辞来圆转这个荒唐的举动?因为,此举不仅挫伤了大成公子的自尊心,也打击了他满满的自信心。

    从一进门,大成公子阴郁的脸色和敷衍的行为,她就能感觉到他极度愤懑和失望的情绪。若是不能及时化解,他极有可能一走了之。那城国的危机又由谁来担当?

    公主满怀忧虑地思考着这个严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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