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袭
斜月东升，清冷异常。
犬戎部落外，东南角。
战兵们摆开了阵势。
他们一手擒着火把，一手高举战刀，鼓噪着，呐喊着，做出一副即将猛攻部落的态势来。
郝伯，郝坤，郝封，他们三人就站在这阵势的最前面。
他们眺望着犬戎部落。
月光晦暗。
火把的光亮，也仅能照亮身前百十步范围。
所以，他们也无法看清什么。
不过，犬戎部落中的动静，却无法逃过他们的双眼。
因为他们人类战兵的集结、鼓噪，无数的犬戎勇士，举着火把，也正在向它们部落的东南角集结过来。不过，它们汇聚过来后，却都只是待在部落内，并没有犬戎勇士杀出来。
白天的那一战，已经让许多犬戎为之胆寒了。
片刻后，犬戎酋长和祭祀，也都赶了过来。
然后，就再无火光汇聚过来。
至此，这支犬戎部落中，几乎所有的犬戎勇士，乃至强壮些的犬戎人，此时都汇聚在这一隅。数千支火把在晃动着，无数犬戎人在嘶吼声，呐喊声，兽声鼎沸。
与部落外的人类阵势，遥相呼应。
见此，郝封不由松了口气。
“差不多了。”他心中想着。
此时，这支犬戎部落中，几乎所有的犬戎勇士，以及那些强壮点的犬戎人，差不多都被吸引到这东南角来。也就是说，在这支犬戎部落中，几乎是一座“空城”。
当然，肯定还有一些犬戎老弱。
不过，这些犬戎老弱，此时基本都躲在帐篷中才是。
至于说，有没有犬戎勇士藏在暗处憋坏？
郝封想想，就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犬戎人很耿直，玩不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当然，不能讲犬戎人的耿直当做惯例。
但是，眼下的这些犬戎人，应该是不会玩什么花样的。
……
郝封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身边的父亲郝伯，却有些忐忑。
“犬戎人不会杀出来吧？”郝伯有些担忧的问道。
集结过来的犬戎人，实在太多了。仅从火把的数量来看，不止是犬戎勇士集结了过来，只怕连那些普通的犬戎人，此时也都集结到了这边来。
这让郝伯感觉压力山大。
此时，郝伯最担心的，就是犬戎人突然杀出来。
他们毕竟只有五百战兵。
嗯，准确的说，此刻在这里诱敌的战兵，只有三百人！
他们这点战兵，与数千犬戎正面硬撼，只怕连个浪花都激不起来。
到时候，诱敌倒是成功了，但是诱饵只怕就不保了。
至于说，犬戎人在深深的雪地里跋涉艰难？
白天时，情况确实如此。
但是，现在是晚上。
凛冬里的夜晚，很冷的，白天融化的雪水、泥泞，此刻都上冻了；那深深的积雪，也冻成了厚厚的冰层，可以承受行走践踏的冰层。
郝伯刚才已经实验过。
上冻的积雪上面，已经可以行走了，只是容易打滑而已。
所以说，倘若犬戎人这时候突然杀将出来，就不会再被积雪所困了。届时，他们人类这数百战兵，所面临的形势就会很严峻，要么及时撤走，要么就是拼死一战，然后全军覆没。
郝伯并不是怕死。
身为诸侯，他们郝氏一族从来就不惧战死。
问题是，他们这五百战兵如果都战死在荒原，那么郝城怎么办？
……
犬戎会在这个时候杀出来么？
在郝封看来，只怕未必！
虽然，犬戎有可能杀出来。
地面上的情况，也让它们能够杀出来。
但是，它们却未必有胆子杀出来！
白天的那一战，已经让几乎所有的犬戎人为之胆寒了。
这一点，郝封已经确认过眼神。
再者，现在是夜晚。
挑灯夜战，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的。
犬戎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杀出来，混战之下，杀敌三百，只怕会自损三千。
只要是有些智慧的生物，都不会这么干。
当然，如果犬戎酋长，或者它们的那位祭祀，知道接下来的战况发展的话，它们只怕会拼着巨大战损，也要消灭他们人类的这数百战兵的。
只是，这可能么？
犬戎祭祀也无法预知未来的！
……
看着犬戎人聚集在一处，看着它们鼓噪着，郝封心中隐隐一动：他又想到了一个战术，安排得当的话，或许能给聚集在这边的犬戎人，造成一些杀伤。
此时，犬戎人七八千，都聚集在它们部落中。
距离外面的人类阵势，大约六七百步。
双方都打着火把。
但是，这么多火把聚在一起，也不过只能照亮各自阵前百十步。
百十步之外，依旧是一片昏暗。
倘若安排一些战兵，潜伏在这百十步外的昏暗中，就可以悄悄的射杀，对面那些擒着火把的犬戎人。
这就是郝封临时心动的想法。
不过，这个比较诱人的想法，郝封想了想，却还是放弃了。
因为，这有可能打乱已经定好的战术。
根据拟定好的战术，他们这三百战兵，只是诱敌，在此吸引犬戎部落的注意力的，轻易不能与犬戎交战，放暗箭都不行，以免引得犬戎杀出来，或者使得它们四散躲避。
他们这三百战兵，需要将犬戎人的主力，牢牢的吸引在这东南角！
以便另外两百战兵的行动！
……
小半柱香后。
感觉差不多了，郝封便向父亲郝伯道：“父亲，可以下令放火箭了。”
火箭，不同于暗箭。
放暗箭，有可能引起犬戎骚动，从而扰乱了拟定好的战术。
火箭却是信号。
《三十六计》——声东击西。
现在，声东有了，自然就要击西了。
于是，郝伯战刀直指犬戎部落，喝令道：“放箭！”
战兵们等待这个命令，早就等候多时了，郝伯一声令下，战兵们纷纷将火把插在地上，抽出箭支，就着火把点燃箭尖。箭尖帮着一层布，早就浸染了火油，此时一点就燃。
然后，战兵们张弓，将火箭射向犬戎部落。
火箭，就是信号。
通知黑夫统领他们行动的信号。
不过，这信号却不能射向天空。
影视中，那什么“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会”，那都是骗人的，是用来娱乐的。真要是有穿云箭，附近的敌人就看不到么？他们就不会采取或进或退的行动么？
数百支火箭，宛如流星雨，砸进了犬戎部落中。
顿时，就引起许多犬戎人骚乱。
却没有惨叫声。
只有犬戎酋长的怒吼声。
此时，战兵们却并未就此罢手。
一轮接着一轮的火箭，宛如连绵不绝的流星雨，砸向对面的犬戎部落。
按照事先交代，他们需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向对面的犬戎人射出上百轮火箭。以此让这数千犬戎人确信，他们人类这是真的要进攻了，从而忽略其他方向。
当然，这火箭，还无法杀伤犬戎人。
毕竟，双方相隔的距离，少说也有五六百步，战兵们的箭矢，还无法射出这么远的距离！
……
犬戎部落中。
在犬戎酋长的怒吼声中，骚乱渐渐平息。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犬戎人渐渐也发现了，对面人类射来的火箭，根本就无法射进它们犬戎人的阵型中，自然也就伤不了它们犬戎人分毫。
没有伤亡，恐慌自然也就平息了。
不过，也有犬戎人在慌乱中，向对面的人类阵营，射出火箭。
想要以此还击。
只可惜，它们的狼牙箭，同样无法射达对面的人类阵型中去。
骚乱平息了，犬戎酋长开始高声呼喊着，要求所有犬戎勇士，做好战斗的准备。在酋长看来，在这些火箭过后，人类十有八九就要发动进攻了。
人类发动进攻，这在犬戎酋长看来，倒正合了它意。
在部落外，因为积雪的缘故，它们犬戎人已经奈何不了那些人类了。
但是，在它们犬戎部落中，人类若是胆敢攻进来的话，犬戎酋长相信，勇士们会用行动告诉那些人类：他们人类，始终还是它们犬戎人的食物！
此刻，犬戎酋长倒是希望，人类快点杀进来！
……
与此同时，犬戎部落外。
西北角。
此处乃是一小片灌木丛。
这几日，积雪融化了一些，灌木丛已经稍稍露出了地面。
清冷的月光下，灌木丛中，影影绰绰。
黑夫、大山、关，这三位统领，带着两百战兵，就潜伏在这片灌木丛中。
天黑时，封公子就如何攻克这个犬戎部落，做出了非常详尽的部署：
君上和两位公子，带领三百战兵，在犬戎部落外的东南角，大张旗鼓的做出进攻架势，以此吸引住犬戎人的注意力，从而使得整个犬戎部落成为“空城”。而他们三位统领，则带领剩下的两百战兵，潜伏在西北角的这片灌木丛中。
只待犬戎人被吸引到东南角之后，就是他们三位统领建功之时！
当然，他们需要等待。
等待君上射出的火箭。
火箭，不仅能够更加吸引犬戎人的注意力，也是通知他们三位统领行动的信号。
封公子将这个进攻部署，称之为声东击西。
黑夫统领犹记得，当时封公子将这什么声东击西详细讲解后，君上和他们这些统领，顿时间就都惊为天人。这样的战术，他们此前从未听闻过，也从未这般想过。
然后，大家就都觉得，这个战术的奇妙之处。
犬戎部落外，东南角。
战兵们摆开了阵势。
他们一手擒着火把，一手高举战刀，鼓噪着，呐喊着，做出一副即将猛攻部落的态势来。
郝伯，郝坤，郝封，他们三人就站在这阵势的最前面。
他们眺望着犬戎部落。
月光晦暗。
火把的光亮，也仅能照亮身前百十步范围。
所以，他们也无法看清什么。
不过，犬戎部落中的动静，却无法逃过他们的双眼。
因为他们人类战兵的集结、鼓噪，无数的犬戎勇士，举着火把，也正在向它们部落的东南角集结过来。不过，它们汇聚过来后，却都只是待在部落内，并没有犬戎勇士杀出来。
白天的那一战，已经让许多犬戎为之胆寒了。
片刻后，犬戎酋长和祭祀，也都赶了过来。
然后，就再无火光汇聚过来。
至此，这支犬戎部落中，几乎所有的犬戎勇士，乃至强壮些的犬戎人，此时都汇聚在这一隅。数千支火把在晃动着，无数犬戎人在嘶吼声，呐喊声，兽声鼎沸。
与部落外的人类阵势，遥相呼应。
见此，郝封不由松了口气。
“差不多了。”他心中想着。
此时，这支犬戎部落中，几乎所有的犬戎勇士，以及那些强壮点的犬戎人，差不多都被吸引到这东南角来。也就是说，在这支犬戎部落中，几乎是一座“空城”。
当然，肯定还有一些犬戎老弱。
不过，这些犬戎老弱，此时基本都躲在帐篷中才是。
至于说，有没有犬戎勇士藏在暗处憋坏？
郝封想想，就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犬戎人很耿直，玩不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当然，不能讲犬戎人的耿直当做惯例。
但是，眼下的这些犬戎人，应该是不会玩什么花样的。
……
郝封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身边的父亲郝伯，却有些忐忑。
“犬戎人不会杀出来吧？”郝伯有些担忧的问道。
集结过来的犬戎人，实在太多了。仅从火把的数量来看，不止是犬戎勇士集结了过来，只怕连那些普通的犬戎人，此时也都集结到了这边来。
这让郝伯感觉压力山大。
此时，郝伯最担心的，就是犬戎人突然杀出来。
他们毕竟只有五百战兵。
嗯，准确的说，此刻在这里诱敌的战兵，只有三百人！
他们这点战兵，与数千犬戎正面硬撼，只怕连个浪花都激不起来。
到时候，诱敌倒是成功了，但是诱饵只怕就不保了。
至于说，犬戎人在深深的雪地里跋涉艰难？
白天时，情况确实如此。
但是，现在是晚上。
凛冬里的夜晚，很冷的，白天融化的雪水、泥泞，此刻都上冻了；那深深的积雪，也冻成了厚厚的冰层，可以承受行走践踏的冰层。
郝伯刚才已经实验过。
上冻的积雪上面，已经可以行走了，只是容易打滑而已。
所以说，倘若犬戎人这时候突然杀将出来，就不会再被积雪所困了。届时，他们人类这数百战兵，所面临的形势就会很严峻，要么及时撤走，要么就是拼死一战，然后全军覆没。
郝伯并不是怕死。
身为诸侯，他们郝氏一族从来就不惧战死。
问题是，他们这五百战兵如果都战死在荒原，那么郝城怎么办？
……
犬戎会在这个时候杀出来么？
在郝封看来，只怕未必！
虽然，犬戎有可能杀出来。
地面上的情况，也让它们能够杀出来。
但是，它们却未必有胆子杀出来！
白天的那一战，已经让几乎所有的犬戎人为之胆寒了。
这一点，郝封已经确认过眼神。
再者，现在是夜晚。
挑灯夜战，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的。
犬戎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杀出来，混战之下，杀敌三百，只怕会自损三千。
只要是有些智慧的生物，都不会这么干。
当然，如果犬戎酋长，或者它们的那位祭祀，知道接下来的战况发展的话，它们只怕会拼着巨大战损，也要消灭他们人类的这数百战兵的。
只是，这可能么？
犬戎祭祀也无法预知未来的！
……
看着犬戎人聚集在一处，看着它们鼓噪着，郝封心中隐隐一动：他又想到了一个战术，安排得当的话，或许能给聚集在这边的犬戎人，造成一些杀伤。
此时，犬戎人七八千，都聚集在它们部落中。
距离外面的人类阵势，大约六七百步。
双方都打着火把。
但是，这么多火把聚在一起，也不过只能照亮各自阵前百十步。
百十步之外，依旧是一片昏暗。
倘若安排一些战兵，潜伏在这百十步外的昏暗中，就可以悄悄的射杀，对面那些擒着火把的犬戎人。
这就是郝封临时心动的想法。
不过，这个比较诱人的想法，郝封想了想，却还是放弃了。
因为，这有可能打乱已经定好的战术。
根据拟定好的战术，他们这三百战兵，只是诱敌，在此吸引犬戎部落的注意力的，轻易不能与犬戎交战，放暗箭都不行，以免引得犬戎杀出来，或者使得它们四散躲避。
他们这三百战兵，需要将犬戎人的主力，牢牢的吸引在这东南角！
以便另外两百战兵的行动！
……
小半柱香后。
感觉差不多了，郝封便向父亲郝伯道：“父亲，可以下令放火箭了。”
火箭，不同于暗箭。
放暗箭，有可能引起犬戎骚动，从而扰乱了拟定好的战术。
火箭却是信号。
《三十六计》——声东击西。
现在，声东有了，自然就要击西了。
于是，郝伯战刀直指犬戎部落，喝令道：“放箭！”
战兵们等待这个命令，早就等候多时了，郝伯一声令下，战兵们纷纷将火把插在地上，抽出箭支，就着火把点燃箭尖。箭尖帮着一层布，早就浸染了火油，此时一点就燃。
然后，战兵们张弓，将火箭射向犬戎部落。
火箭，就是信号。
通知黑夫统领他们行动的信号。
不过，这信号却不能射向天空。
影视中，那什么“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会”，那都是骗人的，是用来娱乐的。真要是有穿云箭，附近的敌人就看不到么？他们就不会采取或进或退的行动么？
数百支火箭，宛如流星雨，砸进了犬戎部落中。
顿时，就引起许多犬戎人骚乱。
却没有惨叫声。
只有犬戎酋长的怒吼声。
此时，战兵们却并未就此罢手。
一轮接着一轮的火箭，宛如连绵不绝的流星雨，砸向对面的犬戎部落。
按照事先交代，他们需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向对面的犬戎人射出上百轮火箭。以此让这数千犬戎人确信，他们人类这是真的要进攻了，从而忽略其他方向。
当然，这火箭，还无法杀伤犬戎人。
毕竟，双方相隔的距离，少说也有五六百步，战兵们的箭矢，还无法射出这么远的距离！
……
犬戎部落中。
在犬戎酋长的怒吼声中，骚乱渐渐平息。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犬戎人渐渐也发现了，对面人类射来的火箭，根本就无法射进它们犬戎人的阵型中，自然也就伤不了它们犬戎人分毫。
没有伤亡，恐慌自然也就平息了。
不过，也有犬戎人在慌乱中，向对面的人类阵营，射出火箭。
想要以此还击。
只可惜，它们的狼牙箭，同样无法射达对面的人类阵型中去。
骚乱平息了，犬戎酋长开始高声呼喊着，要求所有犬戎勇士，做好战斗的准备。在酋长看来，在这些火箭过后，人类十有八九就要发动进攻了。
人类发动进攻，这在犬戎酋长看来，倒正合了它意。
在部落外，因为积雪的缘故，它们犬戎人已经奈何不了那些人类了。
但是，在它们犬戎部落中，人类若是胆敢攻进来的话，犬戎酋长相信，勇士们会用行动告诉那些人类：他们人类，始终还是它们犬戎人的食物！
此刻，犬戎酋长倒是希望，人类快点杀进来！
……
与此同时，犬戎部落外。
西北角。
此处乃是一小片灌木丛。
这几日，积雪融化了一些，灌木丛已经稍稍露出了地面。
清冷的月光下，灌木丛中，影影绰绰。
黑夫、大山、关，这三位统领，带着两百战兵，就潜伏在这片灌木丛中。
天黑时，封公子就如何攻克这个犬戎部落，做出了非常详尽的部署：
君上和两位公子，带领三百战兵，在犬戎部落外的东南角，大张旗鼓的做出进攻架势，以此吸引住犬戎人的注意力，从而使得整个犬戎部落成为“空城”。而他们三位统领，则带领剩下的两百战兵，潜伏在西北角的这片灌木丛中。
只待犬戎人被吸引到东南角之后，就是他们三位统领建功之时！
当然，他们需要等待。
等待君上射出的火箭。
火箭，不仅能够更加吸引犬戎人的注意力，也是通知他们三位统领行动的信号。
封公子将这个进攻部署，称之为声东击西。
黑夫统领犹记得，当时封公子将这什么声东击西详细讲解后，君上和他们这些统领，顿时间就都惊为天人。这样的战术，他们此前从未听闻过，也从未这般想过。
然后，大家就都觉得，这个战术的奇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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