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孫子

    鳳凰同蒼龍蹲牆角，盯著夜青的反應瞧。

    鳳凰：“這小子，方才跟個掃描儀似的，上上下下檢查墨白的身子時都沒臉紅，卻在我幫她穿上衣服的時候，紅了個大半邊的脖子。”

    蒼龍：“嘖嘖，耳後根也是紅的。”

    他兩似明白了什麼，對視一眼，然後開始摀住嘴，瘋瘋癲癲地笑，笑得格外地猥瑣，像是商人達成了某種地下交易，美滋滋地數錢似的。

    鳳凰的那雙鳳眼笑成了月彎兒，樂顛顛地道：“以後咱們這算是親家了吧？”

    蒼龍回道：“讓那兩個小鬼生個孩子給我抱。”

    鳳凰道：“生兩個，我們一人抱一個。”

    “唉，神獸要找對象真難。”

    “這都一把年紀了，我還沒抱過孩子。”

    “就算有抱過，也是別人家的孩子。”

    “得還回去啊。”

    “唉。”

    “唉。”

    鳳凰與蒼龍對看嘆氣，但隨即眼冒星星地互握雙手道：

    鳳凰：“兄弟！”

    蒼龍：“兄弟！”

    鳳凰：“志同道合啊！”

    蒼龍：“以後咱們便是兄弟了！”

    鳳凰：“有孫子一起養！”

    蒼龍：“有孫子一起抱！”

    後邊的夜青完全沒注意到那在角落計畫抱孫子的兩人，他沉著臉，正在努力驅散腦內亂七八糟的想法，暗金的眸內彷彿有股豔紅的火在肆虐，他始終無法想明白，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情感。

    夜青微微蹙眉，邊沉思著邊抱著墨白走出地下室，修長的腿踩著青石樓梯，一階一階地地往上走，撥開擋住視線的藤蔓，陽光明媚直射入夜青眼底，位於場地中央的眾人一股腦子地望過來。

    其中南方朔跑了過來，腳踩流星的眨眼便衝到夜青跟前，焦慮地問：“你們……都沒事嗎？”

    夜青靜靜地看著手中輕輕呼吸的墨白，良久才看向南方朔，淡淡說道：“都無事。”他沒有向他解釋方才在下面發生的事，也幫墨白隱藏了她體內有一隻鳳凰的事。

    他的句裡句外皆帶著絲冷漠、疏離，叫人下意識地以為，他與夜青之間隔層牆，無法觸碰，但對於已經跟在夜青身邊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南方朔表示這是他在想一件自己無法理清事情時，都會有的行為，並不是想給誰產生距離感。

    “你……他……”雖說南方朔習慣了夜青的個性，但他還是驚訝他與墨白的相處模式，就像是……現在！你們這是在下面發生了什麼啊！怎麼墨白只穿了件紅色毛衣？

    當然以上這些話他也只在心中想想，能跟在夜青身邊的人，從來沒有質疑過夜青的行為。

    南方朔將墨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沒有傷痕，更沒有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這時的墨白，左手臂赤紅的毛衣底下，一隻鳳凰再次被封印在那，悠悠度日。

    這是蒼龍封印的，亦是鳳凰的要求，一方面是因為墨白的身體依舊無法長時間支撐鳳凰的能力，另一方面是鳳凰她還不想被朱雀發現啊！

    四大祥獸每一百年會附身到上界的四大家族的子弟中，借著他們的眼，觀察世界，這便是為何四大家族能穩穩地待在這個至高的位置數百年的原因，他們每次都會選擇這些家族最有修練天賦的人附身。

    不過這屆很奇怪，聽說唐家沒有任何一人被附身，每次會來附身唐家的朱雀這次遲遲不見蹤影，夜青望著手中的墨白，大體朱雀沒下來，有一半的原因都是這小子體內的鳳凰惹的禍吧？

    至於墨白最顯眼的那頭能代表她是人類的黑色頭髮，亦被蒼龍布下陣法，又回歸雪白色。

    雪白的短髮如絲綢般溫和地向下垂著，同夜青邁出的一步步腳印，前後擺盪，她白皙的肌膚潔淨光滑，濃長的睫毛下印著塊嫩粉色的暈印，宛如冬季中的梅花，綻放開來。

    沉睡的洋娃娃一詞，砰地蹦入夜青的思緒內，墨白就像個睡美人，任由他這般搬動。

    夜青腳長，走至庭院中央僅幾秒的時間，這時的胖子已經解毒，喘著粗氣，灘在地上。

    劫後餘生。胖子如此想到。

    他也不去看走至自己身旁的夜青，身上依稀殘存的疼痛感，像一群擼動的蛆，於他體內撕咬血肉，叫他毫無力氣去與夜青打招呼，脊索像被由上而下地抽出，那撕心裂骨之痛叫他躺臥在地，彎曲擁抱自己。

    胖子的頭髮像浸了水般，濕漉漉地黏在他頭上，嘴角略微乾硬的血，映襯著他的臉越發地慘白。

    要不是方才有市華吊著他最後一口氣，不然他人早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