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时光荏苒转因果，千年宿怨一朝断
无惨想破体内的五个脑袋都无法理解。
为什么这世间总会有超越常理之辈，会莫名其妙地与他为敌，拼尽一切都想将他斩杀。
四百年前的继国缘一也好，那烦人的日之呼吸继承者也好，眼前这莫名其妙收起那古怪武器的青年也罢。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在名为产屋敷一族的恼人虫子带领下，和那些叫做鬼杀队的无聊人类，千年来一直阻挡在自己的面前，无法忘却那所谓的仇恨，亦无视了得以存活的侥幸，用那短暂的，不值一提的生命，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乏味戏码……
不过只是渴望永生而已，渴望站在太阳之下而已……
“为何要如此纠缠？！剑士，我和你有任何仇怨吗！”
无惨见到江化劫施施然地抱着臂，轻松自在的模样，忍不住恼羞成怒，怒喝道。
“是因为杀你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而且对我还有收益。”江化劫笑道。
“……什么！？”无惨愕然了，就连动作也僵直了一瞬。
“说到底，你在过去杀的那些人，跟我也确实没有关系，我只是……看见后不爽，然后还有能力去解决你这让我不爽的东西”
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忆在江化劫脑海中闪烁着，纵然一路上除去没来得及救助的藤袭山选拔者，以及中洲队的那些新人外，并未见到其余死于鬼的遭难者。
但他能看到，就在刚才，回望历史，追寻岁月的光斑。
那是不忍直视的惨像。
江化劫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道德水准高超的圣人，最多在没有明显损失的前提下帮助其他人，一定会在做事之前衡量风险和得失，所以当日面对失踪的同学，也没有将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对他的亲人说出。
纵然如此，眼见他人无端丧命所产生的愤怒却不会消逝，只会隐蔽于心底，直到有朝一日爆发出来。
曾见过的那些无辜死者，与被鬼所害的遭难者们的印象渐渐重合，人类在临终前的惨相不断于脑海中切换。
无貌无名的尸体无人认领，静悄悄躺在太平间。
无能为力的外甥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辜清白的舅舅锒铛入狱。
无人知晓的背后有一条又一条的鲜活生命默默无闻地死去。
小孩的尸体。
老者的尸体。
青年的尸体。
女人的尸体。
死相，死相。
如幻灯片一般。
无论是贫是富，是善或恶，年长亦或年幼，最终都会因为那些肆意妄为者的所作所为导致下场凄惨，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未来，永远定格在死后的那一幕。
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情绪于内心交织错落，将原本平静的心态打乱，编织出了名为愤怒的烈火。
愤怒在胸膛中燃烧，将意志点燃，时间的画卷随着心中恶火的燃烧而不断展开，纵观全局，让江化劫看见了400年前的那一战。
看到了继国缘一留给无惨的伤口，以及那残留的太阳之力。
虽然时刻都在灼烧，但经过漫长的时间，鬼王已经适应，已经能够承受。
假以时日，恐怕他真的能将这份痛苦用肉身的不断更迭来逐渐消磨殆尽吧。
但如今，无惨却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是了，就该让无惨恐惧而痛苦的死）
毫不犹豫，将400年前继国缘一的太阳之力抽取，也将400年来无惨所忍受的痛苦意念抽取。
然后，流光于手中闪烁，与那摇曳的金色光芒一起，化作不死之刃的模样。
并不打算质问无惨无意义的问题，质问他为何遗忘身为人的悲喜，放纵作为鬼的欲望诸如此类的话题，他知道，这无血无泪的恶鬼是讲不清道理的。
“那么就用你，四阶生命体，鬼王鬼舞辻无惨，作为这兵刃进化的第一份资粮。”
江化劫紧握着武器。
无限城看不到月光，除去内部本身的灯火外再无光亮。
但是在烛火的照耀下，银白厄剑身散发着寒芒，于烛火的光芒下，映出绚烂华贵的紫色。
于紫芒之中，江化劫瞳孔明亮：
“就在痛苦、恐惧、煎熬中消亡吧。”
挥剑，如要将愤怒告知世间众生，将被愤怒所激活的感悟用于剑上。
然后，鬼王的眼黯淡了，像经历了无数的痛苦，活过难以计量的时光，最终完全失去动力和自我。
他连叫骂的时间都没有，意识随风消散，徒留一具强大的躯壳。
【清除鬼王•鬼舞辻无惨，奖励A级支线剧情两个，20000点奖励点】
而后，江化劫看了左前方一眼，若无其事地以一个挥剑的姿势，将不死之刃收回识海中，顺手把无惨那具尸体提溜起来。
“炭十郎先生，可以走了，记得注意脚下，无惨的死亡可能会波及到其他鬼，导致维持无限城这一血鬼术的鸣女也一并死去。”
炭十郎也收刀入鞘，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是啊，结束了。”
江化劫的预料是没错的。
随着无惨的死亡，全力维持整个无限城的鸣女亦猛地一吐血，整个无限城上蔓延出了裂纹。
而当她的气息萎靡不振，自远方而来的攻击斩断了她的头颅。
顺手混了一个分，简单拿了B9K后，江化劫与郑吒他们顺利会面。
“杀了几个？”
“我杀了一些下弦强度的鬼，每一只差不多是在D一千五到两千的收益。
“赵樱空杀了不少有下弦强度的鬼，哦对了，半天狗和玉壶也死在她手中。”郑吒复述着自己的见闻：
“下弦那几只则是小李子带着楚轩他们几个新人处理了，至于那个上弦妓夫太郎和堕姬，被詹岚用紫藤花药剂弄死了，不过和你说的不一样，下弦之二是一个叫鞍虎的僧侣，下弦之六则是叫樱屑的长发青年，带着一些杂鱼鬼逃跑了。”
“不碍事，等你们谁有空去追杀一下，现在，该回鬼杀队拿东西了。”
说话间，无限城开始崩溃，于高空中的众人调整身形，依次相安无事地落地，看着听到消息匆忙赶回来的两位柱，以及另外因为动静太大，而摆好架势警惕的不死川和义勇，江化劫打了声招呼。
“哟，无惨已经死了。”
说着，他像是拎肉一样甩了甩手上的头颅，并随手将那具强大的尸体丢在地上。
“……”
饶是诸位柱经历诸多阵仗，亦从未想过鬼杀队的大敌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一时间皆是哭笑不得。
产屋敷耀哉领着一家询声前来，看着江化劫手中那一脸茫然震撼的头颅。
凝视片刻，他发自内心的，露出了一个生平最为开朗，最不像鬼杀队主公平日作态的笑容。
“您对鬼杀队的所有帮助，为这世间做出的诸多贡献，产屋敷一族，将永远铭记。”
说着，他不顾地上的尘灰，双膝跪下，与家人一起，五体投地。
不仅是他，五位柱亦随着产屋敷耀哉的举措，皆是行了土下座之礼，以表感激。
“感谢这种事后续可以再说，没必要这样，都起来吧。”江化劫逐个拉起，随后
“产屋敷先生，尚有一些鬼还留存于世，并且我的伙伴亦需要一些时间磨练自己，接下来有段时间可能要叨扰你们了。”
“不必如此客套，诸位对鬼杀队的援助，产屋敷一族不敢遗忘，哪怕鬼杀队从此解散，产屋敷一族亦会尽全力帮助各位。”亲眼见证了家族宿怨的解除，卸下最大重担的产屋敷耀哉整个人都阳光了不少。
领着众人来到了宅邸后，他看向那五位视为自己孩子的，跟在自己身后的柱。
“这应该算是最后一次柱合会议吧……虽然江化劫，郑吒，赵樱空他们三位柱不在，但也无妨……”
说着，产屋敷耀哉逐一看向五人：
“无惨一死，如此一来，鬼杀队的使命亦终结了，诸位，还有不在场的其他孩子们……
“我宣布，鬼杀队就此解散，去追寻你们各自的人生吧。”
“遵命，主公。”五位柱也露出笑容，嘱咐着各自的鎹鸦，开始传递这一则消息。
不单是那新上任的三位柱的诸多功劳，还有，有关于鬼舞辻无惨被彻底讨伐的这一则情报，开始传播到日本各地。
无论是培育师，还是刀匠，亦或者剑士，还是隐，和紫藤花纹的藤之家。
所有鬼杀队的协力者，为讨伐恶鬼献上自己一份力的人都已经知晓了，鬼王的死亡。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反应皆不一。
有对此感到庆幸的人，有遗憾没能尽力者，有情自深处落泪的人，亦有厌恶江化劫他们所作所为，认为他们抢走了属于自己风头，打断了自己捞金的行当，觉得此举非常碍事的不满之辈。
然而却无一人抱有异议。
因强大才是唯一的理由。
面对着斩杀无惨，如此绝强之辈，纵然内心恶意滚滚，亦只能夹着尾巴，老老实实遵从命令。
而在五位柱离去之后，产屋敷耀哉注视着天空，注视着那一轮圆月。
“天音，我想去当个老师。”
他突然说道。
“先前的我们一心扑在无惨身上，所以没有额外的精力去关注其他的地方，连带着视野也逐渐变得狭隘……但是，这世上不单单只有鬼一种悲剧，还有诸多家庭流离失所，因为贫穷，因为疾病……
“如今鬼已经死去，民众再也无需担忧会因夜晚丧命，所以，剩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
他转过头，注视着妻子的面容：
“我想为那些遭受了诸多悲剧的人，为那些孩子们做些什么。”
有着丰富政治嗅觉，与天生直感的男人，将自己那青涩的愿望告知于自己的家人：
“就像是江化劫先生他们所做的一样，恢复了健康后，我也想试着做些什么……我想先从日本开始，慢慢改变这个国家从上至下的环境，将和平的观念带给每一个人。
“之后，我还想到这个世界其他地方看看，学习他们的文化与经验，了解他们的痛苦，然后着手改善。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是位置超然的国家，还是无人问津的领地，我想走遍每一个国家，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其他人。
“经受了诸多孩子的帮助与牺牲才得以走到现在这一步的产屋敷一族，也是时候将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将从他人那得到的诸多援助，回馈给这个世界。
“天音，你会和我一起吗？”
产屋敷耀哉说出这番话时，脸上虽然依旧维持着风平浪静，但内心却有些紧张。
他知道，这种行为虽然在普世道德上值得称颂，但无论如何，却始终是舍弃了属于个人的幸福，将自身作为代价，来换取其他人的笑容。
或许旁人会对这一行径无可指摘并大加赞扬，但到头来回首过去，在舍弃小我，成就大我所成全的诸多幸福，所带来的称颂与感恩的背面，亦伴随着无穷的悔恨。
这是一场他者没有资格去说三道四或评价，唯有自身怎样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擅作主张的自我审判。
因身后有被其舍弃的事物。
江化劫也劝过他去抓住属于个人的幸福，但产屋敷耀哉做不到，如若无能为力也就罢了，但作为天生就被当做下一代主公培育，又有着产屋敷一族代代的直觉。
在见证了鬼杀队迄今为止的牺牲，耗费了无数努力才终于等到了阳光的到来，并得到了原本不敢奢求的寿命后，产屋敷耀哉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无视那些正在发生的，或是将要发生的悲剧。
即便这苦难本与他无关。
他也明白，本应该享受平静生活的妻子和儿女们不应被他的梦想所卷入，所打扰。
因此在说出这些话时，产屋敷耀哉已经做好了天音会离他而去的觉悟。
但内心中，产屋敷耀哉却在期待，期待自己的妻子与儿女们会理解自己的选择，并支持他的所作所为。
就和之前一样。
这是属于产屋敷耀哉的自私，是抛除鬼杀队主公这一职责之外的，他那平凡的愿景。
“夫君，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意义。”产屋敷天音面对着产屋敷耀哉的诉说，看穿了他藏在平静面容下的不安，没有妙语连珠地说出任何奉承与赞扬，亦没有片刻的犹豫，产屋敷天音只是一如既往地，握住了他的手。
与产屋敷的孩子们一起。
为什么这世间总会有超越常理之辈，会莫名其妙地与他为敌，拼尽一切都想将他斩杀。
四百年前的继国缘一也好，那烦人的日之呼吸继承者也好，眼前这莫名其妙收起那古怪武器的青年也罢。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在名为产屋敷一族的恼人虫子带领下，和那些叫做鬼杀队的无聊人类，千年来一直阻挡在自己的面前，无法忘却那所谓的仇恨，亦无视了得以存活的侥幸，用那短暂的，不值一提的生命，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乏味戏码……
不过只是渴望永生而已，渴望站在太阳之下而已……
“为何要如此纠缠？！剑士，我和你有任何仇怨吗！”
无惨见到江化劫施施然地抱着臂，轻松自在的模样，忍不住恼羞成怒，怒喝道。
“是因为杀你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而且对我还有收益。”江化劫笑道。
“……什么！？”无惨愕然了，就连动作也僵直了一瞬。
“说到底，你在过去杀的那些人，跟我也确实没有关系，我只是……看见后不爽，然后还有能力去解决你这让我不爽的东西”
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忆在江化劫脑海中闪烁着，纵然一路上除去没来得及救助的藤袭山选拔者，以及中洲队的那些新人外，并未见到其余死于鬼的遭难者。
但他能看到，就在刚才，回望历史，追寻岁月的光斑。
那是不忍直视的惨像。
江化劫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道德水准高超的圣人，最多在没有明显损失的前提下帮助其他人，一定会在做事之前衡量风险和得失，所以当日面对失踪的同学，也没有将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对他的亲人说出。
纵然如此，眼见他人无端丧命所产生的愤怒却不会消逝，只会隐蔽于心底，直到有朝一日爆发出来。
曾见过的那些无辜死者，与被鬼所害的遭难者们的印象渐渐重合，人类在临终前的惨相不断于脑海中切换。
无貌无名的尸体无人认领，静悄悄躺在太平间。
无能为力的外甥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辜清白的舅舅锒铛入狱。
无人知晓的背后有一条又一条的鲜活生命默默无闻地死去。
小孩的尸体。
老者的尸体。
青年的尸体。
女人的尸体。
死相，死相。
如幻灯片一般。
无论是贫是富，是善或恶，年长亦或年幼，最终都会因为那些肆意妄为者的所作所为导致下场凄惨，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未来，永远定格在死后的那一幕。
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情绪于内心交织错落，将原本平静的心态打乱，编织出了名为愤怒的烈火。
愤怒在胸膛中燃烧，将意志点燃，时间的画卷随着心中恶火的燃烧而不断展开，纵观全局，让江化劫看见了400年前的那一战。
看到了继国缘一留给无惨的伤口，以及那残留的太阳之力。
虽然时刻都在灼烧，但经过漫长的时间，鬼王已经适应，已经能够承受。
假以时日，恐怕他真的能将这份痛苦用肉身的不断更迭来逐渐消磨殆尽吧。
但如今，无惨却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是了，就该让无惨恐惧而痛苦的死）
毫不犹豫，将400年前继国缘一的太阳之力抽取，也将400年来无惨所忍受的痛苦意念抽取。
然后，流光于手中闪烁，与那摇曳的金色光芒一起，化作不死之刃的模样。
并不打算质问无惨无意义的问题，质问他为何遗忘身为人的悲喜，放纵作为鬼的欲望诸如此类的话题，他知道，这无血无泪的恶鬼是讲不清道理的。
“那么就用你，四阶生命体，鬼王鬼舞辻无惨，作为这兵刃进化的第一份资粮。”
江化劫紧握着武器。
无限城看不到月光，除去内部本身的灯火外再无光亮。
但是在烛火的照耀下，银白厄剑身散发着寒芒，于烛火的光芒下，映出绚烂华贵的紫色。
于紫芒之中，江化劫瞳孔明亮：
“就在痛苦、恐惧、煎熬中消亡吧。”
挥剑，如要将愤怒告知世间众生，将被愤怒所激活的感悟用于剑上。
然后，鬼王的眼黯淡了，像经历了无数的痛苦，活过难以计量的时光，最终完全失去动力和自我。
他连叫骂的时间都没有，意识随风消散，徒留一具强大的躯壳。
【清除鬼王•鬼舞辻无惨，奖励A级支线剧情两个，20000点奖励点】
而后，江化劫看了左前方一眼，若无其事地以一个挥剑的姿势，将不死之刃收回识海中，顺手把无惨那具尸体提溜起来。
“炭十郎先生，可以走了，记得注意脚下，无惨的死亡可能会波及到其他鬼，导致维持无限城这一血鬼术的鸣女也一并死去。”
炭十郎也收刀入鞘，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是啊，结束了。”
江化劫的预料是没错的。
随着无惨的死亡，全力维持整个无限城的鸣女亦猛地一吐血，整个无限城上蔓延出了裂纹。
而当她的气息萎靡不振，自远方而来的攻击斩断了她的头颅。
顺手混了一个分，简单拿了B9K后，江化劫与郑吒他们顺利会面。
“杀了几个？”
“我杀了一些下弦强度的鬼，每一只差不多是在D一千五到两千的收益。
“赵樱空杀了不少有下弦强度的鬼，哦对了，半天狗和玉壶也死在她手中。”郑吒复述着自己的见闻：
“下弦那几只则是小李子带着楚轩他们几个新人处理了，至于那个上弦妓夫太郎和堕姬，被詹岚用紫藤花药剂弄死了，不过和你说的不一样，下弦之二是一个叫鞍虎的僧侣，下弦之六则是叫樱屑的长发青年，带着一些杂鱼鬼逃跑了。”
“不碍事，等你们谁有空去追杀一下，现在，该回鬼杀队拿东西了。”
说话间，无限城开始崩溃，于高空中的众人调整身形，依次相安无事地落地，看着听到消息匆忙赶回来的两位柱，以及另外因为动静太大，而摆好架势警惕的不死川和义勇，江化劫打了声招呼。
“哟，无惨已经死了。”
说着，他像是拎肉一样甩了甩手上的头颅，并随手将那具强大的尸体丢在地上。
“……”
饶是诸位柱经历诸多阵仗，亦从未想过鬼杀队的大敌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一时间皆是哭笑不得。
产屋敷耀哉领着一家询声前来，看着江化劫手中那一脸茫然震撼的头颅。
凝视片刻，他发自内心的，露出了一个生平最为开朗，最不像鬼杀队主公平日作态的笑容。
“您对鬼杀队的所有帮助，为这世间做出的诸多贡献，产屋敷一族，将永远铭记。”
说着，他不顾地上的尘灰，双膝跪下，与家人一起，五体投地。
不仅是他，五位柱亦随着产屋敷耀哉的举措，皆是行了土下座之礼，以表感激。
“感谢这种事后续可以再说，没必要这样，都起来吧。”江化劫逐个拉起，随后
“产屋敷先生，尚有一些鬼还留存于世，并且我的伙伴亦需要一些时间磨练自己，接下来有段时间可能要叨扰你们了。”
“不必如此客套，诸位对鬼杀队的援助，产屋敷一族不敢遗忘，哪怕鬼杀队从此解散，产屋敷一族亦会尽全力帮助各位。”亲眼见证了家族宿怨的解除，卸下最大重担的产屋敷耀哉整个人都阳光了不少。
领着众人来到了宅邸后，他看向那五位视为自己孩子的，跟在自己身后的柱。
“这应该算是最后一次柱合会议吧……虽然江化劫，郑吒，赵樱空他们三位柱不在，但也无妨……”
说着，产屋敷耀哉逐一看向五人：
“无惨一死，如此一来，鬼杀队的使命亦终结了，诸位，还有不在场的其他孩子们……
“我宣布，鬼杀队就此解散，去追寻你们各自的人生吧。”
“遵命，主公。”五位柱也露出笑容，嘱咐着各自的鎹鸦，开始传递这一则消息。
不单是那新上任的三位柱的诸多功劳，还有，有关于鬼舞辻无惨被彻底讨伐的这一则情报，开始传播到日本各地。
无论是培育师，还是刀匠，亦或者剑士，还是隐，和紫藤花纹的藤之家。
所有鬼杀队的协力者，为讨伐恶鬼献上自己一份力的人都已经知晓了，鬼王的死亡。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反应皆不一。
有对此感到庆幸的人，有遗憾没能尽力者，有情自深处落泪的人，亦有厌恶江化劫他们所作所为，认为他们抢走了属于自己风头，打断了自己捞金的行当，觉得此举非常碍事的不满之辈。
然而却无一人抱有异议。
因强大才是唯一的理由。
面对着斩杀无惨，如此绝强之辈，纵然内心恶意滚滚，亦只能夹着尾巴，老老实实遵从命令。
而在五位柱离去之后，产屋敷耀哉注视着天空，注视着那一轮圆月。
“天音，我想去当个老师。”
他突然说道。
“先前的我们一心扑在无惨身上，所以没有额外的精力去关注其他的地方，连带着视野也逐渐变得狭隘……但是，这世上不单单只有鬼一种悲剧，还有诸多家庭流离失所，因为贫穷，因为疾病……
“如今鬼已经死去，民众再也无需担忧会因夜晚丧命，所以，剩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
他转过头，注视着妻子的面容：
“我想为那些遭受了诸多悲剧的人，为那些孩子们做些什么。”
有着丰富政治嗅觉，与天生直感的男人，将自己那青涩的愿望告知于自己的家人：
“就像是江化劫先生他们所做的一样，恢复了健康后，我也想试着做些什么……我想先从日本开始，慢慢改变这个国家从上至下的环境，将和平的观念带给每一个人。
“之后，我还想到这个世界其他地方看看，学习他们的文化与经验，了解他们的痛苦，然后着手改善。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是位置超然的国家，还是无人问津的领地，我想走遍每一个国家，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其他人。
“经受了诸多孩子的帮助与牺牲才得以走到现在这一步的产屋敷一族，也是时候将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将从他人那得到的诸多援助，回馈给这个世界。
“天音，你会和我一起吗？”
产屋敷耀哉说出这番话时，脸上虽然依旧维持着风平浪静，但内心却有些紧张。
他知道，这种行为虽然在普世道德上值得称颂，但无论如何，却始终是舍弃了属于个人的幸福，将自身作为代价，来换取其他人的笑容。
或许旁人会对这一行径无可指摘并大加赞扬，但到头来回首过去，在舍弃小我，成就大我所成全的诸多幸福，所带来的称颂与感恩的背面，亦伴随着无穷的悔恨。
这是一场他者没有资格去说三道四或评价，唯有自身怎样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擅作主张的自我审判。
因身后有被其舍弃的事物。
江化劫也劝过他去抓住属于个人的幸福，但产屋敷耀哉做不到，如若无能为力也就罢了，但作为天生就被当做下一代主公培育，又有着产屋敷一族代代的直觉。
在见证了鬼杀队迄今为止的牺牲，耗费了无数努力才终于等到了阳光的到来，并得到了原本不敢奢求的寿命后，产屋敷耀哉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无视那些正在发生的，或是将要发生的悲剧。
即便这苦难本与他无关。
他也明白，本应该享受平静生活的妻子和儿女们不应被他的梦想所卷入，所打扰。
因此在说出这些话时，产屋敷耀哉已经做好了天音会离他而去的觉悟。
但内心中，产屋敷耀哉却在期待，期待自己的妻子与儿女们会理解自己的选择，并支持他的所作所为。
就和之前一样。
这是属于产屋敷耀哉的自私，是抛除鬼杀队主公这一职责之外的，他那平凡的愿景。
“夫君，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意义。”产屋敷天音面对着产屋敷耀哉的诉说，看穿了他藏在平静面容下的不安，没有妙语连珠地说出任何奉承与赞扬，亦没有片刻的犹豫，产屋敷天音只是一如既往地，握住了他的手。
与产屋敷的孩子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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