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邃空间

    众人来到灰色房子入口，发觉这栋建筑虽然外观像别墅或者办公楼，可实际用途应该是仓库，否则不会建造一个能出入车辆的正门，对应还配置了斜面缓台。建筑的大门类似老式车库门，由钢铁锻造而成，能够分左右分开。每扇门上装配着两个很小的窗户，可因为建筑里没有亮光，所以从外面看不见内部情况。种种设计让人感觉此地是用来存储特殊物品的，大概隶属于研究所之类的科研机构。加深这种推断的证据是：灰色房子虽然拥有一扇高大且厚重的铁门，却看不到多少窗户，只有大门口附近开了几扇小窗。

    Terry独自打探的时候，曾经尝试过拉开大门，知道这扇门没有上锁。不过他仅向里面张望了一眼，便迅速返回报信，毕竟美女和情敌都还在车里等候。

    Terry充分发挥出“领袖”作用，站在了队伍最前端，将大门分开至可以进入的角度，然后引领“队员”走入这栋奇怪的建筑。

    众人发觉迎接他们的是一个黑洞洞的大厅，里面弥漫着一股略带陈腐的气息，丝毫不见人类存在的迹象。

    苏珊娜紧跟在Terry身后，被浪漫幻想和冒险氛围所吸引的她，全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李文恩几乎成了一条舔狗，守护在苏珊娜左右，谨慎地察看四周的动静，以彰显他正牌“男友”的身份。

    余下的两个女孩仿佛被遗弃一般，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可怜兮兮地搀扶在一起，两个人三条腿缓缓跟在最后。

    众人借助微弱的光线，观察起建筑内部的环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门口两侧各有一扇木门，呈现微微开启的状态，应该通往两间门房。越过门房区域之后，则是一片很开阔的空间，可惜因为太暗看不清具体状况。

    建筑内的此情此景，基本坐实了大家的推断，灰色房子很可能就是仓库。幽幽不明中，不知谁第一个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随后除了受伤的马莉之外，其余人也纷纷把手电打开，将光线投射进黑暗的空间。他们扫视一番后，发现大厅里树立着几根用来支撑的柱梁，这些带有基座的圆柱提升了此处的档次感，好似一个大型的礼堂。

    由于马莉受伤的缘故，众人没有立即深入大厅探索，而是先护送伤者进入左侧的门房。这间屋子看上去经常有人使用，不仅房门是敞开的，连钥匙都挂在上面，只是屋内一团死寂。他们进入门房后，四下寻找灯光的开关。开关虽然很快找到了，却没能带来亮光，看来这个地方早已断电。

    众人借助手机的照明，勉强能够看清状况：门房里并没有特别的摆设，只有一些老旧的办公桌椅和厚重的铁皮柜，不过数量要比普通传达室多，错落有致地填充满整个屋子。再者就是办公家具排列得并不整齐，或多或少都有些偏移，可能是使用者匆忙撤离造成的。

    屋子内的灰尘并不多，似乎不久前还有人使用，于是安琪搀扶着马莉找了一把椅子，在接近窗口的区域坐下来休息，窗外的些许亮光让两个女孩觉得安全。其余三人则打着手电查看门房中的设备，希望能找到表明建筑物身份的线索。可惜他们扫了一圈却没有任何收获，无论办公桌上还是文件柜里都空空荡荡，连一管笔或一个水瓶也没有。

    “我出去转转。”Terry见一无所获，便想扩大搜寻范围。

    “我也去！”苏珊娜郎情妾意地热烈响应。

    李文恩一言不发，依然不识趣地跟在“女友”后面。于是两个男生和大小姐接连离开门房，深入建筑内部开始探索。

    这栋建筑物虽然看上去颇具规模，但实际的空间没有预想中大，而且除了入口处的门房外，就只剩下一个开阔的大厅。大厅的墙壁上没有窗户，四下漆黑一团。三个人借助手电的光芒，发现大厅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些零散摆放的包装台、货架和储物箱。包装台看上去并不陈旧，样式近似常见的方条桌；储物箱都是一些标准的塑料箱，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略微罕见的是大厅右侧有一条铁楼梯，紧贴在墙壁上焊接而成，看来是用作通往房顶的通道，可楼梯口已经被铁链锁死，攀爬上去十分困难。总的来说，视察过这些单调而杂乱的物品后，他们更加确定此地仅仅是一个库房，并且才荒废不长的时间。

    “It'ssoboring!这不就是一个大仓库吗？”Terry有些失望了。

    “嗯，看来找不到什么好东西呢！”苏珊娜接话道。

    这个时候，李文恩的聪明才智突然闪光了。“可你俩不觉得这库房有点奇怪吗？”

    “怎么了？”黑暗中苏珊娜的音调异常尖锐。

    李文恩难得找到些存在感，带着得意的语气说：“你们不觉得这个库房的地面有点倾斜吗？”

    闻听此言，Terry和苏珊娜立即将手电照向脚下，由近至远地观测过去。发现果然如李文恩所说，虽然幅度不大，但对照包装台和楼梯的角度便能发现，地面明显是一高一低，因此整个大厅就像一个大型隧道，渐渐通向黑暗的深处。

    Terry不认为这是什么重要发现，满不在乎地说：“Bro，库房大部分是这样设计的，方便货物进出呗。”

    李维恩没有反驳，因为他之前的确没进过大型仓库。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苏珊娜可不懂现代物流管理，干脆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她觉得这种方式找答案比较直接。

    李文恩本想阻止“女友”乱喊乱叫，唯恐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他很快发觉苏珊娜的喊叫根本没有影响，因为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拍打在屋顶上发出蹦豆般声响，女孩的叫喊已被雨声和雷声所淹没。

    探索三人组一边呼喊一边四处摸索，就这样大概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手电便照到了大厅的边缘，看来他们来到了灰色房子的尽头。这片区域的倾斜角度明显更大，感觉像进入地下车库的坡道。

    三人晃着手电四下观瞧，看到坡道的尽头有一扇白色的折叠式卷帘门，材质应该是刷了漆的铁皮。这扇卷帘门比灰色房子的正门还要大，能轻松容下两辆车通行。这里显然是前往另一个区域的入口，下面应该还有更大的空间。

    Terry见状二话不说，沿斜坡向下滑去，一直滑到坡道的底部，随即他用双手拍了一下卷帘门。冰冷的铁门发出轰轰的声响，回荡在开阔的大厅之中。

    苏珊娜和李文恩也跟着滑了下来，站在神秘的卷帘门前。

    “明明到头了，怎么还有个更大的门呢？”Terry困惑地说，表明这个构造超出他的物流知识体系。

    苏珊娜加入了拍门者的行列，一边拍一边继续呼喊。“喂，下面有人吗？”语气竟有几分关心色彩。

    李文恩则保持了一贯的理性，拿着手电四下寻找打开卷帘门的机关，可惜没有什么收获。

    Terry见状带着嘲弄的口吻说：“不用那么麻烦，咱俩一起往上抬抬看吧。”

    李文恩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鉴于自己没什么发现，只好同意帮忙，毕竟两人还没到公开决裂的地步。

    两个男孩在卷帘门与地面的交接处摸索起来，期望寻找到便于抬起的把手。幸运的是，他俩发现这扇铁门并没有严丝合缝地落在地面，最下边一层卷帘仅仅虚掩着，使劲下压就可将手深入其中形成缝隙。原本是情敌的两个人形成了短暂的默契，同时扣住缝隙用力抬举，想要将门后的空间释放出来。

    遗憾的是同盟很快宣告破裂。“哎，你能不能使点劲啊！”Terry又攻讦起来。

    “你往那边儿站，你在美国怎么学的物理，咱俩离这么近能使上劲吗？”李文恩依然从容应对。

    这场面逐渐演变成了一场竞赛，好像非得谁发现点什么才善罢甘休。

    两个男孩一番咬牙切齿的“壮举”之后，卷帘门终于有所松动，顺着滚轴机关向上收缩。苏珊娜见状也加入进来，情形一下子变得更加有利，门下的缝隙渐渐扩大到十几厘米。

    李文恩意识到这扇铁门之所以很难被抬起，大概是因为有些生锈卡顿所致，于是他建议三个人先左右晃动，然后再合力一同抬举。果然，按照李文恩所说的方法，竟然没费多少力气，卷帘瞬间被推到肩膀的位置，这个高度只要低头便可以轻松穿过。

    三个人俯身向卷帘门后看去。一股地下室的潮气扑面而来，可眼前只有无比深邃的黑暗，以及让人难以名状的压抑感。

    苏珊娜依然徒劳地呼喊：“喂，里面有人吗？”

    “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呢？”Terry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说完他沿着手电的光线，利落地钻过卷帘门。

    苏珊娜有些害怕，她侧头看了看临期“男友”，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文恩使劲摇头，表示不要涉足无谓的险境。

    这时候Terry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嗨，这里面好大的地方。好有趣，你们过来看看啊。Comeon，it'sfun!”

    苏珊娜立刻来了兴致，她不顾李文恩的阻拦，唰的一下也钻了过去。

    “最后一次！”李文恩在心底告诫自己，随后低头跟在苏珊娜后面。身心俱疲的他打算放弃挽留了，不想跟这两个人继续纠缠。

    可惜卷帘门后的空间并非Terry描述的那般精彩，苏珊娜和李文恩钻过来才发现，铁门后面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所谓的“好大、好有趣！”无非是地面倾斜角度特别大而已。此处连站稳都有些困难，能感觉出这只是条前往更深处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