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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回去

    小豆泪眼婆娑着看看幼微,又看看众人,见没人注意自己,忙站起身跟着张家的奴仆悄悄溜了出去。

    郑氏走到幼微旁边,狠狠瞪了她一眼,准备回去再跟她算账。发生这种事情她自然没了心情参加宴会,便强笑着对田氏说:“老夫人,贺礼我们也送过了,这就先告辞了。”她拉着幼微福了下去。

    田氏明白她的心情,倒是不再勉强,对她们母女挥挥手,略带疲惫地说:“那就先回吧,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田氏从来都没有这样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过话,郑氏又惊又喜,忙忙应道:“哎,老夫人放心,有空一定会来。”

    她脸上全是惊喜的神情,看着好像暂时把那四万贯钱给忘了。幼微好笑,也对田氏施了一礼,温声道:“刚多亏了老夫人解围,我们就先告退了。”

    不管刚才田氏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前后态度不一,似是在看热闹也似是不耐烦,幼微都没有资格去问,她很恭谨地道谢。

    田氏自幼微从袖袋里随随便便拿出三件首饰后,就对她产生了探究心理,声音倒是更温和了:“回去好好休息,有时间了同你娘来我这里坐坐。”

    “是。”幼微应了,又向刘谦和、孙大郎他们点点头,便跟着郑氏一起出去了。

    出了那闷热的花厅,郑氏舒了口气,抹抹鬓角的汗,叹气:“刚真是吓死我了,真是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吗?

    幼微心底冷笑,你手上既然有着让人眼红可以发财的东西,难道还能指望别人在用手段强取之前告知你一声吗?

    天气很热,郑氏挥着帕子扇着,想起了什么便恨声骂道:“没想到张明芳与她那个娘竟然这么狠毒,竟是想着把你关到监牢里去!惠娘,你怎么惹着她了?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幼微脸上面无表情,关系好吗?她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与张明芳这六年的相处算是什么!哪怕她将自己放在心里一点点,今天的局面就不会发生!

    “张明芳忘恩负义,她忘了惠娘你白白给她的方子,忘了她那三成五的利?”郑氏仍然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幼微任凭她骂着,也不搭腔,只垂眼想着自己的心事。

    丫鬟们都忙着为开席做准备,竟无人领着娘俩出去,幼微左右看看没人,便笑着对郑氏道:“娘,咱们别从正门走了,离得又远,天又热,白白晒太阳。咱们从侧门走吧,近!”

    郑氏不放心地问:“你认识路?”

    “当然了。”幼微笑嘻嘻地解释:“您忘了我以前与孙家郎君来时便都是从侧门进去的。”

    “也是。”郑氏没多想,便同意了。

    幼微便放心地拉着郑氏拐过两道长长的走廊,又穿过一道夹门,向右一拐,便是孙府侧门了。

    幼微面上说是嫌天热,跑得远,事实上是害怕张夫人在那里等着给她们难堪。根据她对张夫人的了解,她肯定会这么做。而这时孙府大门外站满了各府的下人车夫,她不想自己再在下邽掀起一场风浪。

    幼微与郑氏正埋头走着,忽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喧闹声。她很奇怪,孙府的侧门一向是安静的,就连守门的人也只有一个,怎的今日这般吵闹?

    她探头看去,隐隐看到门外有几匹高头大马,而马上则坐着几位身着朴素的汉子,即使外形普通,但他们无一不面色冷峻,气势威严,,眼神犀利,而那身上隐含的那种血腥之气却是让幼微一下子变了脸色。

    她前世见过揭竿而起的暴民,见过长安王府公孙手下御剑行走的侍卫,也见过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她自然很清楚门外那些人身上的那种气势——若没有经过战场的淬炼是不可能形成的!

    预感到危险的她转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拉着郑氏躲到一旁,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但她刚想有所动作,那为首的一个汉子便注意到了她们,犀利的双目箭一般射过来,沉声:“什么人?”

    顿时,十几双厉目便齐刷刷扫过来,通过半开的门,幼微注意到其中有几个已经把手按在鼓鼓的腰间——那明显是藏在衣服里的剑!

    顿时,剑拔弩张。

    幼微脸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即使什么都不懂的郑氏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战战兢兢地扯着幼微的袖子,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低沉的醇厚嗓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低低响起:“怎么了?”

    “有两个妇人……”为首汉子恭谨地答道。

    幼微离得远,听得不甚清楚,但那声音中的尊贵与不怒而威显而易见。一瞬间,她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但不管面前这些人是谁,都肯定是孙家认识的人,不然他们不会从孙家侧门悄悄而行。

    顾不得埋怨自己没事找事,幼微就上前走了两步,让自己完完全全显示在那些汉子的注视之下,恭声说道:“小女子姓鱼,名幼微,这是我母亲,我们是孙府请来给二郎庆生的客人,奈何小女子耐不得酷暑,只得禀告过老夫人先行告退。因这侧门是往日常走的,从花厅出来也很方便,所以便带着家母从这边走,若冲撞了贵人,还望恕罪!”她盈盈施了一礼。

    这一番话她先是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再指明自己与孙家很熟,甚至可以直呼孙二郎为二郎,然后说明往日也是常出入孙府的,这侧门也是走惯的了,不是特意为之,完全没有恶意。

    好聪慧的小娘子!反应倒快!

    那为首的汉子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却是微微侧头,似是在听吩咐。

    幼微上前走了两步,也就看见门外不仅有几匹高头大马,还有一辆青灰色的马车静静停立外面,刚那个低沉尊贵的声音也是从中传出来的。

    周围一片静默,幼微的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屏息等待着,为首的汉子也是一副倾听车中人吩咐的模样,但那人却好似突然失音了一样,半晌没有动静。

    郑氏耐不住了,慢慢挪到幼微旁边,扯扯她的袖子,低喊:“惠娘……”

    幼微却缓缓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郑氏自知自己多少能耐,忙听女儿的话不敢再则声。

    头上是炎炎烈日在炽热地照射着,幼微瓷白如雪的小脸红通通的,鼻子与额头也都沁满了密密一层汗珠。

    车子那人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她有些沉不住气了,稳稳心神,便再次施了一礼,声音清润糯软:“若诸位贵人没有什么吩咐,小女子便与家母告退了。”

    不等吩咐,她便立即拉着郑氏飞也似的往回走。

    “站住。”为首汉子却是一声低喊,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冰冷的意味。而最让幼微与郑氏毛骨悚然的是,那声音竟然近在咫尺,他竟是不知不觉就掠到了二人身后,一把出鞘的剑轻轻抵着幼微的后背。

    那剑被炎热染得有些烫人,但幼微却觉得仿佛有寒冰放入了体内,五脏六腑都是拔凉拔凉的,就连手上的汗毛也都立了起来。

    她蠕动了一下唇,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郑氏微微往后瞅了一眼,便看到抵在幼微背上的那把剑,双眼立即惊恐地睁大,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不知贵人还有什么吩咐?”郑氏的惊恐倒是让幼微慢慢平静下来,剧烈跳动的鼓膜也恢复了正常。她也不回头,只佯装镇定地问。

    “阿三!”刚那个声音再次低低响起:“二郎还未来吗?”

    幼微身后的汉子收回剑,转身走到马车跟前,恭声道:“是,宴会才刚刚开始。”

    幼微与郑氏两个却是再也不敢动一动。

    “走吧,不等他了。”那个声音低叹一声,缓缓说道,仿佛很疲惫的样子。

    “那……她们两个呢?”阿三向幼微她们的方向偏了偏头。

    “她们——”马车中人的声音顿了顿,幼微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几欲都屏住了呼吸。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不用管了,让她们自去吧!”

    “是。”阿三应了一声,便转身朝幼微两人走来,幼微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不是说要让自便的吗?这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阿三却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冷冰冰地问:“你们刚看到了什么?”

    郑氏不解,疑惑地看向幼微。

    幼微却知道这是警告自己不要把刚才见过他们的话说出去,忙忙道:“小女子与家母自宴会上退出来之后,便直接出了侧门回家,未曾见过旁人!”

    阿三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微提了提手中的剑,警告似的说:“记着不要多嘴!”

    郑氏不由向后缩了缩身子,幼微忙垂眉恭谨应道:“贵人放心,我们记下了。”态度低而不卑,镇定自若。

    阿三满是横肉的脸再次仔细盯了幼微一眼,不再多言,出门翻身上马,“驾”得一声,马车与其余的马便都缓缓行走起来。不一会儿便拐过巷子口,不见了踪影。

    幼微长吁了一口气,忙伸手搀扶跌坐在地上的郑氏,这才发现自己脚步虚软,竟是差点也跌在地上。

    她不由苦笑一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遇到过被人拿剑劫持的情形,那反应自然是糟糕透了。

    郑氏的腿也是虚软的,幼微扶了半天才终于站了起来。她站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打死我也不会参加这种宴会了!”

    幼微愣了一下,便忍不住笑出声来,汗湿的小脸上满是笑意。能让她娘亲口说出不参加宴会这种话可见是遭受了多么大的打击!

    “那些人是谁啊?”郑氏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

    幼微却忙“嘘”了一声,责怪道:“娘你忘了刚那汉子的话吗?这事以后就烂到肚子里,再也不许说出来了。”

    郑氏皱眉:“难道你爹也不告诉吗?”

    幼微大力点头,解释道:“明芳那事爹知道了肯定会担心得不得了,再让他知道这事,他岂不更担心了,再说万一真有危险怎么办,那汉子去而复返把我们都杀了怎么办?”

    郑氏吓得哆嗦了一下,讷讷地问:“不会吧?”

    幼微确实害怕郑氏把这事在外面乱说,到时真的惹来祸事就不好了,就把事情往夸张里说:“你没看见那汉子手上的剑吗?那上面铺了一层淡淡的暗红色……”

    “那又怎么了?”郑氏刚只顾着害怕,确实什么也没看见,想了想想不起来,便问。

    幼微郑重其事地说:“那说明他杀的人很多,那一层暗红全是血干涸了形成的!”

    郑氏打了个寒战,颤声问:“真的?”

    幼微很肯定地点了下头,郑氏顿时马上把嘴闭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看着她恐慌的样子,幼微也确实感到一阵后怕,那些人的狠辣无情是显而易见的,但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她一边走一边沉思着,孙家,孙二郎,与孙家有关联的可能是什么人呢?

    是长安来的吗?是长安那些王公侯府里的人吗?

    但那名叫阿三的汉子身上的血腥之气怎么那么像是自沙场上杀出来的?

    还有,那个阿三的名字,为什么会这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蹙眉仔细想了想,却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惠娘,咱们怎么回去?”走到巷子口,郑氏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街与晒得干梆梆的地面,心里有些发怵,这要是真走回去,恐怕娘两个都被烤成熟鸭子了。

    幼微也抹抹脸上一直滴落的汗珠,对这样干热的天气很不耐烦,她的帕子几乎都被汗水湿透了。

    来时租的马车等在孙府大门外,与侧门不是处于同一条巷子的,幼微也不想回去被那么多人注目,再说万一真遇到张府的人就更糟了,晒就被晒吧!

    她在脸上挤出一丝笑,笑呵呵地说:“娘,咱们先慢慢走着,这一块从来都是行人稀少,等过了这条街肯定就能租到马车了。”

    “大中午的谁还会在街上溜达不回去吃饭?”郑氏不满,但也没办法,只得叹口气,用帕子遮住脸,勉强向前走着。她一向对自己的形象最为注意。

    幼微刚随意绾了一下头发,散下来的头发便披在身后,此时觉得后衫都湿透了。她想把头发都弄到前边去,但又害怕夏衫单薄,被汗湿透后会露出里面的亵衣来,只得强自忍耐着。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就听到身后传来轱辘轱辘的马车声,顿时都喜得双双回头,刘谦和自车帘上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我来英雄救美了!”

    郑氏愣了一下便大为欢喜,笑嗔一声:“你这臭小子!”便率先跳上了马车。

    幼微也好笑,进了车厢后,立即凉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车中如上次一样,再次置放了两盆冰,只是有大半都已经化成水了,但对于已经要热得几欲着火的郑氏与幼微来说,却是凉快得不行。

    郑氏舒服地靠在软软的车厢上:“好凉快。”

    刘谦和看着像是从河中捞出来的两人,唇边浮起一丝笑意:“你们两个明知道这天热,竟是连伞也没拿一个!多亏我从那边找了过来,不然等你们回去肯定都中暑了!”

    “是啊,是啊!”郑氏立即接话:“多亏了谦郎了,我与惠娘都热得走不动了。”她看到一个冰盆子里放着一个茶壶,旁边还放着几个杯子,立即伸手拿过来倒了一杯,先咕咚咕咚喝个精光,爽快地叹息一声,又立即倒了一杯递给幼微:“惠娘,慢点喝,太凉了小心对你胃不好。”

    幼微也着实渴了,接过去便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自喉咙咽下去,大大缓解了几乎要冒烟的嗓子。

    她这才觉得有力气说话,一边又倒了一杯茶一边好奇地问:“你怎么出来了?不参加宴会了?”

    刘谦和却是微微的笑,并不答话。

    对上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幼微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来他是特意出来送自己的。她燥热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仿佛被什么东西熨帖了一般,让她如沐清风,清爽不已。

    “是啊,谦郎,你怎的这么早就出来了?”郑氏也问。

    “知道您与惠娘是租车来的,害怕你们大中午的不好回去,便想着送你们回去。”刘谦和竟是说了实话,幼微有些吃惊,以往的谦和这个时候通常会开玩笑糊弄过去。

    郑氏也微微愣了一下,她虽对赵氏今日的表现很不高兴,但还不至于迁怒到刘谦和身上。而且,自今天在花厅上的发生的事,郑氏对谦和的印象大大改观,自己一直以来禀行的观念也有了改变。

    现在听了谦和的话,她更是大受感触。觉得他对惠娘当真不错,至少比那个孙大郎、孙二郎好多了,而且家境也富裕,也是经商的,不会看不起同样经商的惠娘,惠娘以后跟了他也该会幸福吧?

    她竟是难得地站在幼微角度上去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便是越看谦和越满意,等她再次说话时简直就像是再对准女婿说话一样,那眉眼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谦郎啊,”她温声说道:“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若不是你为惠娘解围,她现在不定就被张家弄到监牢里去了!”说到这里,她声音一涩,刚在花厅上的那股恐慌与无助仿佛又回来了。

    刘谦和倒是平静地笑:“我也没做什么,还是惠娘聪慧。”他好奇地看着幼微,问:“惠娘,你怎的拿了那么多首饰,莫非是早就预料到了今日明芳要对付你?”

    他当然了解幼微的性子,对其她娘子们都爱的首饰衣裳却淡淡的,说不上喜欢却也说不上不喜欢,她平日里的装扮总是尽可能简单平庸,绝不向出彩处打扮。

    但是,今日惠娘竟然先后拿出六件珍贵的首饰,仿佛就在专门等着人去注意似的,他很难不这样怀疑!

    幼微淡淡的笑,云淡风轻地说:“我若是能猜测今日明芳会对付我,还能傻乎乎地戴着那钗子来自投罗网?”

    这也是!刘谦和沉思了一下,便摊手笑:“我可是想不明白了。”

    幼微掘唇一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不是不愿意解释,但是谦和不同于旁人,他对她太了解了,说任何谎话都可能会被他察觉,她也不愿说谎骗他,只得保持沉默。

    看出她的意思,刘谦和不以为意,只是伸手轻扯幼微的袖子,笑嘻嘻地说:“惠娘这里面该不会还有珍奇异宝吧?我可真好奇了,难不成真像孙二郎说的那样,是个百宝箱?”他凑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光滑洁白细腻的一截皓腕,脸色微微一红,不甚自然地放下袖子,移开视线。

    他与幼微自小一起长大,有时候再亲密的动作也做过,因而郑氏不以为意。幼微却也有些不自然,悄悄瞪了一眼刘谦和,将宽大的袖子摆好。

    她那漂亮的桃花眼一瞪倒更像是撒娇,没有半点气势,媚色尽显。刘谦和本就觉得天热,此刻更觉嗓子里仿佛像着了火一般干哑得厉害。便也忙倒了一杯茶喝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听他胡说。”幼微嘟嘴,有些不满:“他纯粹是在看热闹。”

    她与孙二郎关系本就不太好,后者不知怎的自第一次见她就很讨厌她,所以今日在花厅上他推波助澜幼微虽觉不耐烦,但还不至于到达生气愤怒的地步!

    刘谦和倒是脸微微红了,没办法,谁让他是孙二郎最好的朋友!他颇不好意思地说:“惠娘,二郎的性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分个对与错,我也很生他的气来着!”

    幼微摆摆手,微笑:“没事,我没气他,你别多心。”

    刘谦和看向她的神情,见她果然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没有半点怒色,便知她说的是真话。略一沉思,他便苦笑,惠娘这是没把二郎当朋友看待啊!

    “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明芳对我说的话的?”幼微想起一件事来,便兴致勃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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