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事
沈月瑶转身倒茶，替王霈也添了一些茶水。
王霈缓缓张了张干涩的嘴：“你是叫月瑶？”
沈月瑶惊讶地看着王霈，顾余曦插嘴道：“我这师妹确叫月瑶，俗家姓沈，是我派小辈中地翘楚。”
王霈却浅浅笑起来：“凌虚道长不必急着回护你师妹，我并无恶意，只是月瑶小道长和我久未见过的女儿絮风颇为肖似……若不是小道长瞧着略长几岁，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听起来令千金年纪还小，不知为何久不相见？”顾余曦状似无意地问道。
“絮风乃是我与结发妻子齐芸所生，本应在父母呵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王霈声音哽咽：“怪我，她母亲生她之时难产去了，我那时悲痛难当，没有注意到府中有那等处心积虑之人利用国公府的危机败坏絮儿的名声，絮儿的祖父为了一家子人的安危只得将她远远送走。”
“那您在将她送去别处之后，可有再去探望过她？”顾余曦作出一副倾听状，适时提出问题引他往下说。
“当然，絮儿是我与芸娘亲生，我怎会不挂念她？只是那次探望，并不如想象的美好。”王霈嗫喏道：“我约了那看护絮儿的道长，将她悄悄带到江州，我带着絮儿的兄长其钰去看看她。结果待我们去客栈接絮儿的时候，其钰却在临江阁失足坠楼而亡。我们听闻之后未及去接絮儿，迅速赶回临江阁，却见絮儿不知为何出现在她兄长坠楼的现场……”
“您就没有疑心过令千金怎会自行去往陌生之处？”顾余曦眯起眼睛。
“当然，没有人和絮儿提及临江阁她怎会自行前去？只是我想起絮儿出生之时那些人对她名声的抹黑，说她是亲缘断绝的命格，已经应验了两次，我心里清楚这件事埋线千里绝不会轻易善了。
“所以您以父亲之名将令郎之死的原因归咎于令千金，借机发落她将她送走了？”
“是，是。我当时五内俱焚，未及想什么万全之策，只下意识将她送到那群豺狼无法伸手之处平安长大。”王霈哽咽不止：“我真不是一个好父亲，人道父母为子女计，我这些年身居高位却不能给她一星半点的荣耀。她不能占着国公府嫡长女的位置，没有机会和一众贵女一样春日赏花冬日赏雪，没人替她操心为她择一佳婿风光出嫁……”
“您确实称不上一个好父亲，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您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顾余曦道：“只是不知当年那起作恶之人，您可曾查到端倪？”
“不瞒道长，我一直都心里有数，只是这其中内情实是难以启齿。”王霈低声道：“絮儿，可是你前来向为父讨要说法？”王霈看着泫然欲泣的沈月瑶半坐起身。
“爹！”沈月瑶扑通跪下：“女儿不孝，这些年一直记恨爹爹当日的斥责，从未考虑过爹爹和祖父的难处……”
“不是这样的，絮儿你快起来，国公府内宅的阴私之事，京城人家都不得而知，你小小年纪又如何能够知晓？”王霈勉力一笑：“果然是你，我昨日听下人说你道号唤作月瑶就起了疑心，这才去园中寻你二人。”
“您怎知她唤作月瑶？”顾余曦适时提问。
“爹爹派人看顾于我是不是……”沈月瑶泣不成声。
“是，为父实在是没有能力做到更多，只能略尽一尽心意罢了。”王霈谦然道：“絮儿，当年之事为父不能瞒你，你有权知道。”
“女儿想知道。”沈月瑶抹了抹眼泪。
“贵府私事贫道不便知晓，就先告辞了。”顾余曦起身欲将房间留给这对父女叙话。
“道长且慢，在下想请道长在此代表昆仑派做个见证。”王霈开口道。
“父亲，这位其实是……”沈月瑶站起身急忙开口想要向王霈解释顾余曦的身份不适合代表门派给她作见证，顾余曦却开口道：“凌虚愿为见证人。”
沈月瑶看着他，用神识传话道：“仙上已飞升于轮回之外，何苦再受累做这种小事？”顾余曦回答道：“无妨，我虽已飞升成仙，仍是你昆仑派的老前辈，为同门做点力所能及事情也是义务之举。”
王霈虽没有看懂他们的眉眼官司，但想也知道顾余曦的身份非比寻常。他既已开口同意，自是十分高兴：“多谢道长。”
于是两人复又坐好，王霈缓缓开口道：“要说这个悲剧的源头，还要从我的外家说起。”
原来辅国公王翀的夫人陆蕴出自锦州陆家，其父曾官至吏部尚书。时至先帝年暮，太子身患疾病人心浮动，陆家也跟着投了一位王爷。后来那位王爷却并没有登上宝座，而是去了封地，所以陆家在新皇面前就地位尴尬。
新皇即位，辅国公王翀位列辅政大臣之首，陆家的姑奶奶辅国公先夫人陆氏看着夫家鲜花着锦娘家一蹶不振很是心急，就动起了扶持娘家一把的脑筋。王霈的续弦陆氏乃是陆家嫡女，曾经许给别的勋贵人家，可是因为陆家被逐渐边缘化，人家寻了个由头就把这亲事退了。
正值沈月瑶之母齐芸待产，陆老夫人就打起了儿媳的主意，在沈月瑶出生之时买通产婆害死齐芸造成难产而死的假象，再编排是刚出生的沈月瑶命格有异克死亲人。在齐芸死后又以其钰无人看顾为由做主将被退亲的陆氏作为续弦娶回家做了个现成的世子夫人。在陆氏生下其瑛之后，陆老夫人更是多次示意王霈培养其瑛作为宗子，见王霈不为所动，陆氏便设计将齐芸之子王其钰坠楼摔死，再嫁祸到被骗到现场的沈月瑶身上。
顾余曦和沈月瑶惊呆了，世上竟有这样的祖母？为了娘家的地位，竟做下样多丧心病狂的行为？沈月瑶张了张嘴，眼泪潸然而下：“竟是祖母授意的？我娘也是这样被害死了……”
“絮儿，或者你愿意叫月瑶，这些年你母亲的嫁妆还在为父这里收着，你是她唯一的孩子，我想她也是要留给你的。”王霈从怀里拿出一张凭证递给沈月瑶，又抬起头看着顾余曦：“烦请道长做个见证，絮儿母亲的嫁妆我以她的名字存进了钱庄，凭证在这里。今后这笔钱如何使用，由我和齐芸的女儿沈月瑶做主即可。”
王霈缓缓张了张干涩的嘴：“你是叫月瑶？”
沈月瑶惊讶地看着王霈，顾余曦插嘴道：“我这师妹确叫月瑶，俗家姓沈，是我派小辈中地翘楚。”
王霈却浅浅笑起来：“凌虚道长不必急着回护你师妹，我并无恶意，只是月瑶小道长和我久未见过的女儿絮风颇为肖似……若不是小道长瞧着略长几岁，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听起来令千金年纪还小，不知为何久不相见？”顾余曦状似无意地问道。
“絮风乃是我与结发妻子齐芸所生，本应在父母呵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王霈声音哽咽：“怪我，她母亲生她之时难产去了，我那时悲痛难当，没有注意到府中有那等处心积虑之人利用国公府的危机败坏絮儿的名声，絮儿的祖父为了一家子人的安危只得将她远远送走。”
“那您在将她送去别处之后，可有再去探望过她？”顾余曦作出一副倾听状，适时提出问题引他往下说。
“当然，絮儿是我与芸娘亲生，我怎会不挂念她？只是那次探望，并不如想象的美好。”王霈嗫喏道：“我约了那看护絮儿的道长，将她悄悄带到江州，我带着絮儿的兄长其钰去看看她。结果待我们去客栈接絮儿的时候，其钰却在临江阁失足坠楼而亡。我们听闻之后未及去接絮儿，迅速赶回临江阁，却见絮儿不知为何出现在她兄长坠楼的现场……”
“您就没有疑心过令千金怎会自行去往陌生之处？”顾余曦眯起眼睛。
“当然，没有人和絮儿提及临江阁她怎会自行前去？只是我想起絮儿出生之时那些人对她名声的抹黑，说她是亲缘断绝的命格，已经应验了两次，我心里清楚这件事埋线千里绝不会轻易善了。
“所以您以父亲之名将令郎之死的原因归咎于令千金，借机发落她将她送走了？”
“是，是。我当时五内俱焚，未及想什么万全之策，只下意识将她送到那群豺狼无法伸手之处平安长大。”王霈哽咽不止：“我真不是一个好父亲，人道父母为子女计，我这些年身居高位却不能给她一星半点的荣耀。她不能占着国公府嫡长女的位置，没有机会和一众贵女一样春日赏花冬日赏雪，没人替她操心为她择一佳婿风光出嫁……”
“您确实称不上一个好父亲，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您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顾余曦道：“只是不知当年那起作恶之人，您可曾查到端倪？”
“不瞒道长，我一直都心里有数，只是这其中内情实是难以启齿。”王霈低声道：“絮儿，可是你前来向为父讨要说法？”王霈看着泫然欲泣的沈月瑶半坐起身。
“爹！”沈月瑶扑通跪下：“女儿不孝，这些年一直记恨爹爹当日的斥责，从未考虑过爹爹和祖父的难处……”
“不是这样的，絮儿你快起来，国公府内宅的阴私之事，京城人家都不得而知，你小小年纪又如何能够知晓？”王霈勉力一笑：“果然是你，我昨日听下人说你道号唤作月瑶就起了疑心，这才去园中寻你二人。”
“您怎知她唤作月瑶？”顾余曦适时提问。
“爹爹派人看顾于我是不是……”沈月瑶泣不成声。
“是，为父实在是没有能力做到更多，只能略尽一尽心意罢了。”王霈谦然道：“絮儿，当年之事为父不能瞒你，你有权知道。”
“女儿想知道。”沈月瑶抹了抹眼泪。
“贵府私事贫道不便知晓，就先告辞了。”顾余曦起身欲将房间留给这对父女叙话。
“道长且慢，在下想请道长在此代表昆仑派做个见证。”王霈开口道。
“父亲，这位其实是……”沈月瑶站起身急忙开口想要向王霈解释顾余曦的身份不适合代表门派给她作见证，顾余曦却开口道：“凌虚愿为见证人。”
沈月瑶看着他，用神识传话道：“仙上已飞升于轮回之外，何苦再受累做这种小事？”顾余曦回答道：“无妨，我虽已飞升成仙，仍是你昆仑派的老前辈，为同门做点力所能及事情也是义务之举。”
王霈虽没有看懂他们的眉眼官司，但想也知道顾余曦的身份非比寻常。他既已开口同意，自是十分高兴：“多谢道长。”
于是两人复又坐好，王霈缓缓开口道：“要说这个悲剧的源头，还要从我的外家说起。”
原来辅国公王翀的夫人陆蕴出自锦州陆家，其父曾官至吏部尚书。时至先帝年暮，太子身患疾病人心浮动，陆家也跟着投了一位王爷。后来那位王爷却并没有登上宝座，而是去了封地，所以陆家在新皇面前就地位尴尬。
新皇即位，辅国公王翀位列辅政大臣之首，陆家的姑奶奶辅国公先夫人陆氏看着夫家鲜花着锦娘家一蹶不振很是心急，就动起了扶持娘家一把的脑筋。王霈的续弦陆氏乃是陆家嫡女，曾经许给别的勋贵人家，可是因为陆家被逐渐边缘化，人家寻了个由头就把这亲事退了。
正值沈月瑶之母齐芸待产，陆老夫人就打起了儿媳的主意，在沈月瑶出生之时买通产婆害死齐芸造成难产而死的假象，再编排是刚出生的沈月瑶命格有异克死亲人。在齐芸死后又以其钰无人看顾为由做主将被退亲的陆氏作为续弦娶回家做了个现成的世子夫人。在陆氏生下其瑛之后，陆老夫人更是多次示意王霈培养其瑛作为宗子，见王霈不为所动，陆氏便设计将齐芸之子王其钰坠楼摔死，再嫁祸到被骗到现场的沈月瑶身上。
顾余曦和沈月瑶惊呆了，世上竟有这样的祖母？为了娘家的地位，竟做下样多丧心病狂的行为？沈月瑶张了张嘴，眼泪潸然而下：“竟是祖母授意的？我娘也是这样被害死了……”
“絮儿，或者你愿意叫月瑶，这些年你母亲的嫁妆还在为父这里收着，你是她唯一的孩子，我想她也是要留给你的。”王霈从怀里拿出一张凭证递给沈月瑶，又抬起头看着顾余曦：“烦请道长做个见证，絮儿母亲的嫁妆我以她的名字存进了钱庄，凭证在这里。今后这笔钱如何使用，由我和齐芸的女儿沈月瑶做主即可。”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