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洪水，疯狂，灵魂法术（一）
37个……
阿克西恩脑子里一团乱，刚才的疑惑瞬间找到了答案，他踉跄着，不顾阿昆的叫唤，径直跑到走廊那边，扶着墙用模糊的视力观察着墙壁上紧贴着的方底圆顶状魔导器。
是以土元素为主导的裂解装置，模仿地震的元素波动，让建筑物瓦解……难怪这里几乎没有水元素的气息，是因为这个东西！
37个，大坝机房有四层，再加上外部，一旦这些裂解器同时开始工作，那大坝会在一瞬间崩塌。河水不用十分钟就可以将水坝镇吞没，半个小时内，下游的城市都会成为废墟！
还有三个小时，对，还有三个小时不到！
“你骑马回去，快！”阿克西恩感觉嗓子疼得不能大声说话了，但是还是强撑着命令道，“疏散镇民，往高处跑。你带卷轴了吗，让米娅他们通知其他人，让她骑马去最近的城市，通知政府和博尔佐教授他们！快点！”
“你留在这里？”
“没时间犹豫了！我现在有些虚脱，走不了。”阿克西恩靠墙坐下来，说，“我来试试拆弹，这个装置我见过，放心，保持联系，我也带了卷轴——别愣着了，快走啊！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阿昆立刻跳了下去，他一边奔跑，一边对着卷轴高声嚎叫着联系兰瑟。等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一直到听不见了，阿克西恩才站起来，从与外界联通的窗户望向外面——阿昆正策马狂奔，按照这个速度，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去镇上了。
我还真是会演，撒谎也面不改色啊。阿克西恩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这个裂解器如何拆除，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魔导器。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一条路了……
他走到海拉身边，撕下一段衣服将她反手绑住，并将她抱到走廊中间，背对自己。
“没用的，你拆不完。”海拉的话彻底激怒了阿克西恩，但是他因此越发冷静和坚定了。
“我确实不懂怎么拆掉这些东西，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办法。”阿克西恩闭眼凝神，聚集力量，将地上的水重新聚集起来控制在自己身边。他用手做指挥棒，用这些水在地上涂抹了起来。
“你在绘制法阵？你要做什么？这是什么法阵！”
海拉忽然慌张了起来，这是她完全不知道的法术，地上的纹路她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她现在被捆着背对阿克西恩，根本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做什么。
即使时间紧迫，阿克西恩还是细致、一笔一划地描绘着法阵的文字，他知道如果自己稍微写错一个咒语，就会导致一切往不可控制的态势发展。镇子、城市，加起来有十万多人，洪水会把他们全部杀死，全部……
想到这里，完成法阵的阿克西恩再也不留一丝仁慈，他抓起海拉的头发，强迫她跪起来，将头按在地面，加上双手被捆在身后，整个动作压迫她的血管和肌肉，让她疼痛难忍。
开始吧……阿克西恩开始念咒，他丝毫不担心海拉会听懂他之后念的东西——她不可能听懂，他自己学习这类法术的文字都用了半年的时间。
他现在使用的法术，不在奎恩德拉教授的范围呢，甚至不在这个世界许多官方学院教授的范围内。这个法术与元素毫无关系，与目前建立的体系背道而驰，它被视为禁忌，在某些地区甚至是一种罪恶。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阿克西恩不想使用这种法术。
他之前刚在墓地杀死了一位同样使用这种法术的邪恶法师。
这是亡灵法术，这个法阵是控制灵魂的法术，名叫【拷问台】。
阿克西恩的发音标准无误，似乎他天生就如此。那些咒语如同森森鬼唱，在海拉的耳边回响。她呆愣着，任凭法阵上的咒文发出亮光并开始控制自己的身体，任凭自己的七窍流出灰色的、烟气般的物质，任凭自己失去意识，变成一个两眼无神的行尸走肉。
控制她的灵魂，进入到灵魂深处，让她无力抵抗，然后问出答案，这就是【拷问台】被创造出来的用处。那是第一位亡灵法师，特普思·佛格特为了帮助自己的朋友大贤者希尔特林取得敌方的粮道情报而被迫创造出的法术。在这件事曝光后，希尔特林与她就不再是朋友了。
阿克西恩松开手，海拉挺直上身，没有一点反应。那些灰白色的物质向上飘飞，宛如蒸汽。
他走到海拉面前，问：“裂解器的安全拆解方式是什么？”
“圆球，打开，用土元素外的元素破坏右边的晶石。破坏左边的会立刻发生裂解反应。”
“分布在哪里？”
“这一层两个，每一层七到十个。”
“为什么安装裂解器？”
“水坝，炸毁，对上游地脉，有益。”
“你有告诉你的学生吗？你有考虑过人命吗？”
“我知道，他们不知道。考核，考核。他们在，下游，他们……”
“他们是……”
“我的老师们，考官们，在下游，不要紧。没有危险。“
海拉的声音吓得阿克西恩后背发凉，他不想继续问了，37个魔导器，他必须马上去找、去拆。
“灵魂所向，如我指令。”阿克西恩盖住海拉的眼睛，“睡过去吧！”
做完这些，阿克西恩收起水，将海拉平放在地上，处理掉地上残留的法阵痕迹后，他又来这一层的两个裂解器前，准备开始拆除。
在打开圆形顶部后，果然能看到四颗晶石，它们靠得很近，想要只破坏一个简直比裁缝穿针还复杂。阿克西恩将一点点水压缩，变成一根极度锋利的针，让那根针浮空靠近右边的那块晶石。
尖端距离晶石的表面，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是右边的吧？
是破坏吧？
我没有记错吗？
阿克西恩退后几步，敲打着脑子，那根针也退了回来。他知道一旦动错，让裂解开始，那……
现在是完全不能犯错的时候，不行，我需要做一些防备，如果我失败了，起码只会死我一个人。
“打开，破坏右边的。打开，破坏右边的……”他来到窗前，不停地默念着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记住。他使出全力，向附近所有水发出请求。
下游的水，请倒流而上。上游的水，请漫过，让风帮你们飞起来。
附着在水坝的表面，筑起严密坚实的屏障，冻住整座水坝。
阿克西恩知道自己的法力再无法控制这么多的水，他一边做元素沟通，一边从空中的水中凝结出一把小刀，轻轻地把它扎进了胸口中央。
他的灵魂灵魂颤抖起来，血液从伤口处冒出了些许，那些纯净的灰色物质从他眼睛里流淌出来，就和决堤的眼泪一样。阿克西恩忍住来自灵魂的疼痛，坚持完成了这种揠苗助长的法术——【借刀】，透支灵魂的力量增强自己的法力，这个法术需要伤害自己身体的某些固定部分，胸口部分是【借刀】法术中获益最大、风险也最大的一处。
原本还缓慢回应的河水忽得有了生机，它们飞舞起来，就好像瀑布倒流一般，冲刷着水坝，逐渐形成了一层坚冰，包裹在建筑外围。这样，即使裂解器破坏了水坝，这些冰也可以暂时阻挡一阵，直到阿克西恩再也没有力量维持。
开始拆吧，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阿克西恩把通讯的卷轴打开，控制那根针，精准地破坏了右边的晶石。
一切安好。
————分割线————
镇民们纷纷探出头看着那个策马狂奔，还高喊着洪水的疯子，有的人认出来这是早上出行的那位法师，开始取笑。他们丝毫没有把洪水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十分钟后，阿昆和兰瑟这两位曾经给他们做过访谈的年轻法师开始挨家挨户的敲他们的房门时，镇民们开始烦躁了。
“你有完没完，秋天水都干成什么样子了，还洪水！”门在自己面前被摔得关紧，阿昆并不气馁，他继续敲打着门，在外面解释着。
“这不是办法，我们都觉得你是个疯子。”兰瑟这边也被拒绝了，“先想办法说服同学们帮忙，或者去找镇长。”
“我们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了……”
“这样下去你一个也救不了，那边在等我们了，你快回来，别过去了！”
“你回去和他们解释，我去找镇长！”
“你回来！你……莽夫！”
兰瑟回到住处，整个院子里挤满了人，助教们有些不怀好意地和科特争论着什么，他们看到兰瑟跑过来，便迎上来问道：“什么洪水？什么海拉要炸掉水坝？”
“这是在污蔑我们的助教！她只是去水坝上面再补充一个实验罢了！”海拉的三名学生站出来为她说话，而科特再一次淡然处之，根本没有想要制止纷争并给兰瑟说话机会的意思。而其他人也仿佛乐见此情此景，这出闹剧正合他们的心意，毕竟阿克西恩的本人就不讨喜。他的学生？无所谓了！
“你们三位先冷静冷静，科特，既然是你把我们召集过来的，你总要拿出一些主事人的态度吧。兰瑟，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大家时间宝贵，你长话短说。”凡赛尔旁观良久，忍不住站出来制止了纷争进一步扩大。他觉得如果让闹剧进行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
“或许，让在现场的西恩学长直接和你们对话比较好。”
兰瑟打开昨天问阿克西恩索要的卷轴，他现在心里极度庆幸，如果不是这个举动，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展下去。
“兰瑟？你们那边怎么样？”阿克西恩的声音通过法阵清楚地传递了出来，兰瑟没有回复，因为凡赛尔等助教都围了上来。
“水坝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科特问。
“……”阿克西恩那边只有沉默，偶尔传来一些叮当的声响，他过了一会才说，“你们疏散群众了吗？”
“还没有，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尽快疏散民众！尽快！现在有37个裂解器安装在水坝内部，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我现在已经拆除了7个，不知道还能拆除多少。”
听到裂解器，所有助教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在污蔑，我们根本没有见过海拉女士有准备什么裂解器！”
“材料是带有三寸厚制作工坊印章的普通铁，里面是四个布法切诺晶石，以土元素运转，设置了定时启动机关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觉得我有必要编出这么多细节来污蔑一个同学吗？”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看不到，而且海拉不在，我们要对峙……”
“够了！你们的耳朵是白长的吗？”凡赛尔动怒了，他呵斥住了那三个还想辩解的学生，转头来问其他助教，“现在，怎么办？”
“海拉在哪里？”科特见所有助教都没有说话，便问阿克西恩。
“她被我打晕了，而我也几乎透支了法力。”阿克西恩的声音又是在一阵叮咚声后才传来，“我这里尽可能多拆一些，我只找到了一部分。水坝的崩溃我无法阻止，你们快，不要再问其他东西了，一切等将镇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说。我的学生应该已经出发去城市那里有法力支持的地方联系考核的诸位教授了。”
“那阿克西恩，你能来指挥这次的营救计划吗？”科特继续问。
这一次，卷轴那边是真正的沉默，没有一点动静，大概五次呼吸后，阿克西恩低声说：“交给你们了，我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我一定会指挥，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些裂解器什么时候会把我和水坝撕碎。”
“明白了……”科特示意兰瑟可以将卷轴收起来了，他扫视所有人，问凡赛尔，“你可以吗？”
凡赛尔不知道科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想扛旗大旗，但是比起疑惑，他知道现在更重要的是组织救援。
“我可以。”
“现在交给凡赛尔主持，不允许异议！”
凡赛尔在众人旁观中走到视线中间，略作思考，他开始高声下令：“现在不是我们争论的时候，无论信息真伪，疏散民众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所有元素和地脉系为主修的助教和学生出列，我们需要你们去上游的两岸设置一系列冰冻法阵，引导这里丰富的水元素帮助我们，在洪水来时能够生成足够厚实的冰枪挡住洪水。剩下的人，分作两班从村子两头挨家挨户地告知他们这个消息。镇上老人很多，我们尽可能提供帮助。人手不足的问题，暂时忽略！快！不要愣着了。布罗格，你去河边。哈比和木萨卡，你们去村里的两端，都带有卷轴吧，及时和我联系。”
阿克西恩脑子里一团乱，刚才的疑惑瞬间找到了答案，他踉跄着，不顾阿昆的叫唤，径直跑到走廊那边，扶着墙用模糊的视力观察着墙壁上紧贴着的方底圆顶状魔导器。
是以土元素为主导的裂解装置，模仿地震的元素波动，让建筑物瓦解……难怪这里几乎没有水元素的气息，是因为这个东西！
37个，大坝机房有四层，再加上外部，一旦这些裂解器同时开始工作，那大坝会在一瞬间崩塌。河水不用十分钟就可以将水坝镇吞没，半个小时内，下游的城市都会成为废墟！
还有三个小时，对，还有三个小时不到！
“你骑马回去，快！”阿克西恩感觉嗓子疼得不能大声说话了，但是还是强撑着命令道，“疏散镇民，往高处跑。你带卷轴了吗，让米娅他们通知其他人，让她骑马去最近的城市，通知政府和博尔佐教授他们！快点！”
“你留在这里？”
“没时间犹豫了！我现在有些虚脱，走不了。”阿克西恩靠墙坐下来，说，“我来试试拆弹，这个装置我见过，放心，保持联系，我也带了卷轴——别愣着了，快走啊！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阿昆立刻跳了下去，他一边奔跑，一边对着卷轴高声嚎叫着联系兰瑟。等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一直到听不见了，阿克西恩才站起来，从与外界联通的窗户望向外面——阿昆正策马狂奔，按照这个速度，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去镇上了。
我还真是会演，撒谎也面不改色啊。阿克西恩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这个裂解器如何拆除，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魔导器。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一条路了……
他走到海拉身边，撕下一段衣服将她反手绑住，并将她抱到走廊中间，背对自己。
“没用的，你拆不完。”海拉的话彻底激怒了阿克西恩，但是他因此越发冷静和坚定了。
“我确实不懂怎么拆掉这些东西，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办法。”阿克西恩闭眼凝神，聚集力量，将地上的水重新聚集起来控制在自己身边。他用手做指挥棒，用这些水在地上涂抹了起来。
“你在绘制法阵？你要做什么？这是什么法阵！”
海拉忽然慌张了起来，这是她完全不知道的法术，地上的纹路她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她现在被捆着背对阿克西恩，根本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做什么。
即使时间紧迫，阿克西恩还是细致、一笔一划地描绘着法阵的文字，他知道如果自己稍微写错一个咒语，就会导致一切往不可控制的态势发展。镇子、城市，加起来有十万多人，洪水会把他们全部杀死，全部……
想到这里，完成法阵的阿克西恩再也不留一丝仁慈，他抓起海拉的头发，强迫她跪起来，将头按在地面，加上双手被捆在身后，整个动作压迫她的血管和肌肉，让她疼痛难忍。
开始吧……阿克西恩开始念咒，他丝毫不担心海拉会听懂他之后念的东西——她不可能听懂，他自己学习这类法术的文字都用了半年的时间。
他现在使用的法术，不在奎恩德拉教授的范围呢，甚至不在这个世界许多官方学院教授的范围内。这个法术与元素毫无关系，与目前建立的体系背道而驰，它被视为禁忌，在某些地区甚至是一种罪恶。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阿克西恩不想使用这种法术。
他之前刚在墓地杀死了一位同样使用这种法术的邪恶法师。
这是亡灵法术，这个法阵是控制灵魂的法术，名叫【拷问台】。
阿克西恩的发音标准无误，似乎他天生就如此。那些咒语如同森森鬼唱，在海拉的耳边回响。她呆愣着，任凭法阵上的咒文发出亮光并开始控制自己的身体，任凭自己的七窍流出灰色的、烟气般的物质，任凭自己失去意识，变成一个两眼无神的行尸走肉。
控制她的灵魂，进入到灵魂深处，让她无力抵抗，然后问出答案，这就是【拷问台】被创造出来的用处。那是第一位亡灵法师，特普思·佛格特为了帮助自己的朋友大贤者希尔特林取得敌方的粮道情报而被迫创造出的法术。在这件事曝光后，希尔特林与她就不再是朋友了。
阿克西恩松开手，海拉挺直上身，没有一点反应。那些灰白色的物质向上飘飞，宛如蒸汽。
他走到海拉面前，问：“裂解器的安全拆解方式是什么？”
“圆球，打开，用土元素外的元素破坏右边的晶石。破坏左边的会立刻发生裂解反应。”
“分布在哪里？”
“这一层两个，每一层七到十个。”
“为什么安装裂解器？”
“水坝，炸毁，对上游地脉，有益。”
“你有告诉你的学生吗？你有考虑过人命吗？”
“我知道，他们不知道。考核，考核。他们在，下游，他们……”
“他们是……”
“我的老师们，考官们，在下游，不要紧。没有危险。“
海拉的声音吓得阿克西恩后背发凉，他不想继续问了，37个魔导器，他必须马上去找、去拆。
“灵魂所向，如我指令。”阿克西恩盖住海拉的眼睛，“睡过去吧！”
做完这些，阿克西恩收起水，将海拉平放在地上，处理掉地上残留的法阵痕迹后，他又来这一层的两个裂解器前，准备开始拆除。
在打开圆形顶部后，果然能看到四颗晶石，它们靠得很近，想要只破坏一个简直比裁缝穿针还复杂。阿克西恩将一点点水压缩，变成一根极度锋利的针，让那根针浮空靠近右边的那块晶石。
尖端距离晶石的表面，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是右边的吧？
是破坏吧？
我没有记错吗？
阿克西恩退后几步，敲打着脑子，那根针也退了回来。他知道一旦动错，让裂解开始，那……
现在是完全不能犯错的时候，不行，我需要做一些防备，如果我失败了，起码只会死我一个人。
“打开，破坏右边的。打开，破坏右边的……”他来到窗前，不停地默念着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记住。他使出全力，向附近所有水发出请求。
下游的水，请倒流而上。上游的水，请漫过，让风帮你们飞起来。
附着在水坝的表面，筑起严密坚实的屏障，冻住整座水坝。
阿克西恩知道自己的法力再无法控制这么多的水，他一边做元素沟通，一边从空中的水中凝结出一把小刀，轻轻地把它扎进了胸口中央。
他的灵魂灵魂颤抖起来，血液从伤口处冒出了些许，那些纯净的灰色物质从他眼睛里流淌出来，就和决堤的眼泪一样。阿克西恩忍住来自灵魂的疼痛，坚持完成了这种揠苗助长的法术——【借刀】，透支灵魂的力量增强自己的法力，这个法术需要伤害自己身体的某些固定部分，胸口部分是【借刀】法术中获益最大、风险也最大的一处。
原本还缓慢回应的河水忽得有了生机，它们飞舞起来，就好像瀑布倒流一般，冲刷着水坝，逐渐形成了一层坚冰，包裹在建筑外围。这样，即使裂解器破坏了水坝，这些冰也可以暂时阻挡一阵，直到阿克西恩再也没有力量维持。
开始拆吧，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阿克西恩把通讯的卷轴打开，控制那根针，精准地破坏了右边的晶石。
一切安好。
————分割线————
镇民们纷纷探出头看着那个策马狂奔，还高喊着洪水的疯子，有的人认出来这是早上出行的那位法师，开始取笑。他们丝毫没有把洪水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十分钟后，阿昆和兰瑟这两位曾经给他们做过访谈的年轻法师开始挨家挨户的敲他们的房门时，镇民们开始烦躁了。
“你有完没完，秋天水都干成什么样子了，还洪水！”门在自己面前被摔得关紧，阿昆并不气馁，他继续敲打着门，在外面解释着。
“这不是办法，我们都觉得你是个疯子。”兰瑟这边也被拒绝了，“先想办法说服同学们帮忙，或者去找镇长。”
“我们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了……”
“这样下去你一个也救不了，那边在等我们了，你快回来，别过去了！”
“你回去和他们解释，我去找镇长！”
“你回来！你……莽夫！”
兰瑟回到住处，整个院子里挤满了人，助教们有些不怀好意地和科特争论着什么，他们看到兰瑟跑过来，便迎上来问道：“什么洪水？什么海拉要炸掉水坝？”
“这是在污蔑我们的助教！她只是去水坝上面再补充一个实验罢了！”海拉的三名学生站出来为她说话，而科特再一次淡然处之，根本没有想要制止纷争并给兰瑟说话机会的意思。而其他人也仿佛乐见此情此景，这出闹剧正合他们的心意，毕竟阿克西恩的本人就不讨喜。他的学生？无所谓了！
“你们三位先冷静冷静，科特，既然是你把我们召集过来的，你总要拿出一些主事人的态度吧。兰瑟，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大家时间宝贵，你长话短说。”凡赛尔旁观良久，忍不住站出来制止了纷争进一步扩大。他觉得如果让闹剧进行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
“或许，让在现场的西恩学长直接和你们对话比较好。”
兰瑟打开昨天问阿克西恩索要的卷轴，他现在心里极度庆幸，如果不是这个举动，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展下去。
“兰瑟？你们那边怎么样？”阿克西恩的声音通过法阵清楚地传递了出来，兰瑟没有回复，因为凡赛尔等助教都围了上来。
“水坝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科特问。
“……”阿克西恩那边只有沉默，偶尔传来一些叮当的声响，他过了一会才说，“你们疏散群众了吗？”
“还没有，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尽快疏散民众！尽快！现在有37个裂解器安装在水坝内部，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我现在已经拆除了7个，不知道还能拆除多少。”
听到裂解器，所有助教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在污蔑，我们根本没有见过海拉女士有准备什么裂解器！”
“材料是带有三寸厚制作工坊印章的普通铁，里面是四个布法切诺晶石，以土元素运转，设置了定时启动机关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觉得我有必要编出这么多细节来污蔑一个同学吗？”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看不到，而且海拉不在，我们要对峙……”
“够了！你们的耳朵是白长的吗？”凡赛尔动怒了，他呵斥住了那三个还想辩解的学生，转头来问其他助教，“现在，怎么办？”
“海拉在哪里？”科特见所有助教都没有说话，便问阿克西恩。
“她被我打晕了，而我也几乎透支了法力。”阿克西恩的声音又是在一阵叮咚声后才传来，“我这里尽可能多拆一些，我只找到了一部分。水坝的崩溃我无法阻止，你们快，不要再问其他东西了，一切等将镇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说。我的学生应该已经出发去城市那里有法力支持的地方联系考核的诸位教授了。”
“那阿克西恩，你能来指挥这次的营救计划吗？”科特继续问。
这一次，卷轴那边是真正的沉默，没有一点动静，大概五次呼吸后，阿克西恩低声说：“交给你们了，我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我一定会指挥，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些裂解器什么时候会把我和水坝撕碎。”
“明白了……”科特示意兰瑟可以将卷轴收起来了，他扫视所有人，问凡赛尔，“你可以吗？”
凡赛尔不知道科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想扛旗大旗，但是比起疑惑，他知道现在更重要的是组织救援。
“我可以。”
“现在交给凡赛尔主持，不允许异议！”
凡赛尔在众人旁观中走到视线中间，略作思考，他开始高声下令：“现在不是我们争论的时候，无论信息真伪，疏散民众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所有元素和地脉系为主修的助教和学生出列，我们需要你们去上游的两岸设置一系列冰冻法阵，引导这里丰富的水元素帮助我们，在洪水来时能够生成足够厚实的冰枪挡住洪水。剩下的人，分作两班从村子两头挨家挨户地告知他们这个消息。镇上老人很多，我们尽可能提供帮助。人手不足的问题，暂时忽略！快！不要愣着了。布罗格，你去河边。哈比和木萨卡，你们去村里的两端，都带有卷轴吧，及时和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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