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陷入绝望之雾（一）

    比赛前一天，阿克西恩没有待在白蛇之塔，而是一直坐在水池边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了。

    从下午服用“毒药神谕”魔药，到现在月上云空，已经有八个小时了。保持这样的状态从白蛇之塔走到了这里，还休息了这么久，阿克西恩感觉药力还是没有消除的迹象，他目不可视、耳不可闻，整个人如同被封闭了一般。好在整个世界的元素都还没有被因此与他隔离，水元素仍然对他释出善意，帮助他感受这个世界的大概轮廓。

    在阿克西恩此时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人形的、模糊泥浆般的存在，他来到了阿克西恩的身边，手上拿着一个非生命体，阿克西恩看见对方将一只手放在了头顶，便放心地张开了嘴。一股液体逐渐流入阿克西恩的喉咙，片刻后，阿克西恩的五感逐渐恢复了过来。

    艾尔·蒙格收起水囊，掏出一条手巾递给浑浑噩噩的阿克西恩，说：“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怎么喝了这么多？”

    “咳咳……我只是想试试。可能没掌控好剂量。”

    艾尔坐到阿克西恩身边，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些不适，他明白一定是身边这个好朋友在用魔法搞鬼——我刚才那句话惹他生气了吗？这就生气了吗？他有什么可以发脾气的地方？真是魔怔。不过没办法，他就是这么魔怔，一旦和魔武牵涉到他就这么魔怔！艾尔心想，他默默激发法力，让元素之火由心脏部分生发，很快就压制住了肾脏区域躁动的水所带来的不适感。

    “我不可能一直在你做危险实验的时候做你的保护人。”

    “我也不可能一直做你的助手，球队也是，研究也是——先别说这个，你是不是在施法？我心跳加速了，你干嘛在我临考前害我！”阿克西恩小声哼了一声，故意按住胸口，问艾尔。

    “不是你先冒犯我的吗？”

    “谁能证明？呵呵——”阿克西恩坏笑了一下，手往后一抓，一团水跳出水面，又噗通一声落下来，细微的水滴纷纷落在池中发出有节奏的噼里啪啦。

    “你开心就好啊。考核结束了，来下一盘棋，或者参加一次故事会？”艾尔将一个类似护身符的东西递到阿克西恩面前，上面是水仙花模样的图案，也没有贵族式的纷繁复杂的标志，虽然在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阿克西恩能感觉到这是一件新出炉的护身符，而且雕刻手艺……极差。

    “你的手艺有进步。”阿克西恩将护身符放在胸前的口袋里，说。

    “祝你好运。”艾尔起身，打着哈欠离开了这里。

    阿克西恩继续待在这里直到天亮，他是第一个来到考核场地的人，那名他不熟悉的青年考官向行礼——他看起来是那么温和，却也丝毫没法为阿克西恩带来一丝一毫的释然。

    在服用“毒药神谕”后，阿克西恩坐在房间中央，逐渐适应药物的作用，等待着考核开始。在他失去感知前，就已经对考核所在房间的规模布局有了初步认识——这是一个类似底层墓室的四方房间，四周有不那么清晰的照明，四方的、类似地下河道的几条水渠在更边缘位置，潺潺、股股。在与门相对、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类似方尖碑的柱台。他本次考核的任务便是不让进入房间的三名学生将手上的核心组件都融入柱台中。

    保护类的考核内容是不想出手伤人的阿克西恩最希望遇到的考核内容。

    耳边忽然传来模糊的机械运转声，更多的水通过墙壁上的空隙注入到周围的水渠中，阿克西恩随之感觉到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因为毒药神谕，他完全无法判断来者的具体情况，只能模糊感觉出来性别和大概轮廓，而且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阿克西恩决定静观其变，但是等了好半天，这三个人都没有任何前进的动作，反而一直在说话。

    你们不会以为我能听清说了什么话吧！毒药神谕作用下我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你们啊，再不采取行动考核就算失败了！阿克西恩心想。

    这正在争论的三个人，就是米娅、阿昆和兰瑟——这就是博尔佐本次考核的第一道设计，让三名学生直接面对自己的助教。

    “你们不会真的不明白这次考核对西恩学长的意义吧？现在是我们必须输的局面！”兰瑟暴躁地说，“这是博尔佐教授的考核，这事关到西恩学长一直渴望的那个名额！而且你们觉得我们能真的打过西恩学长吗？”

    “你真的很奇怪？”米娅有些不耐烦地制止了想要动粗的阿昆，她还是保持着礼貌和风度，“这也是我们的考核，难道你要我们放弃吗？或者说你觉得阿克西恩助教会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

    “我只是不希望弄得两败俱伤罢了！”兰瑟继续拖延时间。

    阿克西恩此时越来越迷惑了，这三个学生是不想进行考核了吗？如果一段时间不采取行动，那么考核就会直接终止啊。

    毒药神谕的副作用已经让阿克西恩适应了不少，于是他准备开始采取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