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这个世界修仙不太热情
青鱼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奇怪的是街道两旁的摊主多是以丹药之类为主。
如今叫卖吆喝的摊主，什么易筋伐髓、固本培元的词都被用烂了，毫无新意。只有金枪不倒、白日飞升这种词才能稍微引起人们的注意。
“有意思，想不到青鱼城修行风气这么盛行。”汪尘大为意外。
“表弟，你忘了，正经人谁修仙啊？”李华光刚说完，又一拍脑袋：“哎呀，倒是我忘了，表弟你以前身子不好，不怎么关注这些的。”
汪尘疑惑道：“修行不是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吗？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李华光反问道：“表弟还记得名画《修仙顶个鸟用》？”
汪尘偏头回想，记忆里还真有这么一幅画。
那幅画不是只有一幅，而是一组十二幅，像绘本一样描绘了一个故事。
画的是一位少年郎，不顾家里反对，访遍名山大川拜师修行，经过种种困难结成金丹，回过头来却发现父母全都死亡多年的故事。
画中的少年一心寻仙问道，无妻无子，不染红尘，一生孤苦无依，最后却在父母坟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只因为那少年双亲坟头树上立着一只乌鸦，寓意乌雀情深，讽刺人伦失纲。后来人因为那只乌鸦将这幅画戏称为《修仙顶个鸟用》。
汪尘点点头，表示自己看过，没有多说话。
他隐约感觉在修行这个问题上，世俗的凡人和他的人生观好像不怎么一致。
“所以说修仙顶个鸟用，活那么久，父母死了，无妻无子，什么都没享受，最后还死在劫难之下。活得再久也是活死人，苦逼一个，白来世间一趟。”李华光不屑道。
汪尘哑然，他倒是理解了几分。
因为修行之人对世俗之人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割裂，世俗之人普遍认为那些修行之人活得‘不像个人’，寻仙问道苦逼一辈子，还不如挣点小钱，娶个小媳妇，到老享尽天伦之乐，做一条快乐的小咸鱼。
“鸡汤，这他么绝对是鸡汤！”汪尘心中暗道。
《修仙顶个鸟用》这幅画，有一种‘富人虽然有钱，但都不快乐，穷人虽然没钱，但都很快乐’的即视感。
如果汪尘生长在信息闭塞的古代，说不定还真的信了‘富人整天担心钱财流失，一点也不快乐’的鬼话。
毕竟在地球上‘巴依老爷还不如阿凡提的小毛驴快乐’这种流传千年的民间故事一抓一大把。
但他的前世是生长在大数据的信息时代，他当然明白‘富人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这句话有多么扎心。
而且在他的记忆中《修仙顶个鸟用》这一类画本、书籍好像是丛大丰皇朝的天导院里流传出来的，想来必然是大丰皇朝发给民众的官方鸡汤。
这也不难理解，要是出家修行之风盛行，民众都去修行去了，地谁来种，江山社稷怎么维持？要是修仙之人武力强盛，皇朝不能约束修士，社会秩序怎么能稳定？
汪尘暗想：“要不是我是穿越过来的，知道一些封建王朝的套路，我还真信了。”
想到此处汪尘有些不解，问道：“既然修行之风不盛行，那为啥这么多人还在卖丹药？”
李华光摇头道：“我也觉得怪，正常人谁去地摊买这些玩意。”
“喂！卖药的，今儿怎么这么多卖假药的出来到处晃？”李华光向一旁的摊主问道。
那摊主是一位发须花白，年过六旬的老头。虽然年纪已经半只脚迈进了棺材，但气色比一些壮年人都还要好。
卖药老头不满道：“去去去，不买就不要乱讲，我卖的可是正宗的辟谷丹。”
汪尘眼睛一亮，大感兴趣，道：“这辟谷丹有何作用？”
“服用了我这丹丸，能够两日不受饥饿。一瓶十两银子，共有三十粒，只需要携带一瓶，可以在海上两个个月不受饥饿。”买药老头答道。
原来是强化版的压缩饼干，听这意思，效果大概等于《火影忍者》里的兵粮丸。
“有这么好使？来两颗给少爷我尝尝。”李华光也来了兴致，掏出一块碎银扔给他，“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卖给我们的是假药，小心我们把你扭送去见官。”
买药老头倒出两粒乌黑的丹丸，递给二人：“嚼碎后吞服，能快速生效，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汪尘接了一粒辟谷丹，含在口中细嚼，只觉得这辟谷丹的味道又辛又臭，口感好像抱着蜡烛在啃，难吃得要死。
“呸呸呸，什么玩意，难吃得要死，果然是个老骗子。”李光华受不了辟谷丹的怪味，全吐了出来。
“等等，好像有效果，我感觉到了一种饱腹感。”汪尘制止他继续发飙。
李华光睁大眼睛：“还真有用？不过这玩意难吃得要死，十两银子管两个月，还不如在如月酒楼包两个月的席，顿顿都是大鱼大肉。”
买药老头听李华光这么说，解释道：“这辟谷丹本来就不是用来平日里充饥的。凡人远渡重洋，海洋中不能生火烧饭，才用辟谷丹度日。”
“远渡重洋不能烧火烧饭？”汪李二人皆是不解。
买药老头见他二人全是一片茫然，继续解释：
“十年后，皓月云海重开风云榜，海外诸仙岛许渃：若有人于腊月二十八前寻得仙岛，便允许拜入仙门，十年后新弟子参加云海争榜。仙岛还规定问道之人若是心诚志坚，必须一人一舟，独自远渡重洋。”
“风云榜是什么？”汪尘疑惑道。
“传言风云榜六十年开一次，每次参加的人必然是十大仙门入门未满十年的弟子，榜上有名者，必为真仙之资。每隔六十年，十大仙宗会大规模地向世俗界招收一批弟子。青鱼城旁是皓江入海口，寻访仙岛的人会沿水路来这里聚集。要是两位有心寻访仙岛，不妨多买点备用。”
买药老头说到最后仍未忘记推销自己的商品。
难怪青鱼城这么多买卖丹药的商人，感情撞上了六十年一遇的仙门收徒盛会。
“谁不知道修仙顶个鸟用，不会真有那么多二傻子去修真吧？”李华光有些不信。
买药老头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汪尘一阵无语，李华光这个真二傻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别人是二傻子。
他记得前世二十世纪末，有段时间流行‘读书无用论’。特别是在大学毕业取消就业分配后，‘读书无用论’越传越广，有些人甚至连义务教育都没完成，就去了沿海打工。
甚至到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读书无用论’还发展成了‘学习好的人毕业当员工，学习差的人创业当老板，然后学习好的人在学习差的人开的公司里打工’这种变异论。
可是尽管这股歪风刮了半个世纪，还是有清醒的人坚持学习，自主掌握命运。
这个世界也是，尽管有许多像李华光一样的人认定‘修仙顶个鸟用’，但仍然有人对长生大道充满向往。
“这东西挺好玩的，来两瓶吧。”汪尘把‘十仙门’收徒的事暗自记在心底。
汪尘接过辟谷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先生既然能炼制这种神奇的丹药，想必也是修行中人吧？”
买药老头脸色一僵，随即摇头苦笑：“算什么修行中人，不成金丹，不得长寿。修行五十年，如今虚度六十九载，父母丧，妻儿无，孑然一身，孤立于世。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修仙，确实顶个鸟用。”
汪尘的眼睛眯了起来，看来修仙并没有他想像得那般一帆风顺。无数人耗费了一生的精力没有修成金丹，最后成为了被世界遗弃的渣滓。
卖药老头的遭遇不但没有让他对追求长生退缩，反而更加欲欲跃试。
虽说不入金丹不长寿元的下场很惨，但哪有一本万利没有风险的投资？
汪尘此时像一个赌红眼的赌徒一样，只因为长生不老的诱惑对他而言太大了。
这一把赌输了，他会和不成金丹的修士一样，七老八十一事无成地孤独死去。可要是赌赢了，长生大道就在眼前。
如今叫卖吆喝的摊主，什么易筋伐髓、固本培元的词都被用烂了，毫无新意。只有金枪不倒、白日飞升这种词才能稍微引起人们的注意。
“有意思，想不到青鱼城修行风气这么盛行。”汪尘大为意外。
“表弟，你忘了，正经人谁修仙啊？”李华光刚说完，又一拍脑袋：“哎呀，倒是我忘了，表弟你以前身子不好，不怎么关注这些的。”
汪尘疑惑道：“修行不是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吗？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李华光反问道：“表弟还记得名画《修仙顶个鸟用》？”
汪尘偏头回想，记忆里还真有这么一幅画。
那幅画不是只有一幅，而是一组十二幅，像绘本一样描绘了一个故事。
画的是一位少年郎，不顾家里反对，访遍名山大川拜师修行，经过种种困难结成金丹，回过头来却发现父母全都死亡多年的故事。
画中的少年一心寻仙问道，无妻无子，不染红尘，一生孤苦无依，最后却在父母坟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只因为那少年双亲坟头树上立着一只乌鸦，寓意乌雀情深，讽刺人伦失纲。后来人因为那只乌鸦将这幅画戏称为《修仙顶个鸟用》。
汪尘点点头，表示自己看过，没有多说话。
他隐约感觉在修行这个问题上，世俗的凡人和他的人生观好像不怎么一致。
“所以说修仙顶个鸟用，活那么久，父母死了，无妻无子，什么都没享受，最后还死在劫难之下。活得再久也是活死人，苦逼一个，白来世间一趟。”李华光不屑道。
汪尘哑然，他倒是理解了几分。
因为修行之人对世俗之人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割裂，世俗之人普遍认为那些修行之人活得‘不像个人’，寻仙问道苦逼一辈子，还不如挣点小钱，娶个小媳妇，到老享尽天伦之乐，做一条快乐的小咸鱼。
“鸡汤，这他么绝对是鸡汤！”汪尘心中暗道。
《修仙顶个鸟用》这幅画，有一种‘富人虽然有钱，但都不快乐，穷人虽然没钱，但都很快乐’的即视感。
如果汪尘生长在信息闭塞的古代，说不定还真的信了‘富人整天担心钱财流失，一点也不快乐’的鬼话。
毕竟在地球上‘巴依老爷还不如阿凡提的小毛驴快乐’这种流传千年的民间故事一抓一大把。
但他的前世是生长在大数据的信息时代，他当然明白‘富人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这句话有多么扎心。
而且在他的记忆中《修仙顶个鸟用》这一类画本、书籍好像是丛大丰皇朝的天导院里流传出来的，想来必然是大丰皇朝发给民众的官方鸡汤。
这也不难理解，要是出家修行之风盛行，民众都去修行去了，地谁来种，江山社稷怎么维持？要是修仙之人武力强盛，皇朝不能约束修士，社会秩序怎么能稳定？
汪尘暗想：“要不是我是穿越过来的，知道一些封建王朝的套路，我还真信了。”
想到此处汪尘有些不解，问道：“既然修行之风不盛行，那为啥这么多人还在卖丹药？”
李华光摇头道：“我也觉得怪，正常人谁去地摊买这些玩意。”
“喂！卖药的，今儿怎么这么多卖假药的出来到处晃？”李华光向一旁的摊主问道。
那摊主是一位发须花白，年过六旬的老头。虽然年纪已经半只脚迈进了棺材，但气色比一些壮年人都还要好。
卖药老头不满道：“去去去，不买就不要乱讲，我卖的可是正宗的辟谷丹。”
汪尘眼睛一亮，大感兴趣，道：“这辟谷丹有何作用？”
“服用了我这丹丸，能够两日不受饥饿。一瓶十两银子，共有三十粒，只需要携带一瓶，可以在海上两个个月不受饥饿。”买药老头答道。
原来是强化版的压缩饼干，听这意思，效果大概等于《火影忍者》里的兵粮丸。
“有这么好使？来两颗给少爷我尝尝。”李华光也来了兴致，掏出一块碎银扔给他，“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卖给我们的是假药，小心我们把你扭送去见官。”
买药老头倒出两粒乌黑的丹丸，递给二人：“嚼碎后吞服，能快速生效，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汪尘接了一粒辟谷丹，含在口中细嚼，只觉得这辟谷丹的味道又辛又臭，口感好像抱着蜡烛在啃，难吃得要死。
“呸呸呸，什么玩意，难吃得要死，果然是个老骗子。”李光华受不了辟谷丹的怪味，全吐了出来。
“等等，好像有效果，我感觉到了一种饱腹感。”汪尘制止他继续发飙。
李华光睁大眼睛：“还真有用？不过这玩意难吃得要死，十两银子管两个月，还不如在如月酒楼包两个月的席，顿顿都是大鱼大肉。”
买药老头听李华光这么说，解释道：“这辟谷丹本来就不是用来平日里充饥的。凡人远渡重洋，海洋中不能生火烧饭，才用辟谷丹度日。”
“远渡重洋不能烧火烧饭？”汪李二人皆是不解。
买药老头见他二人全是一片茫然，继续解释：
“十年后，皓月云海重开风云榜，海外诸仙岛许渃：若有人于腊月二十八前寻得仙岛，便允许拜入仙门，十年后新弟子参加云海争榜。仙岛还规定问道之人若是心诚志坚，必须一人一舟，独自远渡重洋。”
“风云榜是什么？”汪尘疑惑道。
“传言风云榜六十年开一次，每次参加的人必然是十大仙门入门未满十年的弟子，榜上有名者，必为真仙之资。每隔六十年，十大仙宗会大规模地向世俗界招收一批弟子。青鱼城旁是皓江入海口，寻访仙岛的人会沿水路来这里聚集。要是两位有心寻访仙岛，不妨多买点备用。”
买药老头说到最后仍未忘记推销自己的商品。
难怪青鱼城这么多买卖丹药的商人，感情撞上了六十年一遇的仙门收徒盛会。
“谁不知道修仙顶个鸟用，不会真有那么多二傻子去修真吧？”李华光有些不信。
买药老头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汪尘一阵无语，李华光这个真二傻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别人是二傻子。
他记得前世二十世纪末，有段时间流行‘读书无用论’。特别是在大学毕业取消就业分配后，‘读书无用论’越传越广，有些人甚至连义务教育都没完成，就去了沿海打工。
甚至到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读书无用论’还发展成了‘学习好的人毕业当员工，学习差的人创业当老板，然后学习好的人在学习差的人开的公司里打工’这种变异论。
可是尽管这股歪风刮了半个世纪，还是有清醒的人坚持学习，自主掌握命运。
这个世界也是，尽管有许多像李华光一样的人认定‘修仙顶个鸟用’，但仍然有人对长生大道充满向往。
“这东西挺好玩的，来两瓶吧。”汪尘把‘十仙门’收徒的事暗自记在心底。
汪尘接过辟谷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先生既然能炼制这种神奇的丹药，想必也是修行中人吧？”
买药老头脸色一僵，随即摇头苦笑：“算什么修行中人，不成金丹，不得长寿。修行五十年，如今虚度六十九载，父母丧，妻儿无，孑然一身，孤立于世。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修仙，确实顶个鸟用。”
汪尘的眼睛眯了起来，看来修仙并没有他想像得那般一帆风顺。无数人耗费了一生的精力没有修成金丹，最后成为了被世界遗弃的渣滓。
卖药老头的遭遇不但没有让他对追求长生退缩，反而更加欲欲跃试。
虽说不入金丹不长寿元的下场很惨，但哪有一本万利没有风险的投资？
汪尘此时像一个赌红眼的赌徒一样，只因为长生不老的诱惑对他而言太大了。
这一把赌输了，他会和不成金丹的修士一样，七老八十一事无成地孤独死去。可要是赌赢了，长生大道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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