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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中伤的传言

    张古暨在下邽八九年未挪窝了,这次也是憋足了劲想往上升一升的,但这件事若被上头知道了,他的升迁可谓是无望了!

    虽然时下世风混乱,朝政败坏,各地官员都以敛财为第一己任,戕害百姓、强取豪夺的事烦不胜举,但那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却还是规规矩矩一幅忠心为民的样子,做做样子嘛,就是上头看了也好看啊!

    而下邽又离长安很近,当今的圣上性情喜怒无常,信任宦官,矜功自伐,居功自傲,今日喜欢你说谗言好话,明日却又觉得你言不尽实、犯了欺君大罪,常让身旁的人胆战心惊。

    张府大招旗鼓受贿的事若被奏了上去,是福是祸简直可以预料嘛!

    他一直都很喜欢幼微的,但此时却深觉她做得太过分了,心肠也太狠辣了!

    刘谦和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在心里撇撇嘴,想,那张夫人与张明芳为了贪惠娘的方子就给她诬陷罪名投到监狱里去,就不毒辣了?

    惠娘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见父亲实在生气,犹豫着该不该把惠娘的请求告诉他,万一他直接拒绝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思索了良久,见父亲仍在紧锁着眉头思考迅速解决的办法,便大着胆子道:“爹,惠娘还有一个请求!”

    果然,刘忠冷笑:“奇怪了。她不是敢当众摔了张家的钗子,敢大张旗鼓地送上四万贯钱赔,敢与张家彻底决裂!怎的现在她还有事要求助于我这个位卑的商户?”

    刘谦和也不管他阴阳怪气的话,只将幼微说的一字不差地告诉了他。刘忠脸色微凝,认真地问:“她当真这样说的?”

    刘谦和也在暗想自己老爹为其辛苦奔波的那人是谁,便同样正色答道:“自然是她的原话,她还说要把那三支白墨玉钗子一起送来,只求能保家人平安!”

    刘忠脸色变幻莫测,最终却是长叹一声:“好聪慧的惠娘啊!”语气中竟隐隐含着钦佩。

    刘谦和忍不住了,低声问:“爹,你可是为长安的人做事?”

    自家儿子也不差,但同惠娘相比就总觉得落后一步,刘忠出神想了一想,便含着一丝笑意问:“你猜不出来吗?”

    刘谦和垂下头,老实地回答:“只能猜出是长安的贵人!”

    “哈哈哈!”刘忠却忽然大笑起来,看着他道:“你若猜不出来便去问惠娘吧,她大概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刘谦和抬头看他,见他脸上虽还残有郁怒之色,但大多数的还是对幼微的喜爱与惊奇,可见是气消了,便忙问:“那爹可是同意了?”

    刘忠抚抚胡须,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急什么?”他吁了一口气,颇有些惆怅地说:“我过两日再给她答复吧,如果她的胭脂方子与白墨玉钗子当真被那人喜欢,想必她此次可以化险为夷!”

    刘谦和嘟囔着:“惠娘的方子多稀奇啊,尤其是她在孙府拿出的那盒玉炭膏,长安的贵人肯定很感兴趣!”

    当时,光听到幼微说的大致做法与大概材质,他一个男郎就已经起了想要先睹为快的冲动了!

    也是,那玉炭膏哪怕不像惠娘说的那样夸张,其功效必不会差,认识了几年,他对惠娘做胭脂的技艺还是很相信的!

    刘忠沉吟一下,抬头见刘谦和还站在这里,便没好声气:“你怎的还不离了我这里?”

    刘谦和愣怔一下,忙忙低头施了一礼:“儿子告退。”

    刘忠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警告道:“别以为惠娘出了事,你就可以甩手不管酒肆的事,去,把这半年账册的事给我清算清楚,算不清楚你就哪儿别想去!”

    刘谦和心中暗暗叫苦,他也知道爹是不想让自己这两日一直去找惠娘,免得被牵连进去,可是他才刚刚答应说明日中午要去吃饭呢!

    他恭谨地应了,一步步退了出去。

    幼微并没有告诉家里人是怎样把那四万贯钱给送到张府的,等鱼宗青得知消息时已是第三日下午了,此时,整个下邽将幼微在孙府与后来送钱的表现传得沸沸扬扬。

    有说鱼家娘子炫富的,家里的钱堆得连柴房都放不下;也有人说鱼家娘子视钱财如粪土的,是个清风傲骨的;也有的说鱼家娘子敢对恶贯满盈的县令夫人当众挑衅,是个迂腐的……种种说法,众说纷纭。

    就连幼微原本估计会很火的玉炭膏,此时也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了,说什么能让人返老还童,能治百病,能让人起死回生,能让丑女变成天下第一美女,简直把玉炭膏当成了神仙妙药。

    就连她一下子拿出的三支白墨玉红珊瑚珠钗子,也被人说成是祥瑞,也是,白墨玉本就世间罕见,鱼幼微却一下子拿出三支一模一样的来,可不让人惊奇。但在这些传闻下,也有人指责鱼幼微把祥瑞打破了,本来天下有四支一模一样的,成双成对多吉利啊,却被鱼幼微因为私利打破,祥瑞被打破,下邽可能会迎来灾难了!

    顿时,人心惶惶。

    幼微在听到鱼宗青说的后,脚步踉跄一下,喉咙就有些发紧,这是谁?这是谁在推波助澜?竟会传出这样的谣言来?

    这样一传闻,她鱼幼微就身怀两大异宝,却不主动上献给圣上或者地方官员,不是想私吞宝物是什么?

    这是硬生生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念头一转,她就知道是谁在推波助澜了!

    她唇角浮起一丝冷笑,眼中闪烁着刺骨的寒冷。

    鱼宗青原先是想斥责幼微一番的,但看到她那张徨失措的神情,也于心不忍,只得叹气道:“现在咱家可是风浪上的船只,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郑氏却是不知会这样严重,吓得脸色都变了:“果真如此严重?”

    鱼宗青重重点头,神情肃穆:“弄不好会有杀身之祸啊!”

    郑氏呆愣一下,急忙跑到幼微旁边,拽着她的胳膊,气急败坏地说:“惠娘,走,咱们快去县衙,向张大人请罪,向他们磕头认错,求他们放了咱家……”

    幼微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郑氏急得去打她的肩:“你这孩子,怎么不动?快点啊,咱家只有木郎一个独苗,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她嚎啕大哭起来。

    幼微抬头看,却见木华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屋里出来,站在一旁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鱼宗青呵斥郑氏:“你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添乱!求情?求情张家就能放过你了?他就是想放过你,这传言也已经满大街满天飞了,到时找咱们家麻烦的可不是张家!”他心烦意燥地捏捏眉心,又看向幼微:“惠娘,你可有好法子度过这次危机?要不,”他迟疑一下,道:“要不,咱们主动把方子与那钗子一起献给张大人?”

    郑氏却有些不舍,在一旁胡乱抹抹脸上的鼻涕泪水,嘀咕道:“那咱家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鱼宗青忍耐地闭了闭眼睛,不再看她,又问幼微:“惠娘?”

    后者脸色变幻莫测,由一开始的张皇失措到冰冷刺骨到若有所思,再到现在的浅笑,鱼宗青以为自己看多了,眨眨眼又仔细看向她,可不是,惠娘嘴角挂的不是笑容是什么?

    他微微吃惊的同时也暗想,莫非惠娘有什么好注意了?

    幼微抬头看他,淡淡地笑:“爹,我先出去一趟!”

    “去哪儿?”鱼宗青忙问。

    幼微扭头眨巴了下大眼睛,调皮地歪着脑袋:“去刘家酒肆啊!”

    直到出了自家院子,她挂在脸上的笑意才慢慢褪去,又换成沉思的表情。

    刘忠说这两日会给自己回话,但一直没消息,可是当这传言满天飞的时候,想必不管那人先前是如何想的,现在他也一定是想将方子与钗子握在手里上献的!

    刘忠是个高瞻远瞩的生意人,孙二郎又是侯府嫡子,他们都想依附的人定然位高权重,一言九鼎。

    他如果当真肯把可能转化成幸事的麻烦事接在手中,自己一家就会平安度过这场劫难了!

    来到酒肆,伙计一见她,便把她直接领到账房,幼微微微一笑,刘忠显然早就料到自己会找来了。

    “惠娘来了?”刘忠似正在写信,看见她进来便笑呵呵地把笔放下,伸手请幼微坐下:“快坐吧,来人,上冰镇过的茶来。”

    幼微脸上已出了一层薄汗,用帕子拭了拭脸,便福了一福:“惠娘见过伯父。”

    伙计端了两杯茶上来,一杯放到她面前,一杯放到刘忠面前。

    刘忠也不急于交谈,先爽朗地喝了两口茶,才舒服地叹口气:“爽快,这天可真热啊!”

    “是啊。”幼微优雅地噙了一口白茶,笑着应道。

    哪怕是暑天,现在这样的热度也非常不正常。

    “听闻南方有的地方老百姓已经食不果腹了……”刘忠略带试探地看向幼微。

    幼微却依旧淡淡地笑:“这自有朝廷去操心,只望那些灾民能早早安顿下来就好了。”

    前世流浪的灾民一开始也只是小块地方的,但朝廷丝毫不重视,才愈演愈烈,直至灾民们揭竿而起,朝廷才大举镇压了下去。

    刘忠见她不急不躁,竟与自己闲闲谈起南方的旱灾来,不由暗叹一口气,好沉得住气啊!

    他自知道幼微找自己是为什么事,原想试探一下看她着急到什么程度,但没想到她除了眼角隐含一丝忧虑外,竟看不到丝毫恐慌的痕迹。

    这人非池中之物!

    认识了她多年,对她的评价也很高,但有这样的断言却是第一次。

    “想必你也听到了街上的那些传言了吧?”刘忠抚抚胡须,温声道。

    见终于谈到正题了,幼微的手心微微汗湿,粉嫩的唇带了一丝苍白,显然是紧张的。

    她苦笑,声音中带了一丝涩意:“听到了,这不就赶紧来找伯父看有什么好的解决法子没?”

    “你那日送钱确实太欠考虑了!”刘忠仍对那日的事耿耿于怀,不由借此机会训斥道。

    幼微便低了头,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声音很低,含着一丝怯弱与后悔:“惠娘已经知错了,只是被气糊涂了,若知有今日,必……”

    她没有说下去,可是她却在心里一字一顿地说着:若知道有今日,当日她就该做得更狠绝一些!她可不相信自己当日乖乖地把钱、把方子送到张府,张夫人就会放了自己!

    她那样狭隘心肠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唉,闹成这样,你与张家的交情算是完了!你张伯父也很生你的气呢!”刘忠又是一阵摇头晃脑。自然,张夫人更是恨不得把惠娘活活生吞了一般,那铁青与憎恨的表情让人看了一阵心怵。

    幼微垂下头,半晌不言语,那怯怯的姿势倒是让人又不忍再责备她了。

    刘忠便长叹一声,话锋一转,道:“但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家因此遭难是不是?”

    这就是有门了!幼微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侧耳静静听着。

    见她专注的神情,刘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无论多么稳重多么有主见,毕竟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

    他倒不再卖关子,很干脆地说:“你就趁早把你的胭脂方子与那三支钗子拿过来吧,我代你奉上就是。”

    幼微惊喜地抬头,待看见刘忠脸上的笑意时,便赶紧蹲下身子福了一福:“惠娘多谢伯父相助!”

    刘忠笑呵呵地摆手,又正色说道:“贵人还说不会白要你的东西,听说那四万贯钱有两万是借谦郎的,便说会另添上两万做为你买粮的本钱,其余的等以后再给!”

    幼微呆愣一下,继而又好笑,这个贵人可是个会笼络人心的!区区两万就买了她所有的方子,连带着那三支价值昂贵的钗子,而且钱也不是直接给她,放到收购粮食的本钱来,万一赔了,她也只能认了!

    说是其余的以后再给,但他们当官的谁不会拿这些话来糊弄人!

    不过,她又暗暗叹口气,还得了两万贯钱,也不算血本无归了!自己也该知足了!

    这样想着,她便在脸上绽放个又惊又喜的笑容,深深福下身去,声音清亮感激:“惠娘多谢贵人,也多谢伯父!”

    见她还算上道,刘忠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她起来。

    幼微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虽然把手中这些惹祸事物全部抛了出去,但还有那个“打破祥瑞”的传言仍如斧头一般,摇摇晃晃挂在她头上的半空,让她寝食难安啊!

    “伯父,不知那个说惠娘打破祥瑞的传闻,您可有好法子?”她小心翼翼地问。

    刘忠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这个那贵人却是没有提起,还说什么要让鱼幼微自己想办法解决!他收拢人才是为自己办事的,不是去给那些惹祸上身的人擦屁股的!

    这话可就重了,刘忠决意不告诉幼微。

    他尴尬地笑了笑,便摇摇头:“这个我实在没想出好法子,却不知惠娘可有解决的办法?”

    幼微见他神情便知那个所谓的“贵人”是不预备管自己这档破事了,也不恼,不慌不忙地问:“伯父手下可有几名信得过的属下?”

    那自然有!生意但凡做大些,谁不养几个忠心耿耿的心腹为自己办事!

    刘忠当即点头,毫不含糊地答道:“那自然有几个。”

    幼微便起身,来到书桌旁,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刘忠抚抚胡须,皱眉细想了半晌,还是迟疑地问:“这也太冒险了吧?分明是说谎啊……”

    幼微淡淡一笑,镇定自若地说:“伯父放心,那钗子的碎片在惠娘手里……”

    刘忠恍然大悟。

    幼微便伸手将荷包里的那几块钗子碎片倒出来,推到刘忠面前,再次屈膝,恳切地说:“惠娘一家子的性命就全靠伯父相助了!”

    刘忠还是有些迟疑,自己一旦按着幼微说的吩咐下去,那张家岂不要遭殃了吗?

    他与张古暨交好二十年,却是决计不肯做这样的事的。

    幼微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嘴角含着一丝略带嘲讽的笑:“伯父以为今日之事全是谁造成的?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既然有胆子做就要敢于承担后果!”声音中带着寒剑出鞘的冷意。

    刘忠愣了愣。

    幼微又歪着头,嫣然一笑,仿佛刚才那个说着嘲讽冰冷话语的不是她一样:“再说,这钗子是要被伯父奉给贵人的,您不为贵人解决好后顾之忧,又怎能让贵人对您刮目相看呢?”

    她这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刘忠脸色一变,正欲说什么,却又想到那人对自己说让惠娘自己解决这事的时候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他额上的冷汗便突突冒了出来,是啊,自己糊涂了,这钗子既然已经到了那人的手里,那这打破祥瑞的传闻就必定要压下去不可!非压下去不可!不然惹祸上身的就不止鱼幼微一个了……

    难道那人是要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自己的忠诚度?

    他额上更是汗津津的了,斜眼瞅了瞅面前的幼微,见她依旧笑意吟吟、端庄沉稳的样子,心思转了又转,这才敛了心神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多谢伯父。”幼微也知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言,径自转身出去。

    出来外面,她这才觉得自己背上也早已湿透了,虽然早就猜测出来了,但到底还是紧张的吧!

    她微微苦笑,抬脚欲出酒肆,刚领着她进来的那伙计便忙忙跑到她身边,一脸神秘:“鱼娘子,我家小郎君有请!”

    幼微含笑问:“他也在酒肆?”

    “嗯。”那伙计似乎想要笑但又不敢笑的样子,领着幼微穿过一楼,去了后院。

    这一片的后院都很小,不过窄窄几间屋子,有的是伙计的住处,剩余的两间就做了杂货屋。院里种了几棵树,在这炎炎夏日,倒是让人凉快不少。

    伙计将幼微领到面朝南的那间,忍住笑道:“娘子自己进去吧,小的先过去招呼客人了!”

    见他奇怪的神情,幼微有些好奇起来,点点头见他走远了,才伸手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动静,她又敲了两声,里面才传来一阵烦躁的声音:“谁啊?”

    幼微唇边就不知不觉浮上了一层笑意:“是我。”

    “惠娘?”里面静了一静后就传来刘谦和不可置信的声音,接着便是桌子与椅子移动的声音,然后是快跑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下一刻,刘谦和那张洋溢着快乐与惊喜的脸就出现在幼微面前。

    幼微瞪大眼睛望着他,好半晌才扑哧一声笑出来。

    刘谦和蹙眉,清秀的脸上满是郁闷:“怎么了,你笑得这么开心?”

    幼微却指着他笑得说不出话来。

    刘谦和只好也望着她傻笑,他脸上全是墨迹与汗渍,素净的缺胯袍上也有着墨迹,整个人狼狈不堪。

    幼微喘过一口气,笑问:“你在屋里干什么?弄成这幅模样?难不成这两日你就在忙这个?”

    这几天她都没看见刘谦和,问花喜也说他正忙着酒肆的事。

    刘谦和红艳艳的唇委屈地嘟起来,向幼微诉苦:“惠娘,你不知道,我爹让我这两日把酒肆半年的帐给清算完,还说算不完不许我回家!我现在头都大了!”

    他侧身让幼微进去。

    屋里置放了冰盆,不算热,也点了几盏灯,光线也可以。

    幼微环顾一下四周,便了然,这明显是仓促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屋子角落还有废弃的木头与货架之类的。

    让自小养尊处优的刘谦和待在这种地方,也着实难为他了。

    她好笑:“你做什么错事了?让你爹用这种法子教训你?”她看了看正中那张大大的书桌及后面架子上一摞又一摞的蓝皮账册。

    刘谦和更不满了,嘟着嘴道:“没良心的,若不是为你我哪能让爹罚我!”

    幼微愣了一下,随即想到送钱那事,倒是愧疚了,忙忙道歉:“呀,却是我的错,倒劳你受罚!”

    刘谦和立即蹬鼻子上脸,涎着脸哀求道:“惠娘,你的算术好,不如你帮我算?”

    幼微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有心想要帮忙,但想想这是刘家的账册,赵氏已经对自己很不满意了,自己何苦找麻烦,便摇头拒绝道:“不行,你爹若知道我帮了你,定是还要重罚你的,你还是自己老老实实算吧!”

    刘谦和也没指望她能一口就答应下来,只得唉声叹气地说着自己苦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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